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498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安排妥当了阮副处长、杨再兴,赖国民又叫了茶水、水果,把门关上,凑在张义身边聊天。

  “处座,您是不是因为我自作主张,生气了?”也许借着点酒劲,赖国民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没有啊,我确实不好此道。”张义微愣,赶紧否认,内心里却又不得不佩服赖国民的眼光和洞察力。

  “属下是个俗人,受不了清苦,才从那边跑过来,为的就是享受生活,处座勿怪。”赖国民歉意地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张义不接茬,岔开话题问,“你对谁效忠?”

  “您猜?”赖国民故弄玄虚。

  “我?”

  “嘿嘿嘿。”赖国民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有点癫狂。

  张义也笑了,纠正说:“你效忠戴局长?”

  “不,我效忠国民政府。”赖国民一本正经地说,“那您呢?”

  “权利。”

  “谁又不是呢。”赖国民摇头晃脑,“有些话即便再义正言辞,冠冕堂皇,可本质上还不是为了权利?就像刚才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女,如果不是冲着我们手里的权利和钱,又有谁会找我这种脑满肥肠、满脸蠢相的人上床呢?可是处座您不一样啊。”

  “哦,我哪里不一样了?”

  “处座您是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爱江山不爱美人啊。”

  “错,有了江山,才有资格要美人。”

  “哈哈哈,此话差异。”赖国民的笑声更大声了,“处座啊,处座,卑职虽然只是个科长,但不管是红党那边,还是我们这边,我见过的长官无数,您的工作能力是我见过的长官里面最强的,您的长相、风度、才华和人格魅力,是我见过的领导里面排名首屈一指的,可您是我见过生过最清苦最寡淡,最苛刻自己的。

  卑职是个俗人,觉悟不高,所以,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是为了做圣人吗?可圣人在我们如今这个社会,是另类啊还不是另类,应该是孤品。”

  “荒唐,国难当头,如果每个人都沉迷于声色犬马,如何将日寇赶出去?”张义不知道这话是赖国民借着酒劲说的,还是别人让他说的,内心警惕,佯装怒意训斥了几句。

  赖国民不吭声了。

  “自己人开开玩笑,无妨。不过言归正传,你既然是司法科科长,就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是我有权利管的。”气氛有些阴沉,张义话锋一转,“说沉重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散了吧。”

  “是。”赖国民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等他离去,张义看了看案几上的几只高脚杯,不动声色地将杨再兴那只杯子里面的酒倒掉,用手绢包裹起来,揣入了兜里。

  华灯初上,正是家家户户最温馨的晚饭时光。

  张义正在书房里面忙碌着,写字台上的酒精灯腾着火焰。张义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碘伏,用棉签蘸了蘸,均匀地涂在高脚杯上,然后将高脚杯罩在酒精灯上烘烤。

  随着玻璃杯受热,很快产生了紫色的碘伏蒸汽,接着,碘伏蒸汽和指纹中的油脂反应,在杯子外壁形成棕色的指纹纹线。

  他马上拿出一个橡胶贴,从上到下覆盖在指纹上,轻轻按揉了一会,再小心撕扯下来,一枚完整的指纹出现在橡胶贴上。

  已是深夜,旅客却依旧没有减少。山城火车站的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秩序地排着众多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乌泱泱一片。

  不一会儿,火车站的小喇叭里传来清晰的广播声:“各位旅客请注意,山城通往贵阳的列车即将进站台。各位旅客请注意,山城通往贵阳的列车即将进站台”

  站台上,一块写着“奉节站”的木牌随着夜风微微飘摇。

  孔小宝排在众多队伍中一支的最前面,表情警惕地四处观察着,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袱,里面是贪墨的十万元现钞和孔三送给杨再兴的十根小黄鱼。

  财帛动人心,孔小宝害怕自己买假字帖的事东窗事发,索性来了个一不作二不休,连送给杨再兴的十根小黄鱼一起卷跑了。

  他最想去的是上海和香江。

  但去上海的铁路不通,需要绕道去武汉才行,武汉又是敌占区,便想着先去云南,然后绕道去河内,再辗转去香江。

  不过通往云南的铁路,37年开工后,因为种种原因,在年初全线停工了,想去云南,必须先坐火车到贵阳,再通过公路前往。

  没多久,一声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火车进站了。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孔小宝,在火车停稳后,率先检票登了火车。

