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462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当然,这种现象,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是一种潜规则罢了。

  此刻他拿着菜单,尽挑贵的点:“这个什么轩尼XO来两瓶,燕窝鱼翅每个人来一份.”

  局里的宴请的标准因客人身份和请客动机,分为几种档次,一般的标准,通常放在一般饭店或者局本部餐厅,每客两百元,喝渝酒或者庐州大曲酒一类的国酒。好一些的,就放在山城大酒店,五百元或者一千二千一位,喝五粮液或者允丰正黄酒,或者外国的红酒洋酒。

  今天是替新处长接风,自然要敞开了点,什么好上什么。

  随着刘秘书嘴唇上下翻飞,商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傍晚,华灯初上,山城饭店灯火辉煌,穿着光鲜亮丽的达官贵人、名媛淑女进进出出,一派歌舞升平。

  两个副处长带着几个科长提前毕恭毕敬地等待在门外,不管心里怎么想,新处长新官上任,该给的面子必须给。

  过了一会儿,张义的汽车到了。

  除了阮副处长和杨再兴等打过交道的几人,审讯科和狱管科、司法科科长都是生面孔,阮副处长一一替张义引荐,做了自我介绍,履行了敬礼握手问好程序,然后直接向包间走去。

  山城大酒店刚换了厨师,据说大厨是从大使馆高价挖来的,中式大厨则是专门从北平找来的御厨后人。

  二千元一客,自然是中西并举,什么法国牛排、马来血燕、扬子鳗鱼,美味佳肴应有尽有,这档次都能和戴老板家的私宴一较上下了,让张义大开眼界。

  他心情不好,胃口也受到影响,当了半个食客半个看客。

  阮副处长、杨再兴因为职务和权利的关系,不乏享受这种宴席的机会,自然神态自若宠辱不惊。

  只有几个科长,平时大些的场面阵势见也见过,可像如此高规格的宴席也是很少参与,目光里频频流露出惊讶之色。特别是那个司法科科长赖国民,居然一口喝下了大半玻璃杯进口洋酒,还一个劲皱着眉头喊太酸没滋味,看得杨再兴直骂“土包子”。

  赖国民不以为然,反而大咧咧地笑道:“反正不花钱,不喝白不喝。”

  这幅无赖架势,真不好让人说什么。

  见张义多看了此人几眼,阮副处长小声介绍说:

  “赖科长是从那边过来的,为表忠心连名字都改了。”

  那边自然指的是宝塔山。

  听说此人是叛徒出身,张义便留心上了:“老兄你的人?”

  阮副处长摇头:“老板从长安调过来的。”

  张义恍然,戴老板经常在局业务会议上说,“对付红党的最有效办法,就是让红党(叛徒)去对付红党”,所以局里,尤其是党政情报处和特种问题研究所有不少红党叛徒。

  这个赖国民过去是边区政府的干部,因为吃不了苦,逃到长安被军统逮捕,叛变后在长安拘留所专门从事搜集有关打入边区的材料,后来被借调到司法处,又专门负责审讯被捕的红党和嫌疑人,如今晋升成了司法科科长。

  张义和阮清源的目光很隐晦,但赖国民还是注意到了,他马上起身,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举杯到张义面前:

  “张处长,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

  此人三十多岁,体态颇丰,圆乎乎的一张胖脸满是油脂和粉刺,头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有些猥琐滑稽。

  张义看了他一眼,谦逊道:“我刚来,两眼一抹黑,恐怕以后要经常麻烦赖科长才是。”

  说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张义轻轻抿了一口,赖国民一口气干了,笑着说:

  “您别跟我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说着,他又给自己满上,转过来敬杨再兴。

  杨再兴今晚心情更不佳,频频举杯,几瓶酒下去,此刻已是脸红如染,看着赖国民,却是大着舌头来了一句:

  “我刚才听阮副处长说,你是红党转变人员?”

  “是。”赖国民脸色一变,脸上的粉刺抖了抖。

  “行了,杨副处长喝醉了,赖副科长别往心里去。”张义接过话头,温声说,“不过既然说到你的身份,张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你能否替我解惑?”

  “处座您说。”

  听到这里,几个喝得舌头发直,看人眼神恍惚的科长也凝神聆听起来。

  “也算是老生常谈吧,我疑惑的是,局里先后派了那么多勇士,前赴后继尝试各种办法打入宝塔山,但基本都是一去不复返,难道边区真是铜墙铁壁,就进不去?”

