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军工科研系统 第1171章

作者:十月廿二

  “10组6元素,对应分辨率274nm!”

  旁边的栗亚波适时报出数据。

  栾文杰的双眼已经瞪得溜圆,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274nm!

  刚才的结果或许还能用误差解释。

  但这此,已经明确无误地突破了632.8nm红光下理论衍射极限。

  这完全颠覆了光学常识!

  常浩南依旧沉默着,手指稳健地操控鼠标。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向下移动:

  Group 11, Element 1 (对应分辨率约244nm)–清晰!

  Group 11, Element 2 (约218nm)–清晰!

  Group 11, Element 3 (约194nm)–清晰!

  ……

  栾文杰的心跳随着每一次画面切换而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每一次清晰成像的出现,都在无情地冲击和粉碎着百年光学理论的基石!

  画面再次切换:

  Group 11, Element 4–三条亮线依然顽强地保持着可分辨的状态。

  虽然对比度相比前面几组有所下降,亮线似乎也略微变细,但它们依旧清晰地并列着,中间的黑缝明确存在!

  这已经将衍射极限甩开了相当一段距离!

  栾文杰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被调动了起来,他死死盯着屏幕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常浩南再次点击。

  画面切换到了 Group 11, Element 5。

  这一次,屏幕上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那三条本应清晰独立的亮线,此刻却如同被水浸润的墨迹,边缘模糊,相互粘连、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边界不清的、亮度略高的弥散光斑,再也无法分辨出任何独立的线条结构!

  “看不清了!”几乎是同一时间栾文杰和栗亚波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脱口而出之后,前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

  但好在这里也没外人,所以他很快又重新盯上了眼前的屏幕。

  “这个图案是11组5元素(Group 11, Element 5)!”

  他准确地喊出了刚刚变得模糊的那个靶标元素的编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常浩南点点头,目光锁定在屏幕上最后那个清晰的图案上:“没错,所以最后一个能清晰分辨的,就是11组4元素。”他随即转向栗亚波,“亚波,靶板说明书。”

  栗亚波立即把说明手册翻开,铺在键盘前面。

  这本手册详细记录了USAF 1951分辨率靶标上每一组、每一个元素对应的精确线宽和分辨率数值。

  由于11组的元素极其细微,极少在常规测试中使用,其具体数值连常浩南也无法立刻记清。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常浩南沿着表格不断移动的指尖上。

  沿着目录快速找到11组,然后顺着元素编号向下移动,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数字下面:

  “Group 11, Element 4…… Resolution:0.173μm…… 173nm。”

  173纳米!

  这个数字如同一个惊雷,在小小的实验室里轰然炸响!

  常浩南抬起头,目光扫过满脸震撼的栾文杰和激动得脸颊泛红的栗亚波,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足以改写教科书的力量:

  “632.8nm波长红光下的理论衍射极限分辨率,按最宽松的瑞利判据计算,大约是316nm。按更严格的斯派罗判据或实际工程经验,通常认为在350nm附近。”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而我们观测到的、最后一个清晰可辨的11组4元素,其对应的分辨率是173nm。”

  “即使考虑到测试中可能存在的微小误差,这个结果也明确无误地表明——”

  常浩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宣告般的穿透力:

  “我们成功突破了传统光学成像系统的阿贝衍射极限!”

第1623章 超分辨率光刻

  栾文杰的视线凝固在屏幕上最后那个清晰的“Group 11, Element 4”标识上,仿佛时间都要凝滞了。

  173nm——

  短暂的兴奋尽头过去之后,他不由得开始思考起这个数字背后的深层含义。

  衍射极限,是光学系统中由电磁波衍射效应形成的分辨率理论上限,是光的波粒二象性的延伸。

  如果往大了说,甚至可以算是现代物理学、乃至现代科学的基石之一。

  而刚才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似乎轻而易举地就把这块基石给粉碎了。

  面对此情此景,任何一个了解过科学史的人都会马上想起一个多世纪以前。

  那次粉碎了经典物理体系的进步。

  “常院士……”

  刚一开口,栾文杰差点被自己干涩的声音给吓到。

  喉头滚动了几下之后,才找回原本的感觉。

  “你跟我透个底……”他微微凑上前来,小声问道:“咱们这现代物理学的天空上,是不是又飘过来两朵‘乌云’?”

  显然,栾文杰试图让自己的问题轻松一些。

  但显然失败了。

  反倒是常浩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地回应道:

  “栾主任,我对气象学可没什么研究,更不会预报天气。”

  然而,对方的神色反而更加严肃。

  “我是认真的,常院士,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常浩南:

  “这结果……这已经不是在乌云边缘试探了,如果没有足以撼动现有物理定律的新发现,怎么可能让一块透镜的分辨率……这样轻易地超越了衍射极限?”

