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13章

作者:光頭李三

  每次詢問的時候,雖然朱厚熜的臉上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但聽在朱載坖的耳中,每一次都是如同驚雷一般,生怕朱翊鈞說錯了話。

  他曾與高拱在私下商議過,為帝時,要做什麼樣子的事情,那一次,不到一歲的朱翊鈞就在朱載坖的懷中。

  這孩子記事早,萬一說,我爹想當皇帝,所以我才想當皇帝這樣的話後,那自己可真是完犢子嘍……

  朱翊鈞此時也停頓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饒是他兩世為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陛下,太孫還小,您這樣一直問,會不會嚇到他啊。”

  而這個時候,黃宓某鲅裕輳方o了朱翊鈞一個新的思路。

  朱厚熜聽到之後,笑了笑:“好,朕不問了,皇孫,你可知道,你該如何當上皇帝嗎?”

  朱翊鈞只能不斷地搖頭,心裡面卻是苦笑不斷:“你不是說不問我了嗎,怎麼還問?”

  “等我,等你的父王,兩個人都死了,你才能當皇帝啊……”

  聽到這句話,朱翊鈞立馬明白過來,他再次抬起頭,略帶遲疑的問向朱厚熜:“皇爺爺,什麼是死啊……”

  “就是永遠見不到你,也不能跟你這麼說話,永遠的睡著了。”

  “哇……哇……”

  聽完的朱翊鈞,立馬委屈起來,小手揉眼,眼淚狂飆,像是嚇著了…………

第25章 祖孫三代會群臣3

  朱翊鈞的身體不住的顫抖。

  哭聲越來越大,若是朱厚熜雙手沒有抱著朱翊鈞的兩肩,只怕站也站不住了。

  這一下子把朱厚熜也弄得有些慌亂了。

  “那我不當皇帝了,我要父王一直陪著我,我,我還要皇爺爺一直陪著我,我這才第一次見皇爺爺啊,我不想讓皇爺爺死,我更不想讓我父王死。”

  “我不當皇帝了,不當皇帝了……”

  看著這一幕,朱厚熜心裡面五味雜陳。

  而一旁的黃暹@才算是鬆了口氣。

  而跪在地上的朱載坖也是心疼不已,這孩子哭的怎麼如此悽慘,難不成我爹掐他了,爹啊,孩子還小,說錯話了,訓斥一番也就得了,可不敢體罰啊,咱們老朱家現在都混成三代單傳了,不敢在隨您老性子來了。

  他趕忙抬頭一看。

  正見到自己的老爹將自己的兒子抱進了懷中,輕聲寬慰道:“好,好,咱們爺孫三人永遠不分開。”

  看著這副溫暖的畫面,朱載坖才放心下來,哎,不過按照道理來說,我也應該出現在父慈子孝的畫面中啊。

  為何我在這跪著。

  還有,父皇怎麼還不讓我起來。

  就這樣,朱翊鈞還是大哭不止,朱厚熜寬慰了許久,朱翊鈞才停止了大哭,等到朱翊鈞思緒稍稍平緩之後,朱厚熜才注意到自己的好大兒還跪著呢。

  “起來吧。”

  “謝父皇。”朱載坖如釋重負的起身。

  “皇孫,來,就在這裡坐著,咱們見一見咱們大明朝有名的君子們。”

  “黃澹o裕王也搬來一張椅子,坐在下面。”

  “是,陛下。”黃宓昧睿灰粫䞍海徒o朱載坖搬過來一張椅子,放在了“法壇”的旁邊。

  朱載坖道:“謝父皇。”

  說完之後,才坐下身去,托兒子的福,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坐在父親身邊呢,雖然有點遠吧……

  “召他們進來。”

  “是,陛下。”說完之後,黃灞愠T外走去,不一會兒,黃灞銕е蟪紓冞M入到了大殿之中。

  內閣首輔,建極殿大學士徐階。

  內閣次輔,文淵閣大學士,戶部尚書高拱。

  武英殿大學士,內閣理事,掌翰林院,禮部尚書李春芳。

  內閣理事郭樸。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三品以上的官員,清一色紅袍加身,共計十三人。

  眾人進殿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朱厚熜懷中的朱翊鈞,當下,各個都有了心思,在徐階的帶領下,眾人跪地高呼萬歲。

  朱厚熜眼皮都沒有抬,只顧著逗弄自己的小孫子,過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眾位愛卿平身吧。”

  “謝皇帝陛下。”說著,眾人都緩緩起身。

  “黃澹o徐閣老搬一張椅子來。”

  “是,陛下。”黃迓勓裕峙矂幽_步,不一會兒便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徐階的身後:“徐閣老,請坐。”

  “謝過陛下。”徐階說著,慢慢的坐下身去,不過,他也只是半個屁股沾著椅子,想那嚴嵩,八十多歲了,為皇帝親信那麼多年,坐椅子都不敢滿滿堂堂的坐下去,徐階剛剛上臺,對於這種事情,也是不敢有過多的僭越。

