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梅青禾閉眼,努力調息片刻,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只是嘴邊仍流出一縷鮮血。
“師父,您請回房休息吧……”
“您的救命之恩、撫養之恩,青禾不敢或忘。這十五年間的一樁樁一件件,青禾都記在心裡。”
“只是……我的活命竟是我的殺母仇人和師父炙愕慕Y果,我母親的慘死竟是因為我成了送給華山派的禮物……我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您,面對華山派,面對母親的在天之靈……”
“連我這十幾年來苦修的功法,都是那個畜生的手筆……青禾當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我的心已亂……師父……”
“讓青禾靜一靜吧……靜一靜吧……”
柳白雲看著梅青禾,長嘆一口氣。
一抬手,就拔劍出鞘,直接斬在自己左手小臂上。
噗嗤——
鮮血狂湧,柳白雲的手臂應聲而落,掉在地上。
“師父!?”
梅青禾來不及阻止,拼命起身上前,點了柳白雲的穴位止血:“青禾從未怨恨師父!師父這是做什麼!?”
柳白雲低頭看著梅青禾滿臉是淚的面容,右手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不妨事,不妨事……師父練的是右手劍,去了左手,仍舊是一流高手……”
“青禾,當年之事,終究是我華山派,是我柳白雲,欠了你們母子的……”
“日後你要殺上明教報仇,師父與你同去……”
“莫讓我這師父,給你的心境上留下破綻。心境有缺,你武功就難以圓融如意,怎麼去找那個畜生報仇呢……”
“不妨事,不妨事的……區區小傷,我可是白雲劍呢……”
“且先這樣吧……扶我坐下……”
梅青禾此時不住流淚,扶著柳白雲坐下。心中不住的悔恨,只雙手抱住柳白雲,失聲痛哭。
柳白雲臉色蒼白,面帶笑意,輕輕撫摸梅青禾的頭髮。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
李淼慢步走進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相擁的梅青禾和柳白雲,笑道:“聊完了?”
“真是的,母女聊天,聊的自殘的還是第一次見。今天長見識了。”
隨即伸手成爪,真氣一吸,就將地上的斷臂吸到手中。走到二人面前,笑著對梅青禾說道。
“碰上我,你們就偷著樂吧。”
“來來來,小梅,讓開點。”
“再晚一會兒,這胳膊可就接不上了啊。”
第49章 接肢葛李淼
梅青禾和柳白雲一時沒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愣愣的看著李淼。
李淼也不在意,上前一手按在梅青禾肩上,呤拐鏆庠谒浢}內走了一圈。
讓江湖人畏之如虎的走火入魔,竟是瞬息間就被壓了下去。梅青禾只覺得渾身好似被泡在溫水中,絲絲暖意遊走全身,鎮壓了她亂竄的真氣,連帶著紊亂的心境都被一起撫平了。
“前,前輩!”梅青禾反應過來,連忙起身。
“我,我師父的手臂——”說著說著,哽了一下。
“小事情。”李淼輕描淡寫的說道,上前一手抓住柳白雲左臂,另一手將斷臂嚴絲合縫的卡了上去。
“柳掌門,不要執行真氣,忍住別動。”
“這一下可是夠你受的,也算是替了你斷臂的代價吧。”
說罷,李淼雙手竟是冒出徐徐白煙,登時變得通紅一片。
“唔!!——”
柳白雲只覺得斷臂處猛地傳來鑽心的疼痛,好似有人將燒紅的鐵籤猛地插入她的骨髓,兼有如無數蟲蟻在血肉中鑽行的麻癢!
如此折磨,要比她行走江湖時受過的每一次傷疊加起來,更難以忍受!
