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416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理由呢?”

  “我觉得赵依峰即便是中统派进来的内奸,可他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做这件事。”

  “我记得影子说过,大部分人会在一群清白的人里找内奸,他的方法是假设每个人都是内奸,再一个个地证明他们的清白。

  案发时间有三个处长副处长、四个科长、六个外勤主任、二十三个特工外出,督查室虽然核实过,这些人也都有人证,可你能保证他们没有同伙吗?”

  “可是.”毛齐五仍不死心,“局座您也说过,永远不要轻易贸然怀疑一个人,也不要放弃对一个人的怀疑。

  而且,一个人总是让人无端地产生怀疑,这个人即便再无辜,也不能赋予重任。再说了,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证据,我要确凿的证据。”

  “暂时没有。”

  “那张义做这件事的理由和动机呢?他和中统合谋了?”

  “这这肯定不会。”

  戴春风有些不悦:“善余兄,有些厉害关系你是要有数的,抓人杀人很简单,但没有证据就抓人,你让其他人怎么想,我们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

  话已至此,毛齐五只能识趣地闭嘴,逻辑上,要证明一样东西存在很简单,找出这件东西。但要证明一样东西不存在呢?很难。

  戴春风见此,语气缓和了几分:“当然了,怀疑甚至是调查局里的可疑分子这是督查室的职责,也是你的权利,你可以调查任何人,包括我在内。”

  毛齐五尴尬一笑:“局座说笑了,那还不如调查我自己,也许我做梦的时候,去抢劫银行了。”

  戴春风哈哈一笑,又说:“用人要疑,疑然也要用,关键是要用好。”

  虽然在笑,但笑容却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毛齐五正思忖着局座这话背后的韵味,就见戴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养伤。”

  从医院出来,戴春风眯眼望着阴沉沉的夜空,之前的疲倦一扫而光,眼神和气势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贾副官小心问:“戴先生,回公馆吗?”

  “先开车吧。”

  “是。”贾副官一点也不奇怪,老板凡遇大事不决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驾车到处兜圈子。

  汽车一路横冲直撞出了山城,虽然过了宵禁时间,但戴老板的汽车谁敢拦。

  山城市郊,一片密密麻麻的平房组成的居民区,因为不在市中心,显得格外幽静。

  贾副官隐约瞥见“山城电厂家属院”字样的招牌,戴春风突然让车停了下来。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是。”

  贾副官和司机一头雾水,这荒郊野外的,老板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相好的?

  但这种事怎么问。

  戴春风下车后踌躇了一会,突然看了看贾副官和司机,最终目光落在一身便装的司机身上:“咱们换下衣服。”

  司机更郁闷了,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将衣服脱了下来。

  戴老板换上司机的西装礼帽,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他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一户挂着福字的人家门前。

  他走上去敲了敲门,三长两短,不久,屋内亮起一丝亮光。

  很快,脚步声响起,门开了。

  是个女人。

  她将戴老板迎了进去,光影下露出她的面容。

  20出头,长相清秀,裹着一件素花棉袄。

  即便如此,依然可以看出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如果和一般工人相比的话。

  此刻,她挺身立正,敬了一礼:“主任。”

  戴春风打量她几眼,说:“莺尾,该你出马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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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过年了,工作忙,又天天被催婚,相亲中,一言难尽……

第418章 声东击西

  东江码头嘈杂混乱,到处车水马龙。

  路过的老百姓或举着膏药旗兴高采烈,或谄媚地向设岗检查的宪兵鞠躬哈腰,如果不是那几面随风摇荡的膏药旗,几乎看不出半点被占领后的迹象。

  “这帮顺民。”钱小三不屑地啐了一口。

  顺民无疑是一个刺痛人神经的字眼。

  “老百姓只是想活下来罢了,打仗是咱们军人的事。”猴子反驳说。

  年初,日军陆战队在汕尾、白沙浮、大德港等地登陆,东江彻底沦陷,烧杀抢掠之后,日军开始建立秩序。

  这个时候国军在干嘛?自然是响应第二次反红高潮,忙着对东江抗日根据地发动进攻呢。

  国不知有民,民自然不知有国,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没帮着日本人打你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要是人人都有血性骨气,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汉奸和伪军了。

  “别说话,免得暴露身份。”张义警惕说。

  他们三人打扮得像个游学归来的日侨,穿着卡其色青年装,手里提着日产的行李箱。

  顺着人流走进出口处,才看见几个执勤的日本士兵,个子又矮又黑,三八式步枪上的刺刀高高盖过他们的头顶。

  “你的,证件,拿出来。”

  他们只会几句蹩脚的中国话,见张义一口流利的日语,日本士兵马上改用日语,态度和蔼了不少,行李箱也不用检查,直接放行。

  “处座,接下来去哪里?”

  “先接头。”

  张义拿出地图看了一会,伸手拦下两辆黄包车,载着几人到了一个叫蒹葭旅社的地方。

  旅社大门虚掩着,张义走过去屈指敲门,三重两轻,一个模样利索的日本女人立刻开了门。

  她头发花白,穿着和服和木屐,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惠子?”

