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363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不用说,肯定是刺杀失败了。

  沉默了一会,戴春风继续说:

  “情报说,这个叛徒已化名余玠,出任汪伪特工总部电讯处处长。

  现在不在上海,而是驻扎在杭州粮道山,在山顶架设电讯网络,专门侦测接收我军统局往来密电,破译后交给76号。

  他身边除了76号两个行动大队保护,还有一个日军宪兵小队护卫,戒备森严,等闲不可靠近,毛森就是去刺杀他,才失手被擒。”

  说话间,他从腰间取出自己的柯尔特手枪,出神地看了看,然后递给张义:

  “你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死多少人,一定要将这个噩梦清除。”

  张义接过枪,掂量了几下,果然是一把好枪,敬礼说:

  “保证完成任务。”

  他走后,戴春风起身,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神深邃。

  信任永远是暂时的,怀疑则是持久的。军统局不需要英雄,只需要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忠犬。

  张义这把刀是钝是利,他才是磨刀人。

  这么想着,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是我,将监视跟踪的人都撤了,对,是全部的人。”

  从罗家湾出来,又下起了毛毛细雨,风很大,张义裹了裹衣领,把自己缩在大衣里,在泥泞路上阑珊前行。

  静谧的夜晚,王乃器的家里亮着灯,透过灯光可以看见他家的窗户上,贴着一个“囍”字。

  屋内的菜桌上热气腾腾,有酒有菜,还有一盘凉拌的折耳根,看上去很丰盛。

  只是,王乃器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他安静地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

  穿着红色新衣的林秀梅挽着头发端着蒸熟的鱼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把鱼放在桌上,王乃器却仍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林秀梅见他不动,自己坐下来,给两个酒盅里满上酒,把一盅酒放在他面前,说:

  “来,喝一杯吧。”

  说着,林秀梅碰了碰王乃器面前的杯子,却没有喝,而是将酒水祭奠在了桌上,说:

  “新婚快乐,这杯酒敬我们牺牲的29位同志。”

  说话间,她已经哽咽,泪流满面。

  王乃器沉默着,端起酒盅也将酒水祭奠在桌上。

  情报是林秀梅去菜市场买菜带回来的,具体和谁交接,是组织纪律,他不能过问,但带回来的无疑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

  王乃器深深吸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静静等着林秀梅接下来的话。

  “消息是我们在看守所内部的同志冒险传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杨进兴和张义,这两个白匪的走狗爪牙丧心病狂,不得好死,这笔账迟早要和他们算。”

  “血债血偿,这笔账先给他们记着,迟早要算清楚。”

  王乃器同样咬牙切齿,悲愤说着,同时他不由想到,“美人鱼”呢,他怎么没有送情报出来?

  草草地吃完饭,简单收拾洗漱,两人带着悲愤上床休息了。

  为了结婚,为了更好的伪装,二人特意买了一张双人双,此刻林秀梅侧躺着,身边的王乃器同样远远侧卧着,各自留给对方一个沉默的脊背。

  “麻烦你了,把灯关了吧,不然会引起邻居怀疑的。”王乃器突然头也不回地闷声说了一句。

  林秀梅瞥了他一眼,默默将灯关了。

  “谢谢。”

  黑暗里,王乃器睁着双眼,林秀梅同样睁着双眼。

  过了一会,王乃器问:“我们结婚了,你对象知道吗?我听说他在宝塔山。”

  “知道,他会理解的,这是组织上决定的。”

  “好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一个特别的洞房花烛夜,两个人带着悲愤又各怀心事,久久不能入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瞬间屏住呼吸。

  王乃器小心从床上翻了起来,再看林秀梅反应比他更迅速,早就站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黑暗中,王乃器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戒备着,侧耳听了起来。

  敲门声随即再次响起,轻柔,富有节奏,连续三声。

  王乃器松了口气,小声说:

  “是他来了。”

  说着他转身走向门口,忽然又回头对“妻子”说:

  “别出声,也别出来。”

  说完,从外面关上卧室的门。

  林秀梅站在地上,愣了一会,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挑起窗帘一角,外面只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过了一会,王乃器带着冷风走了进来,摸黑找出灯盏点上,慢慢打开手中的情报,只看了一眼,不由脸色大变。

第375章 情报

  “出什么事了?”

  林秀梅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底升腾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安静的夜里,王乃器凝重地看着她,半响才沉声说:

  “影子!”

  “他是谁?”

