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與此同時,前面傳來一聲痛苦與欣喜交雜的喊叫。
“啊!來!來吃我!”
“來,快來吃了我!”
大蟲抬起頭,便看到有一個無毛猴子被釘在牆上,朝著他不住大喊。
它沒有在意無毛猴子的叫喊和挑釁,只疑惑地將視線轉向他敞開的肚腹,那裡正是氣味散發的方向。
大蟲邁步走近。
藍琴玉面上露出狂喜。
雖然李淼只離開了十個時辰,但他已經完全瞭解了李淼這手段的恐怖之處,並不在於單純的痛苦……而在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內臟緩緩位移,痛苦逐漸加劇,速度卻時急時緩……這叫他完全預料不到自己的死期。
越來越劇烈的痛苦,和不知道這痛處會到達什麼程度、在什麼時間結束的忐忑,才是真正的折磨。
看著大蟲走到他的身下,藍琴玉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滿臉都是喜出望外。
“呸!呸!”
他不住朝著大蟲吐出口水,試圖激怒它。
而大蟲也如他所願的呲了呲牙,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敞開的肚腹之中探去。
“終於——”
藍琴玉滿足地閉上了眼。
他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些許的自滿。
因為他勝過了天下最強的兩個人,兩次。
籍天蕊困不住他,李淼也折磨不了他。
哪怕下場只是一個死字,他也足以勝過敗在兩人手中的無數英豪了。
藍琴玉等待著那一瞬的劇痛和解脫。
沙——
一聲粘稠的撕扯聲音。
藍琴玉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身體。
大蟲眯起了眼睛,正在一臉陶醉地舔舐著他肚腹之中的血水,舌頭上的倒鉤舔在嬌弱的內臟之上,帶來一陣陣劇痛——卻並不致命。
“吃我!吃我啊!”
“你這畜生!吃我!”
藍琴玉猛地大喊,大蟲卻充耳不聞。
待到舔幹了腹腔中的血水,它自顧自趴下,眯著眼睛盯住了藍琴玉的肚腹,期待著血水的下一次盈滿。
藍琴玉的視線則是鎖定在了自己的肚腹之中。
方才大蟲舔舐血液的時候,他隱約看見了有一隻蟲子從他的內臟之中露出了頭來,而後又鑽入血肉之中不見了蹤影。
“啊……”
他終於明白了,外間那麼多的屍體,為何這大蟲卻直衝著他而來……正是因為這蠱蟲,將他的血液改造成了大蟲眼中的甘泉。而看著自己肚腹之中逐漸盈滿的血水,這蠱蟲似乎還有催生血肉的功效。
在李淼的手段結束之前,大蟲恐怕會一直舔舐他的內臟。
李淼應該會蠱術,但他應該不會將蠱蟲帶在身上……所以這蠱蟲,是籍天蕊在他身上種下的。而李淼察覺到了這一點,順水推舟,定下了藍琴玉的結局。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贏過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
“啊!啊!啊!”
藍琴玉的尖叫聲不住迴盪。
他瘋魔了。
大蟲再度起身,開始舔舐他的血液。
就在此時,外間忽的傳來一陣嘈雜聲響,野獸的嚎叫、慘叫、哀鳴之聲一時大作,又在數息之內歸於平靜。
大蟲猛地轉身,朝著外面低吼。
少頃,有腳步聲緩緩逼近。
一個身著甲冑、腰挎倭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視線鎖住正在胡亂嘶吼的藍琴玉,眉頭緊鎖。
“吼!”
見他沒有看向自己,大蟲猛地撲了過去,血盆大口猛地咬向年輕人的脖頸。
唰——咔嚓。
年輕人腰間的刀鞘動了動。
嘩啦。
血水潑灑,大蟲斷做數截,落在了地上。
年輕人卻恍若無事,只皺眉看著藍琴玉。
“気でも狂ったのですか(瘋了嗎)?”
