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360章

作者:光頭李三

  聽著親衛的話,馬黑麻·速檀一把扯過突厥戰盔扣在頭上,貓眼石刀柄在掌心磨出熱汗——這頂綴著雄鷹羽毛的頭盔,是兄長阿不都哈林汗親賜的,此刻羽毛卻在火光中蜷曲焦黑。

  “帶五百親衛往西!快!”他踹開擋路的波斯地毯,靴跟碾碎一盞鎏金燭臺。

  衝出主帳的剎那,馬黑麻被熱浪撲得眯起眼。

  西營方向已是一片火海,火舌順著風向東舔,將數百頂氈帳連成蜿蜒的火河。

  他的親衛們舉著彎刀往西衝殺,卻被敗退的潰兵撞得七零八落——

  一萬多士兵,有六千都是各地突厥領主暴的兵,牧民出身的他們沒穿鎧甲,只裹著單衣在火中奔逃……

  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中,馬黑麻·速檀第一個敵人,就是已經成了潰兵的自己人。

  “列陣!擋住潰兵!”馬黑麻的彎刀劈飛一個撞來的傷兵,忽然聽見東北方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這邊西面火燒起來,東面卻迎來了明軍的主攻……

  風席捲著黃沙還在吹著,火卻越燒越大……

  西營的火借風勢向東推進,將葉爾羌軍隊切成兩段,東邊的明軍兩千騎兵趁機衝殺,專門砍殺聚集的敵群……

  “別戀戰!直取中軍!”親自率軍的麻貴大喊著劈死了一名突厥勇士,餘光瞥見主帳方向有個戴雄鷹頭盔的身影——正是馬黑麻·速檀……

  “保護速檀大人……”

  最後的親衛們用身體築成肉牆,卻被明軍騎兵的馬槊挑得東倒西歪。

  馬黑麻·速檀忽然看見西南角有片未燃的氈帳,那裡拴著他的汗血寶馬,立刻虛晃一刀,往反方向狂奔……

  屠殺仍在進行。

  而今夜正是漢人們的除夕夜……

  黎明時分,火勢漸弱……屠殺也近了尾聲……

  戈壁灘上橫七豎八躺著焦黑的屍體,未燃盡的氈布在寒風中飄著火星。

  麻貴看著士兵們清點戰利品,忽然有人呈上一頂燒缺羽毛的雄鷹頭盔——馬黑麻跑了,但他留下的這些士兵屍體,以及被焚的千頂營帳,已讓葉爾羌汗國想要將哈密城搶奪回去的野心折損大半……

  遠處,倖存的駱駝在啃食焦黑的旗幟,星月徽記上的血跡,混著沙地上未凍的血窪,在初升的陽光下,顯得很是怪異。

  而今天,正是年初一…………

  ………………

  書友們,老李欠兩張,明天發六章,頭疼,睡了睡了……

第654章 大禮

  麻貴的牛皮手套早已被火星燎出焦洞,此刻他摘下手套,掌心的凍瘡在冷風中裂開細縫,滲著血珠——從昨夜突襲前的急行軍開始,這雙手便因攥緊砝K太久而僵硬,又在戈壁的乾冷裡凍得麻木。

  “把總,各營傷亡報來。”他的聲音混著沙礫的粗糲,身後親兵立刻展開染血的軍報。

  “回大人,前鋒營五百人墜馬歿於風沙者九十七……”報數的親兵嘴唇凍得發紫,手指在羊皮紙上劃出歪斜的印記。

  “中軍營戰死三百一十二……”他忽然哽住,抬頭看見麻貴盯著自己凍得發黑的耳尖,喉結滾動,“總共折了四百八十三人。”

  麻貴聽完他的話後,輕嘆口氣。

  戈壁的風捲著細沙灌進軍靴,麻貴站起身時,聽見甲冑摩擦的輕響。

  遠處,被俘的突厥士兵正被麻繩捆成串,一千多個身影縮在尚未燃盡的氈帳陰影裡,其中不少人只穿著單衣,腳底板被火灼傷,在結冰的沙地上拖出血痕。

  這些牧民出身的徵召兵昨夜還在火海中奔逃,此刻瑟縮成一團,唯有幾個頭戴銅盔的親衛還在用突厥語咒罵……

  一旁看守的明軍士卒雖然聽不懂,但總覺得這些人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而後被明軍士卒用刀柄砸得額角冒血,不敢在吭聲了

  “清點戰馬和糧草。”麻貴扯下披風扔給一個凍得打擺子的傷兵,目光掃過仍在冒煙的馬廄。

  “能帶走的全裝上,帶不走的……”說話間,他瞥向那些被火燻得焦黑的糧車,“燒乾淨,別留給韃子。”

  “是,將軍。”

  正在此時候,一隊明軍騎兵從西北方向而來。

  為首的千總馬鞍上掛著三個突厥人頭。

  “將軍,葉爾羌的潰兵往西跑了千餘人,他們丟了盔甲,鑽著戈壁的背風處逃的,咱們的騎兵追了十餘里,實在熬不住這白毛風……”

