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荒年:我每日一卦粮肉满仓! 第20章

作者:风起于渊

  陈家的房屋,远远看去,也比普通百姓好得多。

  青石砌墙,屋前还垒了三层台阶。

  江尘走过去,敲响了门:“陈叔,在吗?”

  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比江尘矮一头。

  一身穿粗布衣服,看江尘的眼神带着点不善:“江尘?你来干什么?”

  江尘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但今天有求于人,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陈大哥,我这不刚打了狍子,给你们送点肉来。”

  看到肉,陈玉堂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些,顺手接过:“你运气真不错。”

  看来这陈家老二对自己有意见,难不成是原主当泼皮时惹到过他?

  记不清了,就当有这回事儿吧……先将陈玉堂记到小本本上。

  这时,堂屋里传来声音:“江家二郎啊,进来坐。”

  江尘走进屋,打量了一下堂屋摆设。

  除了空间大些,和自家也没太大区别。

  陈丰田看着六十多岁,肤色偏黑,额间皱纹如刀刻。

  虽说算是地主,看着也和普通老农没两样。

  “你有心了,打了狍子还想着送点来。”

  陈丰田说着,让陈玉堂把狍子肉收好,“坐会儿,喝杯热水?”

  江尘摆摆手:“陈叔,我就就不坐了,今天来主要想借您家的驴子用一天,明天进城一趟。”

  陈丰田略一沉吟:“可以。要板车吗?”

  “要的,回来可能要捎买些东西。”

  “成,我让玉堂把车套好,明天一早你过来取就是。”

  江尘笑着道谢:“谢谢陈叔,那我先回去了。”

  陈玉堂看着江尘的背影,忍不住说:“爹,你借他车干嘛?这冬天路多难走,伤到驴子咋办。”

  陈丰田白了他一眼:“你都把肉收下了,我能不借?”

  陈玉堂看着手里的肉,咽了咽口水。

  他家看着富裕,可老爹把持家业,手指缝严的很,一个月也只能吃三次肉。

  他整日也淡的慌,看到上门的肉,哪里能忍得住。

  他嘟囔道:“要不是他突然开窍了,江家那几块水田明年就该是咱家的了!”

  陈丰田眯起眼:“急什么?我就不信他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而且,就他这么败家,多少家产也不够败的,等着吧……”

第30章 陈玉坤

  所有的豪绅地主,不论大小,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买地。

  地产才是生财之道,是能流传后世的家产,自然是越多越好。

  寻常时节,卖田卖地,是会被人骂败家的。

  想买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这是荒年。

  还是普通百姓时,陈丰田一遇荒年就指天骂地;

  可现在,他反倒觉得偶尔碰上荒年也不错。

  荒年里,人们才愿意拿地抵押借粮。

  这个冬天,他已经借出去近百石粟米。

  等明年开春,那些人还得借粮种。

  可那些饿疯的百姓,哪里算的明白账。

  按照九出十三归的利息算,明年要不是个十几年难得一见的大丰收。

  在他这这里挂名的田,大部分都该归陈家了。

  唯独可惜的是,村里最肥沃的两亩良田还在江有林手里。

  本来,江田都已经上门,准备借一冬的粟米了。

  谁想到,江尘半月之间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卖了一冬口粮的泼皮,变成了村里的‘本事人’

  这变化,让陈丰田都有些措手不及。

  陈玉堂点头表示同意,正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下:“张爹,三坡又上门了,说家里没粮过冬,想支些铜钱。”

  陈丰田皱眉:“给他拿二斤粟米,别让他再来了。”

  “事没办成,还好意思耍泼皮无赖那一套,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是。”

  陈玉堂笑了笑:“好,我这就去。”

  陈家后门,陈玉堂朝外丢出一个黑布袋,不耐烦说了一句:“这是我爹心善,赏你的。”

  “以后别来了,我家不欠你的。”

  门外躬身的张三坡正要躬身开口,门却已“砰”地关上。

  他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趴到门上喊着:“陈二哥!当初说好的,我让江尘卖了家里的口粮,你们给我一两银子啊!说好的一两银子啊!”