  “你说这个啊”赖国民松了口气,眉眼一闪,“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哦,这话怎么说?”张义装作感兴趣的样子。

  赖国民把玩着酒杯,沉吟少许,说:“难是检查不严而清查历史严,不易立足。易是凡是不急于求成,准备长期埋伏,有取信于人的证明,去后极力伪装进步,不马上活动,还是容易取得信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张义感叹一声,“既然回到了党国怀抱,希望你以后能全心全意效忠戴先生、委员长,戳力奋勇,再建新功!”

  “是。卑职当尽全力,效忠党国,如违誓言,天打雷劈。”赖国民放下酒杯,恭敬地敬了一礼。

  轰-——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地传来一阵爆炸声。也许是夜深了,声音听得特别清楚。所有人都被惊得醒了酒,愣在哪里。

第460章 勘察

  “是。卑职当尽全力,效忠党国,如违誓言,天打雷劈。”赖国民放下酒杯,恭敬地敬了一礼。

  轰-——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地传来一阵爆炸声。也许是夜深了,声音听得特别清楚。所有人都被惊得醒了酒,愣在那里。

  抱着胡蝶睡觉的戴春风也被爆炸声惊醒,“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不上他想,他立刻赤着脚向客厅的电话机奔去。

  就在这时,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铃铃铃,像催命似的。

  戴春风一把将电话接起来,在听见里面说了句什么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什么?陆军医院总仓库爆炸了?”

  挂了电话,他立刻派外勤赶往陆军医院仓库。

  然而,这时,电话再次响起了起来。

  他一把抓起电话,只听了一句,就脸色骤变,握紧拳头,在桌上猛地一砸,骂了一声“娘希匹”,他满脸的杀气让穿着睡衣刚走到客厅的胡蝶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我要去一趟委员长办公室,你早点休息吧!”

  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戴春风就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陆军医院总仓库内火光冲天,人们像没头的苍蝇被逃生的人流裹挟着四处乱撞,火大生风,熊熊燃烧的大火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与建筑物的爆炸声连成一片,覆盖了整个仓库的上空,淹没了人们的哭喊声、哀嚎声。

  行动处处长何志远带着几个特务赶到现场的时候,仓库外已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戍区宪兵,他问了几句,这些人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爆炸的,只好继续向火势中心走去,这时就见几个灰头土脸的救火队员骂骂咧咧正往外走。

  何志远拦下其中一个,问道:“怎么不去救火?”

  “火太大救不了,现在只能将周边的住户疏散了。”

  何志远心下一沉,继续问:“什么原因导致的爆炸,知道吗?”

  “你问我,我问谁?你谁啊?”这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怎么说话呢?”一个特务不忿,就要上前扭住此人,何志远摆摆手,看到不远处隐隐有个中年男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忙走上去问:

  “我是军统局的,什么原因导致爆炸的,你知道吗?”

  中年男人如丧考妣,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哆嗦着嘴巴:“完了,全完了,几百箱药品全完了”

  “有人员伤亡吗?”

  “没了,死了,都死了。”

  何志远脸色一黑,他预感到,这次爆炸必然不同寻常,很可能是人为的,他下令封锁现场后,迅速向局里赶去。

  一脸微醺的张义接到通知赶到局本部会议室时,各个处的处长都已经赶到,偌大的会议室里,虽然齐刷刷坐了十几个人,却鸦雀无声,他连忙找了个最下首的位子坐下。

  很快,戴春风一脸铁青地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问:“到齐了吧?”

  他走进来后,门立刻被门外的卫兵关上了,会议室气氛凝重。

  戴春风走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冷冷扫视了一圈,沉声说:

  “刚才的爆炸声惊动了大半个城,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谁干的?”

  “日本间谍?”

  窃窃私语声刚起,就被戴春风一个冷冽的眼神止住。

  他冷哼一声,重重一拍桌子:“我再告诉诸位一个坏消息,就在爆炸发生的同一时间,有人潜入总统府保密室,窃走了一封绝密文件,娘希匹,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压力太大,戴春风的眼睛有些发红。他酸涩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

  “老头子责令三天时间查出真相,不然提头来见。哼,日谍一旦拿到文件,马上就会去找美国人对峙,到时候轮椅上的老头子就会愤怒地站起来,说我们中国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委员长颜面尽失,我戴某人第一个倒霉,在座的一个也跑不掉。”

  戴春风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却让在座的不寒而栗,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袭面而来。

  毛齐五小心问:“戴先生,不知丢失了什么文件?”

