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438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张副处长,这可是毛主任,别乱来。”

  “别开枪。”

  “都愣着干什么,手里是烧火棍吗?”

  一众便衣目瞪口呆,七嘴八舌说着,愣神过后,齐刷刷掏出手枪对准了张义,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张义对这一切熟视无睹,食指搭上扳机,一脸嘲讽地问:

  “毛主任,你说是我的枪快,还是他们的快?”

  毛齐五身体僵直,此刻恐惧到了极点,哪有心思考虑这种问题,他可不敢赌命。此刻眼睛瞪得通红,咬紧牙关说:“你别冲动,这次是我老毛对不起你。”

  “这可不是第一次。”张义说,“当然,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云义老弟,对不起”

  毛齐五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声音发颤说:“别冲动啊,一会我就找戴先生认罚,完了,再上门负荆请罪。今天这事,真是误会——”

  “你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只听“咔嗒”一声,撞针发出空响,但子弹并没有射出来。

  毛齐五浑身一软,一个趔趄,差点瘫在地上,旁边一个便衣手疾眼快,连忙将他搀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后却传来张义肆无忌惮的嘲笑。

  “没想到老毛你胆子这么小,哈哈哈,我的习惯是,第一个弹仓不上子弹,看把你吓得,没尿裤子吧?”

  说完,他将手枪收起,提起桌上的皮箱,旁若无人地向外走去。

  一众便衣噤若寒蝉,战战兢兢避开一条路。

  脚步声渐行渐远,但毛齐五的心依旧像过山车一样翻腾着,他黑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一圈一个个臊眉耷眼的手下,暗叹一声,今天这人丢大发了。

  他心里说道:“张义啊,张义,这个王八蛋,以下犯上,实在是过于嚣张了,不管你是不是内鬼,军统局都装不下你了。”

  春寒陡峭,出了中央饭店,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张义眸光一扫,竟发现饭店不远处的阴影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

  是陈开颜。

  她出神地望着饭店门口,直到张义走到她面前:“你果然在跟踪我。”

  “我我只是担心你。”

  “虽然是假话,我竟然莫名有点感动。”

  陈开颜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张义说:“回家吧。”

  说着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一招,很快就跑过来一个黄包车夫。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回到家,张义在沙发上抽着烟,神情严峻地思索着,慢慢地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事,以及后续产生的影响以及应对手段:毛齐五的报复,戴春风的问责,营救被捕同志,还有郑呼和说的“兵不厌诈”.

  张义想得出神,陈开颜坐在一旁,犹豫了片刻,问:“想什么呢?”

  他嗯了一声,说:“没什么,你快睡吧。”

  陈开颜没说什么,目光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一直看着他,在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东西。

  同床异梦,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稍前,张义出门后,她就悄悄尾随了上去,看他打了电话,去了中央饭店,然后和一个拿着皮箱的中年男人见面,直至他们消失在包房里面。

  她本想靠上去窥探,想办法搞清楚和张义见面的是什么人,这个时候毛齐五带着大批特务来了,她立刻又隐匿了起来。

  但接着,料想中的冲突、枪战、被捕并没有发生,见张义一个人出来,她立刻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一无所知。

  此刻她盯着他的瞳仁,恨不得一下子钻进去一探究竟,把里面包藏着的全部秘密揭开,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人是鬼,好完成戴主任交给自己的任务。

  二人就这样无声地“较量”了一会,她刚想起身回卧室,却不想张义拍了拍身旁的皮箱,说道:

  “不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陈开颜没说话,但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只见,张义打开皮箱,将里面的黄金和美元放在了茶几上。

  陈开颜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些钱,又看了看张义:“哪来的?”

  “别人孝敬的。”

  “受贿?”

  “奇怪吗?大家都这么干。”

  陈开颜微愣。

  张义看着她,说:“虽然是假夫妻,但柴米油盐酱醋茶,都需要钱。”

  陈开颜没动。

  张义笑了笑,又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花你的钱吧?”

