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樂事薯片黃瓜味
建文帝緩緩說道。
“自然是,在朕死在這墓穴裡之前,他的子嗣已經無法坐穩這天下、無法壓制江湖、無法蒐集天人。”
“陰瑞華和朕,都需要天人延壽。”
“但,他會比朕死的更早。”
“若大朔已經動盪不安,無法壓制江湖,到了已經無法蒐集天人的地步。陰瑞華就會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開啟墓穴。”
“那便是朕贏了。”
“而他要付出的賭注,就是將這大朔,還到朕的手中。”
朱守靜沉默。
一場綿延近兩百年的賭局,被建文帝娓娓道來,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但旋即,朱守靜眉頭一皺。
“陛下,眼下的大朔並沒有到如此地步,陰大人也並非是壽數耗盡,而是死在陛下的手中,這……”
建文帝沒有回答。
四周的幻象流轉,牆縫裡的苔陶匀庋劭梢姷乃俣韧嗜デ啻洌瑺澝鏉B出鹽粒般的結晶,石壁上積蓄的露水蒸騰之後,又再次滴落。
棺槨之中的建文帝,已經變成了乾屍一般的模樣。
忽然,他睜開了雙眼。
墓穴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陛下,便是此處。”
腳步聲到了門外,停了下來。
而後是另一個沉靜的聲音響起。
“陰供奉,百餘年了。”
“你,想離開這裡嗎?”
朱守靜瞳孔驟縮,他認出了那個聲音!
“成祖與他打的那個賭,在朕看來,殊為不智。朕的天下,也無需一個躺在墓穴之中的死人來爭奪。”
“那些天人,也不該由他來用……”
那聲音緩緩說道。
“陰供奉,你已經在此守了百餘年。朕覺得,成祖對你太過苛刻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而後便是墓穴被封死的聲音響起。
朱守靜陡然轉頭看向建文帝。
建文帝緩緩說道。
“沒錯,人心難測,再怎麼牢靠的忠眨驳植贿^這百餘年的時間。”
“陰瑞華,變了。”
“他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了一個人。”
“連同那用天人積蓄‘性、命’的法門,全都被他交了出去。”
棺槨之中的建文帝臉上的冷漠褪去,怒意漸漸爬上了眉眼之間,嘴唇翕動,沙啞凝滯的吐出了幾個字。
“朱……”
“皇帝……”
“逆伲 �
真正的建文帝看著棺槨之中的自己,緩緩說道。
“賭局,被他的子嗣推翻了。”
“他的子嗣,卻是走了朕的路。”
第214章 進宮
李淼抱著思柔郡主,與朱載邁步走入了宮門,驗明身份之後,便跟在一個小太監後面,朝著宮內深處走去。
紫禁城佔地近千畝,極為廣闊。其中殿堂林立,各個大殿都有其特定的用途,許多時候,深諳宮廷規矩的臣子僅靠覲見皇帝的地點,就能大致揣摩到皇帝的心思。
而在紫禁城中舉辦的宴會,自然也有其規矩。
譬如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主要是用於比較重大的典禮,一般都是元旦、冬至、萬壽節等三大節慶之時才會在這些地方舉辦宴會,到時百官雲集、宗室齊至,蔚為壯觀。
譬如文華殿,則一般用於宗室講學或經筵後賜宴,常見於太子、親王入宮聽政之時。
而今次的家宴,則在乾清宮內。
此處是皇帝的居所,能參與此處的酒宴,是皇帝展示恩寵的方式。
跟在李淼和朱載後面的宗室,都不是什麼受寵的,顯然是第一次來乾清宮,都是激動的面紅耳赤。
李淼輕聲笑道。
“指揮使,你看後邊您家那幾個傻子,還樂呢。”
朱載瞪了李淼一眼。
“眼下是在宮內,到處都是耳目。收收你的性子,不要胡說。”
“得,得。”
李淼笑了笑,旋即又低聲說道。
“說起來,指揮使,這趟家宴的目的咱們是探明白了,就是為了給建文帝設套。”
“但,還有一個事兒,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
朱載轉頭看向李淼。
“什麼事兒?”
