新官路商途 第190章

作者:更俗

  看到汪兴民过来,萧良就将徐立桓赶下车:“我们跟汪书记过去,你就在这里等着,通知一下刘书记、梁镇长!”

  不能去第一现场看热闹,徐立桓内心感到好委屈啊,但又不能跟汪兴民抢座位,极度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调两部车过来。

  新亭镇就在云社北面,驾车沿乡镇公路开过去,风驰电掣,萧良他们也就用了一刻钟赶到范春江家,看到有两辆警车停在院子前:新亭镇派出所接到电话通知后也已经出警赶了过来。

  虽说都快十一点钟了,这时候院子里还是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袁文海与汪兴民走进屋里去,萧良与顾培军就站在走廊里往里张望。

  罗学嘉脸色发青躺堂屋磨石地上,钱海云刚拿医疗箱给他简单做了一些止血包扎,但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地上、头脸以及身上都是血。

  袁文海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鼻息,朝萧良这边微微点点头,表示人没有被打死,还有口气在。

  范春江失魂落魄坐在桌旁,也是头破血流,正有民警给他简单包扎;范春江的妻子正神情亢奋的跟两边出警的民警解释发生的一切,看到汪兴民走进来,又拽住他的胳膊,诉苦道:

  “我家老范刚回到家里,我们夫妇俩在堂屋说着事,他就从后院墙翻进来,拿起扁担,逮住我家老范就往死里打。亏得我家老人陪小孩在县里读书,没有在家,要不他们谁挨一两扁担,后果不堪设想啊。你们快把他铐起来,小心他醒过来再暴起伤人!现在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汪书记、袁所长,我已经通知县人民医院调救护车过来……”钱海云跟汪兴民、袁文海汇报道。

  罗学嘉情况看着不轻,钱海云肯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县人民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尽可能避免出人命案子,但这个案子要怎么处理,他没有资格决定。

  汪兴民又看了看一眼躺地上的罗学嘉,汪兴民走到范春江跟前,沉声说道:“这事,我只能给唐书记打电话汇报了。”

  范春江就像是被抽掉一根筋似的,没有吭声,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

  汪兴民拿出手提电话,直接拨到唐继华的住所:“……现场已经保护起来了。除了对受伤的罗学嘉做了紧急包扎外,两边的民警到现场后,都没有做什么,保持他们过来时的原样。对了,已经通知县人民医院调救护车来了,县公安局那里还没有通知。好的,我在这里等县公安局派人过来!”

  汪兴民收起电话,跟袁文海、钱海云以及新亭镇出警的领队说道:“我给县委唐继华书记做了汇报,唐继华书记会亲自通知县公安局接手案件的侦查,大家目前保护好现场,等县局的人过来。”

  拉了警戒线,附近群众挤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看了一阵子就陆续散去。

  汪兴民、袁文海也没有在屋里等着,而是跟萧良、顾培军坐到院子里抽烟说话。

  范春江家从外面看是典型的农家小院,也没有翻新建小楼,还是五间瓦房,但院子里铺了石材,种植了花花草草,颇为典雅,角落里还有一座凉亭,置有石凳石椅。

  徐立桓耐不住性子在梅坞街等,很快又调了一部车,与听到消息刘辉、梁朝斌一起赶了过来,站走廊里往里探头探脑看了好一会儿,又跑到凉亭来,好奇的问道:“范春江有交代怎么回事?”

  “范春江没说什么,他老婆说罗学嘉突然从后院墙闯进来就要行凶,罗学嘉是被他们防卫打倒。到底怎么回事,等县公安局的人过来调查才知道。”顾培军耸耸肩说道。

  “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徐立桓咂舌道,“范春江现在是希望罗学嘉死呢,还是希望他不死啊?”

  “现在就算罗学嘉死,也没用了吧?”梁朝斌感慨道。

  特别嘉乐之前遇到危机的时候,罗学嘉曾在嘉乐科技内部多次宣称有一些股份是替范春江代持的,但范春江一直都还没有将出资款给他;罗学嘉这么做,说白了就是怕范春江有朝一日赖账。

  甚至梁朝斌他们都有听到传闻。

  只不过以前这些都是传闻,就算有谁当面听罗学嘉说了,也不足以构成举报范春江的必要条件;因为罗学嘉随时可以矢口否认。

  倘若罗学嘉这次“不幸”死了,县公安局介入调查,那些听罗学嘉说过的人,就将是重要的口供证据,从而推断出罗学嘉翻墙闯入,是出于经济纠纷——总不可能说罗学嘉是过来偷钱财的吧?