  陈玉堂冷笑一声:“做你的美梦去吧,我们没拿到地哪有你的银子!”

  “你看看江家日子现在过的,整日大鱼大肉,像是要卖田的样子吗?”

  张三坡渐渐犹豫:“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

  门后传来陈玉堂的声音:“赶紧滚远些!我和爹还跟你好生说话,你要是再纠缠不休,等大哥回来,可就不是这样了。”

  门后,随之传出离开的脚步声。

  张三坡浑身一颤。

  陈家老大陈玉坤在县城管着青楼,手下有七八个壮丁,随时呼来喝去的。

  真惹恼了他,自己恐怕得缺胳膊少腿,甚至死在哪个阴沟也未可知啊。

  听着脚步声渐远,张三坡只得颓唐地蹲下,捡起那袋二斤粟米。

  布袋砸在地上时撒出不少粟米。

  不足称的粟米中,还混着不少豆壳,恐怕有小半,都是喂牲口的草料。

  张三坡抓着粟米,眼中渐渐升起怨毒:“江尘!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没冻死在路上!”

  “都是你不死,我才落到这步田地!”

  上次被吓尿后,他已经没脸出门了。

  妻子也嫌他丢人,终日不理她一句。

  今日又受这般折辱,整个人的心理都有些扭曲了。

  但他不敢把怒气撒到陈家。

  他们有势力、有背景!

  他只敢怨恨江尘,为什么那一夜没冻死在路上?明明他临走时,还解开了江尘身上的扣子!

  咬着牙,张三坡一步步离开陈家后门。

  可想到回家要面对婆娘的阴阳怪气,脚下便没了力气。

  他找了棵树,顺着树干滑坐在雪地里,头埋在膝盖里,想着日后该怎么办。

  江尘刚走出陈家时,余光正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三坡?他来这干嘛?借粮?”

  他知道陈家是三山村最大的债主,不少收成不好的人家都来借过粮。

  利息九出十三归,还要拿地抵押。

  江田之前差点来借,连借据都写好了。

  最后因他穿越而来,才没来借。

  也因此,江田今天还有些不好意思见陈丰田。

  “大哥还是太老实。”江尘腹诽,“这种地主,就等着荒年买田。今年一年,陈家怕是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

  千百年都是如此,哪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

  他只想顾好自家的天地,别被兼并就好。

第31章 县城卜卦,变化!

  江尘快到家门口时,已经接近正午了。

  摆着的半只狍子,只剩下一副肉被剃干净的骨架。

  这年头,没人稀罕骨头。

  最后也只能自己留着炖汤,把上面残存的肉丝和骨髓都吃干净。

  江尘准备进门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砚秋?”

  沈砚秋仍旧穿着那身棉服,外边套着襦裙。

  不过头上原本的木簪,换成了一支雀尾银步摇,整个人添了几分贵气。

  她今天像是跑过来的,口中呼出白气:“江大哥,狍子肉还有吗?”

  江田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骨头:“就剩这些了,你应该不要吧。”

  沈砚秋望着那副骨架,眼神不由得露出失望 —— 果然还是来晚了。

  陈巧翠一把将丈夫拉回来:“有的有的,家里还留了一半。本来是自家吃的,给你匀出一些来。”

  沈砚秋立马开口:“那我要一斤。”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三十枚铜钱。

  陈巧翠去将肉割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江尘回来。

  连忙招呼:“二郎,怎么样。”

  江尘回了一句:“说好了,明天卯时去拿车,然后进城。”

  “好嘞。”说话时,将手中的肉递给沈砚秋:“沈姑娘,要不要二郎送你回去?”

  沈砚秋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虽然知道陈巧翠有些想撮合自己和江尘,可爹……不同意。

  但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说道:“你们准备明天进城?带一带上我吗?我可以给钱!”

  江尘的发问:“你爹的病还没好?”

  沈砚秋微微点头:“这场雪下来,病又重了,家里的药也快吃完了。”

  “那就一起吧。”

  江尘随口应下。

  反正也就是多带一个人的区别而已,问题不大。

  “那我明天早点过来。”沈砚秋行了一礼:“谢谢……尘哥儿。”

  说完,快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