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65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高衙内低声道:“这是怕梁山泊来劫法场,这些人只是明面上的,我爹亲自带了万余精兵,分散在四周藏匿,梁山泊贼寇若到,教他个个死绝。”

  又偷偷指了指正对着法场一处高楼:“蔡太师家中男丁,都在那三楼观刑。说不定官家也会偷偷来看热闹。”

  正说间,又是数百兵丁,押着一辆囚车来此,里面拖出来一个犯人,正是矮脚虎王英!

  这王英使胶水抹了头发,被人拖到台上,三两把扯个精光,赤条条绑定在柱子上,神色惶恐,满脸流泪。

  底下民众看了,纷纷议论:“这个便是梁山二当家?怎地这般矮小?”

  “兄台有所不知,他虽矮小,却是矮虎神君下凡,有千百斤力气,手中一口虎牙枪,重一百零八斤,千军万马,任他冲踏。”

  “放屁!若这般厉害,怎吃官兵擒了?”

  “兄台又不知,它虽是神君下界,官家却也是长眉大仙临凡,殿帅府太尉高俅,乃是武曲星转世,来保大宋江山!昨夜高太尉夜观天象,只见虎煞侵犯帝星,掐指一算,算出这矮虎神君进京来刺官家,慌忙披挂,手持一口宝刀,与矮虎神君大战了一千余合,不分胜负,后来还是蔡太师出马,祭出太师印绶,一时间天雷滚滚,打得矮虎神君七窍都喷出三昧火来,高太尉这才趁机擒住。”

  “怎么又关蔡太师的事?”

  “兄台难道还不知么?蔡太师本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转世呀!”

  “你胡扯的对不对?”

  “罢了!兄台可知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乃是何人?便是商朝的太师闻仲,有名有姓,难道是在下编造?太师转世当太师,这么大一局棋,还不够明白么?”

  “啊呀,原来如此,若不是尊兄指点迷津,小弟哪里明白其中虚实?我看尊兄相貌英俊,仪表非凡,却不知是何方高士?”

  “惭愧惭愧,在下乃是阅文茶馆一介说书先生罢了,因爱枪术,江湖朋友抬爱,叫在下一声‘枪侠’,兄台有空,来阅文支持一下正版啊!”

  “呸!我还道是何许人,不料竟是那个地方的,听闻宫中太监大半出自那里,我倒要劝你这厮小心在意,说书就说书,千万莫说丢了那话儿哩。”

  曹操听得聒噪,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说书先生高高大大,一派倜傥风流模样,颔下美髯飘飘洒洒,恰有一首《定风波》,道尽此人风度:

  我笑先生无大才,一身孤愤亦尘埃。万古名流空神往,怅惘,而今独候月东来。

  且寄流光杯酒里。醉矣,问君襟抱几时开?满地春风吹又乱,休叹,窗前看取杏花白。

  二人对视一笑,倒似早曾相识一般。

  这时只听台上一声锣响,曹操回过头,却见有个监斩官袖中摸出一张纸,读取王矮虎的罪名,无外乎是:“造反杀官,大逆不道,捏造邪教,惑弄愚民”之类,洋洋洒洒一大篇,判了一个剐字。

  有分教:剐剐神君矮脚虎,花花太岁金丝猴。闻仲下凡霹雳落,枪侠偶尔书中游!

第一百五十九回 铁骨铮铮矮脚虎

  却听有人曼声长喝:“午时三刻已到!”

  那府尹将眼一瞪,叫道:“开剐!”

  但见一个年老的刽子手,拎着个箱子,不紧不慢上台来。

  放下箱子,先从里面取一个小铜炉,又取出一把壶嘴细长弯曲的长柄儿铜壶。

  小铜炉搁在箱子上,里面两块银丝碳烧得发红,又把铜壶坐在了炉子上,曹操等人离得近,嗅嗅鼻子,隐隐闻出是人参的香气。

  归置停当,他围着王英走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慢慢脱去上衣,露出瘦骨嶙峋的上半身。

  接着从腰间的一个袋子中,摸出一团拳头大小物事,双手捧在掌中,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嘀咕些什么,忽然迎风一抖,台下众人只觉得腥气扑鼻,定睛一看,却是一张极为细密的渔网,上面斑斑点点,尽是陈年血迹和发黑的油脂。