  “眾位愛卿,今日一道前來,可有什麼事情。”

  “陛下,這個是裕王殿下所上的奏章,裕王殿下要為罪臣胡宗憲求情開罪,我跟眾位同僚,商量許久之後,也沒有一個章程,想著只能等著陛下聖斷,後再送由司禮監落紅。”徐階緩緩說道,而後,便將懷中朱載坖送上來的奏章取了出來。

  朱厚熜沒有接著徐階的話往下說,反而看向了坐在下面的裕王朱載坖詢問道:“裕王,還有此事……”

  揣著明白裝糊塗,以此來向這些大臣證明,朱厚熜上書求情,完全是因為感恩胡宗憲為大明朝做出來的功績,跟自己授意可沒有關係。

  當然,這種伎倆,殿中的大臣都清清楚楚,但該配合演出的還是要配合。

  朱載坖站起身來,轉身面向朱厚熜:“是,父皇,確有此事。”

  “胡宗憲在嘉靖四十一年,就引得朕法外開恩,對其赦免,才過了兩年多啊,這又出事之後,朕很是生氣,本不想在赦免與他,可沒成想,朕的兒子,還在唸著胡宗憲對我大明朝的功勞,依然為之求情。”

  “來,你去接過奏章,念一念,我看你說了什麼,是否能夠為胡宗憲爭取到朕的赦免,以及眾位臣工的支援。”

  “是,父皇。”

  朱載坖說著便走向了徐階。

  而徐階朝著朱載坖微微點頭,後便將手中的奏章雙手遞給了朱載坖,態度很是諔�

  朱載坖接過奏章之後,略微有些緊張,他深吸口氣,而後開始展開奏章。

  “陛下聖鑑:兒臣敬奏陛下。”

  “今有胡宗憲者,雖被指貪墨軍需、與嚴黨勾結,且有與趙文龍送禮苟且之事,然臣冒死進言,其情實有可察之處,其功績亦不可沒。”

  “想那胡宗憲,久居東南,直面倭寇之禍,其肩扛之責任何其重大,所臨之困境何其艱難。”

  “然其智殖海侣苑欠玻詧皂g之意志,統兵禦敵,籌植邉潱硐仁孔洌I眾將士浴血奮戰。每戰必先,親冒矢石,歷經無數惡戰,方使那東南之地漸歸安寧,百姓得以免受倭寇之擾,安居樂業。其於社稷之安定,百姓之福祉,實有大功,此乃不可磨滅之輝煌成就。”

  “且觀其過往,於抗倭大業,殫精竭慮,耗盡心血。募集壯士,訓練強軍,打造堅船利炮,皆為保我大明海疆之安全。”

  “其用心之良苦,努力之不懈,眾人皆有目共睹。若僅因些許指摘之過,而全然不顧其赫赫之功,豈不令人心寒,亦恐寒了諸多臣子為國盡忠之心。”

  “其更有舉薦戚繼光、俞大猷等忠勇之士之舉,此等良將在其慧眼識珠之下,得以展其才華,為抗倭之戰立下汗馬功勞。戚家軍之威名,俞家軍之英勇,皆為我朝之榮光,而此皆賴胡宗憲之伯樂之功。若失此等賢才,又何來今日東南之安穩?”

  “嘉靖四十一年陛下所赦之過錯,與今日之罪,乃是同罪,兒臣以為,不應嚴懲,胡宗憲雖其或有行差踏錯之處,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念其於國之巨大貢獻,可否予以寬宥,令其戴罪立功,再為朝廷效力,以贖其過。”

  “如此,既可彰顯陛下之仁德寬厚,亦能激勵群臣奮進,為朝廷鞠躬盡瘁。”

  “兒臣朱載坖不勝惶恐,恭請陛下聖裁。”

  “伏惟陛下垂憐,兒臣朱載坖頓首再拜。”

  唸完之後,朱載坖便將奏章重新合著,而後跪下身去,雙手將奏章高高舉起:“伏惟陛下垂憐,兒臣朱載坖頓首再拜。懇請陛下,再次赦免胡宗憲。”

第26章 祖孫三代會群臣4

  張居正寫的不錯。

  裕王殿下唸的不錯。

  跪的更好。

  在朱厚熜懷中的朱翊鈞,差點鼓掌,這事,在此時看來,就成了一大半了。

  只因為高拱,李春芳等人,都是從裕王府身邊呆過的人,而徐階在倒嚴的時候,扯得也是裕王的大旗,才拉攏了很多勢力,

  這麼多年,裕王朱載坖還沒有在父親面前表現過呢,唯一的一次求情,即便是千不該萬不該,高拱,李春芳等人都要幫其兜著,不可能讓裕王的臉掉在了地上,這是為了裕王,也是為了自己。

  若是,徐階不服,與徐階的鬥爭提前開始,也在所不惜,更何況,這次朱厚熜的初心也是想著,赦免胡宗憲,以待後用。

  “哎,裕王你起來吧。”

