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461章

作者:光頭李三

  禮部尚書出巡英格蘭的事情,在他的面前,成了定局。

  寧波水師派遣三艘戰船,八百餘名年輕計程車卒,護衛前往……有來有回的國禮也安排上了。

  等到塵埃落定後,張四維,申時行都告辭離去了,海瑞才反應過來,詢問天子,禮部尚書要去英格蘭,是陛下的主意,還是他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個問題,終究是沒有答案的……

  窗外的風雪,似乎更急了……

第830章 西北的狂風還在吹 1

  寧夏城的春天,並不明顯。

  朔風依然如刀,卷著沙礫抽打著營房的土牆。

  西大營的操練場上,呵氣成霜,馬蹄踏碎凍土,刀鋒破開寒風。

  陳石頭、烏爾塔、王二狗、李鐵柱、巴圖,這五個從靈武血火中淬鍊出的少年,正經歷著遠比破廟廝殺更嚴酷的磨礪。

  徵西軍的操練,名不虛傳。

  麻貴治軍,以“狠、快、韌”著稱。

  天未亮透,冰冷的號角已撕裂黎明。騎術,是縱馬在佈滿了陷蹄坑、拒馬樁的複雜地形中疾馳、騰躍、控恚杂惺д`便是人仰馬翻,鼻青臉腫是常事。

  箭術,需在疾馳的馬背上,頂著刺骨寒風,射中百步外隨風搖曳的草靶,手指凍得失去知覺,也要一遍遍拉開硬弓。

  刀術,更是實打實的對練,披著沉重的訓練甲,用包了厚布的木刀互相劈砍,直到筋疲力盡,渾身淤青。

  燧發槍的使用與保養,更是重中之重,在沙塵瀰漫的校場練習快速裝填、瞄準、擊發,力求在顛簸的馬背上也能保持精準。

  夜間,還要學習辨識星圖、尋找水源、沙漠戈壁生存技巧……

  日子,就是在汗水、血水和咬牙堅持中一天天熬過。

  定西伯麻貴的身影,偶爾會出現在校場的高臺上。

  他沉默地觀察著,目光銳利如鷹。

  陳石頭等人能感覺到那目光的壓力,更激起了骨子裡的倔強。

  他們明白,想要成為真正的徵西鐵騎,跟上那些老兵悍卒的馬蹄,就必須付出十倍的努力。

  烏爾塔和巴圖,憑藉女真人與生俱來的騎射天賦,在騎術和箭術上很快嶄露頭角,

  陳石頭則對燧發槍的哂谜宫F出驚人的悟性,沉穩冷靜。

  王二狗和李鐵柱韌性十足,刀法日益狠辣。

  五人相互扶持,硬是在這個嚴冬裡,將新兵特有的青澀,一點點磨成了徵西軍特有的鋒芒……

  當塞外的寒風終於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黃河的冰面開始發出細微的開裂聲時,西大營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頻繁的軍令調動,精銳騎兵的集結,糧秣軍械的加緊輸送,無不預示著——開春的雷霆,即將降臨……

  總兵府節堂內,巨大的西北輿圖前,麻貴的手指重重地戳在“苦峪”二字上。

  “時機已到!葉爾羌人以為寒冬方過,正是懈怠之時。我大明偏要在這青黃不接之際,給他當頭一棒!”

  軍事目標制定,苦峪城……

  拔除摧毀這顆窺伺哈密、威脅河西走廊側翼的毒牙,徹底掃清葉兒羌汗國東顧之憂。

  而兵力部署只有兩千精騎。

  一人雙馬,輕裝簡從,攜帶十日干糧。

  燧發槍兵三百,弓弩手七百,重甲破陣鐵騎一千……

  陳石頭五人,憑藉嚴冬苦練出的本事,赫然在出徵名單之列,

  陳石頭被編入燧發槍隊,還需攜帶著攻城利器,虎蹲炮,作為突擊破門的力量。

  王二狗和李鐵柱進入了弓弩手的編隊……

  烏爾塔和巴圖被臨時抽調到重甲隊伍,這裡面有兩三百人都是他們東北老鄉。

  三月朔,寅時三刻。

  寧夏城西門悄無聲息地開啟。

  沒有鼓角,沒有旌旗招展,兩千精騎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在沉沉夜幕的掩護下,捲起一道無聲的鐵流,向西疾馳。

  定西伯麻貴,親披重甲,一馬當先。

  兩千鐵騎,一人雙馬,日夜兼程。白日頂著初春依舊凜冽的風沙,夜晚頂著刺骨的寒星。

  渴了,飲皮囊中渾濁帶沙的水。

  餓了,啃食冰冷堅硬的肉乾和炒麵。

  人困馬乏,但無人掉隊,無人抱怨。

  徵西軍的鐵律和麻貴親征的威望,讓這支精兵保持著可怕的沉默與堅韌。

  他們到了哈密城後,才得到了休整。

  三日之後,繼續出發。

  苦峪城距離哈密三百餘里,距離寧夏城已有上千裡地。

  烏爾塔和巴圖所在的斥候隊如同獵鷹,始終在主力前方數十里外遊弋。

  他們數次遭遇小股葉爾羌遊騎或商隊,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殺或驅逐,不留一個活口,確保大軍行蹤絕對隱秘。

  陳石頭等人則默默檢查著燧發槍和彈藥,冰冷的金屬觸感在寒夜中傳遞著肅殺。

  經過近六日的艱苦跋涉,斥候回報:苦峪綠洲已在十里之外!

