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347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他说的是真的吗?徐鹤年是‘老孟’从宝塔山带过来的人,理想信仰坚定,他怎么可能是叛徒?”

  郑呼和猛踩油门,摇头说:“不管真假,我们都要马上赶回去。”

  迎着他决然的眼神,唐若男有些无奈,但还是轻声说了声:“是。”

  过了一会,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小声说:

  “对不起。”

  郑呼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在为之前误会张义的事道歉,笑着说:

  “没事,都是为了打小鬼子,你要学会相信别人。”

  “我不是说这个。”

  “什么?”

  “今天你不在,我去了一趟联络站,替你向上级汇报了私下和军统接触的事”

  郑呼和愣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滑,车辆差点失控。

  他想呵斥对方几句,话到嘴边,却生生止住了。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

  汽车快速行驶在街道上,车轮卷起地上的黄叶,人群寥寥的街衢一片凄凉。

  十几分钟后,两人远远地下车,一脸凝重地向着联络站走去。

  还不待他们靠近,就听见枪声大作,平时安静的联络站周围密密麻麻地窜出如蝗虫一样的便衣,凶神恶煞冲进了联络站所在的茶楼。

  唐若男瞪大眼睛看着,拔出手枪就要冲过去,却被郑呼和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我要去救他们。”

  “你这是送死。”

  “那也不能.”

  郑呼和制住她,神色冷峻:“冷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通知其他人撤离,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唐若男红着眼圈看着他,郑呼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终于,唐若男点了点头,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用手捂住嘴巴,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我真蠢”

  另外一边,李士君阴沉着脸看向驻扎在76号的宪兵小队长小岛。

  “小岛君,突然抓捕这里的红党,为什么我事先没得到消息?”

  小岛面无表情地说:“将徐鹤年交给我们运作的时候,李桑应该早料到这天才是。”

  李士君冷笑一声。

  “李桑,大日本帝国对你的忠心自然是相信的,不过76号毕竟鱼龙混杂,谁能保证里面没有红党的奸细。”

  “小岛君的意思是,76号有内鬼?”

  小岛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只是听说。”

  李士君心底禁不住狐疑起来,难道日本人开始怀疑自己了?

  随着他的实力进一步壮大,尤其是就任JS省主席之后,他已不甘心只做一个打打杀杀的特务,而是一名政客。

  保护中统的人暗杀丁默村,一是泄恨,二是进一步和中统保持藕断丝连的关系。

  军统那边也可以通过被他放走的余详琴或者杜月生的弟子汪漫云居中喊话,互相暧昧。

  而红党这边,他和红党这边特务工作负责人潘先生一直保持密切关系。

  在他身边工作的关小姐(上海滩出名的女作家)就是红党联络员。

  已经做了汉奸,他才不怕别人说自己是骑墙派,四面讨好,身在乱世,不过苟全性命罢了。

  这样一来,以后不管是那方取得了胜利,他李士君都可以屹立不倒。

  正思忖间,就见一个日本军曹疾步跑了下来,一脸兴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

  两人身后,两个日本宪兵拖着一个大腿鲜血淋漓的儒雅中男人走了上来。

  两人上前,一人敬礼,一人鞠躬。

  “报告队长,李君,我们成功逮捕了红党的上海负责人老孟。”

  “李主任,小岛先生,我是徐鹤年。”

  李士君似笑非笑地点了点。

  小岛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人呢?”

  “打死了三个,一人重伤。”

  “你们一个交通站就这么几个人?”

  “他们人少,讲究效率。”

  徐鹤年丝滑切换称呼,想了想说:“交通员虽然死了,不过老孟肯定知道其他的联络地址。”

  小岛用日语骂了句混蛋,随即提出把周围这条街的人全部带回76号拷问。

  李士君摇了摇头。

  “不好,这样太声势浩大了。这样,茶楼别关门,让我们的人冒充伙计继续营业,负责监视,万一有其他红党的人来接头,就立刻抓捕。”

  他这番安排滴水不漏,小岛悻悻同意,然后走到老孟身前,忽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呵斥:

  “交出你联络站的地址。”

  老孟丝毫没有退缩,而是逼视着小岛,一口血痰喷在他的脸上。

  “八嘎。”小岛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发出一声狂叫,一下子掐住了老孟的脖子。

  “小岛君,够了。”李士君示意手下将小岛拉开。

  “带回审讯室。”

  ……

第363章 情报

  老孟被人架进了幽闭阴森的审讯室,反绑在一把冰冷潮湿的铁椅子上。

  几天前,这个椅子上曾坐过一个和他同样身份的人。

  他们同样的爱国,同样的抗日,同样的满腔热血,同样的大义凛然——只不过上次坐在这里的徐鹤年,已经以自己苟活的名义背叛了信仰,出卖了其他有信仰的人。

  此刻这个叛徒正恭敬地侍立在李士君身旁,透过镀膜玻璃观察着审讯室中的一举一动。

  “对了,你上次说老孟真名叫什么来着?”

