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路商途 第225章

作者:更俗

  所以需要利用朱鸿臣重组嘉鸿集团采取的事业部组织架构,尽可能使朱祎琳所率领的团队拥有相当的独立性,尽可能令瓶装水业务发展起来之后,利润留在朱祎琳的团队里,而不是全部贡献给嘉鸿集团。

  “肖瑞你持有嘉鸿5%的股份,同时还是嘉鸿集团的董事,我找你们过来,不是要你们一开始就站在朱祎琳这边,”萧良跟肖瑞以及青年说道,“你们要想办法让朱金奇、朱玮兴相信,朱祎琳完全在嘉鸿的体系之下,发展瓶装水业务,对他们的地位是有严峻威胁的。你们要尽可能迫使朱鸿召不得不权衡嘉鸿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最终采取相对独立于嘉鸿发展瓶装水业务的折中方案……”

  朱祎琳想要从嘉鸿完全独立出来做瓶装水业务,是不现实的。

  朱鸿召根本不可能支持这点,也无法实现充分利用嘉鸿现有的生产、销售资源,避免浪费,拖垮嘉鸿的初衷。

  比较理想的方案,就是朱祎琳在嘉鸿集团架构下,注册成立新的控股(参股)子公司,但新的控股(参股)子公司,嘉鸿集团直接注入多少资金占有多少股份,以朱祎琳为首的团队管理人员又占有多少股份,以及要不要引进外部投资者,就需要肖瑞他们站出来唱双簧………

第431章 城信社往事

  肖瑞他们走后,萧良又走到湖畔的电话亭,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一刻钟,冯薇玲出现在白芦湖畔,看到萧良一个人站在湖边,捡拾扁平的石子打水漂,就是水平不怎么样,最多荡起三五个涟漪,石片就沉入湖中。

  湖面吹来的寒风刮得脸生疼,同时湖畔也有别的游人经过,冯薇玲将大衣领子翻起来,遮住她那张美艳的脸蛋,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萧良玩石子。

  萧良将手里的石子掷完,指了指湖畔树林里的长椅,与冯薇玲坐过去说话。

  “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他们现在有什么动静?”

  “……这一切不都在你的算计中吗,还需要问我?”

  冯薇玲习惯性的怼了萧良一句,见萧良眼睛瞅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将大衣拢得更紧一些,说道,

  “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我们是不是可以到车里去说?我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湖边人这么多,要是叫郭晋阳他们无意中撞见,你以后想利用我当暗子,也没有可能了。”

  “好吧,我没有开车出来,就到你车里说话吧。”萧良从善如流,与冯薇玲一前一后往她停在树荫下的那辆花冠走去。

  上车后,冯薇玲将车开到一条荒僻的巷子里,还将侧窗的遮阳帘放下来,才放心的将座椅往后移了移,更舒服的将大衣脱下来,压在膝盖上,将西港城信社那些烂到根子里的旧事,说给萧良知道:

  “俞书复任常委副市长时,协调船厂机等国营厂对西港区城信社进行注资,当时严峰是市长,陈富山是市委书记。我跟霍启德调到城信社任职,开始还浑浑噩噩,有一些领导批条子、打招呼,亲戚朋友从城信社贷款,我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这是常态。后来连着有好几笔贷款,霍启德要放给一家完全没有抵押,项目说明也完全是糊弄的空壳公司,我没同意签字。他们才跟我说清楚真相,原来早就发现将一笔笔贷款作为人情放出去,从中捞三五千或一两万的小惠小利,远不如他们自己在外面高息放贷,将息差收入自己的腰包里。之前有不少小数额的贷款,就是霍启德、郭晋阳他们暗中控制的人或公司接手,但多少还是走正规的贷款程序,除了需要准备齐全的材料外,还要给城信社支付较高的利息。他们那时候就想把这部分钱都省掉,将资金直接放到账外流转。接手这些资金的公司,实际是俞书复之女俞小荣与市委组织部长唐鹏飞之子唐逸凡暗中控制的。想想是不是很可笑,俞书复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市里还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尽可能让他多活几天。九二年国家要求进一步加快经济发展的步伐,各地都争先恐后上新项目,东洲市各种挂靠的房地产公司似乎一夜之间就新增三四百家,对资金的饥渴叫人难以想象,账内账外息差一度高达百分十几二十。城信社原有的存款毕竟有限得很,就算当时已经有近一半的资金转移到他们控制的公司里,也就两千多万而已。看到蛋糕不够分,他们就动起船机厂的注意。那时候陈富山已经入狱,有俞书复、唐鹏飞等人的支持,船机厂突破国营厂资金不得存储信用社的限制,将两亿多存款转入城信社,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天下没有能包住火的纸,城信社其他理事会成员很快就知道了这些秘密,但他们知道后,并不是想着制止,而是想着分一杯羹。于是,当初接受俞书复协调,对城信社进行注资的几家国营厂,很快都将企业存款搬家转移到城信社来。大家也私下约定,哪家转移进来的存款,就由哪家控制,城信社的理事会人选以及各个环节的部门负责人,也基本照这个安排。所以我是资金管理部的经理,但除我之外,还有五名副经理。当然了,不管哪家转进来的存款,俞小荣跟唐逸凡那边都要先分走一部分……”

