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锅小米李
“刚刚询问过王新年,这厮一点都不配合,张义又去现场勘察了。”杨文轩解释道。
“哦”,王新亨点了点头,道:
“行了,将调查结果通报情报科吧,让他们头疼去。”
半个时候后。
情报科的两位大佬杨荣和包鸿飞端坐审讯桌后,对面坐着一脸冷酷的王新年。
“王组长,说说吧,昨晚离开监视点后你做了什么?”包鸿飞咳嗽一声,抢先开口。
“我都说过了,昨晚离开监视点后,我直接回家了,还要我说几遍。”王新年一脸的不耐烦,目光看向情报科科长杨荣。
“杨科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您是了解我的,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我出去,我一定可以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杨荣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吭。
“行了”,包鸿飞冷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狡辩?”
说着他一拍手中的问询记录,嘲讽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你家佣人的口供,据她所说伱是昨晚三点才到家的,从监视点到你家用不了一个小时吧?这中间你又干什么去了?”
“还有,你要是不给他们钱,他们怎么会打电话送食上门?又怎么会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杀死?”
“凶手又是如何得知他们刚好叫了食物?”
“或许凶手当时就隐藏在那里。”王新年下意识道。
不想这话却再次落入包鸿飞的圈套,他不屑道:
“凶手隐藏在哪里?也就是说凶手见过你了?那他为什么不对你动手?还是说你们本来就认识?”
“哼,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新年虽然憋屈,依旧冷笑一声,目光盯着杨荣道:
“杨科长,我要见处座。”
“这就不必了,老板不会见你的。”杨荣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双手抱胸,目光转向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到了如今就不要心存幻想了,王组长,你还是说说鹅卵石是谁吧?”
“什么鹅卵石?”王新年一脸愕然。
“呵呵,演的很好。”包鸿飞轻蔑地看着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杨荣,嘴角勾出一丝弧度,他早就想置王新年于死地而后快了,可惜证据不足,不想转眼间证据就主动送上门,这如何不让人心生愉悦呢。
当然,愉悦的同时,包鸿飞却是多了几分警惕,这件事情的幕后似乎隐藏着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暗中操纵着一切,虽然拙劣,但偏偏证据是由王新年家人交出来的,也算“环环相扣”了,即便王新年不死也要脱层皮。
心里想着,包鸿飞郑重地拿出一只信封,在王新年不解的目光中,一字一顿道:
“美人鱼:感谢你及时提供的情报,我和同志们已经安全转移.并继续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中。
祝贺你,我的同志”
“听听,我的同志,多亲切啊,我都差点感动了,王组长,不,美人鱼先生,说说吧,给你写这封的鹅卵石是谁?”
迎着包鸿飞轻蔑不屑的眼神,再看杨荣阴沉复杂的目光,王新年只感觉自己被人敲了一闷棍,先是惊愕、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暴怒,最后直接暴跳如雷。
可他刚一起身,身后两个便衣特务直接将他按下,冰冷的手枪顶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污蔑,这是陷害,一定是红党,不,一定是”王新年咆哮几声,胡乱地抓着头发,指甲深深陷入头皮中,愤怒到说不出话来。
“哼,莫非红党和你家人联合起来陷害你?笑话!”包鸿飞不屑道,刚想痛打落水狗,再数落几句,就见一名情报科的便衣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对包鸿飞点了点头,然后躬身对着科长杨荣耳语几句,见杨荣先是诧异,然后惋惜地叹了口气,包鸿飞不由好奇起来。
杨荣示意了下便衣,就听他说道:
“情报科今天要用车,就用了王王组长的车,在车上发现了手套和带有消音器的手枪一把.”
“立刻送技术科比对分析。”包鸿飞抢先一步说道,说完看向科长杨荣。
杨荣对便衣特务点了点,吩咐道:“按包副科长说的办。”
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新年,已经没了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只有惋惜和痛恨。
杨荣目光复杂地看了几眼包鸿飞,严肃道:
“包副科长,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出了结果直接呈送处座,我就不过问了。”
“是。”包鸿飞起身回礼,知接杨荣这是彻底放弃王新年了,同时这声“包副科长”也是对他包某人的敲打。
此事到此为止。
这一刻见到尘埃落定,包鸿飞反而没了一开始的喜悦,除了对王新年的怜悯,更多了几分对幕后黑手的好奇和忌惮。
这么想着,他挥手道:“送刑讯室,上刑。”
“好了,茶楼这边就这样了,你们再去烧鹅店找小厮重新录份口供。”
“你们两个去找画像师,找药店邻居画出红党王仁民和店内伙计的画像。”
“是,队长。”
将四个手下打发出去,张义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他心说,刘不同应该快出现了吧?
