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
未及多想,她連忙矮身,避過安梓揚緩慢橫掃的劍鋒,左腿在地上掃了一圈。
塵土飛揚之中,隱隱有數個物什被一起掃了出去,撞在樹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鐵蒺藜!”
魯玉面色驟變。
方才許冰衝殺過來的時候,安梓揚竟是趁著石灰粉遮掩住視線的同時,朝著腳下扔了一大把鐵蒺藜!
而自己為了抓住安梓揚露出的破綻,一頭撞進了陷阱!
心思電轉,魯玉眼中露出一絲兇光。
對方不可能不在鐵蒺藜上淬毒,自己既然已經中了招,唯一的活路就是擒下對方、搜出解藥!
她是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所經歷的生死遠遠超過名門大派的弟子,頃刻間就下定了決心。
左手抬出,瞬間就扣住了安梓揚還放在懷中的左手,防止他從懷中掏出毒物。右手沿著安梓揚的臂膀盤繞而上,就要將其手中的長劍奪下!
方一接手,魯玉心中就是一喜。
這人果然手臂肌肉鬆散,手上明顯沒有什麼功夫,自己精修擒拿,奪他兵刃十拿九穩!
方寸之間,目光相接。
忽然間,魯玉遍體生寒。
已經被制住了兩隻手的安梓揚,此時竟是沒有半點慌亂,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不僅如此,他還絲毫不顧眼下正在做生死之爭的情形,竟是如同平日間尋花問柳的浪蕩子一般,整個人主動朝著魯玉貼了上來。
兩人就這麼“疊”在了一起。
如果不去看魯玉已經逐漸青紫的臉色,以及安梓揚手中的長劍,恐怕真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對正在耳鬢廝磨的戀人。
“魯姑娘真是主動,就是往日間本公子見的那些頭牌,都要先喝喝酒、聽聽曲。一見面就貼上來的,魯姑娘還是第一個~”
安梓揚湊到魯玉耳邊,輕聲說道。
“說起來,本公子倒是沒嘗過邪道一流高手的滋味……若是你就此束手就擒,告訴我是誰支使你們做此事,本公子就留你做個婢女,如何?”
說罷,竟是朝著魯玉耳朵吹了口氣。
“你!!!”
魯玉已是怒急攻心。
“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手上一扭,就將安梓揚持劍右手的手腕整個扣住。
“要劍還是要手!”
魯玉猙獰笑道。
“美人所求,本公子自無不允。況且沒了這雙手,還如何讓魯姑娘——開心呢~”
安梓揚輕笑道,旋即竟是直接撒手,任由長劍落下。
雙手都被扣住,又沒了兵器。
在精擅擒拿的魯玉面前,他好像已經沒了還手之力。
魯玉也是這般想的。
她雙手沿著安梓揚的手臂攀上肩頭,伸指成爪,就要摳入安梓揚的肩窩。
眼看就要將安梓揚制住,她厲聲喝道。
“解藥——”
“噯。”
卻被安梓揚一聲輕笑打斷。
“怎麼所有人都覺得,奪了我的劍,廢了我的毒,防備好我的暗器,就能制住本公子呢?”
“你可知道,你是第幾個想要近身制住本公子、索要解藥的一流高手了嗎?”
話音未落,雄渾真氣爆發!
“黑極——浮屠!”
哄!
魯玉只覺得面前忽然炸開了一團風暴,遠超尋常一流高手的剛猛真氣,陡然從安梓揚周身大穴之中散射而出,將她猛然擊退!
她只來得及在身形倒退的瞬間,抬手將安梓揚的劍帶走。
煙塵捲動,而後緩緩消散。
魯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從煙塵之中走出的安梓揚。
“你……你不是唐家人!”
“唐家,絕沒有這等高明的內功!”
安梓揚輕笑道。
“本公子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唐家人了?”
“……可你明明只是剛剛修到一流水準,哪裡來的恁多真氣!”