  “哈衣。”

  张义又用汉语问:“林蒹葭?”

  “是我。”女人也改用了汉语。

  那便是找对人了。

  她就是负责这个联络点的林嫂,出生东北,在佳木斯生活了二十年。

  她的丈夫曾经是军统特工,在一次刺杀中丧命,她也被通缉,辗转来到了广东,继续为军统做外围工作,开旅馆做掩护。

  张义从怀里掏出一个写有“阅后即焚”的信封交给她。

  林嫂打开看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声音有点刺耳。

  “想不到戴老板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她表情有些复杂,感慨了一句,然后转身进了房间,从枕头套底下抽出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鬼子军曹衣服的男人,三十出头,斜跨着一支驳壳枪,头发整齐地向一边梳着,蒜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正谄媚地朝左边一人说着什么。

  左边这人身着笔挺的日军少佐军服,消瘦的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眼睛细长且微微上挑,眼神深邃而阴鸷。

  “他叫彭为忠,是宪兵队的翻译,哥哥外号彭叫驴子,是东江最大的土匪,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林为忠一般在哪里活动?”钱小三忍不住问。

  林嫂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正中的桌上供奉着一副遗像,林嫂走上去点了三根香,默默地拜了拜,然后便坐在对窗的椅子上发起来了呆。

  “走吧。”张义对着林嫂微微躬身,然后便带着猴子钱小三离开了。

  “处座,接下来去哪里?”

  “妓院。”

  妓院,烟花间里光线暗淡,日本宪兵队长春田一郎要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后看了看手表。

  突然,微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身影浅浅地映在屏风上,吓了春田一郎一跳。

  他警觉地拔出南部手枪:“谁?”

  林嫂从黑暗里走出来:“春田队长,不要紧张,我就是墨狐。”

  春田一郎倏地回头,枪口指着林嫂:“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把我约到这里来?”

  “妓院藏污纳垢,三教九流混杂,这种地方最安全,再说了,这不是春田队长最喜欢来的地方吗?”

  春田一郎冷笑:“你在监视我?我光顾这里是为了工作。”

  “工作?玩女人也是工作?”

  “八嘎,支那女人就应该伺候我们大日本皇军,这是她们的荣幸。倒是你这只神秘莫测的狐狸,藏头露尾的。”

  “纠正一下,我不是什么狐狸,而是墨狐。我是大名鼎鼎的帝国之花芳子小姐的手下。我在东北谍报处立下赫赫战功。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春田一郎细长的眼睛闪烁不定:“赫赫战功,包括设计杀你的丈夫?”

  “他发现了我的身份,自然要让他永远闭嘴。”

  “支那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下得去手?你这种人我怎么信得过。”

  “他是中国人,还是一名抗日分子,这个理由够吗?“

  “说得好,劣等民族的人,靠感化和教育是无法让他们成为大日本帝国的顺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消灭他们的肉体,消灭他们的精神。”春田一郎眼中透着阴冷,说完这话,他话锋一转,问:

  “那你呢?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母亲好像也是支那人吧?”

  “八嘎,我的母亲是中国人,但我身体里面流淌的却是帝国军人的血脉,我继承了父亲的遗志,为圣战努力,为天皇效忠。”

  春田一郎嗤笑一声,帝国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中日混血、湾岛籍、朝鲜籍的人,他们在战场上比纯正的日本人还凶残,但那又怎样?出身就是原罪,这些人只可利用,不可信任。

  当然了,这种看法只能藏在心中,虽然大家的关系貌似平等,实则上又不平等,但在表面上,日本人必须给这些人面子,甚至是客气和尊重。

  但一旦涉及到日本国利益的时候,他们又绝不会手软。

  日本人的力量隐藏在温文尔雅的表象之后,他们如狼似虎,但须知老虎和饿狼平时不总是呲着牙的。

  如果真把日本人都看成动不动抽黑狗子耳光,动不动就“八嘎呀路”暴跳如雷的卡通形象,那不太幼稚了吗?

  “我想听真话、实话。”

  “我要继续立功,换回我在前线的儿子。”林嫂沉默了一会说。

  她见春田一郎眉眼闪烁,似乎在揣度这话的真假,不由嘲讽说:“都说春田队长才智过人,是帝国后起之秀,想不到疑神疑鬼,胆子这么小。”

  春田一郎冷哼一声,生活在这个满是谎言的行当,整天神经紧绷,人不仅变得神经兮兮,而且还对周围的人或事物极度敏感,总怀疑有阴谋和算计,不小心一点,命早就没了。

  相较于他,林嫂却显得镇定自若,她举手示意春田一郎放下枪,将手伸向怀中。

  春田一郎并不理会,兀自拉下枪栓:“别动!”

  “春田队长,我是拿情报给你,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用,你完全可以口述。”

  “春田队长,冷静。”林嫂没想到春田一郎如此谨慎小心。

  但此时此刻,她必须马上获取对方的信任,并有效地控制他的情绪,索性开门见山说:“我有一份极其重要的情报提供给你,山城的抗日分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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