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锅小米李
另一边,男监听员听到这话,忙着记录本上写下“隐疾?”几个字,然后一脸好笑地看着女监听员,问:
“张副处长不会真有什么隐疾吧?”
“什么隐疾?”
“嘿嘿,当然是那方面。”
看他一脸猥琐的样子,女特务瞬间明白了,啐了一口:“你们男人就想床上那点事。”
“食色性色,那个男人不好色?”男特务振振有词,想了想又说,“我看啊,八成是这样,张副处长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不嫖娼不逛妓院,是个男人也要憋出毛病。”
女特务鄙视道:“那是洁身自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嘁。”男特务满脸不屑,“那是以前,现在呢?新娘子有身段有气质,张副处长有花不摘,难道真能坐怀不乱,他又不是柳下惠。”
“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女特务反驳说,“说不定人家品味高着呢。再说了,论资历年轻长相,整个局里,张副处长也是排在前面的,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暗中心动呢。”
这话让男特务有些吃味,不屑道:“什么品味,要是看不住自己老婆,说不定马上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女特务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说:“别胡说。”
“咋了?我们私底下说说,他又听不见,再说了.”说到这里,男特务见女特务拽了拽自己胳膊,不觉奇怪:“怎么了?”
女特务没说话,只是眼神瞥向了门口。
男特务望了望门外,犹疑着,刚拿下耳机,准备听个真切,就见大门被人推开,毛齐五背着手走了进来,特务脸色一变,忙不迭站了起来。
“毛主任!”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毛齐五说话间脸上带着笑,可眼睛里分明冰冷一片,“绿帽子”这几个字他可是在门外听了个真真切切。
男特务脸色苍白,牙齿打颤地说:“正监听呢.刚才张太太问张副处长有没有什么隐疾。”
“是吗?”毛齐五愣了一下,走过去看了看监听记录,亲自戴上耳机听了起来,只听耳机里传来陈开颜的声音:
“咱们现在除了互相问问吃什么,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像一对在一起过了几十年的老伴儿,早就腻味了,幸好这里是大后方,要是在敌占区,早就暴露了。”
这边,听到这话,张义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两人结婚的根底只有戴老板等寥寥几人知道,在其他人面前,夫妻和睦的戏码还是要扮演好的。
他看向陈开颜,眼神变得和善了几分,挤出一丝笑容:“我会注意的。”
然后他拿起手上的书,主动解释说:“这里面有一些毒药配方,我正在研究。”
顿了顿,他又说:“我可没什么隐疾,不像咱们毛主任贵体欠佳,满足不了自己老婆,结果老婆背着他在外面找姘头。”
这句话通过电话线准确无误地传到了女特务和毛齐五的耳朵里。
女特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蒙了,浑身一颤,看也不敢看毛齐五,哆嗦着手拿下了自己头上的耳机。
毛齐五无疑被这话刺痛了,却不好立刻发作,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拿下耳机,留下一句“继续监视”,就转身走了。
男特务听到脚步声走远,才长出了一口气,见女特务脸色苍白,郁闷地问:
“又怎么了?”
女特务不想和他说话,不耐烦地说:“闭上你的嘴,闭嘴!”
然后她戴上耳机重新开始了监听。
男特务一脸纳闷,同样戴上了耳机。
这边,听张义这么说,陈开颜羞涩地笑了笑,气氛逐渐融洽。
她看着张义,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下一秒,她伸出手,想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就在她手指即将碰到张义的一瞬间,他蓦地站了起来:“水开了。”
厨房的灶台上,铁壶里的水翻滚着,发出咕咕叫声。
陈开颜的手,终究摸了个空。
“我先去洗漱了。”
接下来的时辰,张义都坐在沙发上看书。
茶几上的一个盘子里,放着陈开颜为他准备的夜宵——煎饺和一碗小米粥,小米粥旁边放着一把泛着亮光的金属勺子。
张义抬眼一扫,恰巧从勺子反射的影像里看见了在卧室换衣服的陈开颜。
她背对着门,纤细的身影在薄纱一样的光影里若隐若现。
她抬手解开衣服的扣子,动作轻柔自然,衣料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勺子的反射面像是一面小小的魔镜,扭曲却又真实地映出这一幕。
影像有些变形,却又无损那旖旎的氛围。
接着,只见女人伸手到背后,解开了内衣的搭扣,长发随之轻轻摆动,宛如一副静谧的油画。
随着内衣卸下,她的背部线条更加清晰,肌肤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微微侧身,从勺子里只能看到她半边清丽的脸颊,低垂的眼眸带着几分慵懒,似乎还有几分幽怨。
这一瞬间,张义的血液好像停止流动了,他马上把视线移开,将心思放在面前的书上。
就在这时,陈开颜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衣走到了门口:“你还不睡吗?”
“你先睡吧。”张义避开对方的眼睛,继续看着书。
“知道了。”陈开颜冷冷回了一句,转身回了卧室,门砰一声关上了。
张义长出了一口气,合上书,和衣躺下,随手将客厅的灯关了,闭上眼睛,收敛思绪。
【今日情报已刷新】
第435章 抓人
【今日情报已刷新】
【1、您今天见过陈开颜,获得相关情报——陈开颜已在电话机和吊灯上安装了窃听器。】
【2、您今天见过戴春风,获得相关情报——戴春风已批准司法处徐业道用毒的计划。】
【3、您今天天见过毛齐五,获得相关情报-——督查室的监视点设在上清寺128号。】
窃听器、监视点?