  罗学嘉又没有携带凶器,扁担很明显还是范春江家的,最后发生争斗死亡,预谋杀人肯定谈不上,防卫过当或过失致死,范春江夫妇是怎么都逃不脱的。

  在中国法律上,可没有翻墙入户就可以无限自卫这一说法。

第365章 不是所有罪都会有应得

  县公安局赵执山亲自带队赶到新亭镇,已经是十二点钟了。

  他看到萧良等人兴高采烈的坐在范春江家院子凉亭里看热闹,赵执山脑袋都大了一圈。

  在此之前,罗学嘉已经由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接走,钱海云带了两名民警陪同前往县人民医院,与县公安局在那里的人员进行交接。

  这时候范春江稍稍冷静下来,走到院子里来,说道:

  “我与罗学嘉是存在经济纠纷,罗学嘉也为此事翻墙进来找我理论,并没有携带凶器。我当时吓了一跳,就拿板凳赶他出去,他情绪激动之下,捡起扁担与我殴打。我爱人看到我被罗学嘉打伤,情急之下拿椅子加入搏斗,将他砸伤。我爱人纯粹是为了维护我,她在这件事情里是无责的。我可以去县公安局配合调查,我爱人可不可以……”

  “不管怎么说,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范镇长,请你理解啊。”赵执山说道。

  肖裕军案就搞得县公安局狼狈不堪,县局全年评优评奖全部取消,周军退出警队,赵执山他都背了一个纪律处分。

  这才过去多久啊,肖裕军的儿子还动不动就跑到市局、市政法委申冤诉苦,要求重新审查劫持案呢,要是这次罗学嘉真不幸被打死了,他家属不会闹?

  就算范春江说的都是真的,赵执山为了他自己这身警服,也不敢真这么草草结案啊。

  再说,范春江当初惹的苦主,还在院子里坐着看好戏呢,谁他妈知道他心底到时候是怎么想的?

  赵执山看了范春江一眼,心想你妈的还是祈祷罗学嘉不要出什么岔子,醒过来将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好好说清楚,乖乖接受县纪委的调查,老子真他妈不想沾手!

  “那就辛苦赵局长了,我们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汪兴民说道。

  有县公安局接手,这里又是新亭镇派出所的辖区,袁文海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熬夜,与赵执山告辞,一并乘车返回云社。

  “嫂子目前在云社还住得惯?”坐到车里,萧良不想再聊范春江、罗学嘉的事,就岔开话题,问袁文海一家搬到云社的情况。

  现在袁文海一家也都搬到云社了。

  袁文海在梅坞街置办的院子很小,才一百三四十平,跟梅坞街十九号相仿,经过简单装修就可以入住了。

  也是在装修房子期间,袁文海的妻子成霞思虑再三后,最终决定调到镇卫生院工作,小孩也转入云社镇小。

  虽说县里的教育条件看上去要更好一些,但袁文海的父母身体不是很好,没有办法照顾小孩;而成霞她两个哥,共有三个小孩,都扔给她父母照顾,也脱不开手来。

  袁文海在云社工作忙碌,就算不值夜班,云社相距狮山近三十公里,他作为所长,这个年代每天往返也不现实;南亭实业给派出所捐了一辆警车,袁文海也不好意思私用。

  这种情况下,反而对小孩子教育成长也不是好事。

  举家迁到云社,成霞调到卫生院,安排了一个职务,人还清闲多了,有时间照顾家庭;更不要说袁文海出派出所就能回家,生活更为便利了。

  除了镇上大幅提高对学校的财政拨款,提高学校的软硬件设施,提高办学水平外,更为关键的,袁文海在云社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小孩在学校受重视的程度,远非县里能比。

  “嗨,开始买那栋小院子,就嘀嘀咕咕好久才拿定主意,住了半个月,感觉还挺好,就又嫌当初买小了,想着将县里那套房子索性卖掉,”袁文海说道,“娘们真烦人,我们现在住的那院子,左右都有人家,地方还都不小,哪里还能扩大嘛?”

  “那就先找一套小院子先买下来呗,留在手里总归不会吃亏就是了,”

  萧良建议道,

  “目前镇上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招商引资、扩大生产上,但除了新镇区会继续建设外,镇上也会陆续拨款,对老镇的水电排污等基础设施建设进行投入。现在国家也逐渐提倡发展旅游业了,等财政进一步宽裕,对老镇的投入会进一步加大,说不定还会将紧挨着梅坞街两侧的院子统一征用运营。到时候你两套小院子,就可以置换一套稍微大一些的院子了。汪书记,你说对不对?”

