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490章

　　约瑟夫闻言不禁扶额。

　　说到底，现在的法国还是农业社会，行政组织能力极为低下。

　　这也是他急于进行行政改革的原因之一。

　　他想了想，道：“那就由内阁负责，派人去各个城市主持考试。平时谁负责类似的事情？”

　　布里安立刻道：“教育、考试方面都是教会在负责，殿下。”

　　约瑟夫当即就否决了这个方案。

　　教会那群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你敢把涉及官吏选拔的考试交给他们，他们就敢公开兜售试卷。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教育系统的改革也要提上议事日程了。

　　工业革命越是深入，就越需要大批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产业工人。

　　哪怕是纺纱、拧螺丝的工作，上过学的人也要比文盲的效率高出一大截。

　　要说起来，现在教会也搞了不少免费的教会学校。但入学与否却全靠人们自愿。大部分法国人都宁愿让孩子去工厂赚几丹尼，也不想让他们把时间浪费在认字上。

　　而且就算去了教会学校，顶多也就是学个认字而已。

　　同时教会还会把有限的教学时间——通常是每天2到3个小时——之中的绝大部分用来教神学。

　　所以还得是搞正经的基础义务教育才行。

　　脱离教会的干扰，只教孩子们文化课程，效率更高，财政消耗应该也比教会学校低。

　　约瑟夫突然想到，现在的教会学校好像不用政府花钱，都是教会负担费用。

　　等等，那教会的钱是哪儿来的？

　　教会的土地收入和十一税。

　　这也是教会征税的理论依据所在——我们可是要负责国家教育工作，当然得有钱才行。另一个需要教会负责的领域是慈善，比如接济无家可归者。

　　想到这里，约瑟夫不禁眯起了眼。

　　如果教育的事情不用教会来管了，那不就正好可以取消十一税，甚至收回教会的地产吗？

　　嗯，慈善的事情让老妈负责，都比教士们的成效更高。起码王后陛下不会贪污救济款。

　　约瑟夫在随身的笔记本上写下“筹建教育部”，便暂时收回了思绪。

　　毕竟，教会在法国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要动他们的利益，就必须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约瑟夫重新看向布里安，道：“这样吧，让偏远地区的人前往最近的大城市考试。每人补贴1到3法郎的路费。”

　　这点儿补贴自然不够远赴其他城市考试用的，但补贴更多的话很可能有人会为了赚钱而假报名，跑去考场溜达一圈。

　　“是，殿下。”

　　布里安坐下之后，米拉波便接着开始汇报莱茵兰的建设情况——这可是法国政府目前关注的重点。

　　“殿下，科隆和科布伦茨的两座采石场已经建成，目前每天都能产出近两船的石料。”

　　米拉波看了眼文件，“按照计划，今年年底之前，产量将提高至4船。各招收工人900名和750名。

　　“普法尔茨的盐矿扩产也已基本完成。增加了360名工人。

　　“栋纳斯山的钾盐矿上个月正式开采，但由于缺少加工厂，所以产量只有每天800千克。招收了工人400名。不过等钾肥加工厂建成之后，将增加到超过1千名工人……”

　　约瑟夫微微点头。

　　他在莱茵兰最先推动的这些产业都属于投入较低，利润也不高，但都需要非常多的工人的类型。

　　听起来一个工厂几百名工人不算多，但整个莱茵兰地区也就170万人口。

　　按照每个工人身后还有三四名家人，以及为工人提供服务的生计，例如商贩或者车夫之类，这些工厂能养活数万人。

　　他们的收入再随着日常花费散出去，将能极大地提高莱茵兰地区的稳定。

　　米拉波说完了工厂的情况，又继续道：“殿下，目前莱茵兰地区有5家俱乐部开始投入运营，共有球员102名。联赛每20天进行一轮。”

　　是的，他说的联赛就是指“法兰西足球超级联赛”。

第963章 放假

　　足球联赛可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莱茵兰地区民众将富余的精力用来给支持的球队加油，将心中的戾气发泄在辱骂敌对球队，以及和对方的球迷打架上。

