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44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這,就是西廠”唄。

  只不過大朔畢竟與李淼前世的大明有諸多不同,不管這是東廠還是西廠,到現在才開始有出現的苗頭,已經是遠遠晚於大明瞭。

  李淼夾了一口菜:“太監的事情我倒是不怎麼在意,大不了打一頓帶回去順天府。”

  “我在指揮使手底下當差二十年了,從來都是背黑鍋他來,送死我去。”

  “他既然沒讓人喊我回去,那就是存心讓我整治那個太監。現在那老頭估計都在順天府寫好請罪的摺子了。”

  只能說李淼太瞭解朱載了。

  他來到這大朔的時候才七八歲,無父無母,醒來的時候就窩在牆角的乞丐堆裡。因為根骨奇好,被逡滦l發現,帶走培養。等到十五歲入了逡滦l,就一直在朱載手下當差。

  真要論在這大朔的親人,小四算一個,朱載算一個。王海眼下只能算半個。

  二十年相處下來,朱載的心思,李淼心知肚明。李淼會怎麼做,朱載葉門兒清。所以李淼即使不知道情況,也不會像王海這般瞻前顧後。

  說回眼下,二人低頭吃飯,吃完了飯,王海喊了一聲:“小二,結賬。”

  那小二便跑了過來,結果半路停住了,打了個噴嚏,然後才忙不迭的跑過來。

  李淼上下打量了那小二一眼,聞了聞,臉色卻是一時沉了下來。

  “小二哥,你這是不舒服麼?”

  那小二連忙回答道:“是,客官。昨天可能受了點風寒,有點頭疼腦熱。”

  “不過我今天沒去過後廚,下選單都是旁人來,您吃的菜絕對沒有問題,客官放心。”

  “哦……”李淼仔細看了看小二的眼睛,眼白上滿是血絲,隱隱發紅,倒的確像是受了風寒的樣子。

  “我走南闖北,大略懂一些岐黃之術。不然,我給你把把脈吧?”

  這年月,看大夫和抓藥都貴得很,一般百姓生了病都捨不得看。像是風寒這種,都是自己抗一抗。

  小二其實打從今天起床開始就挺難受的,但窮苦人家,沒什麼餘糧,都是做一天吃一天。

  要是今天不上工,那明天就得餓著了,也是強撐著來做事。

  聽得李淼這麼說,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客官……不必麻煩了。些許風寒,捂一捂就好了。”

  “為了這麼個小病花好幾吊錢去抓藥,不值當。”

  李淼說道:“依我來看,你這倒不像是風寒這麼簡單。”

  “還是號一號吧。”

  說罷,也不管小二的推辭,反手直接扣住小二的脈門。

  要說李淼會看病麼?

  當然不會。但他自然不是一時興起,來誆騙這小二。

  李淼暗中朝著這小二脈門渡入了一絲真氣。

  沒習武的人,經脈會隨著年齡增長堵死,所以一般門派弟子開始習武都是在十歲左右,筋骨初步長成、經脈也還通著,這時候打基礎事半功倍。

  這小二年歲不大,約摸有個十八九歲,經脈閉塞了大半,所以李淼只能渡入一絲細微的真氣,避免損傷了他的經脈,同時探查他體內的情況。

  這一探,李淼的表情就冷了下來。

  那小二本身想著推辭,可李淼那一抓太快了,他都沒看清。脈門被李淼扣住之後,他就感覺身體內好像流入了一股暖流,原本陰冷的身體都恢復了不少。

  他剛想開口道謝,卻突然間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襲來。

  “哇——”

  猛地吐了一地。

  李淼鬆手躲過,定睛看向那堆穢物。

  裡面分明有幾隻通體血紅、帶有白色圓環,髮絲粗細的蟲子在裡面蠕動。

  王海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關注著李淼的舉動,他知道李淼絕不會無的放矢,此時見了那蟲子,立刻站了起來。

  “千戶!這!”

  李淼低頭看著那堆東西,聲音冷然響起:“蠱蟲。”

  “海兒,你跟小四種了情蠱,知道小四的方位。”

  “你現在立刻去找小四,帶著她和華山派的人過來,到州府衙門找我。”

  “那什麼五嶽盟會,讓程元振折騰去吧。這邊的事情要是如我所想,怕是少說牽扯幾千條人命,咱們顧不上那些江湖人了。”

  “快去!”

  “是!”王海立刻領命,快步出門,翻身上馬,朝城門疾馳而去。

  “客官!這,這!”那小二此時也看見了那蟲子,驚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清楚。

  李淼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呤馆p功,直接朝著泰安城州府衙門而去。

  這一路上,李淼的耳功就聽見路邊兩側的民房中不斷傳出咳嗽聲,甚至還有些嘔吐和呻吟聲。

  路上的行人見他風馳電掣的,手上還拎了個大呼小叫的人,紛紛躲開。

  李淼左右掃視,只一眼,就看到了好幾雙滿是血絲的眼睛。

  片刻後,李淼到了州府衙門。

  轟!!!

  他一腳踹開大門,伸手掏出逡滦l腰牌,咂鹫鏆猓故侵苯佑梅痖T的“獅子吼”功夫喊話。

  “本官乃逡滦l千戶,李淼!”

  “所有官吏、兵丁,現在都給本官出來!”

  聲如洪鐘,在城中擴散開來。

第70章 歹毒

  這一聲喊,別說衙門,就是周邊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片刻功夫,就有一群官吏從衙門裡面跑了出來,定睛一看李淼手中的腰牌,紛紛色變,忙不迭過來跪下見禮:“大人!”