他用東瀛話喃喃自語道。
與此同時,外面有個中年人跑了進來,費力地將半截刀杆放到了年輕人的腳下,旋即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用東瀛話說道。
“坂田大人,只找到這個……但並未找到藤原大人的屍體,或許……”
年輕人掃了一眼,嘆了口氣。
“不必再找了,這兵器是主公賜給他的,就算斷折,只要他還活著就不會扔下不管。藤原君已經死了。”
“而且,看外面的痕跡,他是拼盡了全力之後,又被人瞬間擊敗的……看來,中原的江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中年人面色一變。
“藤原大人也會被瞬間擊敗嗎……那,關於巫蠱之術傳人的事情……”
年輕人指了指瘋魔的藍琴玉。
“此間就這一個活人,已經瘋了,就算帶回去也沒用了。”
中年人面色一垮,肩膀一鬆,像是希望破滅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忽的塌陷了下去。
“怎麼會……”
他喃喃自語道。
“扔下主公、背井離鄉這麼多時日,好不容易尋到的希望,就要這般破滅了嗎……這、這……”
說著,竟是不由自主的抽泣起來。
卻聽得年輕人說道。
“不要哭,還有希望。”
“藤原君的犧牲,也並非毫無意義。”
“他為我們留下了一些訊息。”
中年人猛地抬起頭。
就見年輕人緩步走到藍琴玉面前,伸手插入了他的肚腹之中,摸索了片刻後猛地抽出手來,抓出了一隻在他手中不斷扭動的蠱蟲。
“這個,就是線索。”
年輕人說道。
“巫蠱傳人的線索,是追殺‘那個人’的屬下的過程中發現的。所以殺死藤原君、留下蠱蟲折磨此人的人,應該也與‘那個人’有關。”
“只要找到留下蠱蟲的人,我們就依舊能達成主公的囑託。”
中年人猛地一震,先是一陣狂喜,而後卻是忽的猶疑起來。
“但,能將藤原大人擊敗的人,以我們在中原的人手,恐怕難以將其擒獲……就算是您也一樣,我們終究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年輕人擺了擺手。
“僅靠我們,確實做不到。”
“但,數日之前,我收到了主公傳來的訊息。”
“那妖女,已經將魔爪伸向了其他大名。”
“有很多天下聞名的劍客,就在這些大名麾下效力,他們聯絡上了主公,說是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而我,也已經將訊息傳了回去。”
“甚至,或許連‘那位大人’也會來。”
年輕人臉上冒出一絲敬仰和憧憬,他十分確信地說道。
“只要有他在,無論對手是誰,都一定會敗在他的劍下!”
“無論是誰!”
第507章 說書
嘉竟二十六年,三月二十七。
齊魯,萊州府。
街邊酒肆的二樓雅間之內,伍鳴霄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著菜,明明腹中飢餓,卻絲毫分不出心思在吃飯上。
再往東北方向數十里,就是他心心念唸的登州衛了。
他從未想過,這一路會如此順利。
自從大雁堂一事之後,就再也沒有碰見過麻煩,東瀛人的追殺、大雁堂的後賬,或者其他行走江湖要碰見的腌臢事,一概沒有。
就連路過的幾處成了氣候的綠林、魔道門派的地盤,都是風平浪靜,一個惡人都沒有碰見過。路過這些門派的山門外時,都是大門緊閉,連聲雞叫都聽不見。
就好像……這些門派的人都消失了一樣。
想到此處,伍鳴霄不動聲色地轉頭瞥了一眼。
趙英正坐在他對面,一臉冷漠地抱著孩子搖晃。在她後方,李淼正坐在靠街的窗框上,一手晃晃悠悠地提溜著個酒壺,一手揣在懷裡,眯著眼聽外面說書人的故事。
伍鳴霄抿了抿嘴。
他是年輕、經驗少,不是傻。
且不說李淼武功高的莫名其妙,來歷也不清不楚,就說這一路上隔三差五他就要消失幾天,只說是有事要做。待到回來的時候,趙英就會格外沉默幾天,連李淼的眼神都不敢接。
再聯想到一路上那些魔道、綠林門派的詭異狀況,還有那天大雁堂的事情了結之後,順著山風飄到鼻子裡的微弱血腥味兒……伍鳴霄就覺得如鯁在喉。
該問嗎?
旁邊的趙英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伍鳴霄醞釀了半晌,還是決定開口。
若只有他自己,他自然是不會問的,顯得好像是在懷疑李大哥一樣。但馬上就要到登州衛、見到僉事大人了……身份且不說,他必須得先問清李淼的來意才行。
“李大哥,我有話想說。”
伍鳴霄站起身來。
李淼頭也沒回地擺了擺手,伸手一指窗外,便再沒有說話。
伍鳴霄不解,但也知道李淼不會是無的放矢,便走到了李淼身側,探出頭朝外面看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路過的商販吆喝著,街邊的說書人像是說到了激動處,面紅耳赤、口沫橫飛。至於其他地方——伍鳴霄掃了幾眼,也沒有發現李淼到底是讓他看什麼。
“李——”
話未說完,伍鳴霄愣住了。
窗外街上,說書人猛地站了起來,抓住了醒木“啪啪啪”連著在桌上砸了三下,砸完了還不過癮,竟是猛地將醒木扔了出去,嗖的一聲飛進了聽書的百姓之中。
“操!”
說書人罵道。
照理說,說書人這麼搞,聽眾早該罵街了。
但現下,卻是沒有一人提出異議。
反而都是在原地攥著拳、抿著嘴,做出了一副與說書人如出一轍的憤怒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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