  “不想跟你们谈房子,太没意思,”汪兴民故意打着哈欠说道,“指不定哪天唐书记看我不顺眼了,把我调别的地去。”

  李博招商引资大会过后,很快就进常委班子了,汪兴民也知道他很快就会调整了。

  不过,具体会怎么调整,唐继华还没有找他明确谈话,要他现在还是集中精力将南亭工业园、宿云公路改造以及新镇区一期的建设工作抓好。

  在这一系列前期重点工作没有做好之前,汪兴民也不好意思找萧良探口风。

  现在狮山县委县政府内部却都在流传他年后要提副县长,汪兴民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揣度的。

  对他这个年纪,提副县长已经可以说是超常规了,在东洲市也绝对算得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只是提了副县长,他就得回狮山任职,心里免不了有很多患得患失。

  汪兴民想着暂时不提拔,在云社多干两年积累更深厚的官绩,又担忧两年后唐继华乃至罗智林职务有了变动,他再想提拔,却错过最好的机遇。

  今天这事发生了,他就更纠结了。

  范春江下场会是怎样,目前言之还早,但肯定要将镇长这个位置让出来了。

  问题是这个位置空出来后,县里安排谁来填,唐继华也无法一言以决之,县常委班子搞平衡,很可能会塞一个跟他们不相干的人过来任职。

  到时候需要更好、更稳定的控制云社的局面,也就更需要他在云社多干两年。

  萧良回到云社就歇下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他还是照着习惯到沈园用早餐,公司的高层管理也都会循例赶过来跟萧良碰头。

  大家都很好奇罗学嘉经过一夜的抢救,到底有没有苏醒过来,萧良却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有急吼吼打电话给袁文海询问这事。

  早餐会过后,萧良就驾车赶到工学院,看到肖瑞那辆面包车停在工学院的北门口。

  萧良将车停下来,肖瑞下车走过来,他隔着车窗递了一支烟过去,笑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啊,昨夜十一点发生的事情,都传你耳朵里去了?”

  “我听消息说罗学嘉已经苏醒,你说罗学嘉会交代哪些事?”肖瑞问道。

  萧良理解肖瑞的心情。

  母亲受那样的侮辱跳井自杀,是肖瑞这辈子都不可能抹除掉的仇恨。

  萧良平静的说道:“罗学嘉应该知道很多内幕,而落到这般处境,相信他也不会再替别人隐瞒什么了,但这不代表罗学嘉就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朱金奇、袁桐、乐宥这些人敢毫不犹豫将罗学嘉、赵绍良等人踢出局,应该也是有自信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落在罗学嘉这些人手里………”

  “……之前罗学嘉不能拿出证据来举报,纪检部门多半理都不理,但现在都差点闹出人命官司,罗学嘉主动交待的线索,纪检肯定还是要调查一番的。要不然方方面面很难交待过去,但会查多深,我觉得你不要寄以太大的期待。”

  肖瑞沉默的点点头,至少周军这条线他已经盯了很久,甚至直接纵容狗腿子逼死他妈的钱兔子钱强伟,都仅跟朱金奇暗中保持接触,其他人在案发后都避之不及。

  甚至他就算将朱金奇与周军暗中保持接触的事揭露出去,并不能推翻警方早就做出的结论。

  “你是不是后悔跟朱金奇、乐宥他们签署债务谅解协议?要不然配合罗学嘉的证词,对他们打击是有可能更重一些的。”萧良问道。

  “就算打击再重一些,又有什么用?并不会叫他们受到真正应有的惩罚!”肖瑞叹了一口气说道。

  消息要比想象中传得快,特别是新亭镇派出所昨天夜里也出警了。

  肖瑞昨天夜里差不多第一时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很多,觉得此时的暂时妥协,依旧是最优解。

  他就算能叫嘉乐科技彻底崩盘,但朱金奇、袁桐早就在暗中做了很多部署,甚至可以更安全的将三四千万财富占为己有。

  沈君鹏、孙仰军以及乐宥这些人,从此之后只会将造成惨烈损失的责任,都记恨到他头上,而对朱金奇、袁桐再无半点怀疑。

  萧良平静的看着内心挣扎、脸略显狰狞的肖瑞,说道:

  “我下一步是会想办法将朱金奇、乐宥从新的合并公司踢出去,看有没有可能叫他们在江洲集团那里越陷越深,从而难以自拔。只是很多事情都很错综复杂,你也不要指望就一定能有好的结果。张健可能是比较关键的一枚棋。对了,张健也曾参与侵夺你家的资产,你能忍受跟他合作?”