  ”是,陛下。”跪在地上的朱載坖聽到朱厚熜的話後,這才緩慢起身。

  “朕聽完裕王寫的奏章,當是心有所思,裕王所奏,不無道理。”

  “胡宗憲於東南抗倭,功不可沒,其平復倭寇之患,保我大明海疆,百姓得以安寧,此乃大功一件。”

  “其被指貪墨軍需、與嚴黨勾結等事,亦不可全然不顧。”

  “朕本想此次嚴懲不貸,念其功績卓著,且有薦戚繼光、俞大猷等良將之德,又如裕王所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但古人云:“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朝廷綱紀,當為根本。”

  “朕當斟酌權衡,朕認為不可因其過而忘其功,亦不可因其功而縱其過。”

  “裕王啊,你可真是給你父皇找了一件麻煩事情啊,這多少有些讓朕犯難啊,徐階,你是什麼想法,說一說,高拱,李春芳,你們也都說一說,朕應該再次赦免呢,還是,以國法論罪。”

  朱厚熜的長篇大論,說了之後相當沒說,再一次的把球踢給了徐階等人。

  而在朱厚熜懷中的朱翊鈞,在聽完朱厚熜的這段話後,頗為崇拜,他每一句,都像是在下結論,可下一句一轉,又沒有結論了,說了很多,除了表達自己的為難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意思了。

  徐階聞言站起身來:“陛下,裕王殿下的奏章,情深義滿,體諒下臣之心,讓我等皆感激涕零,但……”

  說到這裡,徐階稍停片刻。

  “但說無妨?”

  “胡宗憲之功勞,眾人皆知,然其行差踏錯之處,亦不容小覷。雖其抗倭有功,然貪墨軍需、與嚴黨勾結等事,實違朝廷律法。臣意,應予以處置。”

  “裕王殿下上書求情,陛下體諒,臣工感懷,朝廷雖不施以重罰,然亦不可輕饒,不如判處囚禁家中,嚴加看管,終其一生都不能讓他離開,既讓其自省過往之得失,又能彰顯朝廷公正,陛下仁慈。”

  “如此,既全其昔日微功,亦示朝廷之公正。不過,其中分寸,實難把握,臣心中也有糾結,恐有不妥之處,還望陛下聖裁。”

  實際上,徐階很想讓胡宗憲死。

  胡宗憲是嚴黨之中,最後的一位大佬,他功績太大,還有統軍,治理國家的能力,這樣的人,留著對於徐階,或者徐家來說,都是一場潛在的危險。

  他想要的是把胡宗憲案子做死,不能讓他捲土重來,不給嚴黨餘孽一點翻盤的機會,因為徐階心裡面清楚,自己的兒子們在老家幹了些什麼事情,如果,胡宗憲真的再度出山,或是位列宰輔,或是再度封疆,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但此時,裕王的上書,打亂了他的節奏,他不能不給皇帝裕王父子面子,但也不能不為自己的身後事考慮。

  歷史上的胡宗憲在還沒有迎來審判結果的時候,就在牢獄中留下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雲的詩句後,自殺了,那可是天牢啊,一個人想死都死不掉的地方,胡宗憲在那裡面自殺,比他活著出來還要難,這一點也很是可疑。

  徐階的話,讓朱厚熜皺起了眉頭,就連在他懷中的朱翊鈞也是內心非議不斷。

  不過,朱厚熜還沒有說話,高拱就開口懟了:“永久囚禁,放在家中,徐閣老,你這跟他殺了他,有何不同呢?”

  “高大人,他與嚴黨勾結,售賣軍需,不要他的命,已是寬厚了,怎麼,聽著高大人的意思,是想讓胡宗憲接著經略東南。”

  “徐閣老,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胡宗憲重新經略東南?”

  “你的意思不就是嗎?”

  “你……”

  ”高大人,不要急,這是御前論事?”

  “我急了嗎,哼,我怎麼會急呢……”

  高拱反駁徐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裕王上書為其求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可即便裕王上書求情,你徐階一句話,還是判了終身監禁,那裕王的臉往哪裡擺,還沒有登基呢,就被你壓了一頭。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裕王為胡宗憲求情,若是胡宗憲真的能夠脫身而出,他就從嚴黨搖身一變,成為了裕王的人,再造之恩,能夠讓胡宗憲與裕王身上建立起一層更加緊密的聯絡。

  更何況,胡宗憲確實是大才,裕王求情都求了,名聲受損,你讓胡宗憲放在家中,永久幽禁,那裕王能臣也沒有得到,反而只落得個名聲受損的下場,這個結局,高拱可是接受不了的。

  當然,這些也是高拱也是做了一夜的思想工作,才給自己做通的。

  不過,高拱脾氣火爆,說話辯論,跟老狐狸般的徐階還是有些許差距的,這一番談論,自己卻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