  麻貴抬手止住他的話。

  戈壁的寒潮從來比刀刃更狠,昨夜急行軍時,便有戰馬凍得前蹄打顫,騎手摔進沙溝就再沒爬起來——那一百多個埋骨風沙的弟兄,連全屍都尋不著,只在軍報上留個冰冷的數字。

  他摩挲著戰刀的刀柄,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騷動,幾個明軍士兵正從焦屍堆裡拖出個波斯女子,她的紗麗被血漬浸透,髮間還彆著半枚燒黑的貓眼石簪子……

  “別殺我……我會跳舞……”女子用生澀的漢語哀求……而明軍士兵看著這女子的樣子,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呆滯了。

  晨光中,明軍開始整隊。

  傷兵的呻吟混著駱駝的嘶鳴,被俘的突厥人被趕進臨時拼湊的隊伍,他們的氈靴早已燒燬,只能用破氈布裹腳,在結冰的沙地上留下串串血印。

  麻貴策馬走在隊尾,望著漸漸被拋在身後的火場,未燃盡的旗幟在風中噼啪作響,星月徽記上的血跡已凍成暗紫……

  這一夜的廝殺,讓葉爾羌的萬人大軍折損七成……即便逃跑出去的現在的估摸著也是損失慘重。

  當隊伍行至哈密城近郊時,天邊飄起細雪,落在麻貴手背上的凍瘡上,疼得他皺眉。

  此時的哈密城外馬忠率領著一眾將領,親隨正在等待。

  “開春前,要讓護城河深過丈二,”麻貴對迎上來的馬忠低聲道,“這些俘虜,別給他們歇息的空當……”

  “是,將軍……”馬忠看著那一千多人的俘虜點頭應是……

  隨後,大軍開始入城。

  麻貴一馬當先,身後的俘虜隊伍像條蠕動的灰黑色長蛇……

  被俘虜的阿卜杜拉早已候在城門下,鵝黃色的緞面長袍罩著臃腫的棉服,見麻貴策馬而來,忙不迭帶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石磚上:“將軍神武!天威所至,葉爾羌的狼崽子們無不望風而逃……”

  他的漢語帶著黏膩的捲舌音,尾音混著哈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麻貴眼皮都沒抬,靴跟磕了磕馬腹繼續往前,直到馬蹄即將踏入內城街巷,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破鑼般的高喊:“哎!這不是馬黑麻嗎?你躲在羊群裡裝母羊也沒用啊……”

  麻貴聞言戰馬前蹄猛地頓住……

  “將軍,將軍……”阿卜杜拉見麻貴回頭,立刻諂媚地搓著手跑了上來:“沒想到將軍竟然俘獲了葉爾羌汗的五弟……”

  “他跑了呀。”

  “他就在俘虜中間啊,將軍隨我來。”

  聽完阿卜杜拉的話後,麻貴翻身下馬,帶著一眾親兵到了俘虜隊伍跟前。

  阿卜杜拉指著隊伍中的一人開口說道:“這個人前年在伊犁河邊割了我八車羊毛稅,您瞧他左眉尾那道疤,是六年前搶柯爾克孜商隊時被彎刀劃的!”

  俘虜隊伍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惶低語,幾個突厥青壯下意識往旁縮了縮,露出中間那人的側臉。

  麻貴眯起眼看向阿卜杜拉指著的人。

  確實,左眉尾寸許長的疤痕像條僵死的蜈蚣,凍青的臉頰上還留著被馬靴踢過的淤痕,只是這人裹著補丁摞補丁的灰布衫,領口磨得發亮,乍看像個牧人,而後,麻貴注意到了他的手,虎口處的老繭卻騙不了人,分明是常年握刀的痕跡。

  “帶過來。”麻貴的戰刀在鞍側輕磕,兩名明軍士卒立刻抽出腰刀,將那人從隊伍裡拖出。

  氈布從肩頭滑落,露出裡面血跡斑斑的中衣,左胸位置繡著半朵殘敗的金盞花——葉爾羌汗庭親衛的徽記……

  此人正是馬黑麻·速檀。

  他昨天確實騎上馬跑了,可卻被明軍給堵了回來……

  麻貴聽著阿卜杜拉的話,又盯著低著頭已經凍麻的馬黑麻·速檀,冷笑一聲:“年初一的大禮啊……”

  “押去地牢,好生看著。”麻貴聲音冰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士卒們領命,拖著馬黑麻·速檀便往地牢方向走去。

  馬黑麻·速檀在被拖行的途中,突然扭過頭,冷冷地瞥了一眼阿卜杜拉。

  那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阿卜杜拉嚇得渾身一顫,忙不迭地躲到麻貴身後,肥胖的身軀微微發抖……