  樊瑞本来有些无精打采模样,此刻却是两眼一瞪,低声叫道:“好宝贝!这件东西,煞气滔天,若是用来破法,无往不利。”

  那老刽子手将渔网一撒,披在王矮虎脖子以下,身体手脚,尽数在内,随即将个活结一收,那网子顿时一紧,勒得王英身上皮肉一块块突出,便如鱼鳞一般。

  曹操看见,暗自惊道:“罢了,后人却想出这等毒刑!上回王英曾说这刑罚要割人三千六百刀,我只道他是吹嘘,谁人能挨几千刀才死?如今看这老叟举动,只怕这三千六百之数,不是空穴来风。”

  书中暗表,这凌迟之刑出于五代,到了宋仁宗时,被写入《宋刑统》,因此曹操不曾见识过。

  老刽子手绑好渔网,又摸出一柄小刀,长不过三寸许,宽只一指,依旧是合在掌心,嘀咕念叨了一会,取一旁备好的大碗烧酒,猛喝一大口,吞入腹中,两只老眼一瞪,望东南巽位上,长长吸了口气,再喝一大口酒,望着王英只一喷,噗——

  那口酒飘飘洒洒,如云似雾,自头到脚,由前及后,无一处不喷到。

  他这一口酒,喷了足有十息的时间,若是一般人,万无这等气力,台下的看客们目睹这般惊人的绝技,顿时震天价叫好。

  那老刽子手却是波澜不惊模样,慢吞吞喝第三口酒,这三口酒喝罢,碗中已是空空。

  这口酒也不下肚,三根手指夹起那小刀,将酒一喷,猛一跺脚,炸雷般一声吼:“恶煞都来!”

  他这一嗓子,压下了满场的喝彩声,那彩声为之一抑,随即轰的一下,再次炸响。

  喝彩声中,老刽子手刷刷两道,割下王英胸前两块肉片,一抛、一掷,口中喝道:“敬天地!”

  扭身又是一刀,一大块皮从王英额头翻下,遮住了双眼,刽子手叫道:“遮人眼!”

  左手随即在腰间袋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罐儿,小手指甲一挑,开了盖儿,食指一探,沾了些不知甚么药膏,快捷无比地抹在王英伤口处。

  这药极能止血,但抹上伤口,疼痛倍增,乃是凌迟剐人的不传之方。

  药效发作,王英疼得乱抖,想要惨嚎,却无舌头,只能发出哑哑的低吼,台下沸腾一片,十步之外,便难与闻。

  再看这老刽子,不复先前淡定神色,一双三角老眼拼命瞪起,满脸庄严专注,手中小刀,便如银色的蝴蝶般绚烂纷飞,指甲盖儿大小的皮肉四下飞舞,围着王英身周三尺,隐隐落成了一个圆形。

  这老刽子手的左手紧跟着刀子,皮肉刚刚飞出,药膏便立刻抹上,配合他躲开那些皮肉时的身法,仿佛在跳着一种极为诡异的舞步,残忍之余,竟是别有一种瑰丽之感。

  他这一割,割了足有一炷香时分,方才停下,赤裸的半身,已是汗水淋漓。

  老刽子手粗重喘息,刀交左手,提起炉上铜壶,自己先饮了一口,随即将那细长弯曲的壶嘴儿塞进王英嘴里,轻轻一斜,那壶嘴一直探到嗓子眼外,王英身不由己,连饮几口,只觉肚中一股热力传向全身,疲惫之感大去,痛楚也分外清晰。

  那老刽子手脸上也是泛起了异样的红光,失惊道:“哟呵,了不得!这根参,没有二百年,也有一百五十年,不愧是当朝太师,出手非同小可。呵呵,以往犯人,不过喝些参须碎末,那里有你这番福气?”