魯玉咬牙切齒。
“少見多怪。”
安梓揚雙手抄袖,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武道禪宗,嫁衣神功。”
“本公子兵器不行,自然要在內功上多下點功夫了——等的就是像魯姑娘這般,自己貼上來的美人兒~”
“你!”
魯玉氣急敗壞。
此人到底是什麼路數,腦子有病吧!
這般高明的心法,這般剛猛的真氣,若是放在尋常高手手中,哪怕修一門爛大街的掌法,也是縱橫捭闔。在這人手中就只是為了防備突襲嗎!
簡直是捨本逐末!暴殄天物!
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安梓揚這般用法,她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
正當此時,魯玉才有時間去探查方才踩中那鐵蒺藜中的毒。
忽然,她面露喜色。
“不是唐門丹毒!”
魯玉猛然抬頭看向安梓揚。
“你這鐵蒺藜上淬的毒,只是尋常麻藥!”
安梓揚聳了聳肩。
“當然,總要留個活口來問話。”
魯玉面上露出笑意。
“好!”
“我確實一時難以制住你,但你也別想留下我!區區麻藥,我自行壓制一番即可!”
“夠膽就來追我!看誰先死!”
嗖!
魯玉不愧是邪道高手,見事有不諧,沒有半點猶豫,一個轉身就竄入了密林之中。而安梓揚竟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就眼睜睜的看著魯玉消失在密林之中。
一旁的柳承宣看的心焦,忍不住開口喊道。
“這位公子,此人心性陰冷狠辣,若是放她離開,日後難免遭其暗算!”
“不可放虎歸山!”
安梓揚瞥了他一眼,笑道。
“當然。”
“這等美人兒,還未說過幾句話,怎麼能就此放走呢?”
說罷,他抬起手,拇指在食指直接上掐了幾下,彷彿街邊算命一般,推算了一下,而後開口笑道。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三。”
“二。”
“一。”
隨著他一句“一”出口,前方密林之中陡然傳來一聲痛呼。
“什麼!?”
“陰險佟�
噗通。
再無聲息。
安梓揚轉頭看向浣花劍派目瞪口呆的兩人,笑道。
“二位,幫我抬個人回來,方便嗎?”
他伸手一指木屋。
“我要問魯姑娘一些問題,先要做一些準備。你們把她帶回來即可。”
“放心,她已經昏死過去了。你們就是在她身上剁餡兒,她都醒不過來。”
柳承宣和溫憐容對視了一眼,心下震驚之餘,也是齊聲道謝,見安梓揚轉身進了木屋,這才朝著魯玉逃竄的方向尋了過去。
“這人……是什麼來歷?”
溫憐容說道。
“看不出來啊。”
柳承宣嘆了口氣。
“嫁衣神功早已失傳,去年順天府傳出無數殘頁,但至今為止也沒有人推演出全本。還有那招叫‘黑極浮屠’的招式,也是聞所未聞。”
“明明拿著劍,卻不會半點劍法。用著唐門的秘傳毒物,卻連暗器都不會用。”
“當真是……謎一樣的人物。”
“咱們好像,捲進了不得了的事情裡面了。”
溫憐容攥了攥劍柄,半晌,卻是勉強笑道。
“最起碼,我們活下來了。”
“是啊,萬幸。”
柳承宣也是慶幸道。
二人穿過數十丈密林,終於在一棵樹旁找到了昏死過去的魯玉。
雖然安梓揚信誓旦旦,但兩人還是謹慎地先用些石子打在她身上試探了一番,靠近之後也是一人持劍貼著脖頸、一人扣住脈門試探。
“體內周天已經潰散,氣血凝滯,勁力鬆散,確實是暈死過去了。”
柳承宣道。
溫憐容這才將靠在魯玉脖子上的劍提起,收劍入鞘。
兩人沒有急著將其帶回,而是蹲下身細細觀察了一番。
“腳底有血,應當是方才爭鬥之時踩中了陷阱。她所說的麻藥,就是指這個。”
溫憐容說道。
“但,她也是成名已久的邪道高手,對氣血的掌控已稱得上如臂指使,既然她說有自信壓制這麻藥,那她暈死過去的原因,便不是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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