  “如果憎恨所有的人,可能连整个世界都要憎恨了;再说我也没有资格理直气壮的说我家的资产是干净的,”

  肖瑞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都接受张铭在身边做事,张健嘛,我对他真没有什么感觉,他更多是被拖进这个局里。我甚至对始作俑者袁桐,都不觉得要特别针对他做什么,但我爸、我妈的事,朱金奇满手鲜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仅仅叫他一无所有,我觉得都不能解开我的心结,也许叫他跟何云剑这伙人深深陷到一起,他才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我昨天跟张健见了一面,他经历这一连串打击过后,应该是有些心灰意冷,有可能会选择离开东洲,”萧良说道,“他要是决定离开东洲,另找地方东山再起,这枚棋就很难发挥作用了。”

  “怎么才能叫他留下来?”肖瑞问道。

  “他在种植场投入很大的心血,要是能保住种植场,他就会留下来。你可以找他接触一下……”萧良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找张健聊聊。”肖瑞点点头,说道。

第366章 物非人亦非(两章合一)

  萧良在实验室工作到中午,接到他哥萧潇的电话。

  范春江上午在接受县公安局调查的时候,主动交代了他通过罗学嘉代持,参与嘉乐科技投资的事实。

  范春江承认这部分股权出资,作为借款,到目前还没有支付给罗学嘉。

  因为嘉乐科技的这次爆雷,罗学嘉要求他提前归还这笔借款,两人之前言语多有争执,罗学嘉这次又翻墙闯入他家理论,彼此产生误会大打出手,他夫妇二人失手将罗学嘉打伤。

  除此之外,袁桐上午也找周康元如实汇报了去年九月份出资参与嘉乐科技的经营,以及今年八月底以嘉乐科技持股作为抵押,从西港城信社贷款,参与鸿惠堂饮料有限公司出资等事。

  这个年代对党政官员及直系亲戚出资参与企业经营的限制,还是相当宽松的。

  范春江虽然是云社镇的主要领导,一方面他本身仅是正乡科级官员,同时嘉乐科技的经营范围,跟他的职务又没有直接的交集,甚至连严重违纪都算不上。

  袁桐虽然是副乡科职级,但不属于党政主要领导序列,同样不构成严重违纪。

  当然,范春江、袁桐还汇报逢年过节几次接受罗学嘉送礼以及宴请等一些情况。

  除此之外,梁爱珍上午也将这段时间以来,罗学嘉逢年过节累计送给她夫妇两人的四千元礼金上交到县纪委。

  袁桐是主动切割,范春江、梁爱珍、周健齐更是不敢坐等罗学嘉将他们都交代出来。

  即便罗学嘉单方面的说辞,还不能成为定罪的证据,但他们此时已成弃子,又有县委书记唐继华等人虎视眈眈盯着,纪检部门揪住这条线索查下去,谁知道会牵扯出多少东西来?

  杜学兵、葛建国都从云社镇辞去公职了,也都老老实实回到镇上,交代之前在镇上接受罗学嘉等人送礼宴请的一些问题,心里把范春江家那个虎娘们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一遍。

  县纪委上午专程派人赶到县人民医院,在病房里找伤情稳定的罗学嘉了解相关情况,双方的说辞大体一致,县公安局也暂时先解除了对范春江夫妇采取的强制措施。

  今天下午召开的狮山县常委会议上,对范春江、梁爱珍以及袁桐所涉及的违纪情况进行通报,初步决定梁爱珍以及袁桐都停职接受调查,等县纪委有了更深入、明确的结论之后再进行处理。

  鉴于范春江目前涉及的违纪情况更为严重,常委会议决定对范春江直接免职接受调查,由刘辉暂行代理云社镇镇长的职务。

  临近黄昏时分,钱少斌打电话过来,说郭晋阳计划明天上午,与船机厂党组成员到蓄电池厂旁听阀控蓄电池中试转产评审会,调研、了解蓄电池厂合资以来的经营以及生产线改造等情况,还计划在转产评审会后,听取新厂筹备工作的汇报。

  郭晋阳的积极主动,可以说是一种“示好”,也可以说是一种“求饶”,萧良自然是照收不误。

  钱晋章恰好不在东洲,次日萧良便邀许建强一起参加转产评审会,顺便向郭晋阳等船机厂领导通报泛华集团将出资一千万注入香港公司,亦是香港公司为新厂筹建融得的第一笔资金。

  中试转产评审,蓄电池充放电循环测试是周期最长的,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通常需要在不同的使用条件下,使用不同的办法,对测试产品进行高达数千次、不同程度的充放电测试。

  不过,考虑到要尽快通过转产评审,很多测试环节都尽可能的进行简略。

  最终的测试结果,虽然在蓄电池组的容量衰减、内阻变化等关键指标上,距离萧良的预期还有很大的距离,但都基本满足了现行的行业技术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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