  他也不嫌腌臜,就着壶嘴儿又吸了一口,精神头愈足,眉开眼笑道:“老夫自艺成以来,剐了二十三人,从未喝过这般好参汤,托你的福,喝这几口好汤,怕能再多活几年,呵呵,老夫一生孤独,从不肯欠人情,今日得了你好处,便送你一场名声吧——”

  说话间,拈定小刀,飞快地一戳一挑,割断了王矮虎喉头软骨里的声带。

  随即笑道:“老夫平生剐的人,一个个都狂嚎惨叫,喊破肺腑,也属寻常,你这厮吃人取了舌头,嘶喊声虽传不远,到底还能听见,如今这般发不出声,别人岂不佩服你是硬汉?也算对得起你梁山泊贼头的身份了。你去见了阎王爷,记得告知,老子和你,没亏没欠。”

  他歇息了这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阴阴一笑,再次挥刀去割。

  之前三百余刀,都割在肩膀、双臂,这次却是取腹部动手,王矮虎体型矮胖,腹部皮肤削下,露出里面黄色的油脂,也随着刀子乱飞,底下吴用见了,再也难忍,一低头,呕了一地。

  高衙内面色早已苍白,但一直记挂着和吴用的比试,死死咬牙强忍,这回眼见吴用吐了,心头一松,又闻到那腐臭之气,哇呕一声,弯腰大吐特吐。

  摸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强笑道:“我说的不错吧?若不吃些东西,吐出苦胆来岂不难过?”

  忽然听见旁边滋儿喽滋儿喽响动,扭头一看,却是李逵,一边瞪着两眼,兴致勃勃看剐王英,一边捧着大碗,不时润上一口。

  高衙内听得那软乎乎粘稠稠的杏酪入口下腹的响动,再一看王英肚皮里往下滴落的黄油,喉头一痒,再次大吐,终于把绿色的胆汁吐了出来。

  李逵闻见那臭气,不快的躲开几步,不乐道:“你等这般无用!我在这里吃,你在旁边吐,岂不恶心死我?”

  说罢赶快端起大碗,狂饮几口甜食,解一解恶心。

  却不料后面的看客们,也都看得面色发白,喉头欲动,听见李逵叫嚷,纷纷看来,见他捧着碗咕嘟嘟喝杏酪,忽一个莽汉惊叫道:“啊哟,看那黑汉子却会过日子!怕吐了吃食赔本,竟特地带个碗,吐完了又喝回去。”

  他话音刚落,自己已是恶心的不行,噗得一口,喷了旁边人一身。

  这些看客来寻刺激,此时大多都到了临界点,一听有人把呕吐物又喝回去,略略一想,都不由大吐而特吐。一时之间,台下酸臭气息愈浓,熏得众人恨不得割了鼻子。

  曹操一生久经沙场,别说死人,枕尸而眠也属寻常,何等惨状不曾见识?本来不可能恶心,但此刻眼见越来越多人化身喷泉,实在是太过恶心,喉头也自犯恶,叫道:“罢了,兄弟们,我等去休!”

  武松、石秀、栾廷玉、穆弘、樊瑞这等好汉,一个个也都苍白了脸,叫道:“去休去休,这有什么好看。”

  李逵见他们要走,几口喝干杏酪,伸大舌头将碗一舔,顺手丢了碗,左手扯起高衙内,右手拎动吴用,大叫道:“哥哥们等我!”

  却不知就这个舔碗的动作,把最后几个咬牙强挺的看客尽数化了喷泉。

  曹操这边走了,王英这边还继续挨割,可怜王英,连声带都断绝,疼得浑身乱抖,却是一点声音发不出。

  那老刽子手割一回,歇一气,灌口参汤再割,忙忙碌碌,足足割了王英一千二百刀。

  两个小牢子苍白着脸,抬个滑杆,送了老刽子手回去休息,又有几个公人,将早先搭好的凉棚往王英头上一罩,留百十个兵丁在此看守,今日便算完工,要待明日、后日,再连割两日,直到凑齐三千六百刀之数,方允杀死。

  这时高台地下几乎成了粪坑,因李逵长饮杏酪之故,不知多少好汉折戟沉沙,吐的人比以往凌迟犯人多出十数倍不止,几乎人人中招。

  此事闹得满城尽知,人们见面就问:“可曾去看剐人?你这厮定是肠子都吐断了吧?”