  他并未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夜里一点,张义家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刚接收完情报的张义一直没有睡,他快步走到电话前,一把抓起电话,在听见电话那头的郑呼和说了句什么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走进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水流从水龙头里不断流出。他捧起冰冷的水,往自己脸上狠狠扑了几下。

  冰冷的水,驱走了困意。

  他慢慢地用毛巾擦着脸,缓缓思索着,愈加清醒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刚接收到的情报。

  【1、您今天见过戴春风,获得相关情报——委员长下达命令,今日疑似有感染“鼠疫”人逃窜到山城,令军统局加以甄别,全部清除。】

  这条情报看得张义头皮发麻。去年7月和今年春,日军731部队和“荣”字1644部队先后派出飞机在宁波、金华、衢州、常德等地投撒大量伤寒菌、霍乱菌液、极其沾染鼠疫细菌的跳蚤,造成大量人员死亡。

  【2、您今天见过孔三,获得相关情报--孔三住在YZ区233号.】

  看到第二条情报,张义眼睛一下亮了。

  他马上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备用的枪支,向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去将放在柜子里的收音机打开,这才转身出了门。

  孔三所住的洋房外面有一条几米宽的小河与外界隔成两边。

  张义事先已经看过地图,对此早有准备,他绕到河边,很快就发现了一条在系在大树上的小小的独木船。

  他解开缆绳跳上船,划了几下便到了对岸,岸上种有绿树花木的隔离带,钻过去就到了洋房外围的花园。

  这是座三层高的洋房,前后各带二十平方米的小花园。

  张义谨慎地四下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人,赶紧翻进花园,躲在墙角,慢慢起身透过窗户向里张望。

  观察了一阵,见没有动静,他刚想潜入,突然不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张义立刻掩身到花丛中,就见洋房的大门开了,两束强光四处来回扫射,是保镖在巡视。

  眼见光圈逐渐接近自己,张义右手掀开衣服后摆,抽出一把匕首,无声地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但两人走到花丛旁,只是拿着手电随意扫了扫,就转身走了。

  “走吧,去打牌。”

  “不好吧?少爷让我们加强巡逻的。”

  之前说话的这人白了他一眼,说:“少爷抱着美人正办事呢,良宵一刻值千金,他哪顾得上我们。”

  另一人也笑了:“也是,嘿嘿,那娘们真够带劲的,我要是.”

  “别做白日梦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想还不不行?”

  两人说话声渐行渐远,张义又等了一会,然后慢慢起身透过窗户张望。

  观察了一会,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房子外面。

  他本想直接撬锁,一抬头欣喜地发现窗户上的栓子并未扣紧,立刻掏出一根铁丝插入窗户中间的缝隙,伸进去勾了几下就将窗栓勾到了一边。

  然后戴上手套、脚套,拉开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客厅里漆黑一片,唯有主卧位置透出一丝光亮,隐隐传来几声女人的呻吟声。

  张义不去理会,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手电筒,用手掌遮掩,将整个房子环顾一圈,不过屋内的布置和他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

  客厅约莫又有一百平方米左右,但装修风格却极其俭朴。

  地上铺的全是灰扑扑的地砖,墙壁居然直接是水泥的,挂了几幅字画和匾额,看起来简陋得很。家具也不多,基本是木头的,似乎有些年月,桌上摆放的一应物件也都很老旧。

  这里的一切都跟豪华不搭边,更合孔三的身份不符。

第499章 报纸

  张义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环境,只见茶几上放着半瓶红酒、两个酒杯、茶杯和一沓钞票,除此之外,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观察了一会,他将目光锁定在卧室旁的另一间房间上,那里好似是书房。

  他正准备向书房靠去,突然,卧室里面传来动静,张义立刻一个闪身躲在了窗帘后面。

  很快,卧室的门开了。

  隐在窗帘后面的张义,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孔三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哧吭哧啃喘着粗气,他走到沙发前,端起一个茶杯一饮而尽。