  萧良看了冯薇玲一眼,见她闭着眼睛在说这些,似乎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借这次收购徐海科工的控股权,船机厂的资金算是全部安全转移出来了,甚至在对嘉鸿集团贷款上,还占用了其他人的资金,”冯薇玲继续说道,“最初是暗中给一些星海投资的股份作为补偿,但谁能想到他们的如意算盘,叫你彻底搅散了呢?没能夺得徐海科工的控股权,星海投资的价值远不如预想中那么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为了弥补沈君鹏、孙仰军、朱金奇、袁桐放弃收购徐海科工控股权的损失,将他们对星海投资的持股从之前40%,一下子提高到80%。这相当于背后那些想着饱餐一顿的人物,这次几乎是一无所得,还赔了一条内裤出来。这些人物当然不甘愿了,现在第一步就想逼霍启德将城信社主任宝座让出来。毕竟船机厂的存款都转出去了,他们不想再由霍启德以及郭晋阳掌控城信社的主导权。最后妥协下来的结果,就是我先从信城社扫地出门,他们安排自己的人接掌城信社资金管理部经理一职,大宗贷款业务不允许霍启德这个主任再插手。”

  “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你脱身吧?”萧良问道,“你知道他们这么多秘密,说不定还暗中掌握他们不少把柄。”

  “从西港城信社辞职,郭晋阳、霍启德给了几个职务让我选,我选了星海投资副总裁一职,”冯薇玲说道,“程德彪辞去总裁后,会由唐逸凡接任,我还将额外接替程德彪,代表星海投资,担任嘉鸿集团的董事……”

  星海投资的工商登记信息还没有更改,萧良还不知道星海投资股权变更以及管理层变更的信息,但这一切也不出乎他的意料。

  萧良沉吟道:

  “星海投资放弃对徐海科工控股权的收购,当时看似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的利益是受损的,提高他们对星海投资的持股,甚至由他们对星海投资控股,都是正常的。不过,实际结果却是沈君鹏、孙仰军他们从徐海科工的流通盘里捞到不少钱,打底应该在五千万以上,难道没人对这个提出意见?再看你们的职务变动,郭晋阳、沈君鹏、孙仰军以及唐逸凡似乎并没有放弃星海投资的意愿,还想着大有作为啊?”

  “肯定有意见啊,程德彪没有捞到一毛钱,星海投资的总裁职务还被撸了,两次见到孙仰军都骂娘想要动手,郭晋阳也压不住他的脾气。当然,这也不知道郭晋阳是不是有意纵容他如此——郭晋阳现在没有资格跟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翻脸了,但总得有人站出来唱黑脸,不能让沈君鹏、孙仰军他们太滋润了,对不对?”