夜色静谧,张义起身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想了想,他来到卧室门口,轻声敲了敲门,但屋内没有丝毫声音。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他犹豫了几秒,刚想转身离去,这个时候脚步声响起,接着,门开了。
站在门后的陈开颜穿着睡衣睡裤,踩着拖鞋,神态慵懒。
“你不是睡沙发吗?”
“你怎么还没睡?”
张义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屋。陈开颜杵在门边竟然有一丝拘谨和紧张。
只见张义走进去直奔衣柜,翻箱倒柜,从里面翻出一床被子,一边抱着往外走,一边说:
“早点睡吧。”
陈开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砰一声将门关上了。
客厅没有开灯,张义睁眼坐在沙发上,听卧室没了动静,想了想,随手拿起旁边的电话。
电话拨号的瞬间,卧室的陈开颜已竖起了耳朵。
与此同时,设在上清寺128号监视点的房间里,正戴着耳机的男特务立刻对自己的女同伴做了个手势,对方马上摁下了录音机的录音键。
但只听“咔嗒”一声,电话又放下了,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很真切,似乎是穿衣服鞋子的声音。
监听点,录音机的磁带缓缓地转着,监听员屏气凝神地听着,听电话挂断,两人面面相觑。
“他准备打给谁?为什么没有拨出去?”
“我怎么知道?”
“那边什么声音?”
“穿衣服?”监听员将声音调大了一些,耳机里继续传来皮鞋走路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咯吱”一声开门的声音和“砰”一声关门的声音,显然张义出门了。
男监听员立刻摘下耳机走到一边拿起电话,迅速拨号:“紧急情况,再说一遍,紧急情况-——”
很快,监听点的房门无声地打开。女特务快步走了出去,她匆匆穿过走廊,走下楼梯。
她冲出公寓楼大门时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公寓门口,见张义已经走了出来,立刻躲到了阴影里。
张义走到大门口时,余光不经意地向街对面扫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一闪而逝的黑影。他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继续朝着远去的电话亭走去。
窥到张义走开,女特务立刻闪身出来,右拐了几步,扭身进了一家黑漆漆的挂着馄饨招牌的小店。
馄饨店里,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守在门口,认真注视着门外的情况,旁边的桌边坐着两个狼吐虎咽扒饭的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张义之前见过的伪装成黄包车车夫的男人。
老板表情愕然地看着匆匆进来的女特务,再次确认:“对面出来的是张副处长?”
“对,是他。”她肯定地点点头,表情凝重,“他刚才准备在家里打电话的,不知什么原因没打,现在出来,不是去打电话就是去和人接头。”
“可是公用电话,我们怎么监听?”老板皱起眉头。
“我们先向毛主任汇报,不管他接下来干什么,你们先跟过去,不能把人弄丢了。”女特务语速极快,“这么晚了,肯定不是打电话那么简单,很可能是约同伙接头,盯死那个和他接头的人,那肯定是红党的重要人物。”
说罢,她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他:“备用汽车就停在十字路口边,要快!”
接过钥匙,馄饨老板对扒饭的黄包车夫说:“你们两个别吃了,饿死怪投胎啊,干活!”
“不是睡了吗,怎么这个点又出门?”车夫嘴里嘟囔着,接过钥匙,一改之前伪装出的木讷和呆板,和同伴一前一后迅速冲出馄饨店,一人去取车,一人伪装成路人去寻张义的踪迹。
此时,张义已站在了一个公用电话亭里。
放眼望去,远处除了几个带着袖标的宪兵正在巡逻,路上行人寥寥。
他又等了一会,瞥见一个用围巾将脸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低着头走过来,才拨出了电话。
电话响了四五声后,对面才接起来,一个陌生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喂,你哪位?”
“我姓张,有一个姓戴的先生让我联系你。”
对面一个激灵,语气都恭敬了几分:“是张副处长吧?您好,您好,戴先生都交代了,鄙人一直在等着您的召唤。”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您太客气了,您公务繁忙,我能理解,都是为了戴老板。张副处长,您这会打电话来,不知有什么指示?”
“你现在方便吗?如果可以,我们见一面。”
“.方便,我这边都好说。”
电话这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儒雅的男人,此刻赤着身支在床头,眉头紧皱,他惋惜地看看旁边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女学生,憋火又恼怒。
这只“小白兔”他盯上很久了,一直没有得手,直到最近女学生母亲生病急需用线,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这难得的温柔乡,竟被这不合时宜的电话粗暴打断,无名怒火无处发泄,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吸了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请示道:
“张副处长,您看哪里见面合适,我去接您?”
“不用,我自己过来。”顿了顿,张义又说:“就中央饭店吧。”
“好好好,那边我熟,我现在就打电话定个房间。”
挂断电话,男人长舒一口气,贴过去拍了一把被窝中女人的屁股,笑道:“小宝贝,等我啊。”
夜色浓稠,毛齐五家。
台灯下,毛齐五躺在床上,手里同样拿着一本《青囊回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他脑子有点乱。每每想到今天无意中听到的“要是看不住自己老婆,说不定马上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这句话,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样,书怎么都看不进去。
他抬眼看了看妻子,向心影此刻换了一身性感的睡衣正坐在床边。
“我今天新买的,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
听他这么说,向心影满意地笑了。上了床,轻轻地依偎在他身边。
毛齐五犹豫了片刻,把书合上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