哪怕以她多年習武的心境,此時都不由自主低聲痛呼,面色發白,腦門上簌簌流下汗來,渾身不住顫抖。
梅青禾在一旁看的擔心,輕聲詢問道:“前輩……真接的上嗎……”
李淼手上吖Γ樕蠀s是一臉輕鬆:“小意思。”
“除了頭不能接,其他地方掉下來不到一炷香,我都能給你團吧團吧粘上去。”
“羅摩遺體……算了,你們不懂……”
“當年我從一個戲裡得到靈感,自創出這門功法。結果不小心走漏了訊息,還有個退了休的大太監偷偷拿著罐子,要我把那玩意兒給他接回去呢。”
“得虧是他切下來的早,我可不想碰他那兒。老太監,身上騷氣的很。”
柳白雲強忍著這非人的折磨,面容都有些扭曲。
李淼抬頭看著她,笑了笑:“柳掌門,不好受吧?”
柳白雲勉強點點頭。
李淼笑道:“這功法,我本來是想著給手下人治傷用的。可肢體掉下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血氣就散盡了,接也接不上。我也不能成天跟在屁股後邊當老媽子,就用得少。”
“後來有次王海審一個江湖大盜,骨頭硬,一直不開口。他上了頭,下了死手,給弄了個半死,差點斷了線。”
“我就去把他身上掉下來的腿兒啊,手啊,鼻子啊什麼的都給他粘上去,想著治好了再審。結果治著治著他就招了,哭著求我別治了,讓我弄死他。”
“誰承想,我這治傷的功法,就此成了拷問的手段呢。”
“我有個同僚,以前跟我有點不對付,結果看我用這功法審了一次犯人,吐了一地。打這以後見了我點頭哈腰。我茶碗空了,他屁顛屁顛跑過來給我添茶。”
“這一遭呢,算是給柳掌門長長記性。入了朝廷的門,再跟明教有一絲勾結……”
“到時這功法……可就不是給你治傷的了。”
李淼平淡的說道。
柳白雲本來強忍著折磨,聽著李淼的絮叨,心想今日才相識,為何與自己說這些不相干的。聽到這話,猛地一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方才她說的話,竟然都被李淼聽到了嗎!?她可是親眼看著李淼走入雅間,又確認過梅青禾房間上下左右都空著,才敢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的!
可她又逐漸感受到斷臂傳來的知覺,隱隱覺得手指可以動彈,心下震驚之餘,暗自嘆氣。
這等人物!這等武功!斷肢重生都仿若平常,已經超出了她對武學的認知。如同游龍現爪,高不可攀。
能對她說的話瞭如指掌,又有什麼稀奇的呢?
這治傷,既是施恩,同時也是警告和威脅。柳白雲久在江湖行走,不曾涉及朝堂,此時竟感受到一絲書上說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意味。
柳白雲已被折服,點頭回道:“是……大人。”
又過了半晌。
“好了!”
李淼站起身來,鬆開柳白雲手臂:“動動試試。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能用了。”
柳白雲只覺得解脫,一口氣鬆懈下來,渾身如同剛從水裡撈起,袖口都滴下汗水來。
聽到李淼的話,她勉強試著動了動手指。
能動!雖然不如之前靈便,但切下來的手臂,已經確確實實接回去了!
梅青禾見狀,猛地就要朝李淼單膝跪下。
“哎——”李淼抬手虛扶了一下,真氣外放,梅青禾就感覺自己被一股輕柔而磅礴的力量拖了起來。
“我這兒不興這個,以後用心當好差,讓我能多在家歇一會兒,就算是報答了。”
梅青禾深施一禮:“前……大人!”
“數受大恩,無以為報。從今往後,但憑驅馳,死不旋踵!”