  冯薇玲说道,

  “这几年郭晋阳、于春光、唐逸凡、霍启德、俞小荣这些人看似从账外放贷捞了不少钱,再加上暗中控制好几家关联公司从船机厂等国企身上吸血,大体上亿是有的。不过,经他们手放出去的债,以及他们自己经营的项目,也并非都顺风顺水。船机厂将存款转移进城信社的时候,正值全国地产热火朝天,他们将资金转移出去,无论是对外放贷,还是自己做项目,基本上都是跟地产有关。九三年底国家对地产突然刹车,也令他们措手不及。因此不管是别人还不了债,最终将资产抵押给他们,还是他们自己经营的,有几个楼盘项目砸在手里,有点现金也是拿去填窟窿了。因此,他们这次私下敲定的方案,沈君鹏、孙仰军从徐海科工的盈利里拿出两千万资金注入星海投资,俞小荣、唐逸凡以及郭晋阳则会将手里的几个房产项目作价八千万,打包注入星海投资进行盘活,日后再由沈君鹏、孙仰军从证券市场寻找新的标的,将这些资产打包高价卖给一家上市公司……”

  萧良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冯薇玲这条暗线,他还真不知道短短半个月来,沈君鹏、孙仰军跟郭晋阳、唐逸凡这些人暗中又搞出这么多动作来。

  “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玩实业不行,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搞资本运作,还是有些水准的。”冯薇玲咧嘴一笑,带着些微讥讽说道。

  “具体都有哪些项目资产?”没有冯薇玲这个关键人,萧良很多细节还真不清楚,毕竟前世西港城信社账外放贷案发,仅有冯薇玲等个别人入狱,其他人都成功脱身,萧良也无法去窥探背后真正的内幕。

  “星海投资目前所在的欣虹大厦,以及欣虹大厦东侧停工将近一年的欣虹家园,建设公司锦荣地产有限公司,实际就是俞小荣、唐逸凡在暗中控制……”冯薇玲说道。

  萧良对锦荣地产没有什么印象,心想前世西港城信社案发之后,郭晋阳、于春光以及俞小荣这些人应该是解散了锦荣地产。

  不过欣虹大厦与欣虹家园他还是有印象,就位于东洲大酒店的斜对面。

  他创办宿云生物之初,差点还想租在欣虹大厦。

  欣虹大厦说是大厦,其实就是沿街的五层筒子型办公楼,底层临街充当商铺,楼上四层充当办公,可能有六七千平方米;而紧挨着的欣虹家园,八栋多层住宅楼,可能总面积也就两三万平方米。

  萧良大体知道欣虹大厦与欣虹家园九三年底拿地,欣虹大厦最早九四年年中就建成了,但欣虹家园拖到现在还没有最终建成。

  商品房预售制九四年才在全国范围内推动试点工作,现在普通民众都还不知道商品住宅贷款是个什么概念。

  而这两年房地产业颓势得厉害,欣虹大厦物业销售缓慢,欣虹家园在建成之前又很难对外出售,回笼足够的资金,此时的锦荣地产确实是够艰难的。

  当然,这个年代地产业还处于发展初期及低谷期,欣虹大厦加欣虹家园总资产加起来可能也就值三四千万,跟后世一个大型楼盘动辄三四十亿,不是一个概念……

第432章 看不得别人好

  见萧良神色似在沉思着什么,冯薇玲侧过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俞小荣你见过吗?她跟唐逸凡是干姐弟,关系可亲热了,秦思思也拿他们没辙……”

  “不熟。”萧良摇了摇头,他对俞书复的女儿俞小荣确实没有什么印象,哪怕俞书复也曾在船机厂任过职,一度算是他父亲的直接领导,但两家私下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俞小荣现在明面上是锦荣地产的副总经理、财务总监,但锦荣地产内部员工都知道公司是俞小荣说了算的。可笑的是,这些员工都是以为俞小荣是俞书复的女儿,才能在公司作威作福、一言九鼎,却不知道公司压根就是人家的。只不过俞小荣作为俞书复的女儿,不方便直接持有公司的股份而已,”冯薇玲讥笑道,“他们这次会将欣虹大厦、欣虹家园等几个项目都放到锦荣地产的旗下,然后将锦荣地产置入星海投资,方便后续进一步的资本运作。”

