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199章

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丐幫,洪仇,見過大人。”

  而後竟是一聲不吭坐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療傷,任由右手上的血一直往下淌。

  李淼都被他逗笑了。

  “勞幫主,你這是從哪裡挖出來的老寶貝?”

  “不好伺候吧?”

  勞奇峰見李淼沒有發難的意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陪笑道。

  “這是我的師祖,年歲大了,性子……有些古板執拗、不知變通,絕非是對大人不敬。”

  “哦~”

  李淼看向坐在原地不說話的洪仇,點了點頭。

  知道了。

  丐版的“老式”“男款”梅青禾。

  那他做出這副彆扭的姿態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既然此人都坐到自己面前了,也是時候該開諄压恍┝恕�

  李淼轉頭看向勞奇峰。

  “勞幫主,你丐幫有天人傳承?”

  勞奇峰嘆了口氣。

  “大人,若是有,當日我在苗疆便不會那般狼狽了。也不會拖到今日,才來見大人。”

  李淼挑了挑眉。

  “怎麼說?”

  勞奇峰看了看對面的洪仇。

  “我丐幫的天人傳承,正是被我這師祖帶走了。前些日子他才忽然回來,讓我帶他來見您。”

  “我絕非有意欺瞞大人,此話也絕無半分虛假。”

  李淼轉頭看向洪仇。

  “老頭兒,你就是這麼做師祖的?看把勞幫主都逼成什麼樣兒了?”

  對面的洪仇抿了抿嘴,漲紅了臉。

  半晌,他才忽然間洩了氣一般說道。

  “大人說的是,是老夫的不對。”

  “但當日帶走天人傳承,也是為了避免給丐幫帶來大禍;今日回來,也不是為了苟且偷生。”

  “畢竟,老夫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說罷,他抬起手,撩開了自己的衣襟。

  露出了一道橫亙胸腹、足有手掌寬的巨大傷疤。

  李淼眉頭一皺。

  “你這傷口,氣血聚攏、真氣鬱結,增生的血肉還是粉色的——你傷了不到一月。”

  “怪不得你老態盡顯,是因為這傷,快要把你弄死了,對吧?”

  洪仇拉上衣襟,緩緩點了點頭。

  “誰傷的你?”

  “不知道。”

  “在何處傷的?”

  “浙江,台州。”

  “何時傷的?”

  “二十七天之前。”

  “對方什麼境界?”

  “看不清,但比我至少強上一路。”

  “對方是什麼招式?”

  “不認得。”

  李淼皺了皺眉。

  “你丐幫傳承也夠久了,江湖上有跟腳的大派應當基本都來往過,卻連對方的根底都看不出來?”

  洪仇搖了搖頭。

  “看不出,與我記憶中接觸過的所有門派都不一樣,甚至沒有一絲相似,連同源的都找不到。”

  “但,爭鬥之中,我扯碎了他的前襟,掉出了一樣東西。”

  洪仇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樣東西,真氣一吐送到了李淼面前。

  李淼瞟了一眼,一聲冷笑。

  “原來如此。”

  “我道江湖上除了已經歸順我逡滦l的五嶽劍派,沒有一家提起此事,怎麼單隻你勞幫主派人送來了此物。”

  “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沈尋凝探頭看去。

  擺在李淼面前的,是一張請柬。

  以成色極好的黃金壓制而成,周邊以染色的蠶絲壓線,細碎的玉石點綴其上,熠熠生輝。

  在攤開的請柬中央,書寫了一句話。

  “八月十五,共襄盛舉。”

第266章 傳承

  聽得李淼這話,勞奇峰連忙解釋道。

  “大人,我自苗疆開始便一直為大人馬首是瞻,您吩咐下來的事情我丐幫從未有半點懈怠,即便沒有我師祖之事,這請柬我自然也會讓人——”

  李淼擺了擺手,打斷了勞奇峰的話。

  “勞幫主,這些片兒湯話不必再說。你我有些交情,我信得過你本人,卻未必信得過丐幫幫主。”

  “咱們還是聊點兒實在的。”

  李淼一指洪仇。

  “你這師祖最多還能活上一月,所以他不是為了求活,你丐幫也不是為了保住自家天人才來見我。”

  “所以,你是想撇清與這請柬的關係,同時保留自家的天人傳承?”

  勞奇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隨即看向李淼,沉聲說道。

  “是。”

  李淼又看向一旁半晌沒有說話的漕幫幫主。

  “你也是?”

  漕幫幫主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李淼面前,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我漕幫有一個問題想問。”

  李淼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這半年間,那七個逃出來的供奉在江湖上亂竄,我想你也應該差不多知道了。”

  “你是想問,你漕幫的上代幫主,是不是被朝廷收做了供奉,以及他現在是否還活著,對嗎?”

  嘭!

  名為餘慶的漕幫幫主猛然把頭磕在地上,語氣中帶著狂喜。

  “您果然知道!”

  “求您告訴我,老幫主他還好嗎?”

  “求您!求您!”

  嘭!嘭!嘭!

  餘慶的頭不斷地磕在地上,片刻間就已經將額頭磕破,將面前的地面染成一片猩紅。

  他的尾音已經帶著顫抖,既是狂喜,同時又泣不成聲。這昂藏大漢從地上抬起沾滿塵土的頭顱,卑微的看著李淼,期盼著、又畏懼著李淼的回答。

  李淼看著餘慶,伸手虛空一抬,將其扶起。

  鄔志恆。

  當日第一個衝入皇陵之內,第一個到達孝陵、看到滿地功法的供奉。也是當日與姓戚的供奉聯手跟另外兩個供奉爭鬥一場,最後被皇帝一指點碎頭顱的供奉。

  供奉就那麼幾個人,李淼和朱載自然細細地核對過,即便鄔志恆被皇帝點碎了頭顱,也能從身形和衣著判斷出身份。

  李淼很清楚的記得,他說過自己曾是漕幫幫主。

  “鄔志恆,對吧?”

  未等餘慶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李淼的下一句話便擊碎了他的幻想。

  “他死了。”

  噗通。

  餘慶雙腿一軟,坐倒在地,雙眼直愣愣的看著李淼。

  “老幫主……死了?”

  “李大人……”

  李淼點了點頭。

  “確實已經死了。”

  “不過他死前做的事情還不錯,最起碼我覺得是個人物,所以讓人將他的屍體收殮了起來。”

  “你若是想要,可以派人去順天府逡滦l衙門取。”

  餘慶已是泣不成聲,動了動嘴唇。

  李淼直接抬手止住。

  “別問他是怎麼死的,也別問是誰殺了他。這個問題你不該問,也不配問。”

  那天在皇陵發生的事情,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朱載連當日在場的逡滦l都細細地篩了一遍,更別提餘慶了。

  所以李淼直接轉移了話題。

  他伸手將桌上的請柬推到一旁,又一伸手隔空將餘慶抬起、送到桌邊坐下,而後緩緩開口說道。

  “請柬的事情,先放到一旁。”

  “先說你們兩家。”

  “其實我會給出什麼答案,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而且也做好了準備,對嗎?”

  餘慶還未從悲傷中脫離出來,勞奇峰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苦笑道。

  “大人果然深诌h慮、見微知著。”

  “您在樓下就已經看出來了,所以您才會看了我一眼。”

  李淼笑道。

  “以那兩個孩子的根骨,放到武當少林都能當個真傳了。你們兩家還沒闊綽到能把那種好苗子當成僕從來用的地步。”

  在進樓之前,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為李淼奉上清水,又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為他擦靴。

  李淼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根骨不凡,所以他才意味深長地看了勞奇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