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大朔疆域上要是出現這玩意兒,只要被奏報上去,不出半月就會有逡滦l上門。
沒想到在這齊魯地界,還能遇見一隻。
一般蓄養蠱蟲的人,也知道自己不能見光,都是暗中買些牲畜,用畜生的血肉飼養。
人為萬物之靈,用人來活祭蠱蟲當然效果更好。但畢竟人命關天,要是有人報官,層層奏報上去,難免招來殺身之禍。
這也是李淼對王海說“保不齊是誰養在這的,結果橫死在外邊,沒來的及取走”的原因。
幾天之內,老護院、仵作、大師一連三條人命,加上一堆牲畜,鬧得整個平山衛人盡皆知,簡直是肆無忌憚。
而且這樣接連進食血肉,確實會讓蠱蟲迅速成長,但也會激發它的兇性,讓養蠱人難以控制。
要是有主的蠱蟲做出這種事,只能說明那人活膩了。不是想被兇性大發的蠱蟲生吞活剝,就是饞逡滦l詔獄裡的刑具了。
他以前見過一次養蠱人,那人按照苗疆的說法,也是個“大巫”。
小四正是他從那人手裡救出來的。
那時他一掌把那個大巫連同身上的蠱蟲震死,本打算就此交差,無意掃過屋內,卻發現了一個隱蔽的暗室。
他進了暗室,就見到裡面並排放了十幾個大缸,每個缸上蓋了蓋子,蓋子上留有一個空洞,從那空洞上探出了十幾個孩童的腦袋。
有些孩童已經死了,屍身乾枯、眼窩深陷,頭顱歪倒在蓋子上,七竅中爬出各種蟲子。
有些孩童還活著,但雙眼無神,口鼻中流出涎液,已經被折磨的失去神智,成了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只有一個小女孩,見到亮光,勉強張開乾涸的嘴唇,喊了一聲。
“救……救……我……”
這小女孩就是小四。
後來,李淼查閱從大巫住處搜出的筆記,才知道他是在用孩童,煉“人蠱”。
煉蠱之法很多,最常見的一種就是將毒蟲豢養在密閉的容器中,不給吃食,讓其自相殘殺,最終活下來的就是蠱蟲。
而在修行巫術的人概念裡,人是萬物之靈,蠱是天地真精,用人祭煉蠱蟲效果最好,所以那大巫另闢蹊徑:要是把人煉成蠱,那豈不是天下最厲害的蠱蟲?
只能說,那大巫雖然沒有人性,但確實在巫蠱之道上是個能夠開宗立派的人物。
他那個瘋狂的想法成功了。
小四,就是他唯一成功煉成的“人蠱”。
只不過他沒能看到,就被李淼一掌震死,死的這麼痛快,倒是便宜他了。
這就是小四的身世,也是李淼帶上她出京的原因。
一來,小四雖然不會武功,但真對上個尋常江湖高手,也足以自保。冷不丁碰上個沒見識的,說不定就是絕頂高手也要栽在她手裡。
二來,小四當年差一步才能成為真正的“人蠱”,就被李淼救了出來,身體內的蠱毒並不穩定,需要李淼每隔半月用真氣疏導,才能活命。
武功再好,也不能在地上畫個圈兒保護人。況且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李淼不會託大到真帶上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行走江湖。
說回眼下,李淼去小院檢視過之後,已經確信是巫蠱鬧事,王海的武功正適合對付蠱蟲,而有小四在,也不用怕真出什麼意外。
李淼就沒有去管蠱蟲的事兒,而是一直在吳府最高的屋頂,等著扮鬼嚇人的人出現。
等到摸清了那人的位置,就出手斷了控制“鬼”的機關。
等檢視過機關,滿足了好奇心之後,才開始追趕那人。
他雖然不以輕功見長,但畢竟境界夠高,此時呤馆p功也如脫弦的利箭一般,在屋頂上劃出模糊的身影。
不斷地縮小著和逃走那人之間的距離。
前方那人的輕功相當高明,不像是尋常飛伲岳铐档乃俣纫不艘粫䞍翰抛飞稀�
只是他越看那人的輕功身法,就越覺得熟悉,好像之前見人用過一樣。
李淼皺了皺眉:“這麼巧?又一個?”
“當年放跑了他,到底是在死前教了多少徒弟?”
見兩人之間距離已夠他出手,李淼隨手摘了一片屋頂的碎瓦,在手中握碎,咂饎帕λΤ觯瑵姙⑾蚰侨说闹苌怼�
他想的是以前方那人的輕功,武功一定不差,這些碎瓦傷不到他。
但只要他出手去攔,身形停滯一下,李淼就能趕到他身前。
“啊!!”
卻見那些碎瓦結結實實的砸到那人身上,他慘叫一聲,就一下跌落到一處民房屋頂。
再起身想逃,李淼就已經站到他的面前了。
李淼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奇怪的說道:“你怎麼練的武功?”
“只有內功、輕功。雙臂上連點勁力都沒有,暗器到你身前了你都不知道,既不學打法,也不學耳功。”
“怪不得只能裝鬼嚇人,你這碰上條好狗都是一劫。”
那人見李淼倏忽站到他的面前,一絲猶豫都沒有,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雙手從褡褳中取出從吳府偷來的銀兩,畢恭畢敬地舉過頭頂。
“前輩!饒我狗命!”
