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14章

作者:光頭李三

  這個時候,李春芳開口說道:“徐閣老,高大人,你們兩個都不要急,御前論事,應當雅量,君前大吵大鬧,不妥,不妥,更何況世子殿下還在?”

  此時的裕王世子,朱翊鈞正瞪大眼睛看著呢,真有趣啊,這可是正高階官員的辯論啊,有些水平,自己要逐幀學習,不能放過一絲知識點。

  李春芳是狀元郎,雖然是徐階拉入的內閣,在外人看來,李春芳是徐階指定的接班人,是他的人,但他們兩個卻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這一點,滿朝文武知道的並不多,而此時在萬壽宮的眾多官員,以及皇帝,裕王卻都知道。

  李春芳的這句話一說出口,徐階,高拱兩個人紛紛回頭看向李春芳。

  不同的是,徐階還是一臉淡然,可高拱卻是有些急躁,臉上寫滿了我不急。

  徐階緩緩開口問道:“那李尚書,又有何高見呢?”

  “我認為,慾望殿下上書求情,百官皆知,若是陛下不能赦免,難免會讓人多想,更何況,裕王殿下奏章所言,全是實情啊,我認為,胡宗憲若能痛改前非,忠心為國,亦可再予任用,使其能繼續為朝廷、為百姓效力,此時應是著令胡宗憲在京師自省己過,如此,方能示陛之公正,安群臣之心,亦不負百姓之望也。”

第27章 祖孫三代會群臣5

  李春芳說完之後,官員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高拱也比較接受,但徐階,卻有些接受不了這個安排,但徐階也清楚,以往自己可以發動御史言官來抨擊,可這次涉及到了裕王,這種手段就不能再用了,這也讓他少了最大地仰仗。

  對於李春芳地安排,朱厚熜很是滿意。

  既然徐階,高拱,李春芳都說話了,那也該輪到自己總結了。

  “徐階說的有道理,高拱反駁地也有道理,李春芳接話說的也對,對於胡宗憲地處置,用你們誰的主張都行,不過,既然是裕王上書求情,那便由裕王也來講一講。”朱厚熜說著,便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裕王朱載坖的身上。

  “兒臣以為,李大人說的更合乎其理,應著令胡宗憲在京師自省己過。”

  朱厚熜點了點頭,這兒子終於上了點道了,他還真怕,自己這地主家的傻兒子迷瞪不過來,選了徐階說的處理方法。

  “好,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徐階高拱等人齊聲說道:“臣等並無異議。”

  “赦罪容人天地寬,仁心慈意漫心間。自嘲海量君莫笑,豁達襟懷映九天,這首詩,朕送給裕王,名字就叫贈裕王,或者贈子詩,此次,他上書求情,讓朕有些刮目相看…………”

  “當然,這首詩也贈給諸位愛卿,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朕不希望在看到第三次……有些人啊,該收手的時候,還是要收手的。”

  朱厚熜的這句話一出口,下面官員們的內心,心思立馬活絡起來,陛下這是在點誰呢。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敢接話,當然,有心之人此時已經明白。

  而朱厚熜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大好,當下拍了拍懷中的朱翊鈞:“朱翊鈞,站起來,讓大臣們看看你,這些人啊,你有的見過,有的呢,沒見過,朕告訴你啊,就這些人,就是我大明朝最有名的君子們。”

  “你們也看看朕這明月之珠,夜光之璧般的皇孫……”說著,自己將懷中的朱翊鈞放在了法坐下,而後自己站起身,彎腰將朱翊鈞抱了起來,而後,一步一步的下了臺階。

  裕王朱載坖看到之後,趕忙迎了上去。

  看到裕王的動作之後,朱厚熜停下腳步,直接訓斥道:“怎麼,你怕朕抱不動朕的孫子嗎?別動,朕還沒有老到那個地步。”

  朱載坖聞言只能停下動作,心中嘆了口氣:“父皇啊,你這次可真的想錯了,孩兒不是怕你抱不動我的孩兒,是怕你把孩兒的孩兒給甩出來個好歹啊,這還挺高的。”

