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303章

作者:光頭李三

  陝西苑馬寺,轄平涼、固原等地,下設六監二十四苑……幾十個大的馬場……

  遼東苑馬寺,管理東北馬場,下設五監二十苑,十餘個大型馬場,上百個小規模的馬場……當然,在這個時期,遼東是為朝廷提供戰馬的主要基地。

  四川苑馬寺,以及雲南大理馬場,當然,南方馬矮小,適應山地作戰,耐力足,但速度慢,不能拉到北方來用……

  自隆慶年間開始,戰馬就歸了兵部管轄,又因為與俺答汗解除了緊張的關係,也有少量馬匹是直接從蒙古購買的。

  雖然馬政不復當初輝煌,但朱翊鈞為寧夏調撥三萬匹戰馬,並沒有多少難度。

  張學顏,方逢時,兩個人不敢頂撞朱翊鈞,只能應下,想著下去之後,在商量對策……但在他們將要退下的時候,朱翊鈞又喊住了他們。

  “兩位愛卿啊,此時應下,下去之後,可就不能想著如何推諉,拖延,不然的話,朕可是會生氣,朕生了氣,可不好哄……”

  張學顏,方逢時兩個人聞言,皆是不由心中苦笑……

  而後,兩人趕忙應道不敢,隨後,方逢時與張學顏步出乾清宮,冬日的寒風裹挾著細碎雪花撲面而來,讓兩人本就凝重的神色更添幾分愁緒……他們從宮外守候的太監們手中,分別接過自己的披風……披上之後,兩人開始朝下面走去。

  “張大人,”方逢時率先開口,聲音被風聲扯得有些沙啞,“陛下這旨意一下,咱們肩上這擔子可重如泰山吶。寧夏衛組建兩萬騎兵,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人從哪兒來,馬又從哪兒湊……”

  張學顏苦笑著搖頭,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兵部掌管兵事,大人心中想必已有幾分計較,只是這戰馬,雖說咱們有幾大苑馬寺,可如今的馬政,遠不比當年了,遼東苑馬寺雖仍是供馬主力,可每年產出的良駒也有限,陝西苑馬寺這些年更是損耗嚴重,要湊齊三萬匹優質戰馬,還是要花銀子買啊……”

  方逢時深吸一口氣,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望向乾清宮的方向。

  “只能全力以赴了。但願此番寧夏衛騎兵組建順利,能如陛下所願,重振西北邊防……”

第546章 一陣火

  麻貴是被急詔入京的,同樣,也沒有再京師帶上幾天……不過,麻貴也開創了外來武將被召入京師的先河。

  他只在北京城待上六天的時間。

  人家每天都能見到皇帝,跟打卡一樣,到點就得傳召,不是去皇宮吹牛,就是去西苑看馬……

  當然,這個吹牛,是字面意思上的吹牛。

  麻貴說,皇帝聽。

  看馬,也是字面意思上的看馬……

  皇帝騎,麻貴看。

  再臨離開北京城的頭一個晚上,朱翊鈞還專門差人前往驛站賜下美酒佳餚…………

  麻貴在萬曆七年十一月尾,離開北京城,返回宣府……

  萬曆七年,十一月末,臘月的風如冰刀般割著大地,當今內閣首輔張居正的家鄉江陵,處處瀰漫著年關將至的忙碌與喜慶。街邊的店鋪掛起了紅燈唬曦浟绽艥M目,小販們扯著嗓子叫賣,預備著在這團圓的時節多掙些銀錢。

  在城邊,張家祠堂靜靜矗立,飛簷斗拱在黯淡的天光下透著古樸與莊重。

  這祠堂,供奉著張居正家族的列祖列宗,是張氏一門榮耀的象徵,更是家鄉人敬畏的所在。

  說白了,現在張居正不僅僅是張家的榮耀,也是家鄉眾人的驕傲。

  祠堂由兩個守祠人看管,一個叫老陳,身形佝僂,滿臉皺紋裡藏著歲月的滄桑;另一個叫小李,年輕力壯,初來這祠堂做事,滿是對世事的好奇。

  年關漸近,祠堂裡的事務也逐漸清閒下來。

  這日,暮色剛一降臨,老陳便拉著小李,從祠堂的偏門溜了出去。“走,小李,咱找個地兒喝兩杯,這大冷天,喝點酒渾身都舒坦。”

