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525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他们三人以孙浩友人的名义进入会客室,让人通知孙浩前来,只要此人一到,他们就亮出证件,直接将他逮捕,然后扭送到区部,任务就算完成了。

  就在三人进入经济部的同时,部长翁文颐办公室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翁部长吗?徐增嗯要害你,你要注意了。”

  翁文颐愣了愣,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特务已经来了。”

  “咔嗒”电话挂断了,翁文颐郁闷地放下电话,吩咐一旁的秘书:“你去问问.”

  他话未说完,楼道里就传来焦急的大喊声:“有特务,特务抓人啦!”

  翁文颐被惊醒,忙不迭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已乱成一团,有人跑,有人追。

  张文农显然轻敌了。孙浩一进入会客室,就意识到不对,所谓的友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不过孙浩也有点城府,弄清张文农等人的企图后,他先是假装屈服,等特务上前给他戴手铐的时候,他凑准时机,拼命推开特务,然后夺路而逃。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跑,一边大呼小叫。

  头脑简单的张文农见密捕失败,立刻和手下拔枪追了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光天化日之下,特务拿着枪,有恃无恐地到果党政府机关抓人,立刻引起众怒,愤怒的职员拉起人墙,将张文农几人挡住。

  “让开,交出孙浩,否则我开枪了。”张文农勃然大怒,将枪口抵在一名中男职员头上,手指扣在扳机上。

  这人脸色惨白,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虽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却不曾后退一步。人群中已经有女职员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张文农手中的枪。张文农一愣,大家也都一愣。

  “部长!”“翁部长!”“翁先生!”

  人群中,职员们喊出声来。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清瘦老者从张文农身后走出来,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他依然目光灼灼。

  张文农在他的逼视下,也有些发怵:“你是?”

  老者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翁文颐,国民政府行政院经济部部长。”

  张文农心里一震,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翁部长,我在执行公务,还请你体谅。”

  翁文颐扫了他一眼,淡淡问:“什么公务?”

  “抓捕红杀人嫌犯孙浩。”

  翁文颐伸出手。

  “什么?”

  “逮捕令呢?”

  张文农脸色一垮,中统抓人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他自然没有。

  见此,翁文颐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就敢如此肆无忌惮,闯入政府机关抓人,法度何在?真是岂有此理!回去告诉徐增嗯,想要抓人,先过我这一关。”

  张文农被他的气势震慑,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另一边,军统“四一”纪念大会在局本部大礼堂按例举行。

  军统各地组织的大特务、在山城的外勤代表和局本部全体特工人员共1000多人出席会议。

  三人除外,杨再兴、何商友、张义。

  上午,是公祭历年死亡的特务典礼,戴春风连读带哭念完祭文,会场半数以上的特务都流下了眼泪。

  然而,下午的大会,原本答应出席的常某人却迟迟没有出现,让一些特务倍感失望。

  戴春风同样很郁闷,按照惯例,委员长是要到现场讲话训勉,接见军统高级干部和慰问死难者家属代表,发放抚恤金的,然而他缺席了。

第530章 闷棍

  “四一”纪念大会草草结束了,戴春风一脸阴郁地回了办公室。

  得知委座今天点名召见了徐增嗯,他就更焦躁不安了,斥责毛齐五:“你出的馊主意。”

  老头子本就耳根子软,徐增嗯先入为主,接下来怕是凶多吉少。

  毛齐五小心翼翼说:“局座,要不我再找唐乃健打听一下?”

  “那还等什么?”话虽这么说,但戴老板对唐横不抱幻想,这厮说好听点是谨小慎微,说不好听点就是胆小怕死,又是个惯见风使舵的,老头子没来参加纪念大会,他也没来。

  果然,毛齐五很快就打完了电话:“他说徐走的是布雷先生的门路,具体和老头子谈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谈了一个小时。”

  “这么久?”戴春风心情更不好了。

  “是不是再.”毛齐五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办公室外面传来张义的声音:“贾副官,我有事要见局座。”

  贾副官小声问:“要紧吗?不要紧的话改天再汇报吧,局座这会正忙呢。”

  “很急,事关徐增嗯,一刻都不能耽误。”张义似乎很急切地回道。

  “他来干什么?打发走!”戴春风听得皱眉头,像赶苍蝇似的对毛齐五挥挥手,让他将张义打发走,但听到张义后半句话,顿时一个激灵:“让他进来!”

