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四月
一座座竹楼依山而建。
每个竹楼门前都有一个火盆点燃,火光映照下,山寨之中星星点点,并不显得黑暗。
而且在这本该是入睡的时辰,寨子中间的空地上篝火旺盛,数百人穿着族内特有的衣服载歌载舞。
“山一转,水一转,阿哥阿妹船上坐哎……”
歌声嘹亮,欢快喜庆。
隐约中,还有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山间。
叮铃,叮铃。
“阿姐,阿姐,你快唱啊?阿哥阿哥等心急。”
裴琯璃瞧见对面几个小伙子唱山歌起哄,扬起手就甩出两包药粉。
吓得那几人连忙跑开,惹得姑娘们都笑了起来。
“别跑啊,不是要找琯璃姐吗?”
“几包毒粉而已,药不死人。”
裴琯璃眨眨眼,“还是能药死的。”
姑娘们声音止住,片刻后,不知道谁起头,围着裴琯璃就要打。
“要疯啊你,毒药你这么用?”
“错了错了……”
打闹半晌。
裴琯璃好不容易挣脱族人的拉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圆润脸上被火光照得红扑扑的。
她扫视一圈,找到不远处竹楼屋顶上静坐的萧惊鸿,便蹦蹦跳跳跑过去。
“惊鸿姐,你坐这儿半天看什么呢?”
“让我看看?”裴琯璃好奇的探过去脑袋,看着她手上。
别的她没看到,却是看到了落款。
裴琯璃眼睛睁大,直接上手去抢……拿。
啪。
萧惊鸿伸手按在她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姐夫来信,给我看看啊,惊鸿姐姐呜呜……”
萧惊鸿捏住她的嘴,强行让她噤声,平静道:
“明日让山婆婆安排好人,我们出发去选址。”
裴琯璃呜呜咽咽,却始终挣脱不开,赌气似的不说话。
看我不拿眼神白楞死你。
萧惊鸿看了她一眼,便松开手朝外走去,“别忘了。”
裴琯璃冲着她的背影挥拳,嘴里嘟囔着:“就忘,就忘。”
待萧惊鸿走远,她音量加大:“我已经忘了!”
“嗯?”
听到声音,裴琯璃缩了缩脑袋,慌不迭的跑远。
萧惊鸿听到声音,嘴角勾起。
不过待看到手中的两封信后,脸上笑容却是更浓,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多少带些羞意。
“夫君,不知羞。”
相比起陈逸写来的那首诗,大姐的提醒反倒没被她放在心上。
“君问归期未有期……还是有的。”
“忙完就回。”
PS:极限了,今天只有四章了。
可能是喝了咖啡加浓茶,浑身难受,狗命要紧,先润了。
明天吸取教训再补上。
第90章 月休十日,大逆不道
不出陈逸所料。
灵兰轩开门,仅用三天时间,便抢占了东市方圆三里内的大半病号。
不仅药材便宜,还有名医坐镇,引得许多积念病弱的人前去诊治。
同时,陈逸也见到了灵兰轩的那位掌柜。
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名叫钱宽。
和名字相反,他的身材高高瘦瘦,模样也是精瘦。
好在他的精神头不错,否则远观近瞧,难免让人感觉他身体亏空。
而且钱宽其人算得上八面玲珑。
整日里站在灵兰轩门口,笑意盈盈的迎来送往,不论看到谁都能说上几句。
和他相比,济世药堂的三名学徒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孩童那般,三两句话就被人引得入套。
陈逸自然和他有过交谈,不过多是客套。
许是因为他萧家赘婿的身份,又或者身有才学,书法词作在蜀州有些名气。
钱宽对他总归客客气气,每次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拱手。
不是学子、也没有功名傍身,倒是把揖礼学得通透。
陈逸看在眼里,却也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因为药堂生意受挫有任何的影响。
只是他不着急,药堂的其他人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账房刘全将算盘打得啪啪响,一连算了三遍,长叹一声在册子上写了一个数字。
“每天进账不到平日里的三成,再这样下去,这个月的银钱怕是刚好保本。”
往日里,济世药堂每日都有百多位病人登门。
诊金、药材等等每日进账约莫三十两银钱,每月除去开销,净赚四百两。
可这三天来,尤其是昨日的进账只有十两银钱啊。
刘全算完账,看着坐在四位医师旁边的陈逸,见他仍旧老神在在,心里不禁嘀嘀咕咕。
“这位爷到底是萧家的人,根本不在意银钱。”
“可我们不能不在意啊。”
药堂的进账关系到医师、学徒和账房每月的酬劳。
按照萧家大小姐订立的规矩,药堂经营的好,他们每个人都有额外的赏钱。
可每日十两银钱进账……赏钱自然是没有的。
想到这里,刘全咬牙带上账册小跑着过去,“陈掌柜的,您看看这个。”
陈逸放下手里的茶盏,接过账册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少了?”