  ………………

  還是要循序漸進……這兩天更新比上班幹活都累,精神萎靡到了極點,老李啊,要收著點……不過,每週還是會爆更一次的

第655章 大明皇商張丁徵

  城中早就熬好了羊湯,餅子,歸來的明軍吃完之後,便回到了各自的住處休息。

  而被俘虜的人們每個人只得到了一張草餅,隨後,便被明軍趕到了城中的駱駝棚中,這裡受到了明軍的嚴密把守……他們也只有一整日的休息時間了。

  這個時期,可沒有什麼公約用於善待俘虜的。

  迎接他們的只能是無休止的勞動……不過,這些人中除了那些幕徽至笋R黑麻·速檀的那些親衛們是職業軍人之外,其他的在一個月前還都是牧民,甚至是奴隸,他們本來就要面對無休止的勞動……只不過,這個時候換了地方。

  到了晚上,休息好的麻貴,帶著親兵前往了地牢。

  地牢裡瀰漫著潮溼腐臭的氣息……

  麻貴走進了關押馬黑麻·速檀的牢房。

  牢裡陰暗潮溼,角落裡鋪著一層乾草。

  馬黑麻·速檀的脖子被鐵鏈拴著,那一邊是在牆壁上,整個人縮在乾草上,身上那件血跡斑斑的中衣根本抵禦不了這徹骨的寒意。

  說來也是唏噓,昨夜的這個時候,馬黑麻·速檀還是美人在懷,躺在溫暖的帳篷中,吃著烤羊肉……這短短一夜,美人不見了,自己也成了階下囚……

  麻貴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在寂靜的牢房裡格外清晰:“馬黑麻·速檀,你如今落在我手裡,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只要你肯把知道的都交代出來,我保你能有個痛快。”

  馬黑麻·速檀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著倔強與不甘,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吐出幾個字:“要殺便殺,休想從我嘴裡套出一個字。”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西域口音……

  貴族們都是會一些漢語的,今天白天的時候,馬黑麻·速檀的嘴巴都凍僵硬了,想要開口罵阿卜杜拉都做不到。

  麻貴也不生氣,他揮了揮手,一名親兵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走了過來。

  麻貴接過湯碗,放在馬黑麻·速檀面前,湯的香氣瞬間瀰漫在牢房裡。“喝了它,暖暖身子,咱們再好好聊聊。”

  馬黑麻·速檀盯著那碗湯,喉結動了動,但很快又別過頭去,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麻貴見狀,也不強迫,只是將湯碗放在一旁,在牢裡的石凳上坐下。“你知道嗎,阿卜杜拉對大明已經獻出了他的忠眨銈內~兒羌汗國的底細全抖落出來了。”

  聽到阿卜杜拉的名字,馬黑麻·速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那個叛徒!”他咬牙切齒地罵道。

  麻貴捕捉到了他這細微的情緒變化,繼續道:“他現在可在我這兒吃香喝辣,依然過著以前榮華富貴日子,你呢,落得這般下場,要是你也能像他一樣識時務……”

  “我與他不同!”馬黑麻·速檀打斷麻貴的話,“我是葉爾羌的勇士,絕不會向你們這些侵略者低頭!”

  麻貴冷笑一聲:“侵略者?這西北之地,自古以來便是我大明疆土,你們葉爾羌屢屢進犯,奪了哈密衛,到底誰才是侵略者?”

  馬黑麻·速檀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麻貴,大聲吼道:“你們別得意!葉爾羌的勇士們如同沙漠中的沙礫,無窮無盡,遲早會再次集結,把這哈密城從你們手中奪回……到時候,你們這些明朝人,都將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嘩嘩聲響……

  麻貴神色平靜,眼中卻帶著一絲嘲諷,不緊不慢地回應:“那我們就等著瞧吧……”

  說完,麻貴帶著親兵轉身離開了牢房,腳步聲漸漸遠去,地牢裡再度陷入死寂。

  馬黑麻·速檀聽著那腳步聲消失,緊繃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

  這時,飢餓感如潮水般湧來,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碗羊肉湯上。

  他掙扎著起身,伸長手臂去夠那碗湯,可麻貴放置時有意留了距離,他的指尖總是差那麼一點。

  他不甘心,一次次努力,鐵鏈磨得他手腕生疼。

  終於,在又一次奮力撲過去時,他不僅沒夠到湯碗,反而將其碰倒在地。“哐當”一聲,湯碗摔碎,羊肉湯灑了一地……

  ……………………

  大明萬曆九年,正月初一。

  杭州城在晨曦中醒來,一片熱鬧繁華之景。

  昨夜的爆竹碎屑如紅綢般鋪滿街巷,微風拂過,帶著絲絲縷縷的硝煙味,與空氣中瀰漫的美食香氣交織在一起……

  街頭巷尾,商號店鋪紛紛掛起了嶄新的招牌與鮮豔的燈唬p紅的穗子在風中輕輕搖曳。

  綢緞莊裡,五彩的綾羅綢緞在日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夥計們滿臉笑容,招呼著往來的顧客……

  茶館中,茶香四溢,老人們圍坐在一起,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談論著過去一年的收成與新年的祈願……

  孩子們穿著新衣,手持糖人兒,嬉笑奔跑,清脆的笑聲為這喜慶的節日增添了幾分活力……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還有不少高鼻深目的西洋人。他們身著奇裝異服,或藍或黑的長袍,頭戴寬邊禮帽,這些西洋人操著生硬的漢語,與攤主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