　　而那些暗中煽动反法的家伙也愈发难以找到受众了——人们都在球场上发泄完了，回家倒头就睡，谁还听你抨击法国？

　　同时联赛还可以提供就业机会，让穷苦家庭的孩子看到另一条出人头地的道路。

　　嗯，虽然现在莱茵兰的球队加起来只有一百多名球员，但由他们产生了一大堆的医疗、酿酒、训练、制作足球、场地建设等工作机会，能覆盖近千人。

　　不过目前这些球员的收入还比较低，差不多接近普通公务员的薪水，另外就是赢球了有一点儿奖金。

　　但就是这点儿薪水，也足以对普通人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因为球员大多是兼职的，各自还有本职工作，每周只需要训练一天半。这就等于有了双份收入。

　　而且夺冠的话可是有3千法郎的巨额奖金，平均每人能拿到超过150法郎！亚军队也有1千法郎。

　　在政府的大力宣传，以及“造星运动”不断制造噱头之下，短短几个月时间，足球便已在莱茵兰地区流行起来。

　　法国其他地区因为开展足球运动较早，所以联赛带来的热度更高，甚至出现了一支半职业球队——“凡尔赛宫佩剑队”。球员全部为脱产贵族。

　　其实光是凡尔赛宫的贵族们就组建了4支球队，不过他们和巴黎的其他3支球队分在“大巴黎赛区”，最终只有两队能出线参加“总决赛”。

　　整个法国分了4个赛区。这也是约瑟夫为了留给平民球队更多机会的措施。

　　目前来说，“法超”联赛还是赔钱的——为了尽快推广足球运动，约瑟夫规定联赛门票不能超过3苏。

　　法国财政每年要给联赛拨款3万法郎。

　　当然，这点儿投入比起联赛给国家带来的各种好处，绝对是非常划算的。

　　米拉波作为联赛的临时负责人，又说起了球场建造的事情：“殿下，我认为原先规划的能容纳500人的球场似乎没有必要。

　　“您知道，平时并没有那么多人去看比赛。

　　“其实300个座位就够用了。那样的话能将建造费用压缩到1千法郎之内。”

　　其实所谓的球场就是选一块平整的草地，在周围垒起一圈夯土，再在上面搭木架当做座位。

　　“上座率这么低？”

　　约瑟夫微微皱眉，看向米拉波递来的文件，就见已经进行的比赛之中，绝大部分都只有不到150名观众。观众最多的一场也就320人。

　　这似乎和足球的热度不太相符。

　　米拉波道：“殿下，实际上只有部分贵族和商人能在‘主日’的早弥撒之后去看比赛。市民大多要继续工作，而农民则不愿花太多时间进城……”

　　所谓的“主日”就是星期天。

　　约瑟夫暗自叹了口气。

　　原本是为平民准备的足球运动，结果反倒是只有贵族才去看。

　　或者，可以借此机会推行一下周末休息的模式？

　　其实对于整个国家来说，给人们留下固定休息时间，让大家有空去消费，反而更能刺激经济发展。

　　尤其是进入工业时代之后，更加需要消费来促进生产。

　　他看向米拉波，道：“如果颁布法令，要求所有工厂必须在‘主日’的下午三点之前给工人放半天假——不得扣除工钱。

　　“同时限制早弥撒的时间。

　　“再将联赛统一安排在‘主日’早上十点进行，应该就会有更多的人去看比赛了。所以，球场仍是按照500座的标准建造。”

　　米拉波一怔，迟疑道：“殿下，我认为，为了球赛而减少开工时间，似乎并不太合适……”

　　约瑟夫微笑道：“如果我说放半天假反而能提高工厂的收益，您相信吗？”

　　“这……说实话，殿下，我很难想象。”

　　“那么，我们不妨试试看。”

　　米拉波又道：“殿下，可工厂主们多半会极力反对。”

