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方才那句“日他媽的天”,就是明證。
但一來人家是脫口而出,也沒有罵人的意思;二來都是今晚要一起去冒險的同志,就這點兒小事也犯不上翻臉。
可氣是真的氣啊,於是劍指上就再加了三分力氣,誓要一招將李淼制住,至少在屋內這些人的面前把師門的形象挽回過來。
這一式劍指,雖然不帶真氣,卻也是真的造詣非常。
青年本就是浣花劍派這一代的翹楚,掌門柳承宣的親傳弟子,資質自然非凡。現在的浣花劍法也是被李淼親自重新編排過的,論精妙不在任何一門天人傳承之下。
這一劍,虛虛實實,急轉直下!
一瞬間就到了李淼胸口膻中大穴!
屋內其他江湖人都是暗自點了點頭,只覺得不愧是絕巔大派出身的弟子,果然身手不凡,就這一不帶真氣的一招,在場就沒幾個人能接得下的。
更不用說提溜著根頭髮絲兒的李淼了。
幾個人將視線都移到了一側,只等著青年將李淼制住,好分派人手。
就在他們視線移開後的一瞬。
“嘶!”
一聲壓低了的痛呼響起。
眾人先是覺得理所應當,而後猛地反應過來。
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年輕呢?
視線轉回去,就見方才還滿臉自信的青年捂住了手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淼,指縫兒裡還隱隱沁出幾滴血來。
吃虧的,竟然是浣花劍派的青年!
而他對面的李淼正施施然提著那根髮絲兒,髮絲兒頂端垂著一滴血珠,搖搖欲墜,卻是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搖擺,絲毫不見落下。
“你這一劍,有問題啊。”
李淼笑著說道。
青年面色又是一紅。
“李大哥,你說我可以,但不能說我師門……”
李淼搖了搖頭,笑道。
“我說的就是你。”
“創這劍法的人顯然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想來應當是丰神俊逸、玉樹臨風,所以這劍法肯定是沒有問題,只是你使偏了——來,我教你,這一招是這麼用的。”
“抬手。”
不等青年回應,李淼抬手一抖,就將那根髮絲抖得筆直,朝著青年的面門戳去!
青年平日裡在師門中常與師兄弟切磋,自然非常熟悉自家劍法的破解之法,本能地並指上揮,將胸前整片的空間都囊括其中,連這一招後續的“落九天”都提前防住。
卻不想李淼根本不念詩,也不見變招,就那麼直直地用髮絲兒戳向他的眼睛,好像就是要直接將他戳瞎一般!
轉眼間距離他眼珠就只剩數寸!
到了此時,青年的手臂卻是揮過了頭,只得倉促之間本能回防,一抬手就要擋在眼前。
就在這一瞬,李淼嘴角勾起。
“飛流直下。”
唰!
髮絲忽的落下,點向他胸口膻中大穴!
“嘶——”
青年瞬間明白了李淼為何說他這招有問題。
一來是執著於唸詩,還執著於唸到“飛流直下”才變招,這豈不是跟告訴對手自己要何時變招一般?
二來是劍招下落的時機不對,這一招先取眼前後取胸口,是要趁著對手倉促回防、自遮視線的時機攻其不備,自己卻變招變得太早了!
但李淼終究拿的是根髮絲兒。
髮絲兒太軟,速度若是太快,就會彎折。李淼現在出招的速度,他完全可以反應得過來!
劍指陡然下落,擋在了髮絲兒之前。
“呼,李大哥,我——”
青年覺得這一招雖然自己已經破解,但李淼顯露出的武功卻遠遠在他之上,這一場勝負分明,就要開口認輸。
話說到半截,眼前忽的一花。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李淼的調笑聲。
“飛流直下就完了?你家師父就這麼教的你?”
“銀河可在天上吶。”
啪嗒。
青年只覺得眉心一涼,渾身一寒,不由自主地噔噔噔後退數步,腳下絆在一塊凸起的磚塊上,竟是直接摔到了最開始他要與李淼約戰的位置上。
“師兄!”
年輕女子喊了一聲,連忙上前將其扶起,上下打量著他,想要看看是否傷到了哪裡。看到青年臉上時,卻是忽的愣住了。
一滴血珠,正點在青年的眉心正中。
正是方才懸在髮絲兒上的那滴。
隨著青年起身的動作,正順著鼻樑一路滑下,到了鼻尖滴落,落在青年的前襟上,暈開一抹血色。
李淼隨手將髮絲兒扔掉,拍了拍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創這招劍法的人,藏了三重變化。你卻漏了最重要的第三重。”
“‘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最後一次折返向上是要看對手的反應,是疑招。你卻將這疑招丟了,只顧著前兩重變化來使……豈不是使錯了嗎?”