  戴春风扫视了一下屏息等待的众人,才继续说:

  “军火购买合同,和美国人签署的军火协议。”

  在他简要的解说中,众人终于弄清楚了协议的内容。

  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果党政府在美国采购军用物资,但受美国《中立法》武器禁运等条款限制以及美国对远东局势消极立场影响,中方能买到的主要是非武器类物资。

  39年欧战爆发后,美国军火禁运政策开始转变。40年,汪填海傀儡政权建立,美国政府主张加强对山城国民政府援助的主张渐占了上风,但美国同样是日本钢铁军火石油等战略物资的供应商,出于各种利益考量,这一主张并没有落实。

  直到今天3月11日,美国国会通过并经总统罗斯福签署《租借法案》。

  此法案授权美国可批准为任何国家政府生产防御物资,并向其“出售、划拨、交换、租借”防御物资,中国也在受援国之内。

  得到这一消息后,国民政府立刻委派宋部长为全权代表,在美国设立国防供应公司,负责相关事宜。

  这个法案,可以说为中美之间大规模军火交易奠定了基础,但谁承想,刚达成的秘密协议,就被人窃取了。

  解释完,戴春风将目光看向情报处长杨荣:

  “情报处怎么说?”

  杨荣只觉头皮麻烦,沉默了一会,才硬着头皮说:

  “局座,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日本间谍任何可疑活动的报告,证明我们在戴先生的带领下,打击有效!”

  “没有可疑活动报告?这一点最为可疑。你认为日本间谍会乖乖地等着什么都不做吗?那隔三差五的大轰炸就又如何解释?”

  杨荣惭愧地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

  “行动处。”

  何志远一个激灵,连忙说:“属下刚从爆炸现场回来,陆军医院仓库损失严重”

  戴春风怒喝一声:“我问的是这个吗?”

  何志远怯懦地回答说:“总统府的事我也是刚得知,现在就派人过去。”

  “贼去才关门——晚了!”戴春风冷哼一声,“破不了案,你罪责难逃,而且是首当其冲。”

  这话倒没有冤枉何志远,行动处主管行动工作,除了领导全国各地的行动总队、大队等,还负责指导军统特务团和委员长侍从室特别警卫组的工作,总统府外围的保卫工作就是由行动处特务总队负责的,现在混进去了间谍,他自然责无旁贷。

  “电讯处呢?”戴春风又将目光扫向魏大明。

  魏大明连忙说:“局座,电讯处侦听科今日发现了两组不明电波,我们已经成功监听、截获,相信很快就可以侦测到电台方位。”

  “很快是多久?一分钟?还是一天?”

  魏大明沉默了。

  戴春风冷哼一声,拍着桌子说:“一群饭桶,我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养军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倒好,一出事,一问三不知,再这样下去,我看军统局解散得了。”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

  见戴老板真的生气了,许久未开口的毛齐五此刻说道:

  “戴先生,息怒,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不是先布置一下后续的侦查工作?”

  “当然,我也理解诸位的难处。”

  戴春风叹息一声,忽然话锋一转,口气温和了些许,“当务之急还是破案.”他思忖了一会,开口吩咐道,“今晚的事明显是敌人声东击西的诡计,陆军医院的爆炸案要查,但关键还是总统府窃密案,我们不能让老头子对我们的能力失去信心,所以此案必破。日本间谍本事再大,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毛齐五马上附和:“局座一语中的,总统府戒备森严,普通人想靠近都不能,更别说潜入保密室了,想做到万无一失,必然有人里应外合内鬼,肯定错不了。”

  “不会吧?难道是侍从室警卫出了问题?”何志远愕然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要把他和行动处当傻逼给坑惨了。

  杨荣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阴仄仄说:“何处长,别忘了,汪填海汪副总裁虽然叛逃了,可他也给咱们埋了不少雷。”

  张义坐在座位上认真听着几人的发言,和其他人相比,他倒是显得很振奋,不过他如今负责司法处,调查案子却轮不到他,不过几人说的内鬼,他倒是认可,有时候盗贼或者骗子其实并不高明,屡屡成功的诀窍在于:有内鬼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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