  “徐佑正,边区保卫部副部长。”

  “不可能!”林秀梅勃然色变,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或许是太过于震惊激动,啪一声,手中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她都不自知。

  她就是从宝塔山过来的,不但在鲁艺培训过,还参加过保卫处第一期侦查情报干部特训班。

  徐佑正不仅仅是他的上级,还是她的教官和老师,这样履历辉煌兢兢业业的老资格党员怎么可能是内奸,是军统打入内部的走狗。

  “沉住气。”

  王乃器低声呵斥着,小心翼翼将地上的剪刀捡起来,严肃道:

  “没什么不可能,人都是会变的,况且这是美人鱼发来的情报,他的情报从来没出过错。”

  “可是.”林秀梅嗫嚅着,不知如何反驳。

  “可是什么?”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老徐是老资格的地下党,为党鞠躬尽瘁,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藏头露尾的不知身份的美人鱼就怀疑自己的同志…

  你说人都会变的,美人鱼呢?你怎么证明美人鱼没有变质,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他和军统谋划的阴谋诡计?”

  “你少给我提什么老资格的地下党!”

  王乃器也被她这态度和语气激怒了,尤其她还怀疑美人鱼,他低声喝道:

  “张某焘还参加过一大呢,他比首长的资格都老,可他现在呢?还不是背叛了党,背叛了人民,成了军统的走狗!”

  “这”林秀梅被他严肃的神色吓住了,喘着气,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

  “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理解,我也觉得不可置信,但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绝不能意气用气,应该有冷静的研判能力。

  我们的职责是传递情报,而不是否决情报。你可以怀疑质疑,但要相信组织,组织会核实清楚的。

  事情在没有验证之前,个人不易发表看法,更不能对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无端怀疑!”

  林秀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问:

  “还有什么?”

  王乃器的神情依旧严肃:“沈之岳也就是沈辉,已回归军统,化名孙子超,出任谍参科科长。

  现在可以证明就是他向军统出卖了新四军的情报,他是第一任影子,这个徐佑正是他的接替者。”

  “沈辉?!”林秀梅的眼神一滞,这个人她也认识。

  二三十岁的样子,气质冷静沉稳,连续几年的模范党员,她还听过他慷慨激昂的讲话。

  想不到他也是敌人打入组织内部的内奸,这.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今晚收到的情报严重冲击着她的认知和价值观,让她头皮发麻,大脑一片昏沉。

  “情报工作就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王乃器叹息一声,又说:“还有件事。”

  林秀梅猛地抬起头,脸色越来越差,她不敢相信也不愿再听到宝塔山还潜伏着敌人的卧底,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的冲击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听到不好的消息。

  “那29名牺牲的同志里面,有一个叫乔玉坤的是军统的替死鬼,不是我们的同志。”

  “军统的人?”

  “对,戴春风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让乔玉坤伺机打入我们被捕的同志中间,获取信任收集情报,还是对他们自己人的试探?”林秀梅皱着眉头,望了望王乃器,又说:

  “执行处决任务的是杨进兴和张义,戴春风是在测试这两个人吗?”

  王乃器看着她,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但还是问:

  “你想说什么?”

  “我们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提供的情报说,望龙门看守所之前关了军统局的几个处长级人物,龚仙方、沈西山、魏大明、张义。

  随后这几人又被突然释放,现在戴春风又用这样的方式测试杨进兴和张义,他针对的是谁,还不够明显吗?”

  顿了顿,她狐疑地看着王乃器:

  “老王,你说实话,这个美人鱼到底是不是张义?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是你刻意在隐瞒什么?”

  王乃器一愣,表情丝毫看不出真伪:

  “我也不知道。”

  见她一脸不信,他又补充说:“知道他是谁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们需要甄别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人,自己人,中国人,这就够了。”

  王乃器深深望着他,严肃道:“是谁不重要,只要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记得心里的任务使命就够了,身份反而是他的羁绊,就算我们猜到了,也要当做不知道,这是对他的保护。”

  说话间,他严肃的表情里,带着几分景仰,那是对这位潜伏在敌人心脏中同志的崇敬之情。

  接着,他长叹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说: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情报汇报给上级,让组织研判分析。”

  一听这话,林秀梅瞬间回过神来,拿起床头的一件棉衣披上就要出门。

  “你干什么去?”王乃器连忙将她摁住。

  “我去送情报。”

  “哪有新婚之夜新娘子出门的?”

  王乃器劝慰着,“再说了,办事处明里暗里都有军统的特务盯着,你现在可不是公开身份,一旦被他们看见,身份肯定暴露。”

  “可”

  “可什么?我说了遇事要冷静,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乱了阵脚,着急、愤怒、冲动,只会犯下幼稚的错误,让敌人抓住破绽,一切按照流程来。”

  “可是影子就潜伏在我们内脏之中,我能不着急吗?”

  “他又没长翅膀,还能飞了不成?”王乃器信心满满,“要相信组织,如果他真有问题,就跑不了。”

  “好吧。”林秀梅长舒一口气,无奈地耸耸肩,又不服气地仰头看着他: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回美人鱼传递的情报署的是深海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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