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449章

作者:光頭李三

  除此之外,劉綎還破例讓這九個少年進入自己的親兵營,九個少年中,有四個是女真人,這對於他們這個初來乍到的民族來說,能夠進入大明朝大將軍的親兵營,那是恩賜。

  不過,這個進入親兵營的事情,還是有些波折。

  寧夏總兵,定西伯麻貴插了一腳,要走了陳石頭在內的五個人,編入了徵西軍的騎兵之中,重點培養。

  劉綎接到了麻貴的親筆書信,在詢問過幾人的意見後,自己分了五個人,讓他們前往寧夏報到。

  徵西軍不屬於朝廷的編制,而是對於朝廷兩個不同將領,不同衙署控制住兩支軍事力量,做的一個稱呼上的劃分。

  不管是當官的,還是老百姓,都有這個言語中區分。

  徵西軍。

  西北軍。

  在大明朝陝西都司轄區內,徵西軍與西北軍形成勢力分野。

  徵西軍以寧夏為總部,統轄寧夏衛、寧夏前衛等寧夏諸衛所,掌控河套以南至賀蘭山沿線戰略要地,兼顧西北防禦與蒙古部族的對峙。

  同時,將距離寧夏較近的慶陽衛納入麾下,保障西北防線側翼安全,並輻射管理青海西寧衛以北部分割槽域……

  徵西軍也就是原實力範圍的軍隊,再加上朝廷給的兩萬多精銳騎兵為核心,共計九萬六千餘人。

  當然,這九萬六千餘人,只有五萬多人一直在軍營裡面等著砍人。

  剩下的四萬五千人,負責護送糧草,鎮守城池。

  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就是定西伯麻貴。

  而西北軍,就相當傳統了,以西安為中樞,整合西安左衛、右衛等關中核心衛所,扼守八百里秦川,鞏固陝西都司政治經濟中心。

  向東輻射潼關衛,把控東西交通要道,控制平涼衛銜接隴右地區,西寧衛作為西北軍在青海的支點,承擔著穩定青藏邊緣、監視番族動向的重任,由此構建起橫跨關中、隴右至青海東部的軍事網路 ……

  共計七萬五千餘人。

  這是大明朝在西北兩大軍事集團,形成既相互呼應又各有側重的軍事格局……

  陳石頭的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斬馬刀隨著顛簸撞擊著馬鞍,發出清越的脆響。

  他後背還揹著剛剛領到不到半個月的燧發槍。

  身後四人皆是少年……

  他們騎著快馬前往寧夏衛。

  破廟的血腥與肅殺,漸漸被榮耀和新的征程取代。

  一行五人,要到寧夏城聽用。

  馬蹄踏破官道上的薄塵,在西北廣袤荒涼又帶著蒼勁生機的土地上賓士。

  少年們褪去了幾分破廟血戰後的沉鬱,重新煥發出屬於他們的蓬勃朝氣。

  夕陽熔金,將天邊染成一片壯麗的赤紅與橙黃,也為他們年輕的身影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氣,四蹄翻飛,鬃毛飛揚,在晚風中撒開歡兒地奔跑……

  身後,是漸漸隱入暮色的靈武山川……

  前方,是傳說中更為雄渾險峻的寧夏邊關……

  數日跋涉,當一座巍峨的巨城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時,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少年們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寧夏城!

  這座扼守河套、直面北虜與西陲的雄關重鎮,城牆高聳如鐵鑄,箭樓林立,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一股沉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遠非靈武衛可比。