  为了避免谈及自己糗事,那些看客们只好把重点转移到王英身上:“不是替他吹嘘,此人不愧是梁山寨子里二号人物,端的奢遮,莫看他肥丑矮短,却是铁骨铮铮好汉!历年来遭凌迟的,哪个不是十恶不赦的狠人?就是这些狠人,可有一个能忍住不哭号求饶的?偏偏这矮虎神君,疼得浑身都哆嗦,却咬碎了牙关不肯吭出半声,这等铁汉子,莫说我大宋,便是走遍天下,也别想再得第二个。”

  “什么矮虎?你若再亵渎好汉,莫怪我同你绝交!人家分明是铁骨神君!”

  一时间,“铁骨神君”四个字名动江湖,好汉王英声势之隆,远胜于什么圣公方腊、托塔天王,至于田虎、王庆之流,更是望尘莫及,堪称“为人不识王铁骨,便称英雄也没谱”!

  有分教:观者如山色如土,矮虎神君真铁骨。豪受三千六百刀,英风四海九州睹!

第一百六十回 初会风流花月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不说王矮虎铁骨熬刑,单说曹操等人离了刑场后,当即决定去看看漂亮妞儿,洗一洗眼睛,换一换心情。

  高衙内一马当先,轻车熟路,带着众人转过御街,走没多远,来到一处清净闲适的小街上,只见两边一个个精巧的小院落,各色鲜花、藤蔓、香草,从院中一直长出了围墙,虽是清秋天气,这街上却依然满眼绿意,间杂姹紫嫣红。

  尤其是许多人家取那柿柿如意好彩头,院里都种了柿子树,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柿子挑出墙头,李逵看了大喜,伸手就摘吃,一吸剩个空皮,又去摘下一个,便当是进了自家果园一般。

  曹操等边走边看,只见两边门户,都挂着烟月牌,间或有些茶坊。

  沿路走到中间,但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对外挂着两面牌子,一面写着:“歌舞神仙女”,一边写着:“风流花月魁”。曹操见了,喝彩道:“好大气派,这里若不住个绝色,如何压得住这十个字儿?”

  高衙内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阴阳和合散”,邪气一笑:“这便是李师师那表子的家!往前一间院子便是赵元奴家。李师师上次害我挨打躺了三个月,本衙内好男不与女斗,只要她躺个三天,便算是大家扯平。”

  正欲往里闯,忽然收脚,贼头贼脑道:“不对,她家见了我,多半不放我进,门前撕扯起来,大家难看,还是哥哥敲门,我藏在李铁牛那黑厮身后进去。”

  说罢往李逵背后一缩,顿时踪影全无。

  曹操把麾下兄弟们一看,眼光落在吴用身上。

  吴用微微一笑,整理一番衣帽,清嗽一声,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踱着四方步儿转入中门,只见居中一碗鸳鸯灯,下面是张犀皮的香桌儿,放这个博山故铜香炉,一缕细细香雾缓缓升腾。

  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吴用见四下无人,暗自道:“这汴京行首人家,倒是好大气魄,眼见这些香炉、字画,俱非凡品,亏得我来,若是时迁兄弟到此,径直搬空,你去哪里抓他?”

  赞叹一回,转入天井里,往前又是一间房舍,铺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高悬一架玉棚灯,私下陈列着诸多古玩。虽不见堆金砌玉,却别有一种富贵逼人之气。

  吴用不敢再往深走,立住脚,咳嗽两声,只见一架屏风背后,忽然转出一个丫鬟来,见吴用文士装束,款款道个万福,动问道:“先生高姓?自何处来?”

  吴用还了半礼,和和气气道:“有劳姐姐请出妈妈来,小生这里,有句话说。”

  那丫鬟闻言,踩着细步去不多时,请出一位徐娘半老的李妈妈来。

  吴用就施了一礼,口中说起汴京话来:“妈妈容禀,小生姓吴,旧为东京人士,后来去大名府谋生,在那处识得一个财主,追随了三五年,因那财主近日来京城要开分店,小生趁机返乡,却被问及,如今京城可有好处高乐,小生便道,只令爱师师姑娘,便是天下第一的神仙娘子,那财主心生仰慕,盼能一见,故遣小生打个前站,不知师师娘子,今日有闲也无?”