柳白雲本想阻攔,但轉念一想,卻是暗自苦笑。
華山派都投靠了朝廷,連帶著她這個師父都成了門下走狗。梅青禾能為李淼效力,也算是有個依靠,總要比跟著自己這個天資平平、徒弟和門派都保不住的師父要來的強。
想到此處,柳白雲也就不再開口。
李淼掃了柳白雲一眼,轉頭笑著對梅青禾說道:“有心就好,不用要死要活的。”
他確實存著收服梅青禾為自己效力的心思,只是隨手推了幾把,沒有強求而已。
李淼一直待在千戶位置上不動,手下的人來來去去,能拿得出手的就一個王海。經過他多年培養,現在武功、手段、心性都有所成,已經可以為他處理大多事了。
可以說,王海這個屬下,加上朱載的縱容,才是李淼日子過的舒坦的保證。
但一個人,還是有點少了,不能讓李淼完全的“託管”。
梅青禾雖然心性不成熟,但天資猶在王海之上。
王海可是李淼培養的,而梅青禾是柳白雲培養的……結果二人歲數差不多,境界也差不多,就能看出差距來了。
以後做事讓王海來,踹門讓梅青禾來,審訊讓小四來。
李淼親自培養,再過幾年,手下兩個絕頂,再加一個大巫……不就能讓李淼過上只要簽字、按印、收錢的美好生活了嗎。
到時就是讓他去做指揮使,也不會打擾李淼的生活了。
想到此處,李淼笑了笑,說道:“你們說是師徒,實際是義母和女兒,把話說開就好。”
“我也不多待了,飯都還沒吃完。你們今晚好好聊聊。”
“明日拜山,莫耽誤了正事。”
說罷自顧自走出房間,留梅青禾與柳白雲二人相視而笑。
第50章 拜山
第二天一早,華山劍派一行人啟程,朝泰山派而去。
華山派投靠朝廷的事情,柳白雲昨晚已經跟弟子說了。雖然有些弟子心中有異議,但柳白雲執掌華山派二十年,威望極高。梅青禾更是門中唯二的一流高手,是公認的下一代掌門。
華山派本就風雨飄搖,可以說全靠柳白雲支撐,而梅青禾更是一眾弟子心中門派崛起的希望。
有她二人作保,其餘人即使對投靠朝廷本能的有些不願,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說回眼下,一行人自然是以李淼為首,柳白雲和梅青禾跟在兩側,高菱和其餘人在後。
梅青禾開口問道:“大人,左黎杉一定對大人恨之入骨。”
“您這樣跟我們堂而皇之的上門,會不會逼得他發了兇性,直接對您動手?萬一泰山派的人一起上來,怕會耽誤了大人的計劃……”
梅青禾此時已經轉修功法,被梅花盜功法影響的心性多少也有些恢復,更跟柳白雲把話說開,對李淼心悅辗呀涢_始主動為李淼的事情思考。
只是,多少還是有點軸。
李淼也不在意,經驗是靠做事磨出來的,多做事總能開竅。
他開口教育道:“他當然會動手,但可不敢當著旁人的面。不然沒仇沒怨的,他憑什麼對一個逡滦l千戶動粗?”
“他跟我交手的事情瞞不住人,可他重傷的事情一定不想讓旁人知道。”
“他要是沒受傷,就沒理由對我動手,只是切磋輸了就要動一個逡滦l千戶,難以服眾。”
“他要是受了傷,就得解釋他的傷為什麼好的這麼快。”
李淼豎起三根手指,說道:“咱們這趟差事,有三個目的。”
“一,把五嶽劍派打散,能收服的收服,收服不了的……殺!”
“二,弄死左黎杉和泰山派,震懾江湖。巫蠱、明教,敢碰這兩樣,我來還算能多少留幾條命。換了旁人來,怕是直接就屠個乾淨。”
“三,就是明教。”
李淼笑了笑:“左黎杉怕是不甘心在明教之下,才一直不敢用那功法和蠱蟲。哪怕到了現在,我估計他還是沒與明教溝通。明教勢大,他是想著整合五嶽劍派之後,以合作的方式跟明教勾結。”
“今晚,他一定會偷偷來殺我滅口。”
“這才是把明教的人勾過來的機會。”
李淼說完就不再開口,留給梅青禾自己思索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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