  綠洲輪廓在望遠鏡中隱約可見。

  麻貴勒住戰馬,立於一處沙丘之上,遠眺著那片點綴在黃沙中的綠色。

  “傳令!人銜枚,馬裹蹄!全軍休整一個時辰,進食飲水,檢查武器!”

  “燧發槍隊虎蹲炮,集結城門……”

  “重甲鐵騎,於兩側待命,城門一破,即刻突入!”

  “輕騎遊弋外圍,截殺潰兵,不得走脫一人!”

  命令簡潔而冷酷。

  一個時辰後,兩千精騎如同繃緊的弓弦,蓄勢待發。

  陳石頭握緊了手中燧發槍的槍托,冰冷的觸感讓他因長途跋涉而有些麻木的神經瞬間繃緊。

  他看向身旁的夥伴,王二狗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李鐵柱眼神銳利如刀,烏爾塔和巴圖則伏在馬背上,像準備撲食的豹子。

  午時,烈日當空,正是人最易睏乏之時……

  “出擊!”麻貴手中馬鞭猛地向前一揮!

  轟隆隆!

  兩千匹戰馬驟然啟動,裹蹄的悶響瞬間匯成一片滾雷!

  馬蹄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如同平地颳起一陣沙暴,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撲苦峪城西門……

  城頭上的葉爾羌守軍,正被午後的陽光曬得昏昏欲睡。

  當那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伴隨著低沉如悶雷的轟鳴聲急速逼近時,他們才如夢初醒!

  “敵襲——!”

  淒厲的號角聲和呼喊聲瞬間撕裂了綠洲的寧靜,充滿了驚惶與難以置信。

  誰也沒想到,在初春時節,會遭遇如此規模、如此迅猛的明軍突襲!

  守軍慌亂地拿起弓箭,試圖向城下漫射。

  稀疏的箭矢落在衝鋒的明軍陣中,被精良的甲冑和迅疾的速度輕易化解……

第831章 西北的狂風還在吹 2

  虎蹲炮被架起。

  “預備——!”

  “放!”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連成一片,濃烈的硝煙瞬間瀰漫開來……

  苦峪城那並不算特別堅固的包鐵木製城門,如同被巨錘猛擊!

  木屑、鐵皮碎片四濺。

  在一輪炮擊後,城門上瞬間搖搖欲墜……城牆上幾個探頭射擊的守軍被精準射殺,慘叫著跌落!

  第二輪齊射再次轟鳴!

  轟隆——!

  本就岌岌可危的城門,在第二輪鉛彈風暴的集中攢射下,轟然向內倒塌。

  “城門已破!鐵騎!殺——!”

  “殺——!”早已按捺不住的一千重甲鐵騎,爆發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兩道洶湧的鋼鐵洪流,從左右兩側,以雷霆萬鈞之勢,踏過破碎的城門,轟然撞入苦峪城內!

  沉重的馬蹄踏在石板街道上,發出令人心膽俱裂的轟鳴!

  明晃晃的馬槊、長刀在烈日下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苦峪城守軍不過五百餘人,是一座只有五千餘人的小城,而這五百人的守衛且大部分是臨時徵召的部族兵,裝備、訓練和士氣遠無法與麻貴麾下這支身經百戰、憋了一個冬天的徵西軍精銳相比。

  他們被這從天而降的雷霆打擊徹底打懵了。

  城門一破,這場戰鬥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懸念。

  重甲鐵騎在狹窄的街道上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任何試圖結陣抵抗的葉爾羌士兵,都被狂暴的鐵蹄和鋒利的長兵器瞬間撕碎、踏平。

  弓弩手緊隨其後,佔據制高點,精準射殺著任何敢於反抗的男丁。

  燧發槍隊沿著主街穩步推進,用密集的排槍射殺想要阻止衝鋒的頑抗之敵。

  燧發槍的巨大聲響和恐怖的殺傷力,更是徹底摧毀了守軍殘存的抵抗意志。

  陳石頭端著燧發槍,手指因緊張和激動而微微顫抖,但動作卻異常穩定。

  裝藥、裝彈、壓實、瞄準、擊發……

  戰鬥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和驅趕。

  葉爾羌士兵的抵抗迅速瓦解,哭喊聲、求饒聲、戰馬的嘶鳴聲、兵器的碰撞聲響徹全城……

  許多人丟下武器,試圖向城東或城北逃竄,但早已被麻貴佈置在外圍的輕騎兵無情地攔截、驅趕回來。

  戰鬥在日落前便基本結束。

  苦峪城,這座葉爾羌汗國東境的重要前哨和物資補給點,宣告易主……

  麻貴騎在馬上,緩緩踏入一片狼藉的城內。、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硝煙味和恐懼的氣息。

  街道上到處是屍體、丟棄的兵器和驚惶失措的俘虜。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傳令!”

  “清點戰俘,所有青壯男丁、工匠、通譯,一律捆綁押走!老弱婦孺……一併帶走……”

  “搜刮!糧倉、武庫、馬廄、所有值錢的貨物、牲畜,一粒糧食,一根鐵釘都不許留下……”

  “焚城!所有房屋、倉庫、引火之物,盡數點燃!水井!給我填了它!綠洲的果樹……砍倒!燒掉!田裡的青苗?踏平!我要讓這苦峪城,十年之內,無法再為葉爾羌人提供一粒糧食,一滴水,一處遮風擋雨之所……”

  命令冷酷而高效。

  明軍士兵立刻化身為最徹底的破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