  當然,朱載坖內心的非議,朱厚熜並不清楚,若是他真有看透人心思,聽到別人心裡話的本領,此時,定要好好的關門“教子”了。

  朱厚熜抱著朱翊鈞下了“法壇”。

  下了臺階之後的朱厚熜,便將朱翊鈞放了下來,而後牽著他的手,朝前走了數步,彷彿是害怕這幫臣子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朱翊鈞一樣。

  “你們都看看,這是朕明珠般的孫子……”

  “即便是到了深夜,也掩蓋不住明珠的光輝……”

  朱厚熜像是在炫耀,可這種炫耀,也只有在前太子身上出現過,並且,遠遠沒有到今日的這種境界。

  看樣子,皇帝陛下對裕王世子的喜愛,是真真的。

  皇帝陛下喜愛,出來炫耀,接下來想聽什麼,想聽的就是附和,就是你們也要誇,誇得要有水平,誇得我開心。

  當然皇帝陛下這個小小的要求,臣子們爭先恐後的滿足。

  徐階一臉笑容的開口說道:“陛下所言極是啊,皇孫就似那明月之珠,夜光之璧,光芒璀璨,若是陛下帶在身邊,好好雕琢,一二十年,定成大器,福澤我大明朝千秋萬代。”

  聽到徐階之後,朱厚熜身後的朱載坖立馬抬起頭來。

  咋回事,帶在身邊,還一二十年,那是十年,還是二十年,這徐階老伲斨就醯拿娑几疫@樣拍馬屁啊,我的兒子我自己調教。

  聽到這話,朱厚熜心情大好,對於徐階延誤國家工程,也就是給自己修道觀的事情,減少了三分記恨。

  “陛下洪福齊天,皇孫聰慧,實為我大明朝之喜,比之珠玉,更加珍貴……”

  “…………”

  諸多的臣子紛紛誇獎,而被誇獎的物件朱翊鈞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這幫人啊,拍馬屁那真是一絕。

  不過,他心裡面也非常奇怪。

  為何,自己這皇爺爺會這麼喜歡自己呢,他明明才見了兩面,而且,歷史上記載的嘉靖皇帝,不是一個自私到病態的皇帝嗎,怎麼會喜歡孫子呢。

  這多少有些不對啊。

  當然,朱翊鈞並不清楚的是,雖然他們兩個人至今為止才見了兩面,可朱厚熜卻對其十分關注,他在裕王府的行為,也被記載的清清楚楚。

  還有。

  嘉靖皇帝朱厚熜,真的老了。

  人老不可怕。

  心老了,才是真的老了。

  他此時也害怕死亡,害怕自己跟堂哥武宗皇帝朱厚照一個樣子,所以,一個聰明的孫子,便是他此時迫不及待想要擁有的。

  而且,這次他專門召見朱翊鈞,不是因為他已經不相信兩龍不相見這樣的話了,而是朱翊鈞大病一場,卻又痊癒,朱厚熜便在內心深處自己安慰自己,小龍怕大龍,病了一場,險些喪命,再次相見,便就不怕了,只是克了一次…………

  ……………………

  通州官道之上。

  四五個官兵騎著高頭大馬在前趕路。

  在其後面,有著一輛囚車,坐在囚車中的主人,正是胡宗憲。

  此時的胡宗憲蓬頭垢面,身上的衣衫也有很多泥濘,但他的眼神依然充滿了堅毅,身軀雖然被枷鎖束縛,卻依然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氣質,這是一種久居上位的氣質。

  而在囚車後面,還有兩個騎馬的官兵。

  囚車在官道上轆轆前行,揚起一陣塵土。

  陰沉的天空下,寒風凜冽地呼嘯著,吹得路邊的荒草雜亂無章地倒伏著。

  胡宗憲坐在搖搖晃晃的囚車上,周圍是一片蕭瑟與荒蕪,遠處的山巒徽衷诨覞鳚鞯撵F氣之中,模糊而朦朧,彷彿象徵著他那看不清的未來,囚車的輪子嘎吱嘎吱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