  戴春风这边坐立难安,徐增嗯这会则是悠然自得。

  通过布雷先生的门路将他精心准备的两块“敲门砖”递上去之后,他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秀才待榜一样在办公室翘首以盼,等待常某人这位最高主考官“放榜”,简直望眼欲穿。

  对徐增嗯来说,成败在此一举。

  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午时分侍从室传来消息,委座召见。

  徐增嗯惊喜交加,立刻拿着早就熟稔在心的《稳定经济紧急措施》和《加强管理物价方案》,驱车赶往上清寺官邸觐见。

  中统局的一干高级特务闻听此讯后,深感今后的进退沉浮在此一举,荣辱与共,一个个同样诚惶诚恐。

  他们商议过后,班也不上了,全部聚集到徐增嗯家,恭候消息。

  两个小时后,徐增嗯回来了。

  当大家看到徐老板吹着口哨下车,一副心旷神怡的神气摸样,瞬间有了一种胜利在望和大功告成的预感。

  果然,只听徐增嗯得意洋洋道:“事成矣,总裁认为鄙人所提经济改革方案不无见地,待详细研究后便可实施。哈哈,诸位同仁,未来可期啊!”

  但凡了解常某人个性和作风的人,都知道他能对属下说一句“不无见地”的话,已经算是很高的褒奖了,言外之意,自然是对徐增嗯所提“改革方案”表示肯定和满意。

  听徐老板这么说,一干特务像是吃了定心丸一眼,个个喜不自禁,摩拳擦掌,恨不得此刻就跟着“徐部长”去经济部走马上任。

  众人毕恭毕敬簇拥着徐老板回到屋内,打开早就准备好的香槟红酒,伴着唱片机里轻柔的歌声,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局座,这是我最近的工作计划,还请您审阅。”张义进了戴老板办公室,毕恭毕敬敬了一礼,然后将手中的文件递交了上去。所谓的工作计划,无外乎修缮看守所,如何加强管理,诸如此类的老生常谈。除此之外,附在文件后面的关于徐增嗯的黑材料,才是他真正的筹码。

  “逢人减岁,遇物加钱”,人只有更好地利用好手中的资源,才能为自己创造更多价值。

  戴春风看了几眼,满意地合上了文件。

  “坐。”说话间,他亲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谢谢局座!”张义连忙起身,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杯,伸出的手微微抖了几下。

  “不用拘束,坐下。”戴春风大手一挥,语气极其亲切,虽是如此,但张义被他营造出的强势气场所笼罩,心中惴惴再所难免,只好半只屁股落座。

  戴春风看了他一眼,往座椅上一靠,问:“怎么样?去看守所两天了,各方面还适应吗?”

  “目前还在学习、适应阶段,很多事还没完全摸到门道。”张义如实将看守所的情况简要说了。

  “嗯,你说的情况,和我掌握的差不多。哦,对了,听说你在办公室挂了舍得二字,以此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戴春风似笑非笑,笑容里似乎内涵复杂。

  张义一愣,连忙解释说:“也不是什么座右铭吧,就是一种.处世态度。属下犯了罪,自然甘愿领罚。到了看守所,既来之则安之,只想着将本职工作做好。”

  “没有怨言?心里真这么想的,还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戴春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习惯性地耸了耸鼻翼,“舍得,你舍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啊?”张义没想到戴春风会这么问,连忙惶恐地起身,嘴巴张得老大,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年纪轻轻,就暮气沉沉,这样如何替党国效力,哼!”戴春风冷哼一声,接着话锋一转,“云义,我是完全信任你的,只是你未经请示,就擅自做主,犯了军法家规,我不得不做出处罚,给上下一个交待。”

  “卑职惶恐,局座向来赏罚分明,属下哪敢有怨言?这两天一直在闭门思过。戴先生拳拳爱护之心,属下无以为报,唯有辛勤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戴春风闻言嗤笑一笑,将那份关于徐增嗯的黑材料收起,沉默了一会才说:“听说过吉川贞佐这个人吗?”

  “日本天皇的外甥?”

  吉川贞佐是日本昭和天皇的亲外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开始从事特务工作,后被特务头子土肥圆收入麾下,39年出任华北五省特务机关长。去年他将特务机关搬到了豫州开封的山陕甘会馆,坐镇指挥华为各地的日伪特务活动。

  “你知道就好。”戴春风点点头,“这个人丧心病狂,为了报复我们的刺杀活动,疯狂搜捕我地下特工人员和抗日组织,去年抓了400多人,今年更甚,我刚收到开封站电报,此寮昨日一次性处决我特工人员120多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局座的意思是暗杀此人?”