  陈开颜犹豫了一会,抽过两张美钞,将其它钱重新推到张义面前:

  “两张够了。你都说了假夫妻,亲兄弟明算账,家里的开支,我会记账的。”

  张义又将钱推了回去:“在外人面前你现在是张太太,给自己买几件得体的衣服吧,比如旗袍、高跟鞋什么的。”

  “嫌弃我给你丢人了?”陈开颜脸色微变,“原来你喜欢那种烫头发、穿旗袍、露大腿的?”

  张义觉得莫名其妙,这什么跟什么啊,还有不喜欢打扮的女人?

  不待他说话,陈开颜已经起身回了卧室,砰一声将门关上。

  夜色迷离。

  毛齐五阴沉着脸回到家后,马上接到一个电话,再次出了门。

  汽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杨家山公馆。

  此处位于乡下,是戴老板金屋藏娇的地方。

  住在这里的,自然是他的新欢胡蝶。

  帮胡蝶“追回”行李后,她已对戴春风有了好感。戴老板作为一个花丛老手,立刻趁热打铁,将胡蝶夫妻从范庄接到中山路161号公馆。

  这里,从家具、卫生设施到衣食住行的各种物品以及勤务、服务人员等,一应俱全,全部由军统买单,免费供胡蝶夫妻享用。

  胡蝶本是落魄逃难,又是享受惯了的,现在终于过上了久违的熟悉生活,自己对戴老板感恩涕零,有了几分情意。

  戴老板稳扎稳打,继续步步为营,每日登门嘘寒问暖,各种特产、鲜花水果变着花样送,使得胡蝶自觉于心不安,欠了戴老板一份“厚债”,报答之情日深。

  这时,戴老板又亮出了自己的第四把板斧——利用手中的权利,给胡蝶的丈夫潘有声谋取了一个财政部货运处专员的肥缺,赶着他只身去昆明上任。

  商人,在权利面前不值一提,潘有声本就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此刻看见捞钱的肥缺,自然乐颠颠去赴任,将老婆委托给戴老板“照应。”

  戴老板自然坦然笑纳,为避人耳目,又将胡蝶转移到了乡下杨家山公馆,每日恩爱缠绵。

  毛齐五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核实过证件后,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客厅,就见戴春风裹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

  毛齐五一见他,就咚一下双腿跪下:“戴先生,有人要杀我!”

  戴春风皱眉望着他,记忆中这是毛善余第三次向自己下跪了。

  第一次是他只身奔赴长安营救校长被扣押,毛齐五来探视他。

  第二次是求自己同意他和向心影的婚事。

  他沉声问:“齐五,出什么事了?”

第437章 行动

  “出什么事了?”

  “是张义,他冲着我开枪,幸亏枪里没有子弹,不然齐五就见不到戴先生了,齐五死不足惜,可”

  戴春风哼了一声,打断他:“我不是说过没有证据,不要贸然行事吗?你这么做,只会打乱我的布置。”

  “齐五该死!”

  毛齐五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心里咚咚敲着小鼓,他心想反正都说出口了,还怕什么,自己表现得越下贱,越恐惧,越能博得戴老板的同情,同乡、同窗、同僚的情分,张义是怎么都比不上的,便一挺胸,继续说:

  “今天的事确实是齐五毛躁了,可戴先生,以下犯上的毛病怎么都不能惯着。”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他抓起来枪毙了?”戴春风阴沉地望着他。

  “全凭戴先生做主。”

  戴春风不置可否,自顾自拿过手帕擤了擤鼻子,一脸嘲讽:

  “我怎么做主?我说,张副处长,你别生气,毛主任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他奉的是我戴雨农的命令,我们怀疑你是红党卧底?”

  “戴先生,齐五不是这个意思。”毛齐五惶恐道,他何尝听不出戴老板话语中敲打的意味,今晚的行动,根本没有上报戴老板,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本以为这次终于能抓到张义的把柄,谁承想还是出了意外,人生两处悲剧,一是踌躇满志,一是万念俱灰。

  他忙道:“齐五不是故意瞒着戴先生,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您的电话又打不通.”