  離北京城越近,他的內心就越發變得平靜且坦然,他還是覺得皇帝陛下不會殺他,這次又跟嘉靖四十一年一樣,到了京師之後不久,就又被安排回老家。

  路旁偶爾飛過的孤鳥,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胡宗憲抬起頭望去,未看到那隻孤鳥,卻只看到那陰霾的天空。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曾經在戰場上的浴血廝殺,看到了自己為國家和百姓所付出的一切,又想起那些為了平定倭寇而死去的古人們,過往的種種艱難險阻,此時都如浮雲般在他心頭掠過。

  問心無愧矣。

  在胡宗憲看來,他唯一地過錯,就是為了能夠快速地掌握權力,攀附了如日中天地嚴嵩,嚴世蕃父子,但那都是成大事之前無奈之舉,後面,嚴世蕃越發過分地時候,胡宗憲想要切割,卻發現自己已經陷地很深了。

  路邊的枯樹上,最後一片葉子頑強地掛在枝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始終不肯飄落,就如同他那顆雖歷經磨難卻依然堅定的心。

  當年的胡宗憲身為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手握重兵,鎮守東南,抗擊倭寇,保一方平安,現在的胡宗憲屈身於囚車之中,蓬頭垢面,若是換作常人,定會支援不住,但胡宗憲的心智遠比常人,他還在期盼著希望……

  而此時胡宗憲不清楚,自己的命撸谇那牡匕l生轉變………………

  而此時,一個逡滦l騎著馬匹,帶著一封改變胡宗憲境內的聖旨,已經在趕往通州的路上……

第28章 赦免胡宗憲

  在胡宗憲的囚車走過通州之後,他們跟外出傳旨的逡滦l碰上了。

  在逡滦l確定這是押送胡宗憲的車隊後,立即翻身下馬,朝著囚車跑去。

  到了跟前,命令車伕開啟牢車。

  而坐在牢車中的胡宗憲正在遲疑之時,卻聽逡滦l說道:“胡大人,陛下有旨意,胡大人下車接旨吧。”

  聽到這裡,押送胡宗憲的官兵們都不由心中驚訝,甚至是有些惶恐。

  因為從京師來的逡滦l,傳達旨意,對胡宗憲的稱謂還是胡大人,而不是,直接稱呼罪臣胡宗憲。

  咋回事,難道北京城那邊風向又變了。

  只因為已經有了一次了。

  胡宗憲平定東南倭寇,回到家裡面靜養也是家鄉的大英雄,老家為其建立的生祠高達數百座,但在嘉靖四十一年,胡宗憲第一次被押送京師的時候,生祠就被全部搗毀,不過,被押送京師的胡宗憲,竟然安全歸來了,這讓老家的父母官多少有些尷尬。

  而這第二次得到命令押送胡宗憲入京,知府大人就已經跟朝中的那些大人物通了氣,得到的反饋就是,此次胡宗憲入京,必死無疑,並且上面的人,也暗示知府大人,不要讓胡宗憲舒舒服服的進入京師受審。

  他們這些官兵,得到了授意,一路之上,可沒少為難胡宗憲,讓他吃喝拉撒都在車上解決,一路之上,只下過一次囚車。

  對其的語言羞辱,更是難以入耳。

  如果胡宗憲再次脫身,甚至被重新啟用,這些官兵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樣子的報復。

  而同樣,胡宗憲在聽到逡滦l的稱呼後,也是稍稍愣神,遲疑了片刻後,才走下了馬車,下了馬車的胡宗憲,跪下接旨。

  可此時胡宗憲身上還戴著沉重的鐐銬。

  “快些給胡大人解開鐐銬。”

