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32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一行人就這樣一路前行,終於到了泰山派的大門。

  五嶽盟會將近,門外早就安排了專門迎來送往的弟子,遠遠就認出了柳白雲,連忙上前迎接。

  雖然泰山派打壓華山派已經是共識,但面上的功夫惠而不費,那弟子是個懂事的,熱情開口道。

  “柳掌門,久違了!今次來的有些晚,恆山、衡山、嵩山幾位掌門前輩都已到了,正在正堂,您可要——”

  話說到一半,這個弟子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高菱。

  昨日高菱下山逃命時喊得那幾句,終究是有人聽見了,也認出了高菱的聲音。

  長老指斥掌門修習魔功、殘害同門,可不是小事。只不過因為左黎杉的威望,此時又是五嶽盟會的時間,一時沒有人把此事搬到檯面上來講罷了。

  但弟子之中,已經暗暗把訊息傳開。

  他看到高菱出現在面前,還是跟著華山派的人一起,自然是浮想聯翩,不知如何是好。

  柳白雲主動上前:“昨晚在泰安城休息了一晚,無需歇息。帶我們去正堂,見一見幾位掌門吧。”

  “是,是……”那弟子點點頭,喊人牽走馬,引著一行人往泰山派正堂而去。

  一行人到了正堂,邁步進來,就見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

  一人見柳白雲走入,就大笑開口:“柳掌門,久違了!數年不見,近來可好啊?”

  李淼左右掃過眾人,一一辨別。

  開口那人是衡山派掌門鄧柏軒,其他坐著的還有嵩山派掌門周櫻雪、恆山派掌門章靜楓。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二三流門派當家人,都是小癟杉,李淼懶得認識。

  這些人看著李淼一行,都是暗自皺眉。

  “這人是誰?從未見過。怎麼柳白雲隱隱落在這人後邊,像是以此人為首的樣子?”

  “還有高菱……泰山派宿老,怎麼跟著華山派來的?”

  柳白雲上前一一還禮,回身走到李淼身邊:“大人,請坐。”

  “嗯。”

  李淼應了一聲,走到一處靠前的位置坐下,柳白雲、高菱在其左右站定,其餘華山弟子站在其後。

  梅青禾端上茶,李淼捧在手裡,慢慢品著。

  這一套自顧自的流程都把其他人整懵啦!

  屋內半天都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衡山派掌門鄧柏軒開口,對李淼笑道:“閣下倒是眼生,可是華山派新任掌門嗎?”

  “我衡山派遠在南方,竟是不知道華山派換了當家人。”

  “不曾上門見禮,失禮了,失禮了啊。哈哈哈——”

  衡山派沒怎麼參與打壓華山派的炙悖恍撵柟套约旱牡乇P,在五嶽劍派中算是中立,所以由他開口最為合適。

  李淼放下茶杯,抱了抱拳,淡然說道:“鄧掌門,久聞大名。諸位,請了。”

  “華山派還是柳掌門當家,我是一起來做客的。”

  鄧柏軒饒是久在江湖行走,此時都不知該如何回應。

  哦,你跟著做客的坐著,人家華山派掌門站著,嫡傳弟子給你奉茶。後面還站著個本家的長老。

  那我們這幾個掌門是不是也站著跟你說話比較合適?

  “未請教——”鄧柏軒開口問道。

  “哦。”

  李淼笑了笑,好像剛想起這事兒來:“還沒跟諸位通報姓名。”

  “在下,逡滦l千戶,李淼。”

  “什麼!?”“逡滦l!?”“誰!?”

  李淼這話一出口,就聽得屋內一陣嘈雜,眾人紛紛側目。更有幾人兩股戰戰、幾欲先走,應當是有親朋好友犯在過逡滦l手中。

  屋內先是一亂,而後逐漸安靜下來。

  沒人再敢輕易說話。

  半晌,才有嵩山派掌門周櫻雪朝柳白雲問道:“柳掌門……江湖規矩,華山派是不打算認了嗎?”

  江湖門派見了逡滦l,八成都是沒什麼好事。李淼是華山派帶來的,自然要跟柳白雲要個說法。

  柳白雲已經下了決心要投靠朝廷,自然不會首鼠兩端,此時淡然回答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家大人來此做客……能壞誰的規矩呢?”

第51章 猖狂

  柳白雲老於江湖,不是梅青禾這樣的愣頭青,一句話就將周櫻雪頂的說不出話。

  她甚至都沒打算停下,一連串的繼續問道:“誰的規矩?”

  “是……嵩山派的規矩,周掌門的規矩?”

  柳白雲看著周櫻雪的眼睛。

  “泰山派的規矩?”

  又把目光掃過其他人的臉:“還是……諸位的規矩?”

  沒有人敢去回答這個問題。

  至少,當著一個逡滦l千戶的面,不敢。

  李淼低頭自顧自的喝著茶,一言不發,任由柳白雲施為。

  柳白雲自從接手華山派之後就一直勉力維持,在五嶽盟會上小心翼翼,怕讓左黎杉抓住把柄整治。什麼時候體驗過這種頤氣指使、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旁人指指點點的感覺?

  她現在感覺簡直要比武功進步、戰勝強敵更好!

  看李淼一副沒聽到的樣子,知道這是在默許她繼續,於是柳白雲進一步借題發揮道。

  “江湖,江湖。江是大朔的江,湖也是大朔的湖。這江湖的規矩,也要按照大朔朝堂的規矩來!”