李淼都被他這過於識相的舉動弄得一愣。
他見過軟骨頭,但像這個人一樣軟到入口即化的,還真是頭一遭。
他上前拿過那些銀兩揣進懷裡,繞著那人走了兩圈。
那人跪在地上,臉上滿是冷汗。
他確實只會輕功,但他天賦異稟,輕功境界已達化境,自從學成之後還真沒碰上過跑都跑不掉的情況。
眼下只能祈独铐凳莻心慈手軟的,能看在他識相的份上,放他一馬了。
就在他心底打鼓的時候,就聽得李淼開口道。
“饒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但你得告訴我,你這輕功是從哪裡學的?”
“教你輕功的那個人,可是自稱梅花盜?”
第27章 長生久視
梅花盜。
說實話,李淼對這個名字的印象並不深刻。
如果不是接連聽人提起,他壓根都記不起這個名字。
他只記得十五年前,他接了朱載的差事,去一個地方殺人。殺了半個晚上,在一個房間內對上了一個面相陰柔的青年人。
李淼上前給了他一劍,他沒躲開,差點就死在李淼手上。
後來這人狼狽躲開李淼,呤馆p功逃了。
這人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什麼名號,那天李淼在的地方有很多高手朝他殺過來,也無暇去追個無關緊要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他逃走的身影,記下了他的輕功身法,和脖子後面梅花一樣的胎記。
這也是李淼今天能認出這人的輕功,卻認不出趙德華的爪功的原因,因為李淼壓根算不上是跟他交過手,他只是擋了一下,沒擋住,然後就去逃命了。
後來,這個青年人在逃亡的路上做了幾件案子,因其後頸上的梅花胎記,被稱為“梅花盜”。
再後來,這人應該是害怕逡滦l的追捕,銷聲匿跡了兩年,結果在一場大案中被逡滦l無意間搜了出來,就死了。
屍身送到順天府,經專人查驗過後,確認是梅花盜本人無誤。
這人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李淼很奇怪,這人當年就沒什麼名頭,武功也不見得有多好,死的更是草率。真要李淼評價的話,也就是個“小癟三兒”。
怎麼接連碰上兩個跟他有關的人,好像他是什麼幕後黑手一般。
“梅花盜?”
穿夜行衣的人聽到李淼問話,猶豫了一下,在記憶裡搜尋了片刻,搖了搖頭。
“從未聽過這個名號,前輩。”
李淼看他不似作偽,又問道:“你的內功和輕功,是怎麼來的?”
“前輩,我叫遊子昂。之前做的,一直都是‘樑上君子’的行當。”
“五年前,我在北直隸找了一家富戶,去他家想取些錢財來用,就在書房裡,翻出來兩本秘籍。”
“一本內功,一本輕功,我就都拿了。後來自己練了練,發現正合適,也就一直練到現在。”
“我與那什麼梅花盜,真的是沒有半點關係,您要是跟他有仇,我告訴您那個富戶的住處,您去找他就行。”
“我只是個佟D部闯鰜砹耍也粫蚍ǎ簧淼谋臼轮挥休p功,從不傷人,也沒本事傷人。功法也是我無意間偷來的,跟那什麼梅花盜真的是素不相識!”
“您要是把賬算到我的頭上,那我實在是冤枉啊!”
遊子昂不住求饒,說到後來更是滿臉委屈。
李淼聽到這裡,本打算抓了這人,回去交給王海審一審。
卻見遊子昂低著頭,原本被衣物擋住的後頸上,露出了一點痕跡。
李淼瞳孔微縮,上前一把拉下游子昂的後衣領。
他的後頸上,分明是一片模糊的梅花狀胎記!
“前,前輩?”
遊子昂突然被拉下衣服,打了個寒顫,心想自己常在高門大戶行走,總聽說大人物們常有“龍陽之好”,今天竟然被自己撞上了嗎!
這是何苦來哉,要是早知如此,自己就算餓死也不會來這吳府偷錢!
李淼仔細看了看那胎記,抓起遊子昂的手,扣住脈門。
“骨相……只有二十幾歲,我十五年前見到梅花盜,他就有個二十幾歲了,年齡對不上。”
“功法……”
“這是?”
李淼放開遊子昂的手,笑了出來。
“有意思,有意思啊!”
“當年只以為是個無足輕重的癟三兒,卻沒想到是個有想法的大才!”
他用真氣渡入遊子昂體內,探尋梅花盜內功執行的路徑。
這內功還算不錯,勉強算得上高明。
但這內功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是,真氣在執行到後腦的“風府”、“啞門”、“大椎”三處穴位的時候,故意轉了個彎,真氣鬱結不散。
雖然不會對修行之人有什麼損害,年深日久之下卻會在皮膚下留下淤血。
而這淤血,正會在後頸上留下梅花的圖案!
因為梅花盜的名號,正是因其後頸上的梅花狀胎記。
也就是說,所有修行梅花盜內功的人,都會自動成為“梅花盜”這個名號的繼承者!
塵世如潮人如水,一代新人換舊人。
江湖代代傳承,總有人去做那個俠名滿天下的大俠,也總有人去做那個惡名傳遍江湖的魔頭。
但無論你多麼驚才絕豔,多麼義薄雲天,亦或是做下了多少惡行,讓整個江湖聞之膽寒。只要身死,不出二三十年就會被人忘個乾淨。
江湖就是這樣,人只是其中的砂礫,偶爾留下一絲痕跡,很快就會隨著生命的結束而消散。
而這梅花盜,選擇了另一條路。
李淼的真氣循著遊子昂體內的內功執行軌跡遊走,彷彿能聽到那個面相陰柔的年輕人在說話。
“我根骨不行,不能成為絕頂高手,不能在這江湖闖下偌大的名號。”
“我明明驚才絕豔,悟性超群。卻受限於根骨,平白要跟一些庸人並稱,活的碌碌無為,死的悄無聲息。”
“這江湖都未必有幾人會知道,我來過。”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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