  “我跟你说过,没有证据不得贸然行事,你就是不听。他是副处长,特务处时期的老特工了,如果他真是那个人,岂会那么容易漏出马脚。”

  “齐五错了,戴先生,您知道的,齐五一心为了工作,只要想将那个人挖出来”

  戴春风冷哼了一声:“结果呢?”

  毛齐五无言以对。

  戴春风阴沉地望着他,他何尝不想将那个内鬼挖出来,但相对局里的内鬼,林世良和他背后的孔部长才是心腹大患,是政敌,彼此间你死我亡。

  相对于这些,内鬼不过是癣疥之疾。如果张义真是那个人,那么等他帮自己找到林世良走私贪污的证据,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处死。

  戴春风主意一定,呵呵笑着走过来扶起毛齐五,说:

  “善余兄,你对我的忠心,我又何尝不知,抓内鬼,是督查室的职责,我自然支持你。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讲策略,欲速则不达。张义这边,我已有计划,你就别再节外生枝了。至于你,做好主任秘书的工作,就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懂我的意思吗?”

  “是,感谢雨农兄信任。”毛齐五立刻点头哈腰称是,见戴春风脸色稍霁,揣测着他话里的意思,又壮起胆子问:

  “戴先生,是不是郑明远又在委员长面前捣鬼,让您下不了台了?”

  戴春风叹了口气,毛齐五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原来,郑明远郑主任见委座近日接连打击抑制中统,察言观色,便跑到常某人面前告起了军统的状,说戴雨农让毛齐五这个代理主任把他的工作全部接了过去,架空了自己的职位,把军统局彻底变成了“江山帮”的天下,说不定还有控制消息,欺骗领、袖的野心,这是常某人最不能容忍的,立刻把戴春风叫出臭骂了一顿,还给他下了一道命令,要么请郑明远回去上班,要不然就他们两个互换位子,让郑明远做副局长。

  戴老板自然不甘心把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拱手让人,所以做好郑明远的工作就成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他沉吟少许,马上给出指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姓郑的来局里上班,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行。”

  “是。”毛齐五嘴里答应着,却一脸为难,郑明远仗着资历,平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他说话,对方怎么愿意听。

  但是转头一想,他又立刻有了主意。姓郑的最大毛病就是“惧内”,只要搞定了郑太太,让她吹吹枕边风,不怕郑明远不答应。

  “局座,齐五告退。”见戴春风不再说话,毛齐五忙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他走后,戴春风一脸阴郁地拿起了电话,号码还未拨出去,身后传来脚步声,就见穿着丝绸睡衣的胡蝶,神态慵懒地走了过来。

  “雨农,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起来了?”戴春风放下电话,换了一副笑脸。

  “还不是你,大半夜的发脾气,把我吵醒了。”胡蝶嗔道。

  戴春风尴尬一笑,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讨好地说:“我的错,我的错。”

  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跌眼镜,杀气腾腾权势滔天的混世魔王竟然被胡蝶“调教”得循规蹈矩。

  也许这就是胡蝶的魅力所在,她是银幕红星,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柔顺,聪明伶俐,又极其善解人意,正如著名小说家张恨水评论一样:“胡蝶落落大方,一洗女儿之态,性格深沉、机警、爽利兼有之,如与《红楼梦》人物相比较,十分之五六若宝钗,十分之二三若袭人,十分之一二若晴雯。”

  戴春风这样的混世魔王,在得到理想中的绝代佳人后,一解系在叶霞翟、余淑恒等前任身上的袅袅情丝,确是心满意足。

  “你哪里错了,知道你忙。”胡蝶嫣然一笑,纤纤细手帮着他揉着额头,关切地问:“雨农,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毛齐五和张义,就知道窝里斗,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说的张义张副处长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位?”

  “不错,都不让人省心啊。”

  “你准备怎么处罚他?”

  胡蝶笑着问,转身时,却看到戴春风脸色不悦,她嫣然一笑,轻轻倚过身,吻了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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