  萧良禁不住拍了拍额头,心想他这次能成功搅局,可以说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九三年底国家对过热的地产进行紧急刹车,除了限制银行贷款流入地产项目、试点的商品房预售制也不予大力推动外,还对地产公司上市以及地产项目包装上市下了限制令。

  目前这条限制令还没有松绑。

  要不是如此,沈君鹏、孙仰军他们这次直接以锦荣地产为运作对象,他插手进来搅局,沈君鹏、孙仰军以及藏在幕后的郭晋阳、俞小荣这些人,极可能就会选择跟他硬碰硬对干。

  真要是那样,萧良也没有办法控制局势会如何发展了。

  “船机厂的存款变成徐海科工的控股权,郭晋阳、于春光他们身上最大的把柄,算是没有了;而船机厂这几年来通过三产公司,跟关联方进行各种合作项目或者合资公司,不管背后有什么交易,至少一项项都是船机厂党组集体讨论通过的,经营有什么问题,他们也可以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法不责众嘛,他们可会了,”

  冯薇玲继续说道,

  “因此,收购徐海科工控股权后,原先的资产并购方案没有办法执行,看似郭晋阳、于春光几次被钟大市长骂得狗血淋头、诚惶诚恐,但他们内心并不慌。船机厂这块骨头已经被他们啃得千疮百孔,在罗智林的强力干预下,钱少斌又是油水不进的角色,他们没有办法再直接插手上市公司的运营,船机厂对他们来说已成鸡肋。倘若找不到合适的替代方案,船机厂因为收购徐海科工控股权而陷入危机,他们被追责撤职,也许更合他们的心意。从船机厂彻底脱身,到星海投资先做两三年管理,然后借管理层授股、配股的名义,将他们暗中代持的股份,一点点转到明面上来,从此清清白白做个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万贯家产传给子子孙孙,也确实够美好的,不是非得恋栈不去……”

  萧良也不是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嫉恶如仇的人。

  他很多时候都是竭尽全力,让事情尽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想到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这些人最后能脱身,还真是有一口气恶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啊。

  萧良抱胸看着车窗外的香樟树。

  “你在想什么?大过年的把我叫出来,不会就想知道郭晋阳、于春光他们最近的动向吧?”冯薇玲看着萧良像岩石一样冷峻的脸庞,问道。

  “你跟我再说说锦荣地产跟星海投资的事情。”萧良说道。

  在沈君鹏、孙仰军的计划里,星海投资收购锦荣地产之后,同时还会将融金投资在东洲的证券投资业务合并到星海投资,从而形成房产投资、证券投资以及股权投资三块业务。

  萧良一边听冯薇玲细说沈君鹏等人的算计,一边暗自思量:

  国家限制地产公司以及地产项目包装上市,限制令初定是三年期限。

  也就是说今年年底就会过了限制令。

  当然了,很多人都担心国家对房地产极有可能会延续相关的限制政策,但萧良心里却很清楚,不管怎么说,等到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为了尽可能缓解国内产业受到的冲击,对房地产业的禁令、限制令怎么都会松绑。

  而到九八年,国家更是会进一步推进住房分配制度改革,推行住房分配货币化、建立住房保障制度、大力推行商品房预售等一系列新政,促进商品住宅发展,到时候各地的房企才会真正迎来持续二十年之久的黄金时代。

  当然,从九八年到两千零三年,是进一步深化住房分配制度改革、住房分配货币化的五年过渡期;差不多是到两千零三年底,大部分基层干部职工才彻底放弃公房分配的等待与幻想,将改善住房的目光投向商品房,彻底将商品房市场激活。

  很多房企在零三年之前的五年过渡期间,要是发力过猛,日子也不好过。

  “我年后可能会对一家房产公司注资参股,你有机会在沈君鹏他们身边敲敲边鼓,鼓吹一下国家对地产行业的限制是一时的,从根本上还是会更进一步推动住房市场的深化发展,改善民众的居住条件,推动城镇建设,风向很快就会变动,”

  萧良说道,

  “当然,这事偶尔为之即可,无需太刻意。我看你往后也不想过深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去,现在不得不到星海担任副总裁,大概也就想当个吃白食的米虫,对不对?”