青年還未反應過來,那年輕女子卻忽的抬起頭來看向李淼,遲疑道。
“李大哥……不,閣下。”
“我乃浣花劍派真傳弟子,鞏語蝶。這位是我的師兄,明宛海……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如何會的我浣花劍法,是否與我師門有淵源?”
青年也猛地反應了過來。
一雙眼睛帶著敬仰看向李淼,等待著李淼的回答。
而此時,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這個不知道何處來的李鑫,竟是個大高手!
而且是個與浣花劍派有關係的大高手!
有他壓陣,今次營救戚將軍的事情,勝算何止暴漲數成!說不得連人都不用死了!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淼身上。
而李淼也沒有回答年輕女子的問題,只負手走到桌邊,抬手一抹,將桌上茶水畫成的地圖抹去,笑著說道。
“我贏了,就是我說了算了吧?”
“不如這樣,別分什麼兩路了,所有人都跟我一起,直接去衝這登州衛的大獄吧。”
第511章 空城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一行人定下了計劃之後便不再猶豫,當即出城一路疾行,在子時結束之前趕到了登州衛的城牆之外。
眾人倚靠著城牆,換上夜行衣、紮好綁帶、綁好兵器,將銀兩、食物藏在一處石頭後面,互相確認了一番準備情況,便繼續順著城牆繞行。
行了片刻,前方便傳來水聲。
一條名為“畫河”的小河經由水門鑽入城中,將整個登州衛從正中貫穿。
浣花劍派青年朝著眾人點了點頭,躍入水中。
其餘人魚貫而入。
李淼瞧了瞧他們,卻是一閃身不見了蹤影。
且說這一行江湖人,貼著水下一路前行,便到了水門之前。一名江湖人掏出兵器一點點消磨,其餘人則沉入水底,以龜息之法降低消耗。待到那江湖人頂不住,便有其他人輪番頂上,終於將欄杆斬斷。
如法炮製,穿越三重水門,青年從水下鑽入一條一人寬的水渠,遊動片刻之後,終於從一座橋下的水面緩緩探出頭來。
確認四下無人之後,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岸,貼到橋面下方,準備張口換氣。
“夠慢的啊。”
青年汗毛乍起,猛然轉頭,待到看清了說話之人的面目才長出了一口氣。
“李大哥……你沒走水道?”
李淼抱著懷倚靠在橋上,說道。
“大晚上溼漉漉的一身,難受。”
青年點點頭。
“哦,也是,李大哥技藝高絕。”
經由方才那一通切磋,青年已經確信李淼武功絕不在絕頂之下,已然將其當成了這一次行動的主心骨。就算特立獨行一些,青年也不會說什麼。
兩人說話間,其餘人也從水下鑽了上來。
咂鹫鏆庹羟砩纤郑恍腥吮汶[匿身形,藉著周邊建築的遮掩,朝著登州衛大獄的方向而去。
片刻之後,一行人在一面高牆之下停了下來。
青年掃過在場眾人,沉聲說道。
“諸位,過了這堵牆,進去就要拼命了。”
“若是要走,就現在。”
“只要是跟到現在的,來日江湖再見就是朋友。但若是進到裡面後悔的、反水的,少不得就要刀兵相向了……諸位可都想好了嗎?”
無人應答。
青年點點頭,不再多說,一蹬牆面躍升數尺,於半空中掃視一眼,翻入牆內後翻滾數下,鑽到一處武器架後方。
唰唰唰——
江湖人們接連翻入,落地之後都是一樣地就地掩藏身形,無一人發出聲響。
待到所有人都藏好了,青年才悄悄探出頭去,想要查探周邊的情況。這一眼掃過去,卻是瞬間面色發白。
就在前面院子的當中,李淼大喇喇站在那裡,雙手抱懷,眯著眼四下掃視,一副來觀光的樣子!四周火光映照在他身上,分外顯眼!
青年一時氣急,壓低了聲音喊道。
“李大哥,李大哥!”
“快過來!”
一邊兒覺得李淼太過託大,仗著自己武功高深就視這登州衛數千兵丁如無物,一邊也只得攥緊了劍柄,打算在李淼被發現的同時就上前支援。
卻不想李淼笑著朝他這邊看了一眼,朗聲說道。
“出來吧,沒人。”
“沒人?”
青年先是一愣,而後猛地反應過來。
是了,沒人。
沒有人影,也沒有動靜。
登州衛下轄五個千戶所,再加上臨時增募的兵勇,就算再如何吃空餉,也該有個五六千人的兵丁才是……可從幾人入城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聽見一絲聲音。
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不止是城牆上沒有守軍,就連這裡,登州衛的衛所所在之處,也沒有見到任何一人。
他本應發現的。
但放眼望去,這片廣場周圍的篝火、燈幻髅鞫歼亮著,將昏黃的光線朝四周投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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