  常浩南当然能理解对方的震撼。

  实际上,在他第一次从理论上推导出这种可能性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和爱因斯坦之间肯定有一个错了。

  但后来发现并不是。

  俩人都是对的。

  “栾主任,您只说对了一半。”他轻轻摆了摆手:“实际在这个系统里,真正负责成像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块透镜’。”

  说罢,他没管栾文杰依旧困惑的眼神,只是对旁边的栗亚波示意:“亚波,把遮光罩撤掉。”

  栗亚波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移开了那个黑色的圆柱形遮光罩。

  平台上的景象瞬间一览无余。

  “从光学模型上来说”常浩南指着暴露出来的核心区域,“是两块透镜,共同构成了这个突破极限的成像系统。”

  栾文杰立刻凑近,几乎把脸贴到了光学平台上方,仔细端详着:

  一块看似平平无奇、表面光洁的平面透镜。

  以及,紧挨在它后面放置的一块……半透明的平板?

  “就是它?”栾文杰指着那块平板,又看了看远处的成像屏。

  “不不不……”常浩南摇头,“后面这个是成像平板,我说的另一块透镜,实际上是指这个系统中的气体。”

  栾文杰似乎有点明白了:

  “所以刚才的光,是先经过透镜照射到这块平板上成像,然后平板上的像……再被那个成像屏接收并显示出来?”

  “正是如此。”常浩南点头赞许栾文杰的敏锐观察,“当然那个成像屏也可以阻挡光路,以免高强激光束射出测试范围,对其它设备或者人造成影响。”

  栾文杰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在透镜和平板旁边比划一下。

  但旋即想起这东西恐怕不能乱碰,于是又缩了回去问道:

  “那为什么要把成像平板紧贴着透镜放?”

  “实际上是有缝隙的,大约1.5微米。”常浩南用手势比划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距离,“只是肉眼难以分辨罢了。”

  他戴上特制的防静电手套,极其小心地取下了那块位于透镜和平板之间的核心平板——那才是真正的成像元件。

  然后,开始回答对方最开始的问题。

  “衍射极限之所以存在,根本原因在于传统透镜无法将光聚焦到一个小于半波长的区域。”

  常浩南将那块特殊的平板捏手中,展示到栾文杰面前:

  “但我们的思路是,让光线在一组折射率绝对值相等但符号相反的材料界面上发生‘负折射’。”

  他指向透镜和手中的平板:

  “具体说,就是让从目标物体上发散出来的光线,在我们这块由负折射率材料制成的平板上实现聚焦,理论上就能绕过衍射极限的束缚,真正实现完美成像。”

  说话间,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不太清晰的173nm分辨率靶标图案。

  于是又补充道:

  “当然,实际操作中,材料的虚部损耗和界面阻抗不匹配的问题会引入损耗,影响倏逝波的传输距离和最终的分辨力,所以还做不到理论上的完美成像……但把有效成像分辨率压缩到衍射极限的一半左右,就像刚才看到的那样,还是非常轻松的。”

  “如果使用频谱宽度更窄、更纯净的光源,结合材料工艺的进一步优化,大概还能进一步推到四分之一。”

  栾文杰站在原地感觉大脑里像是经历了一场信息风暴。

  常浩南的解释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但那些术语——“负折射”、“倏逝波”、“阻抗匹配”、“虚部损耗”——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一个他难以在短时间内完全理解和消化的全新物理图景。

  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不懂”,而是认知框架被强行拉伸、甚至局部撕裂的冲击感。

  这比单纯看到突破极限的结果更让他心神震动。

  足足有半分钟,他只是看着常浩南手中的那块平板,又看看屏幕上清晰的图像,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作为工建委主任他深知这种颠覆性技术的战略价值,但正因如此,那份源于未知的沉重感才更加强烈。

  不过,哪怕这周围没有外人,如此目瞪口呆的样子也不适合维持太长时间。

  “咳咳……”

  栾文杰清了清嗓子,准备暂时略过光学理论部分,将话题拉回到更务实的层面:

  “常院士,我明白了……嗯,至少明白这意义非凡。”他指指屏幕,“这个测试结果……我能不能拷贝一份带回去?向上级汇报时,这个直观的证据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

  常浩南却摆摆手:

  “栾主任,这个测试作为原理验证是成功的,但作为向非专业人士展示的材料,还是太抽象了。”

  华夏的决策层多数是理工科出身不假,但几十年远离一线技术工作,未必还能想起来多少具体的知识。

  他把手中的镜片放回原位,继续道:

  “我计划用我们基于负折射原理制作的透镜,和一块传统PMMA(有机玻璃)透镜,同时对一幅专门设计的、包含200nm线宽特征的复杂微结构图案进行曝光成像,然后用原子力(AFM)显微镜对二者的成像结果进行表面形貌扫描。”

  “到时候,把AFM扫描出来的三维形貌图并排放在一起——一边是细节清晰、边缘锐利的图像,另一边是糊成一团、根本分辨不出结构的‘马赛克’……视觉冲击力会更强。”

  这个方案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哪怕不懂物理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差别。

  “好!这个好!”栾文杰想象着那两幅对比鲜明的图像,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非常直观!那我就等着你这边的AFM对比图了!”

第1624章 要不要给你派一个排?

  参观完两个震撼性的测试项目,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地下测试中心,站在火炬实验室主楼门口,重新沐浴在初冬午后略带寒意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