  “……”冯薇琳苦涩一笑。

  她知道郭晋阳、于春光他们太多的秘密,郭晋阳、于春光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除非若干年过后,郭晋阳、于春光这些人认为自己上岸了,绝对安全了,他们才会放心她的离开。

  她手里是有郭晋阳、于春光他们的一些把柄,但她真要强行离开,郭晋阳、于春光他们手里,就完全没有她的把柄了?

  虽说西港城信社这颗最大的雷已经卸掉了,但以郭晋阳、于春光跟沈君鹏、孙仰军这些勾结起来的势力,只要有她一些小把柄,就够她吃一大壶的了。

  国内的法律到底有多大的弹性,她还是清楚的。

  更何况何云剑那边,就轻易会放过她?

  “我今天特地找你出来,主要还是为别的一件事,”萧良说道,“我开始以为你只能稍稍帮点忙,你既然接替程德彪,代表星海投资出任嘉鸿集团的董事,那就更好了。”

  “你要对嘉鸿集团下手?”冯薇玲疑惑的问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朱祎琳跟我现在是邻居!”萧良说道。

  “……”冯薇玲嘴唇张了张,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瞒着所有人,把人家给睡了?”

  “啥跟啥,就是邻居,”萧良头痛的说道,“鸿臣集团以及朱家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应该知道一二吧?”

  冯薇玲点点头。

  “朱鸿臣日子可能不多了,朱鸿臣一死,朱祎琳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朱玮益以及朱鸿臣的大房梁美珍,不可能坐看朱祎琳分走朱鸿臣名下三五分之一的巨额财产,去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的。朱祎琳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她迫切想在嘉鸿做出一些成绩,赢得朱鸿召等人的认可,不至于在朱鸿臣死后,被朱玮益欺负全无依靠,”

  萧良说道,

  “朱祎琳接下来会在嘉鸿独立负责新的瓶装水业务,而且做起来的希望不小,但我又不想星海从中占太多的便宜。在你之前,我跟肖瑞见了一面,希望他公开出面,推动朱祎琳以相对独立、尽可能让嘉鸿少占股的公司,去承担瓶装水业务的发展。不过肖瑞在嘉鸿持股还是少了,话语权不够,这件事还需要更多的人配合一下。”

  冯薇琳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萧良的“居心”。

  朱祎琳作为鸿臣创始人朱鸿臣的女儿,甚至还是最得宠的女儿,朱鸿臣死后,所能分得的遗产,就绝对数值而言,很可能不在长子朱玮益之下。

  不过,为了保证鸿臣集团的发展,朱鸿臣目前所拟的遗嘱,还是将他名下的资产与朱鸿召等朱家其他成员都统一装到家族基金,以保证朱家对鸿臣集团以及朱家名下的其他企业、资产的绝对控制权。

  也就是说,朱鸿臣不修改遗嘱病逝,朱祎琳只是名义上能获得巨额遗产,而能不能获得一定的支配权,甚至在鸿臣内部对抗同父异母的兄长朱玮益,更多取决于在家族基金以及鸿臣集团拥有一定话语权与投票权的朱鸿召等人的态度与支持与否。

  朱祎琳不可能脱离鸿臣,也不可能脱离嘉鸿集团,但倘若能以相对独立的公司,将瓶装水业务做起来,首先就能在嘉鸿集团获得极大的话语权,进而将嘉鸿集团做大起来,就能在鸿臣获得与朱玮益分庭抗礼的地位与权力。

  萧良或许看不上嘉鸿集团,但嘉鸿集团背后的控股母公司鸿臣集团呢?

  这么想来,冯薇玲却是相信萧良不是纯粹贪图人家小姑娘的身子了。

  萧良瞥了冯薇玲一眼,说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种事做好,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朱祎琳以相对独立的公司去发展瓶装水业务,我希望嘉鸿能尽可能少占股,也就意味着嘉鸿开始投入的资源也会有限,朱祎琳就需要从外部引进一些投资。你这次从徐海科工赚到不少钱吧?”