  一個官兵聽到之後趕忙點頭稱是,而後從懷中掏出鑰匙,上前跪在胡宗憲的面前,將其身上的鐐銬盡數解除,另外一個官兵也十分慌張的將鐐銬搬走。

  “奉天承呋实郏t曰:朕承天之命,君臨天下,當以公正嚴明治世。今有胡宗憲者,昔曾涉勾結嚴黨、攀附之嫌,更有貪墨軍需之惡,此等行徑,實乃大罪。然其亦有平定倭寇之患、安定東南之功,朕本意,不可因其功而代其過,更不可因其過而忘其功,滿朝文武,上奏重懲胡宗憲者,如過江之鯽,朕本想殺了了以安眾臣之怒,安朝廷百官之心。”

  “然裕王懇切上書,為胡宗憲求情,詳述其昔日平寇之艱難險阻、奮勇拼搏,感其忠勇之心,言其功過可相抵。朕念及此,亦深知其過往功績之重要,遂勉為其難,赦其罪過。胡宗憲當深知朕之恩情,即日起於京城幽閉家中,靜心反省己過,未經朕之旨意,不得擅自外出。當思己之所為,以圖日後能更忠君報國,不負朕之信任與期許,不負裕王今日泣求之恩德。欽此!”

  聽到聖旨中的內容,胡宗憲愣住了。

  裕王為自己求情,始料未及啊,裕王跟胡宗憲並沒有任何交集,相反,伴隨著胡宗憲平定倭寇的一場場勝利,嚴黨在朝中也越來越猖狂,給裕王殿下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按理說,跟嚴黨有著密切關係的自己,裕王殿下應該是充滿恨意的,又怎麼會上奏為自己求情呢。

  “胡大人,接旨吧。”

  聽到此話,胡宗憲顧不得多想,只能雙手高舉,接下聖旨。

  等到胡宗憲接下聖旨後,逡滦l趕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胡大人車隊進行緩慢,在三十里外的驛站中等待,咱們天黑之前趕到,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在出發前往京師,這次宮裡面傳出話來,驛站要按照接待朝廷三品以上大員的規格接待大人。”

  “有勞了。”雖然得到了赦免、但胡宗憲還是極力的保持自己榮辱不驚的氣度。

  “這是卑職應該做的,胡大人,我們出發吧。”逡滦l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押送胡宗憲的帶頭官兵很是識趣,立馬牽著自己的馬跑了過來。

  “大人,大人,您騎我的馬,您先行一步,到了京師之後,我們跟刑部要個公文,就,就直接走了,您可以把馬匹交給刑部。”

  這官兵說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些時日,對於手下,他可是沒有絲毫約束,甚至還多是暗示,縱容。

  “多謝……”胡宗憲道了一聲謝後,便從這官兵的手中接過了砝K。

  看著胡宗憲與這名逡滦l駕馬而去,官兵們聚在一起,無不在唉聲嘆氣。

  “這,這朝廷變得也太快了吧,前幾天還是死刑犯呢,這,這立馬要成朝廷大員了,可苦了我們這些辦差的人了。”

  “對啊,劉大哥,胡宗憲不會找我們麻煩吧。”

  “是啊,我們就是普通的官差,這通天的大老爺想要捏死我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啊,劉大哥,咱們,咱們要不,要不直接回家吧,還有時間給家裡面告個別,這要是進了京,被胡宗憲的人扣住了,咱們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官差們都很緊張,紛紛圍著帶頭的官兵七嘴八舌起來。

  而這個帶頭的官差擺手說道:“不會的,咱們是正常辦差啊,剛剛我給他馬匹的時候,他還說了聲多謝,就算要算賬,也不會跟我們這些人算的,如果我們現在回去,沒有刑部的印章,公文,咱們回去可就真的是死罪了,去了京師,走正常流程,還沒有什麼太大的麻煩。”

  “大家不要慌,也不要亂,上馬,上馬,趕路,去北京城,交差,然後我們就安安全全的回家。”

  眾人聽到這帶頭官差的話後,當下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跟著自己的頭,前往京師……

  當然,胡宗憲是不可能跟這些聽話辦差的人秋後算賬的,此時的他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當然,心裡面對於此時朝局的變化,也是頗為好奇……

第29章 磨刀霍霍

  夜幕降臨之前,胡宗憲來到了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