  “嗯。”戴春风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张义疑惑地接过来,拆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叫牛子道的个人履历表。

  此人是豫州郏县人,目前担任军统豫州站行动组长。抗战以来,先后暗杀过不少铁杆汉奸。其中最出名的是击杀了伪开封警备司令刘兴周和维持会会长徐宝光。一时间,此人成了日伪谈虎色变的铁腕人物。

  然而,就在此人一项项功绩后面,却有人用红笔写出一行字:

  “经查,牛子道确系红党打入我站卧底。”

  “他是红党卧底?”张义瞪大了双眼,一脸诧异。

  戴春风见他一副诧异的表情,冷冷一笑:“意外吧?内线供述,此人早年在许昌就加入了红党,随后被派遣回家乡郏县从事民运工作,抗战爆发后,此人又受红党派遣利用旧关系打入军统外围组织,步步为营,直至担任行动组长。”

  “局座的意思是?”

  戴春风面无表情,眼睛里却透着寒光:“豫州站无能,就辛苦你去一趟,将这个吉川贞佐和牛子道一并除去。”

  “是,请局座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张义走后,戴春风暗忖了一会,马上叫来毛齐五。

  “马上给豫州站发电。另外.派几个督查室的精干人手暗中盯着他,如果牛子道未死,那他肯定有问题,不必再向我请示,直接暗中处决。”

  “明白。”毛齐五躬身应下,想了想,又问:“如果他是清白的呢?”

  “到时候再说吧。”戴春风无声地笑了笑,抽出抽屉里张义提供的那份黑材料,拿起电话:“接侍从室。”

  姓徐的想一枝独秀,自己就偏不让他得意。

  徐增嗯家宾朋满座,高谈阔论。

  电话响了。

  佣人接起电话:“喂,你好。”

  她放下电话,走到正侃侃而谈的徐增嗯身后,小声说:“先生,电话。”

  “把电话拿过来。”

  佣人拖着电话线,将电话送到徐增嗯身边,递上话筒。

  “喂,哪位?”徐增嗯以为是那位消息灵通人士听到自己即将晋升部长,打来的祝贺电话,也没有在意,然而听了两句之后,他脸色一变,狠狠骂道:“饭桶,抓个人都能失败?”

  旁边的心腹察言观色,忙问:“局座,出什么事了?”

  “经济部抓人的任务失败了。”

  一人马上说:“我现在就带人去一趟。”

  徐增嗯懊恼地摇摇头:“已经打草惊蛇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较。”

  挂断电话,他又有点庆幸,还好自己采取的是双管齐下的策略,搞不倒翁文颐也没事,反正老头子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计划,估计用不了多久,姓翁的自己都要下台。

  他这边浑不在意,翁文颐却不依不饶。

  翁文颐回到办公室,想起之前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徐增嗯这厮分明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他看来,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姓徐的敢在自己这里装神闹鬼,索性趁机大闹一场,弄个水落石出,日后才能挺直腰杆做人,否则被人怀疑是红党,不清不白的,有碍于自己名声不说,千里防贼,终究会被偷。

  再则,他自诩自己是海内外知名的地质专家,原本就无意仕途,只不过因为常先生的知遇之恩,才勉为其难出任经济部部长这一职位,如今经济形势严峻,自己已成了众矢之的,还不如借此大闹一场,然后一走了之。

  于是,翁文颐直接找到常某人告状,怒不可遏地说:

  “委员长,特务势力肆无忌惮,光天化日,就横冲直撞到党国政府机关抓人,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这工作还怎么干?我今天就是来辞职的。”

  “有这种事?”常某人一脸意外,他刚刚才召见过徐增嗯,没听他说起啊。

  他蹙眉看着愤愤不平的翁文颐,陷入思索。

  从本心来说,常某人同样也不喜欢翁文颐,无能是他最大的过错。但是,此人是学者身份,以清廉耿直而闻名,这种人在以贪污腐败著称的果党内部,可以说是一股清风。之所以用他,自然是让此人充当遮羞布的作用。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常某人暗忖,如果现在连这块遮羞布都跑了,岂不是有碍政府观瞻,更容易给红党和那些民主人士落下攻击的把柄。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人跑了。

  娘希匹,可恨中统局这些王八蛋一点政治都不懂,抓个人,也不讲策略,如此鲁莽,成何体统,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难堪吗?

  “翁公息怒,中统这些家伙确实太肆无忌惮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个交待。至于辞职之事,且不必多说,对你我是要大用的,请先回去,一会我就让中统的人上门赔罪”

  好说歹说,终于将翁文颐打发走,常某人马上下令侍从室将徐增嗯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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