  “也就一百多万,这点钱让你笑话。”冯薇玲不以为意的说道。

  “但至少这笔钱,别人是抓不到你把柄的,”萧良说道,“如果说这笔钱变成一千多万,乃至数千万,你还担心郭晋阳、于春光他们手里有你一些小把柄,还能继续要挟到你吗?”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不要随便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就可以了,”冯薇玲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第433章 针锋相对的董事会

  大年初五,绝大部分的务工人员都还没有返回工作岗位,嘉鸿集团在华宥大厦十二楼原嘉乐科技运营中心,此时已是嘉鸿集团总部及行政运营中心召开春节后的第一次董事会。

  冯薇玲这是在星海履新后,第一次参加嘉鸿集团的董事会议。

  嘉乐科技爆发危机以来,在朱鸿召的推动下,嘉乐科技与嘉鸿保健品、嘉鸿饮料等重组成嘉鸿保健品饮料集团有限公司,股权也进行彻底的调整。

  肖瑞持有嘉鸿5%的股份,勉强在董事会占有一席之地。

  乐宥前后折腾了几年,与许建强分道扬镳之后,先组建华宥建设,承揽华宥大厦的开发建设,投资嘉乐科技,又将华宥大厦的物业出售,参与鸿惠堂草本凉茶的新产能建设,但折腾到最后,除了持有嘉鸿5%的股份,其他也没有剩下三瓜两枣。

  他身为副市长乐建勇之子,纵横商海七八年了,折腾下来一番竟然不如朱金奇,内心深处有着说不出的别扭跟不自在。

  因此,他一开始就没有掺和到星海投资这档子事情里去,独立保持对嘉鸿的持股,在董事会也拥有一席之地。

  除了星海投资对嘉鸿总计持有25%的股份,沈君鹏个人还额外持有嘉鸿10%的股份,但都将投票表决集中到星海投资名下。

  除了冯薇玲外,唐逸凡、朱金奇也都代表星海投资在嘉鸿董事会占有一席之地——星海投资也选择今天年初五开门营业,唐逸凡就没有跑到狮山来参加嘉鸿的董事会。

  嘉鸿集团实行的是董事会负责制,一般事务不会轻易召开股东大会,而是由董事会商讨表决。

  董事会的席位多寡,直接决定了话语权的强弱,星海有资格提名推荐三名董事,当然不可能浪费掉一个名额。

  受朱鸿召、朱玮兴父子邀请,多名参与新产能发展计划的香港投资商,最终持有嘉鸿集团10%的股份,在董事会拥有一名席位。

  鸿臣虽然持有嘉鸿45%的股份,在董事会也仅有朱鸿召、朱玮兴以及朱祎琳三个席位。

  朱祎琳工作资历尚浅,但作为鸿臣创始人的女儿,特别是鸿臣创始人朱鸿臣这时候还没有咽气呢,即便不会委任多重要的职能工作,但进入董事会在更高层面积累经验、阅历,也是香港很多大家族培养子弟的惯常做法。

  朱金奇先在会议上通报鸿惠堂益心丸、嘉乐灵芝液以及鸿惠堂草本凉茶、嘉鸿茉莉红茶等产品在春节期间销售的抽样统计数据,朱玮兴又通报了狮山经济开发区主工厂下个月中下旬生产设备调试、试生产等方面的安排。

  这两件事大家都早有预期,情况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嘉乐科技经历那么严重的危机,众人束手无策,一片混乱之际,朱鸿召接手这个烂摊子,通过不到五个月的梳理,能将生产、建设、销售、经销网络等方面都恢复成这样子,大家都已经很满足了。

  与南亭实业存在巨大的差距,他们都不否认这点,但南亭实业在保健品风暴最严峻之时还能保持屹立不倒,嘉鸿现阶段拿什么跟人家比?

  朱祎琳向董事会提议瓶装水项目议案,主张从各部门抽调人手以最快速度组织推进,肖瑞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

  “嘉乐科技搞得乱七八糟,就是满脑子想着好事,不切实际胡搞乱搞,一度还很得意,结果呢,脸都被抽肿了吧?嘉鸿现有几款产品还没有做明白呢,再上新产品线,出了漏子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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