爷,您也知道少了啊。
刘全忍着心思点点头,朝旁边四位医师使了个眼神,回道:“隔壁灵兰轩抢了太多的生意。”
“若是咱们再不出招,只怕以后……”
李老没有开口,另外一名医师会意的附和道:“那灵兰轩忒是可恶,药材只有咱们的七成,诊金还全免,这是和咱们不死不休的。”
同行本就是冤家对头。
灵兰轩和济世药堂还挨着,还使各种手段竞争,自然让几位医师不满。
只是陈逸这两天不发话,他们着急也没用。
听完之后。
陈逸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笑着问道:“先前赚得银钱已经交给王纪了?”
刘全等人都是一怔,脸色肉眼可见的窘迫起来。
“掌柜的,那啥,怪我多嘴了,您忙您忙,呵呵。”
账房先生第一个跑了。
其他的医师、学徒性子耿直些,话自然也是说不出来了。
陈逸笑着摇摇头,“各忙各的吧,暂且先看看。”
这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
明明先前王纪已经私下知会过他们,济世药堂开出去的方子赚到的银钱有他们一份。
可他们还总想着眼前,恨不得整个人掉进钱眼里。
细细想来。
陈逸便也明白几分。
除去最初一天接手药堂时,他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其他时候都太过温和了。
以至于刘全等人都忘记了,他手上还捏着那些签字画押过的笔录。
枯坐半天。
一个上午,济世药堂只来了三位病人,李老等四位医师都没轮过一趟,还余一位。
陈逸跟着瞧了瞧,自觉小成医道已经融会贯通,四诊和针灸之术也升无可升,便觉得药堂没了吸引力。
因而用过午饭,他交代几句,说要休息几天,便径直离开药堂。
刘全等人面面相觑。
“方才掌柜的说啥?每月休息十天,简直岂有此理,罪大恶极!”
“咱们真休息十天,这药堂营生还干不干了?”
“也就这位爷能休,咱们啊,跟那些官老爷似的,早上点卯、晚上打烊,都不得闲。”
最终还是李老看得开,“算了,随他去。”
“这间药堂乃是萧家营生,他一个萧家赘婿都不放在心上,咱们着急有用?”
“说得是,灵兰轩都欺负头上了,也不见作为……”
不提济世药堂几位的碎碎念。
陈逸刚出药堂,瞧见隔壁灵兰轩的掌柜,招呼一声,朝城北而去。
钱宽面带笑容的看着他走远,便跟着收了笑脸。
他瞅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济世药堂,皱眉回到灵兰轩,提笔将这三天境况记录下来:
“六月初八,灵兰轩开业大吉,济世药堂送来贺礼,萧家赘婿有礼有节。”
“六月初九,灵兰轩病员众多,济世药堂营生受创,萧家赘婿有礼有节。”
“六月初十,灵兰轩如故,济世药堂门可罗雀,萧家赘婿……有礼有节。”
奇怪了。
钱宽看着纸上内容,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明白那萧家赘婿什么个性子。
他作为济世药堂的掌柜,眼瞅着自家铺子营生落败,真就一点不急?
得亏钱宽还不知道陈逸方才所说的话,不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论什么营生的掌柜,“休息”二字都是极为罕见的字眼,何况还是“月休十日”这等大逆不道的词?
陈逸可不管旁人如何想,一路走走停停从东市来到城北康宁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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