  “周庆成,应该是这个,我跟着他的时候,他就叫这個名字。”

  徐鹤年回忆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在宝塔山的时候,他和一批苏联留过学的人来往密切,我猜他也留过学。”

  “苏联?伏龙芝还是莫斯科东方大学?”

  李士君思忖着,望着玻璃对面虚弱的老孟,似乎更加胸有成竹。

  沉默了一会,他唤来秘书,低声嘱咐几句。

  不一会儿,秘书拿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走了进来。

  李士君凑近灯光很专注地看了一会照片,时不时盯着审讯室的老孟瞄几眼,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叫周庆成,他叫徐忠良。”

  徐鹤年一怔,还未开口,李士君已经走进了审讯室。

  他示意看守将给老孟解开脚链,将他铐在椅子上。

  “老孟,又见面了。”

  老孟冷眼看着他:“你从我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没必要浪费时间,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

  “呵呵,刚刚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所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抱歉,你的问题,我想我没有答案。”

  “但是这个,你一定有。”李士君将旧照片放在老孟面前。

  “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红党地下小组的负责人老孟?开茶楼的孟老板?还是.东方大学优秀毕业生徐忠良呢?”

  老孟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照片上是一张学员合影,是他在东方大学时的毕业照。

  “你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十多年不见,我差点没有认出来。”李士君打量着他。

  “那个时候生活很苦,面包我又吃不惯,总是抱怨,班里唯有你一声不吭地完成教官布置的任务,下课还偷偷自学,所以每次伱都考第一,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老孟看着照片上的自己,沉默了。

  李士君得意一笑:“老同学,你虽然很勤奋刻苦,但依旧学艺不精,不然也不会落到我的手里。看来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真正领悟列夫斯吉老师所说的咱们这行的精髓。”

  “那你帮我回忆回忆?”

  “也好。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干我们这行的,想要出类拔萃,有三点。

  第一是长相,这个行当需要其貌不扬,在人堆里不扎眼那种。

  比如我就不行,太儒雅英俊了,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所以在特科干了不久,我就去干记者了。”

  “你那是追求享受,爱出风头,被下放磨炼。”

  “随你怎么说,我们接着谈第二点,悟性。

  杀伐果断的特务很多,但有悟性的人很少,像我李士君这样有成就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老孟像吞了一只死耗子一样难受,一个狗汉奸靠着卖国求荣、献媚邀功给人做狗才换来一官半职,现在竟然开始坐而论道了,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李士君却显得很有满足感,继续侃侃而谈:

  “这是悟性,第三才是我们所学的特工技术。

  技术千变万化,用心为上,用脑次之,用具为下,做到无迹可寻,谈笑自若中获取情报,把技术变成艺术,才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老孟不屑地望着他:“这些话我确实没有你记得清楚,但列夫斯吉老师最后一堂课上说过的话,我至今难忘,也不敢忘。”

  “什么?”

  “他问我们什么是国家,台下鸦雀无声。

  我记得他说,国家就是你我他,国家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

  我们为国家而战,就是为了此时此刻,正在战火中颠沛流离、水深火热的同胞们而战。

  希望你们在今后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时,永远记得这一点。

  永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希望着两个字,是我堂课教给你们最后一样东西。”

  说着老孟摇了摇头:“你有良心吗?当然,一个汉奸怎么可能有良心。”

  “苟全性命于乱世罢了,哦,这话可是千古第一忠臣诸葛先生说的。”

  李士君无所谓地笑着,蹲下身来,狠狠一指戳进老孟鲜血淋漓的伤口。

  “成王败寇,还轮不到你一个阶下囚来数落我。”

  老孟咬牙忍着痛,轻蔑地看着他:

  “别曲解了诸葛亮的话。

  汉奸就是汉奸,不管你给自己找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改变不了你自私懦弱的本性,你这种无耻小人,终究会被人民唾弃,审判。”

  “人民?你能代表人民?还是你们?”李士君嗤之以鼻。

  “别老想着做英雄,做烈士,人死如灯灭,谁知道死了之后坟头是鲜花还是臭狗屎?

  我现在信仰生活,信仰现实,所有的梦想和努力,在落魄的时候,连一个馒头也换不回来。”

上一篇:我在三国骑砍无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