  夕陽的餘暉灑在青灰色的城磚上,更添幾分歷史的滄桑與邊塞的壯烈。

  幾個少年入城,交割文書,尋到總兵府。

  那是一座依託內城堅固牆體而建的龐大官署,門口持戈肅立的親兵甲冑鮮明,眼神銳利如鷹……

  驗看了劉挺都指揮使司開具的印信,通報姓名後,五人被一名親兵引著,穿過層層戒備森嚴的院落,徑直走向中軍節堂。

  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面傳來低沉而有力的爭論聲。

  節堂內光線略暗,卻瀰漫著一種凝重的戰爭氣息。

  正中央懸掛著一幅巨大的西北輿圖,上面用硃砂、墨筆勾勒著山川、河流、城池、關隘。

  哈密衛的位置被重點圈出,一條醒目的硃砂箭頭從寧夏衛方向延伸出去,指向地圖西側一個標註著“苦峪”的綠洲小城——那正是葉爾羌汗國東境、離哈密最近的前哨據點。

  定西伯麻貴穿著半舊的常服,未著甲冑,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威勢。

  此刻,他正背對門口,負手而立,凝視著地圖上的“苦峪”二字。

  左右兩側,分坐著八名或彪悍、或沉穩的將領,個個氣息沉凝,顯然是麻貴的心腹干將。

  “……葉爾羌連遭敗績,其汗庭內訌不斷,東境防禦必然空虛。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打下苦峪,就等於在葉爾羌東大門插上一把刀!”

  “打是要打,但兩千騎深入,若被纏住,恐成孤軍。”

  另一名留著短鬚的將領眉頭緊鎖……

第811章 國書

  麻貴緩緩轉過身,他的目光掃過眾將領。

  “最好的盾,是手中的矛。天子志在安西,本爵受封‘定西’,豈能只圖自保?拔掉苦峪這顆釘子,掃清哈密近側之敵,方能震懾宵小,為日後西進奠基……”

  “兩千精銳,一擊即走,要的是快、準、狠!打疼他,讓他知道東顧之憂……”

  麻貴的話讓,眾將或是點頭,或是沉思,顯然都在權衡這大膽計劃的可行性。

  就在這時,親兵在門口高聲稟報:“稟將軍,靈武衛調來的陳石頭等五人,已在外候見……”

  麻貴目光一閃,銳利的眼神投向門口:“讓他們進來。”

  厚重的門被推開,陳石頭打頭,剩餘四名少年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這四個少年分別叫烏爾塔、王二狗、李鐵柱、巴圖……兩個女真人,兩個漢人。

  他們進入之後,先是下跪行禮。

  麻貴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

  五人站起身後,雖極力挺直腰板,但驟然踏入這西北最高軍事統帥的決策核心,面對一屋子久經沙場、煞氣隱隱的將領,以及那位威名赫赫的定西伯,年輕的臉上仍不可避免地掠過一絲緊張。

  他們身上原本穿戴的明光甲冑與這肅殺的節堂相比,還顯得太過嶄新和單薄了……

  麻貴的目光如同實質,從五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為首的陳石頭身上,又特意在烏爾塔和巴圖那帶著明顯女真特徵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

  現在徵西軍中,有一千五百名女真騎兵……

  “你就是陳石頭?”麻貴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卑職陳石頭,參見大帥!”陳石頭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努力壓下心頭的激盪。

  “破廟之中,誅殺羌亳R應龍,有你?”麻貴的目光轉向烏爾塔。

  烏爾塔迎著麻貴的視線,毫不退縮,沉聲應道:“回大帥,有我!”

  巴圖也立刻挺胸:“還有我!”

  麻貴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目光卻銳利了幾分,彷彿要看清筋骨和膽魄。

  “嗯,膽氣是有的。”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五人身上,帶著審視與考校:“調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在寧夏城裡看風景。本帥麾下能者上,庸者下……”

  “徵西軍的騎兵,要的是能追風逐電、敢深入虎穴的猛士……”

  “要的是能在馬背上開弓、刀鋒下飲血的硬骨頭……”

  “操練場上見真章,從現在起到明年開春,你們只有一個冬天的時間。練,往死裡練,練騎術,練箭法,練刀術,練在沙海戈壁裡活下來的本事……”

  他鷹隼般的目光緊緊盯著陳石頭:“告訴本將軍,你們行不行?”

  “能不能跟上徵西軍鐵騎的馬蹄?”

  “你行,你才能成為徵西騎兵的一員……”

  “若不行,趁早說,寧夏城頭也需要人站崗放哨!”

