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海山
“不过据俘虏的军官所说，还有超过5万敌军撤向了白洛姆河。”
卡尔大公皱了皱眉，不过却并不太担心，奥斯曼人经过今天的大败，必然士气低落。
而这附近都是大平原，非常适合大军团决战。
只要明天继续发起猛攻，最多五六天工夫，就能彻底消灭这支奥斯曼军队。
他向阿根陶示意：“请吩咐士兵们，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清晨就要发起进攻了。”
“是，元帅大人。”阿根陶正要转身，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道，“元帅大人，我们的弹药恐怕只能再坚持大半天时间的。
“尤其是大炮，今天下午就已经耗尽了炮弹。”
卡尔大公顿时心中一紧。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出现在伊斯佩里赫，就是因为放弃了大部分辎重，这里面就包括弹药。
按他原本的计划，今天的突袭应该就能击溃土军主力，后面只需交给骠骑兵追杀就行了。
结果突然冒出来的那支奥斯曼精锐打乱了哈恩迈尔的节奏，令数万敌军成功撤退。
接下来要进行正面决战，这就肯定不是一天就能结束的。
如果在这里等辎重营跟上来——那需要至少4天时间——奥斯曼人很可能会退入伊斯佩里赫城中，甚至直接撤回特尔格维什特。
那么战争将会变得旷日持久。
他有充足的信心击败奥斯曼人，但他眼下却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
卡尔大公叹了口气，对阿根陶道：“您派人收集一下敌军的弹药。让士兵们连夜熔炼枪弹。”
这个时代燧发枪子弹就是小铅珠。士兵们的制式装备中有一个像夹子般的模具，在战斗的间隙，他们会将铅块融化，倒入模具中凝固成和自己枪口的尺寸相同的小球，然后再进行打磨，就能使用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几名士兵的议论声，“这些异教徒从哪儿搞来的M1722？”
“该死，这枪甚至比我用的还要新！”
“看，那些也是。他们似乎有不少M1722……”
卡尔大公诧异地一拨缰绳，朝那些士兵走了过去。
不多时，他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M1722，对阿根陶道：“立刻确认还有多少这种枪。”
“是，元帅大人。”
两小时后。
阿根陶带着几名士兵冲进了卡尔大公的帐篷，兴奋道：“元帅大人，这些俘虏中竟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在用M1722。
“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我们找到了几十辆奥斯曼人的辎重车。
“虽然还没具体清点，但至少有三千箱M1722的弹药！以及大量的炮弹和火药。”
他说着向身后的士兵示意。
立刻有人将两只木箱抬到了卡尔大公的面前，打开。
后者一眼就看到箱子里码放整齐的弹药，甚至连弹药袋的款式都和奥军士兵所使用的完全一致。
“感谢天主！”卡尔大公当即激动得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有了这些弹药，他就能立刻对敌军展开进攻了。三千箱弹药，至少够他手下这4万士兵消耗两天的。
而且如果奥斯曼人大量装备M1722的话，他还可以在之后的战斗中不断缴获这种弹药。
阿根陶突然将木箱转了过来，指着背面的一行字对他道：“元帅大人，您看这里。”
侍从立刻将烛火靠近了些，而后卡尔大公就看到，那是一行拉丁文：玛丽·安托瓦内特真诚地祝福您。
第961章 一切突然就变得顺利起来
卡尔大公顿时呆在了原地。
在他前往瓦拉几亚时，皇帝陛下曾告诉他，这次俄国之所以愿意牵制普鲁士三个月，都是法国王后从中斡旋的结果。
他当时还将信将疑，但现在看到这些M1722的弹药，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定是自己那位亲爱的姑母为了奥地利能免遭异教徒的羞辱，从而做了周密的准备——
先是提供贷款来支撑奥地利的军队开支，又促使俄国威胁边境来拖延普鲁士在西里西亚的攻势。
而此时，她应该担心自己在奥地利南北来回奔袭，后勤物资难以保障，所以将大量M1722交给了奥斯曼人，好让自己利用敌人的弹药。
卡尔大公知道，那句“玛丽·安托瓦内特真诚地祝福您”绝不是给奥斯曼人写的。
首先她写的是本名，而非外交渠道常用的“法国王后”。
其次，这段话用的是拉丁文，也就是天主教教会的“官方语言”。这显然是写给同为天主教的奥地利人看的。
卡尔大公只觉得胸中涌起一股暖意，当即在胸前划着十字，认真道：“愿圣母玛利亚永远庇佑我亲爱的姑母。”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约瑟夫所筹划的。
而借用老妈的名义，则可以避免奥地利产生警惕，又能送她一份人情。
之后的战事便毫无悬念了。
弹药充足的卡尔大公第二天一早便发起了进攻。
他甚至还从奥斯曼人那里获得了十几门大炮——同样是奥地利韦恩多夫生产的——更加令他如虎添翼。
而穆斯塔法那边则失去了手中仅有的托皮日斯新军，以及大部分“左撇子”军，耶尼切里禁卫军完全不是欧洲军队的对手。
宽阔的保加利亚大平原上又无险可守，所以仅坚持了5天时间，穆斯塔法便在卡尔大公的迅猛攻势下损失了绝大部分兵力。
最终，当他带着仅剩的1万3千多名禁卫军逃到了斯塔拉山脉以南，这才终于摆脱了凶残的奥地利人。
卡尔大公立刻返回布加勒斯特，留下6千名士兵将这里的3千托皮日斯士兵围了起来，他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马不停蹄地赶往西里西亚。
纵然奥斯曼新军的战斗力还算不错，但在孤军深入，失去后勤补给的情况下，被消灭只是早晚的事情。
至此，距离卡尔大公翻越喀尔巴阡山才刚过去了不到半个月。
他抵达西里西亚之后，立刻开始布置防线，而此时普鲁士的主力部队还远在柯尼斯堡。
一周之后。