　　约瑟夫不禁点了点头。

　　眼下还是工业革命初期，工厂主们恨不得让工人一天干25个小时。要他们接受周末放假的法令确实有难度。

　　嗯，之前推行《劳动保障和安全法》就已经让资本家们怨声震天了，这次的阻力肯定更大。

　　他略做思索，吩咐道：“这样吧，对于那些愿意给工人放半天假的工厂，可以适当减税。您需要派人核算减税的比例，正好能弥补工厂的损失。”

　　米拉波显然不太赞成王太子的决定，但仍是欠身道：“是，殿下。不过，我仍觉得可能不会有工厂愿意这么做。”

　　约瑟夫却是很有信心：“请相信我，他们很快就都会选择放假的。”

　　他很清楚，让工人适当的休息，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这可是后世无数的工厂主们通过实践得出的结论，以至于他们在几十年后主动推进英国政府立法，规定周日不上班。

　　等法国的工厂主们发现了放假的好处之后，肯定也会欣然接受的。

　　待米拉波又汇报了莱茵兰煤矿的投资情况之后，平时不怎么发言的战争大臣布罗伊公爵站起身来，向约瑟夫欠身道：

　　“殿下，关于波尔图的战事，目前我们的进展似乎不太顺利。

　　“冈波斯伯爵希望我国能增派兵力。”

　　约瑟夫对此倒是不太意外，法国这次只派了5千士兵，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划水”，就凭西班牙陆军的战斗力，短时间内肯定啃不动波尔图的要塞群。

　　不过他原本就是为了在葡萄牙消耗英国，所以这样就挺好的。

　　他点头道：“请说说具体情况吧。”

　　一旁的总参谋长贝尔蒂埃随即起身，道：“殿下，首先是英国再次增兵。目前共有1万英军登陆葡萄牙，波尔图方向有8千人左右。

　　“在朱诺上校稳定了我们的补给线之后，英国人从上周开始，将波尔图附近的农田全部焚毁，并迁走了大部分居民。”

　　约瑟夫顿时皱眉。

　　这次的伊比利亚战役中，英国人不但没有发起反攻，而且还这么早就用上了焦土战术？

第964章 法兰西安全局

　　不过约瑟夫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现在的英国政府可没有历史上那么富裕，所以只能选择牺牲葡萄牙的利益，来稳住波尔图防线。

　　这实际上已经算是法国的巨大胜利了。

　　要知道，历史上法国可足足派出6万5千大军，以及马塞纳、内伊、朱诺等多位名将参战，耗时近两年，才逼得威灵顿公爵不得不执行焦土政策。

　　而现在朱诺只带了5千法军前往葡萄牙，就取得了同样的战果。

　　然而，面对焦土的局面，西班牙军队的后勤很快就会难以为继。

　　那么原先的计划就完全无法实施了——

　　耗尽后勤物资的西军一旦遭到韦尔斯利的反击，肯定无法做到有序撤退，而被彻底打散建制。

　　这样就算朱诺在拉戈阿萨实施伏击，只要没彻底消灭英葡联军——仅凭朱诺的5千军队最多也就能击溃数万敌军——后续将变为法国一力承担葡萄牙的战事。

　　约瑟夫要的是西班牙消耗英国，而非法国和英国对耗。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保住塔拉韦拉的3万军队再说。

　　他当即对贝尔蒂埃道：“让塔拉韦拉侯爵尽快撤回阿尔梅达要塞。

　　“同时命令朱诺军团放弃伏击计划，前往波尔图接应西班牙人。”

　　贝尔蒂埃惊讶道：“殿下，这等于是放弃了之前取得的所有战果。”

　　阿尔梅达要塞在西、葡边境，基本算是直接退回家里了。

　　布罗伊公爵忙补充道：“殿下，马德里正在全力筹备后勤物资，他们确保能够维持至少5万军队的消耗。”

　　约瑟夫摇头：“那正是英国人所希望的。

　　“在沿途大半是无人区的情况下，我们的后勤消耗将比敌人高出数倍。

　　“至多半年，西班牙的财政就会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