  節堂內一片寂靜,所有將領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五個初來乍到的少年身上。

  陳石頭等人此時見到了這麼多大人物,原本還有些發虛,可在聽完麻貴的話後,少年的火氣也都上來了。

  “我行……”

  “我行……”

  “…………”

  “好。記住你們今天的話。明日卯時,去西大營報到。操練場,見分曉。來人啊……“

  一名親兵走入。

  “帶他們去軍營。”

  “是。”

  隨後陳石頭等人跟著親兵離開了節堂。

  而大堂中,明年開春軍事部署的談論,又開始進行了……

  ……………………

  北京城,張府。

  張四維的臥房中,熏粙枊枺幬度粲兴茻o。

  禮部尚書張四維斜倚在寰劧蜒e,面色紅潤,正愜意地由一位俏麗的小侍女一勺一勺喂著熬得香稠的小米粥。

  他咂摸著嘴,手指不老實地在侍女皓腕上輕輕一點,惹得小侍女粉面含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大人~您再這樣,奴婢可要去告訴三夫人了。”小侍女聲音軟糯。

  “哎喲,病中之人,全賴你悉心照料,這點慰藉,她不敢管的……”張四維正眯著眼享受這“病中情趣”。

  忽聽外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喊道:“父親!父親!”

  張四維聽著是張丁徵的聲音,臉色驟變,彷彿被針紮了屁股,剛才還靈活的手指瞬間僵直。

  他猛地朝後一倒,雙眼緊閉,喉嚨裡擠出幾聲有氣無力的呻吟,同時用眼神瘋狂示意小侍女:“被子!快!蓋嚴實!”

  小侍女也是訓練有素,瞬間變臉,收起嬌羞,換上一副愁容,手忙腳亂地把灞灰恢崩綇埶木S下巴頦,還煞有介事地掖了掖被角。

  剛做完這一切,門“哐當”一聲被推開,張丁徵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

  剛剛還是有些著急,進了臥室後,張丁徵便慢悠悠了起來。

  他走到床邊。

  看著父親滑稽的裝病模樣。

  “父親,您……您身體好些了嗎?”

  張四維這才慢悠悠地掀開眼皮一條縫,瞥了兒子一眼,那眼神三分虛弱七分惱火:“你……你這不孝子,你不是離開了這京城是非之地,去江南躲清閒了嗎?怎麼……怎麼還敢跑回來?不怕你爹連累你了……”

  他聲音沙啞,氣若游絲,演技堪稱爐火純青。

  這個時候的張四維,他心裡是真愁啊!這“病”裝了一個多月了,可宮裡那位天子爺,就像沒看見一樣,從一開始就沒有派人來探病送點溫暖……

  這不上不下的吊著,滋味比真病還難受。

  陛下這是嫌我沒用了?打算讓我一直“病”下去?我這禮部尚書的椅子,怕是要長蘑菇了!

  張丁正卻沒理會父親的“病容”和責備,一臉激動,壓低聲音道:“父親!別罵了!有轉機!天大的轉機啊!”

  “轉機?”張四維眼皮猛地一抬,剛才還“虛弱”的眼神瞬間銳利如電。

  “什麼轉機?”他下意識地想坐起來,但想到自己的人設,又硬生生壓住了衝動,只是把脖子伸得老長,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鵝。

  張丁正湊得更近,神秘兮兮:“兒子到了寧波,您猜我碰見誰了?”

  “誰?快說……”

  “我碰見了荷蘭派來的公使!”

  “荷蘭?”張四維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哼,就是被陳璘在南洋府揍得找不著北的那個紅毛番?他們來幹嘛?求和?這跟老夫裝……咳,老夫這病,有何關係?”

  “哎呀,父親,您糊塗了?您是禮部尚書啊!管的就是這四方來朝、萬國賓服的事兒!這荷蘭公使來了,不正是您職責所在嗎?這還不是轉機?”

  張四維捋了捋鬍鬚,眼珠轉了轉:“嗯……倒也是。禮部衙門是該出面。但這就能讓陛下想起我這把老骨頭了,不過,禮部侍郎也能做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