各德意志邦国先后迎来了神罗皇帝陛下派来的使者，要求他们加入丹麦倡导的“国际海洋公约”组织。
其实之前丹麦摄政王弗雷德里克已经造访了这些国家，向他们介绍了“海洋公约”的理念。不过他们大多表示需要考虑，毕竟这很可能会得罪英国人。
但现在既然是皇帝陛下的命令，那这些小邦国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大家都得罪了你英国，你总不能逮着我一个国家报复吧？
而且前面还有个皇帝陛下顶着，英国人要报复也会先报复奥地利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陆续有30多个神罗邦国的大使前往哥本哈根，表示愿意签署“国际海洋法”。
弗雷德里克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变得顺利起来，顿时大喜过望，这可是丹麦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辉煌外交成就。
他简单准备了一番，便前往巴黎，准备和法国王太子商量召开海洋公约组织第一次全体会议的事情。
……
奥地利西南边境。
克拉根福要塞。
营地前那棵高大的山毛榉下，两名奥地利军官正叼着烟斗聊天，但两人的眼睛总是下意识地朝周围瞥，显得极为警觉。
脸上毛孔粗大，头发蓬乱的中尉低声道：“您确定？可我听说奥斯曼人不到半个月就被击溃了，这和之前的计划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站在对面那名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少尉点头：“我今早刚向‘厨师先生’确认过，一切照常进行。
“普鲁士的军队已经开始返回西里西亚了。就算没有奥斯曼人，7万多名普鲁士士兵也能吸引几乎所有的奥地利军队。
“所以，您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中尉呼了口气，摇头：“没有了，麦斯特少尉。
“哦，对了，那个叫莱曼勒尔的炮兵连长要求增加好处费。”
“以后不要对我提起你的人的名字。”麦斯特皱眉道，“他要多少？”
“再加500弗罗林。”
“贪婪的家伙通常都会遭遇厄运。”麦斯特摆手，“我明早拿钱给你。等我们的人来了，找机会干掉他。”
“好的，麦斯特少尉。”
“步兵那边呢？”
“完全没有问题。”中尉道，“每人20弗罗林，他们甚至愿意和母猪接吻。而且这事情算是正常抵御敌人进攻，不会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
“非常好。”
麦斯特这边离开之后，便动身前往距离要塞五六公里外的一个镇子。
这个时代的旧军队除了每周两次的训练之外，军官可以随意离营。
不多时，在镇上一个不起眼的酒馆里，麦斯特对几十名“帮派分子”吩咐道：“大家都做好准备吧。应该就是下个月，普鲁士人便会发起进攻。”
……
巴黎。
凡尔赛宫的金色会议大厅里，新任法兰西内阁总理大臣布里安正在汇报着政府行政机构改革的情况。
嗯，这个“内阁总理大臣”的名称是玛丽王后起的。
她似乎觉得“总理”这个词难以清楚表达职务的含义，同时也是想表现一下自己努力参与了行政改革的过程，就提出了这个建议。
约瑟夫自然是欣然接受。
“内阁各部门的官吏遴选工作将在下个月底之前完成。而官员的《职位守则》和《考核标准》还在制定之中，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可能还需要三个月以上……”布里安说着，悄悄瞥了王太子一眼，像是怕他责怪自己效率太低，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松了口气。
第962章 学校 工厂和足球联赛
约瑟夫倒是没觉得布里安的速度慢。
他知道，这就是在制定整个内阁的权责标准化流程，哪有那么容易搞？
历史上，英国人直到1833年才首次尝试进行类似的行政改革，一直到1854年才初见成效。
当然，英国人那是开创先河，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而约瑟夫则是直接上标准答案，耗时肯定不会那么长。不过该有的步骤肯定都省不了。
在内阁进行“标准化”之后，效率应该也会有相应的提高，在进行行省和城市的行政改革时，速度将越来越快。
提到了“标准化”，约瑟夫突然想起之前的工业生产标准化。
他那时可是亲自盯着搞了两个来月，之后让索内和米拉波他们又推进了小半年，才算大致入门。
其实行政改革和生产标准化的流程非常相似。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的行政机构改革发生在工业革命之后——工厂管理对政府管理起到了巨大的提示作用。
约瑟夫当即对布里安道：“您可以将让索内先生调来巴黎。
“他那里有不少职员，能缓解您的人手不足问题。而且，他对编写标准文件非常熟悉。”
“是，殿下，我随后就跟他联系。”
布里安说完了内阁行政改革的事情，继续道：“殿下，另外关于您吩咐的，进行皇家行政管理大学统一招生考试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但经过我评估，恐怕很难完成全国同时考试。
“您知道，巴黎、兰斯、里昂等城市或许还行，但像是富瓦、盖雷之类的地方，他们的市政厅官吏可能都不认识字，想要组织数百人，甚至数千人考试，肯定会出现混乱。”
米拉波在一旁补充道：“或许还没等到开始考试，他们的官员就会把考题卖出去。”
是的，这就是约瑟夫所设计的“法国考公原始版”。
行政管理大学按不同专业，设置不同的入学分数，毕业年限也不相同。毕业后的职务自然也相差巨大。
一个行省的财政专员要学三年。
而某些苦差事的职务只用学两个月。
但至少也要经过入学考试，才能拿到担任政府官吏的资格。
然而，眼下仅仅是组织考试，就把法国政府给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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