  小李欣然應允,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熟識的小酒館。

  酒館裡熱鬧非凡,酒客們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吹著牛逼,划拳行令。

  老陳和小李尋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壺燒酒,幾碟小菜。

  酒過三巡,老陳的話匣子開啟了,他拍著桌子,眉飛色舞地講著張居正的故事。“你知道嗎,咱首輔大人,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當今陛下可還是咱們首輔大人的學生類……”

  小李聽得入神,不時端起酒杯,敬老陳一杯。

  隨著酒越喝越多,兩人的話題也越來越離譜。

  老陳舌頭打著結,吹噓道:“咱在這祠堂守著,那也是和首輔大人有緣,說不定哪天你的孩子也能高中狀元,在北京城做大官勒……”

  小李哈哈大笑著附和:“那是,等大人回來,咱可得好好表現。”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沉浸在酒後的幻想之中,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悄然生變。

  不知過了多久,老陳突然皺起眉頭,鼻子使勁嗅了嗅:“小李,你聞到啥味兒沒?好像有股焦糊味。”

  小李也跟著聞了聞,瞬間酒醒了大半:“不好,好像是著火了!”

  兩人慌亂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出酒館。

  剛一出門,就看到遠處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正是張家祠堂的方向。

  “完了完了,祠堂著火了!”老陳臉色慘白,撒腿就往祠堂跑。

  小李緊跟其後,心中滿是恐懼與懊悔。

  等他們跑到祠堂前,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

  熊熊大火吞噬著祠堂的木質結構,火苗躥得老高,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不絕於耳。

  周圍的鄰居們也紛紛趕來,卻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火勢太大,根本無從下手。

  老陳和小李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祠堂,搶救裡面的牌位和祭品,卻被熱浪逼了回來。

  “怎麼辦啊?這可是張家祠堂,首輔大人的祠堂啊!”老陳癱坐在地,顫顫巍巍的說道。

  對於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這可是大事,要命的大事情啊。

  小李急得滿頭大汗,一邊喊著:“大家快想想辦法,打水,找桶!”

  一邊四處張望,試圖尋找滅火的工具。

  就在眾人亂作一團的時候,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快,去衙門報官!讓官府來處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幾個年輕人立刻朝著衙門的方向跑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火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老陳和小李滿心愧疚,他們知道,自己的失職可能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都怪我,要是我不拉你去喝酒,就不會出這事了。”老陳自責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小李也低著頭,無言以對。

  終於,衙門的人趕到了。

  他們帶來了水車和救火的器具,組織著眾人一起滅火。經過一番艱苦的努力,火勢終於得到了控制,漸漸熄滅。

  祠堂裡一片狼藉,牌位散落一地,甭管是當今內閣首輔親爹的,還是祖宗的,他們的神主牌位被燒得面目全非。

  萬曆七年十二月初,夜幕如墨,沉沉地壓在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上。

  張居正府邸的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首輔大人埋首於公文的身影。

  窗外,柳樹枝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發出細微的嗚咽,似是在為這寒冬的長夜增添幾分寂寥。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管家神色慌張,連門都顧不上敲,便一頭衝進了書房。“老爺!”管家的聲音帶著顫抖,“大事不好了!”

  張居正緩緩抬起頭,目光從公文上移開,看向管家,平日裡沉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何事如此慌張?”他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管家喘著粗氣,定了定神,說道:“老爺,老家傳來訊息,祠堂……著火了,祖宗牌位……全被燒了!”

  “你說什麼!”張居正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毛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上暈染開來,如同他此刻紛亂的心情。

  他的雙眼瞬間瞪大,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原本鎮定的面容此刻也因情緒的波動而微微扭曲……

  對於古人來說,祖宗家祠,重於一切,他們信奉的神靈就是祖宗……

  在聽到管家敘述了一遍的訊息後。

  張居正平靜許久,許久之後,才開口i問道:“我爹的牌位……也燒了……”

第547章 賬本

  "什麼?"

  “你說什麼?”

  “閣老家中的祠堂,突被天火砸中,燒成了……燒成了灰燼……?”