  见他背对着窗帘,张义轻轻地拉开窗帘,正要走出去下手,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孔三走过去接起电话:“喂杨所长?这么晚了有事吗?你说什么.你没收到钱?这怎么可能?好,我马上问问。”

  “他妈的,这个高小宝在搞什么鬼。”挂断电话,孔小宝怔了几秒,叉着腰骂了一声,再次拿起电话。

  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刚转过头,一件外套从空而降,罩在了他的头上,接着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咙,然后感觉脖子一僵,摇摇欲坠,彻底失去了知觉。

  张义将他接住,慢慢放在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向书房走去。

  可没有走出几步,虚掩的卧室忽然传来娇媚的声音:“孔少?人呢?”

  张义努力压住心跳,捏着嗓子说:“等我一会,上个厕所。”

  “好的,等你哦。”

  张义再无言语,看了一眼手表,心说:“五分钟够了。”

  然后,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门前。

  拧了拧门把手,竟然是锁着的。

  这难不倒张义,从兜里掏出根细铁丝,插进锁芯捅了捅,锁便开了。

  他推门进去,将门反锁,打开灯,屋子里一片明亮。

  拉开几个抽屉,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最后一个里面放着几叠钞票,张义想了想,丝毫未动。

  然后,继续在房间里面寻找保险柜。

  很快,张义发现书架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用手摸了摸油画边缘,发现纤尘不染,显然有人经常擦拭,他试着将油画取下来,画框背后果然是一个保险柜。

  这是一只最普通不过的保险柜,张义从兜里摸出镊子和改锥,戳了几下,“咔嗒”一声,保险柜的门就打开了。

  但结果让张义大失所望,里面除了一只劳力士的手表和一些法币、美元现钞和十几根金条外,其他一无所获。

  张义准备离开,又有些不甘心,翻了翻钞票,忽然发现钞票下面压着一个黑色笔记本。

  他若有所思,将笔记本拿出来,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名、数字和时间地点,仔细看了几眼,便明白过来,这分明是孔三给孔家送钱的账册。

  张义想了想,将笔记本、手表、现钞金条全部裹进外套,悉数带走,最后将保险柜关上。

  临走之际,他想了想,将抽屉里面的那几叠钞票同样装进了兜里,然后又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指纹,在桌上蹭了蹭。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孔三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昨晚带回家的美人倚在一旁,睡得正香。

  他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是被人敲晕过去的,这会怎么会睡在床上?难道是做梦?

  巨大的惶恐让他头皮发麻,一骨碌翻起身,扯住女人的头发,目露凶光,喝问:“我怎么到床上的?”

  女人畏惧地看着他:“孔少.我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回来,就出去找你,发现你睡在地上,叫不醒,估摸着你喝醉了,费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拖到了床上。”

  “真的?”

  “真的。”

  “你就没有看见什么人?”

  “什么人?”女人一脸狐疑。

  孔三盯着她看了几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脚将女人踹到一边,然后拉开床头柜,拿出一把手枪,壮着胆子在屋内搜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又急忙去了书房。

  打开门,他直奔抽屉而去,拉开抽屉,见里面空空如如,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转身去开保险柜。

  急躁不安地打开保险柜,孔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阴晴不定。

  半个小时后,孔三的几个心腹手下全部都赶到了洋房。

  这几个人都是大半夜睡得正好时,被电话突然惊醒,孔三在电话里催得急,都不知道出了什事,慌慌张张就跑了过来。

  要说衣服倒也穿的整齐,但他们几人脸上看去,却个个都是睡眼惺忪,还有来不及洗脸的,眼角还带着眼屎。

  他们刚来,孔三就劈头盖脸地问:“你们有谁看到高小宝吗?”

  几人面面相觑,都说没有看到。

  “孔少,出什么事了?”

  孔三皱眉叹气,颇为艰难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几人听完悚然变色,即便还有困意的,此刻困意也都不翼而飞了。

  蓦然间,只听一人问道:“谁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道,我刚看到一道黑影,就被一手刀敲晕过去了。”这会,孔三也顾不上脸面,选择了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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