  李淼先是等了一會,見不再有人趕來,才開口說話:“怎麼就這些人?”

  其中一個官吏顫巍巍的回答道:“大人,今早程公公來過,幾位大人都被用了刑,現在都在牢裡……”

  “衙門裡的衙役和兵丁,大半都被巡檢大人帶著,跟著程公公去辦差去了……”

  “眼下,衙門裡就這麼多人……”

  李淼點了點頭:“你看著是個機靈的,什麼職位?”

  “回大人,下官是泰安州吏目,焦慶豐……”

  “好,焦吏目,你現在聽好。”李淼對著眾人說道。

  “我是奉皇命辦差,陛下許我便宜行事,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聽我的調遣。就以你焦吏目為主。”

  “現在,泰安州成千上萬的百姓的性命,全都系在你一人的身上。”

  焦慶豐官職低微,平日只是管管文書,什麼時候聽過這種話、擔過這種事兒?

  冷不丁聽見李淼的話,立刻抖若篩糠,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人,我,我……”

  哆嗦半天也說不清楚話。

  李淼現在可沒心情聽他七七八八,伸手就是隔空一掌,卻是絕學“冰魄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寒氣,打在焦慶豐身上。

  這一掌當然不是為了殺人,焦慶豐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胸口傳遍全身,立刻冷靜了下來。

  “腦子清醒了沒有?”李淼問道。

  “是,是。大人,下官清醒了。”焦慶豐回答道。

  李淼說道:“諸位都聽清了,事出緊急,本官只說一次。”

  “你們方才也聽見了,事關泰安城中數萬百姓的身家性命。若是出了差錯,莫說你們這些泰安州的屬官,就是這濟南府的知府、齊魯之地的巡撫,也要去鬼門關走一遭!”

  “本官先把話放在這裡:若是這場禍事能度過去,我逡滦l上摺子給諸位請功!賞賜的銀錢直接從知州的家裡拿!”

  “若是度不過去——瀆職的,殺!逃官的,滅門!”

  “夠不夠清楚!?”

  “清楚了!大人!”諸人齊聲回答道。

  “好!”李淼旋即吩咐道:“你們所有人分五組,帶好剩下的兵丁,去城門外守著。”

  “從現在開始,泰安城不許任何人進出。走脫了一個人,你們所有人一起進逡滦l大牢。”

  泰安城共有四處城門,分別是景軒門、月雁門、泰安門、養生門。

  李淼先是分出了四組人手,分別派往四處城門,而後對著焦慶豐說道:“焦吏目,你們泰安州巡檢的堂屋在哪,帶我過去。”

  焦慶豐帶著李淼到了一處屋子,李淼走進去四處觀望,走到一處角落,抬腳一跺。

  哐——

  地磚塌陷,露出裡面的一個箱子。

  李淼伸手抓起那個箱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了一套逡滦l勁裝、一柄繡春刀、銅葵花束帶、一雙皂紋靴。

  他把這一堆東西遞給焦慶豐:“換上,現在就換。”

  焦慶豐哆哆嗦嗦的在李淼面前換上這套衣服。

  他身形瘦弱,這套衣物在他身上鬆鬆垮垮,看著就像是個偷穿衣服的猴子。絲毫沒有逡滦l的威風。

  李淼上前把衣服後領一扯,束帶一緊,才勉強看著不那麼滑稽。

  而後李淼把腰間的千戶腰牌遞給了焦慶豐:“拿好,焦吏目。現在開始,你就是逡滦l千戶。”

  “啊?大人,我,我……”焦慶豐又開始結結巴巴。

  “你帶著剩下的兵丁,帶好武器,騎上馬,在四處城門外來回巡邏。”

  “官吏之中,要是有偷懶的、想逃的,直接用這柄繡春刀斬了他。”

  “城外要是有江湖人士鬧事,你就用這身官服和腰牌,嚇走他。”

  “眼下不是你平日點卯做工的小事,事關城內所有百姓的性命。”

  李淼直視著焦慶豐的雙眼。

  “你也是官,做官兩張口,上面是扁擔,扁擔上擔的是人命。”

  “我不管你們平日裡這兩張嘴吃了多少,吃飽了,現在事情落下來,你們就得給我把這扁擔扛好。”

  “明白了沒有?”

  “是……”焦慶豐本能的畏縮,看向李淼冷峻的雙眼,不由打了個寒顫:“是!大人!”

  “去吧。”

  李淼吩咐一聲,焦慶豐領命而去。

  他這才回轉外面,找到了那個被他提來的小二。

  “小二哥,方才你也聽見了。”

  “現在,我問你答,不許有半點隱瞞,明白了嗎?”

  小二瑟縮回道:“是,是。”

  李淼細細盤問了小二這幾日都去了哪、見了誰、吃喝從哪裡來,有沒有遇到過不似本地口音的人之類的問題。

  李淼問完之後,直接一指點在小二脖頸上,小二應聲倒下。

  李淼提起小二,扔到一處屋裡,關上了房門。

  此時城內到處都是危險,在這衙門內待著,反而是最安全的。

  李淼回身走到巡檢的屋內。

  這巡檢是逡滦l安插在此處的密探,正是為了監視泰山派的舉動。李淼初到泰安城之時,就是他把官服交給了李淼。

  畢竟李淼輕裝上路,有些不好帶的、用不上的,就提前派人送到了泰安城,等他到了再交給他。

  當時李淼並沒有取走所有東西。

  他伸手探入那個箱子,取出了一副玄黑色的手套,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