“建文帝,不光是您的八輩兒祖宗,也是皇帝的八輩兒祖宗。”
“建文帝不知道是修的什麼邪功,跟啃豬蹄兒似的逮著你們朱家人亂啃,但保不齊咱們這位陛下也好這口啊……”
李淼拿起思柔郡主的手,佯裝著咬了一口,嚇得小姑娘縮在李淼懷裡。
朱載面色一白,連忙低聲說道。
“你不是已經探明,他是被籍天睿奪舍,用蠱蟲奪取天人境界的嗎?”
李淼一攤手。
“我只是在他墳裡找到了蠱蟲,我可沒說籍天睿就一定成了。”
“指揮使,我跟您說的是皇帝‘可能’被換了,‘可能’。”
李淼輕笑著說道。
“而且苗王的那個蠱蟲,也不是真的把人給換了。人還是那個人,該記得的東西都還記得,只是在乎的東西變了而已。”
在苗疆的蛹室之中,李淼很清楚的看見,被蠱蟲改造成苗王的仡濮綺是如何對待永戒的。
她還記得與永戒相處時的稱呼,也能輕易演出當年與永戒相愛的樣子,與永戒相關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
她只是——不在乎了。
順天府內靠揣度皇帝心思過活的人數不勝數,一絲的變化都會被翻來覆去的琢磨。若籍天睿是類似那種“魂穿”的奪舍,怕是不出三日就要被發現出端倪。
“要是皇帝本來就知道建文帝的那個邪門功法,就算被籍天睿換了,他也還是照樣記得。要是沒被換就更不用說了。”
“保不齊這場家宴,您也是主菜之一呀……”
李淼壓低了聲音,陰惻惻的說道。
“我這個護衛可進不去乾清宮。皇帝要吃您,我可來不及救哇……”
朱載陡然打了個寒顫,壓低了嗓音。
“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剛想起來呀。”
李淼笑著說道。
朱載太瞭解李淼了,見他這副憊懶樣子,就知道他又在逗自己玩。若自己真的有危險,李淼不會還這麼一副無所謂的神態。
當下就不說話了,只斜乜著李淼。
李淼見朱載察覺,便也不再逗老頭兒。
伸手把思柔郡主遞給朱載,緩了緩步子,落到了宗室們的後方。
他踩的都是被陰影遮蔽的角落和宗室們視線的死角,這也是他自創的一門輕功,名為“遮影步”。
此時用來,竟沒有一人發現他已經到了眾人身後。
李淼在幾個宗室之中挑了挑,選了一個身量差不多的,抬手一指就點在頸側。
那人一聲沒吭,身形立即軟了下去。
李淼上前接住,抬手就按在那人臉上。
片刻間,那人面部筋骨挪動,變成了李淼現在的模樣。李淼又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變成了他的模樣。
而後又扯去外袍,調換了衣物,李淼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清了清嗓子,驚訝的開口喊道。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
前方眾人聞聲回頭,看到李淼扶住那人一臉焦急,也是紛紛圍了過來。
朱載邁步走過來,伸手掐出那人脈門,裝出一副查探的樣子。
半晌之後,他才站起來,冷聲說道。
“哼,我這護衛當真不中用,竟是被方才那事嚇得驚動了心神,走火入魔、昏厥了過去。”
“這位公公,勞煩你找人將他送回我的府邸了。”
那小太監點頭稱是,喊人將其扛起帶走。
餘下眾人這才繼續朝乾清宮走去。
而朱載藉著“我這護衛給你添麻煩了”的藉口,與李淼攀談了幾句,再次走到了一起。
李淼順手接過思柔郡主,用原本的聲音說了幾句話,小姑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聽到熟悉的聲音,也就不再掙扎。
“怎麼樣,指揮使?這下不怕了吧?”
李淼輕笑著說道。
“哼!”
朱載冷哼一聲。
“那個宗室怎麼辦?等到醒了又是麻煩。”
“害,咱們可是逡滦l呀。”
李淼說道。
“給他找點事兒,關幾天,好酒好菜伺候著,等到事情了結再放出來就是了。諒他的親朋也不敢來逡滦l要人。”
朱載長嘆一口氣。
“便如此吧,也不差這點兒麻煩了。”
兩人說話間,終於是走到了乾清宮外。
剛一進門,一個妙齡女子便快步走了過來,左右逡巡了一下,看到李淼懷中的思柔郡主,眼中泛出淚花。
“阿姐!”
思柔郡主見了她,也是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
朱載暗中捅了捅李淼的腰,低聲說道。
“這就是你的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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