  “什麼,都不剩了……?”

  坐在龍椅上的朱翊鈞,此時在說完這些話後,多少有些目瞪口呆。

  皇帝的反問語氣,表達出他此時震撼的心情。

  而稟告這件事情的人,正是逡滦l指揮使張國之。

  “是,陛下,訊息確認無疑,咱們在江陵的馬跑的快,想著,閣老收到這個訊息,最起碼要再明天晚上了。”張國之再次確定。

  朱翊鈞愣神片刻後,嘆了口氣,輕聲道了句:“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站在下面的張國之沒有聽到,狐疑的看向皇帝,開口問道:“陛下,您是有什麼吩咐。”

  “沒,沒什麼……朕啊,只是感覺有些巧了,這馬上就要新年了,想來,張師傅知道這件事情,這個年都過不好啊。”說這話的時候,朱翊鈞還多少有些自責呢。

  他已經知道這個天火是誰放的了。

  那就是得到自己允許,替自己做決定的馮保。

  可,他替自己做決定,也不能去放火燒人家祖祠啊……

  這……

  這是不是不地道啊,幹這種事情,馮保就不怕生兒子沒屁眼……啊,對了,他不會有兒子。

  難不成馮保跟張居正還有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過節,在這裡給自己搞什麼公報私仇呢……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要放火燒祠堂,那……那也放在過完年啊……這大過年的,整的張家老老少少都不好過。

  馮保做事,縝密,他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有透過東廠,逡滦l,全是自己手上的人去辦的。

  所以,這個時候逡滦l內部,對此毫不知情。

  而聽完皇帝的話後,張國之也不好多去評價張居正,只能輕輕點頭應是。

  “陛下,咱們在浙江跟這個張丁徵的人,也回來了。”

  “張丁徵他出海了,不過,再出海之前,他將那本賬本交給了咱們的人,陛下,請過目。”張國之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賬本。

  陳矩下了御臺,將賬本接過,而後,快步走到御案前,將賬本交給了朱翊鈞。

  這個時候,張家祠堂被燒的事情,朱翊鈞已經在心裡面壓了下去。

  他手中拿著賬本,翻來覆去,就是不開啟看。

  實際上,朱翊鈞在知道這個賬本之後,是很反感的,這是一個能威脅諸多海事官員的賬本啊……

  不過,張丁徵既然成了皇商,自己也不能一點忍耐都不留給對方,所以,在得知這個賬本存在的時候,朱翊鈞也只能默許。

  “張愛卿啊,海司這邊的事情,逡滦l一直都在調查,這個賬本是張丁徵的功勞,他有他的門路,你們有你們的門路,但朕,還是再用人之際,朕先不看他的賬本,先問問你……"說著,朱翊鈞將手中的賬本放在了御案上。而後看向張國之道:“朕問你,涂澤民,拿了嗎?”

  “拿了……”

  “多少……”

  “他當這個巡撫,一千年都賺不到的銀子……”張國之趕忙道,說完之後,又覺得一千年這個說法還不能夠形容,金額的巨大,趕忙加了一句:“很多,非常多……”

  朱翊鈞點了點頭:“萬曆七年朝廷下旨,讓浙江籌措百萬銀兩,這筆錢,涂澤民出了多少?”

  “陛下,賬冊上有。”

  “朕是在問你。”朱翊鈞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了。

  張國之聞言,趕忙跪下身去:“陛下,逡滦l這次過去的兄弟,雖然都是老手,能夠探查準確的訊息,但……但算賬的本領,確實比不過這個張丁徵啊……“

  “陛下恕罪,從萬曆六年初開始到現在,咱們的人,都沒有把賬捋的清清楚楚,只知道一個大概……”

  “不過,這個賬本有逡滦l的人參與,可信度極高……”

  原本,還頗為嚴肅的朱翊鈞,在聽完張國之的辯解後,神色有些緩和,他笑了笑:“起來吧,朕問的也是一個大概,你只需回答,朝廷讓浙江籌措百萬銀兩,涂澤民自己出了多少?”

  “朕,只要大概……”

  “陛下,涂澤民應該出了十二萬兩……”

  朱翊鈞點了點頭。

  “那還剩多少……”

  “應該還剩,兩萬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