  那鸨母听得是外地财主,脸上露出傲色,摇头道:“我家师师,不见客久矣,想是你在外地,故此不知。且去回复尊主,便道承蒙他挂念,可惜我女儿无缘。”

  说罢起身便要走,吴用笑道:“妈妈,非是小生卖弄,我家主人,不是寻常财主。来汴京不过数日,已花销二十余万贯。樊楼里的姑娘们,打破了头想求他赎身,好去安享富贵。妈妈请想,他为那些等闲女娘,尚能不惜千金,如果见了师师娘子,又该如何?”

  自古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这李妈妈何尝能外?一听如此豪阔,脸上顿时堆出媚笑道:“这般说来,他两个却是月老撮合的良缘,我做妈妈的,又岂能断了女儿的红线!那员外如今在哪里?”

  吴用笑道:“已在门前恭候。”李妈妈惊声道:“啊哟,岂不是怠慢了贵客,快快,请进寒舍来拜茶。”

  一头让丫鬟去唤李师师,一头便和吴用同到门前,掀起帘幕来笑道:“今儿大清早便闻得喜鹊交响……啊哟!”

  她没料到门前这般多人,尤其是李逵这等凶汉,望之不似良人,武松、石秀等,也俱是一身英挺肃杀之气,当即把个假笑僵在了脸上,唬的作声不得。

  曹操上前一步,温和道:“姐姐不须害怕,在下南来北往做生意,身边若无这干兄弟,早做了强人的衣食,虽看似凶了些,其实都是良善知理之人。”

  李妈妈强笑道:“不怕,不怕,我们行院人家,诸般不好,只有眼光不错,岂能看不出这些都是磊落的好汉。”

  曹操大笑:“古人云巨眼识英雄,果不欺我。在下姓宋,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无虚。”说着深深一揖。

  这鸨子也不过三十余岁,昔年也是名动一方花魁,只是如今黄花老去,又有李师师绝色当前,来往客人,谁曾正眼觑她?世上罕有不虚荣的女子,细究这鸨子心境,岂无顾影自怜之时?

  因此见曹操竟把她当成了李师师,这番喜悦,当真是从内而外翻出来,顿时笑弯了眼睛笑弯了腰,忍不住便把手在曹操的肩头轻轻捶打:“啊哟,昔日听人说古代有个苏秦,凭三寸舌佩六国相印,只道是夸大之语,今日见了官人,才知道是奴家识浅。官人这条好舌,便是十二国相印也能配得。”

  曹操脸上一板,不快道:“师师姑娘,宋某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何把我取笑?”

  李妈妈见他发怒,却是愈发欢喜,真比得了一包袱黄金还开心,连忙赔礼:“奴家哪敢取笑,实在是官人太也过誉,奴家的容颜,若是早个十年,或者不差,如今却是风吹雨打、萼残花落也。不敢相瞒,官人要见的李师师,乃是奴家的女儿。”

  曹操佯惊道:“啊呀,竟有此事?不是在下吹嘘,在下这双眼睛,却也是阅尽人间春色,从未见过姐姐这般风韵动人的女子。”

  李妈妈听了几乎笑炸了脸,连忙捂住嘴巴,一边抑制不住打鸣般狂笑,一边往里面拉曹操:“咯咯咯咯,奴家有多少年不曾这般快活,全蒙官人所赐,快请快请,咱们去里面喝茶细说。”

  一行人跟着花枝乱颤的李妈妈入了中门,李师师已俏立在堂前,盈盈一礼:“师师见过诸位尊客。”

  曹操把眼一看,暗自点头,心道怪不得皇帝都要出宫票她,果然有沉鱼落雁容貌,这般女子,已经堪称是祸水了。

  口中却道:“呵呵,师师姑娘不必多礼,久闻师师姑娘花容月貌,名动京城,今日一见,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也!”

  李师师成名已久,达官贵人,富豪名流,见了无数,倒是首次有人这般夸赞,她和李妈妈名为母女,又无血缘关系,哪里来得有其母必有其女?

  却是李妈妈欢喜的不行,若说先前曹操夸赞自己,还可能是乡巴佬未见过世面,现在见了李师师这般绝世的丽色,还这般高看自己,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厮着实有眼光!

  当即嚷嚷道:“梅香,快,把咱们最好的茶沏了来。”

  以往这李妈妈招待客人进门,都是李师师相陪,最多添个小丫鬟伺候茶水,谁耐烦看她个鸨母在一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