  “我家大人奉皇命,糾察天下不法,就是高官的後堂、公侯的私宅也可去得!”

  “這裡不是大朔的疆土嗎!?連逡滦l千戶都進不得門的嗎!?”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誰還敢作答?

  堂內鴉雀無聲,周櫻雪憋得滿臉通紅,手握在劍柄上咯吱作響,卻不敢發一言以對。

  只是心中暗自罵道:“往日怎麼沒看出你這麼不要臉!?投靠了朝廷,就如此猖狂的嗎!?”

  柳白雲這幅做派已經擺明了華山派的立場。

  只是在場眾人卻沒在意往日在這裡,泰山派也是多次這樣借題發揮、打壓華山派的。此時只是換了個位置而已。

  衡山派掌門鄧柏軒見周櫻雪被架住,下不來臺,此時真氣都有些走亂的趨勢,就要開口打圓場:“柳掌門,你——”

  他沒想到,剛才還只是開胃菜,柳白雲真正的戲肉還沒說出來呢,張口就被她下一句話頂了回去。

  “這天下……敢不讓逡滦l進門的,好像只有一家——”

  “你們……怕不是跟明教有勾結吧?”

  “操!”

  “彼其娘!”

  “毒婦!”

  屋內眾人紛紛在心中暗罵道,往日怎麼沒看出來這柳白雲心思如此歹毒!

  你還叫什麼“白雲劍”,叫“黑心劍”才合適!

  誰不知道,在大朔敢跟明教勾結的江湖勢力,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滅門的下場。

  柳白雲這一句話,還當著一個逡滦l千戶的面說,就是把在場這些人全都往死路上推啊!

  是,投靠朝廷,不丟人,換個圈子混而已。泰山派打壓你大家都知道。但你剛上岸,回頭就要往河裡的兄弟們頭上扔石頭,是不是有點過了?

  在場眾人都不敢再讓柳白雲說下去了,怕下一句話就是一頂“聚眾謥y,意圖造反”的帽子扣上來,這誰能擔待的起啊。

  但,柳白雲確實就是這麼想的,而且她下一句話就是要說這句“聚眾謥y”。

  李淼對梅青禾說的話她都聽在耳朵裡,她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李淼不發話,她就不會停。

  現在就是要猖狂,就是要立威,把“勾結明教”這個概念砸到這些人心裡,讓他們怕。

  李淼在泰安城鬧的事情,勸退小魚小蝦。現在這一通,勸退有資格登堂入室的。

  這一遭以後,五嶽盟會之前,所有抱著“看熱鬧”來的人,都會被這個訊息勸退。剩下不肯走的,就是跟泰山派關係匪湹模綍r一併處理掉。

  兩輪篩選後還剩下來的,都是剿滅泰山派之後的不穩定因素,都不留了。

  “諸位——”

  “柳掌門!”

  周櫻雪漲紅了臉,呤拐鏆猓蠛瘸雎暎驍嗔肆纂叺脑挕�

  “是……是我失言。”

  “還請——見諒!”

  她只能服軟,也必須服軟了。

  再讓柳白雲說下去,這個臺想下都下不來了。

  衡山派掌門鄧柏軒也開口道:“柳掌門,柳掌門,周掌門一時失言,沒有別的意思。”

  “看在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的份兒上,莫說了,莫說了。”

  “李大人。”他對低頭自顧自喝茶的李淼抱了抱拳:“我們沒有冒犯朝堂的意思。”

  “江湖人,風裡來雨裡去,散漫慣了。失了禮數,萬望恕罪!”

  李淼把蓋子在茶杯上颳了刮,放下茶杯,雙手放在扶手上。

  抬起臉,上下掃了鄧柏軒一眼:“如此。”

  “我還以為有不臣之心呢,原來只是無心之言。”

  “柳掌門,那就算了。”

  “是,大人。”柳白雲聞言住口,退回李淼身後。

  周櫻雪恨恨坐下,一言不發。其餘眾人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危險,也都不再閒聊,屋內雅雀無聲。

  半晌之後,還是鄧柏軒開口打破沉默:“逡滦l的幾位千戶大人,在江湖上都有些名號,李大人卻是面生。”

  “可是近來高升的啊?”

  他這是想摸一下李淼的底。

  逡滦l分南北鎮撫司,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是北鎮撫司,南鎮撫司是負責本衛的法紀、軍紀。如果李淼是南鎮撫司的千戶,那就不必太過畏懼。

  如果李淼是剛升遷的北鎮撫司千戶,那就要當心了。新上位的人沒有關係牽連,往往心黑手重。很可能在場眾人,都被他當成了進身之階。

  李淼答道:“我在順天府呆了二十年,做了十五年的千戶,從不出京。鄧掌門不認得我,也是常理。”

  呼——

  眾人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從不出京,應當就是南鎮撫司的了。

  逡滦l內部職權分明,下刀的事都是北鎮撫司來做。就是不知道李淼的目的是什麼了。

  鄧柏軒笑著開口道:“南鎮撫司的劉鎮撫使,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啊。”

  “只是劉鎮撫使少有出京,鄧某始終無緣見上一面。今日見了李大人,果然是威風凜凜,也可想象劉鎮撫使的風姿,足可補上遺憾啦!”

  鄧柏軒果然是老於江湖,這一番話先捧上司再捧李淼,無論對面是誰,恐怕都不會對這話生出不快。

  李淼卻是抬眼奇怪的看了一下鄧柏軒:“我與劉哲有什麼關係?”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南鎮撫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