这么想着,张义下了茶楼,看到几名手下远去,绕了一会路,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
他麻利地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一副墨镜,又给自己贴上胡须,简单乔装打扮后启动轿车。
目的地:金陵中央商场。
是时候和刘不同做个了断了!
第41章 杀人
1936年一月份开业的金陵中央商场,建筑面积8000多平,营业面积6000多平,成为此时“实业救国”浪潮中金陵第一家综合性百货商场,吸引了上海、无锡、杭州、金陵本地上百家商户前来承租经营。
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电器家具到糖果针线基本上可以满意你的一切需求,金陵市民啧啧称奇的同时,也让上海人嘲笑土包子没有见识。
下午时分,此刻商场外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四面八方的人流、车流纵横交错在洋灰马路上。
电车声叮当作响,自行车轻车快马,穿着蓝色学生装的青年青春激扬,一派繁华景象。
刘不同从一辆黑色的道奇车上下来,目光从周围一闪而过,然后等待身边的丽人挽上胳膊,对车上的两名特务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商场走去。
身边的丽人穿着一身绣花旗袍,戴着黑色的丝质手套,头上罩着网状的黑色礼帽,脚踩高跟鞋。
此人就是红党叛徒王秀琴。
她三十上下,面容姣好,此刻娇嗔道:
“我和徐太太麻将打的好好的,干嘛叫我出来,你不是说要和她搞好关系吗?”
“她是叛徒,你也是叛徒,伱们身份相近,应该有共同语言。”
“呵呵,她可不这么认为,人家现在戴着徐太太的帽子,一副一处二把手的架势,对我可是呼来喝去的。”
“是嘛?那你就投其所好,此女贪财又吝啬,今天刚好买点东西送给她,另外另外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刘不同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群,小声道。
“什么任务?你不会让我再打进去吧?我好不容易改头换面隐藏下来,我可不想再冒风险了。”
“放心,是监视和接近一个人,二处的,我怀疑他是红党。”
“谁?”听刘不同这么说,女子立刻好奇起来。
“一个新来的小特务,他叫张.”
刘不同刚说到这里,突然就见从对面走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此人左手拿着礼帽掩盖着右手,两手交叉,背微驮,似乎右脚有些瘸,显得颇为怪异。
他警惕地看了此人一眼,见他快速靠近,立刻向西装内衬摸去,可惜右手被女人挽着,这么一打岔,就见对面那名男子帽子一闪,抬手一扬。
“嗤”一声,刘不同已经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女人先是愕然,然后尖叫一声,慌忙后退着摸向自己手中的坤包。
杀手却不给她任何机会,火星一闪,女人再次倒地。
“嗤、嗤”
墨镜男子上前对着两人的身体再开两枪,留下一句“八嘎”后,才将帽子一戴,缓缓警戒着后退,最后混入人群不见了。
此刻陷入惊慌呆滞的人群才哗然起来,纷纷抱头狼狈逃窜。
“队长呢?”
“不知道啊,应该在楼上吧。”
两个队员正郁闷呢,就见张义一边系裤子一边从茶楼拐角出来,问:“事情办完了?”
“队长,原来你去厕所了啊。”一名队员点了点头,继续道:
“刚刚接到科里面的电话让我们回去,说是案子已经破了。”
“已经破了?”张义一脸的吃惊,随后一挥手道:“行,现在回去。”
到了行动科,就见刘魁得意洋洋道:
“队长,咱老刘也做了一回侦探,哈哈,顺便帮着情报科清理了门户。”
“不是说案子破了吗?美人鱼是谁?”张义继续问,做好捧哏的职责。
看张义一脸的茫然和吃惊,刘魁更加得意了,滔滔不绝介绍起自己如何进入王新年家,如何智取丫鬟小红,如何灵机一动.
“王新年真是美人鱼?”
“那当然了,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承认的,特务处的刑具可不认他是王新年还是王旧年。”刘魁幽幽道。
“好吧,也算将烫手的山芋交出去了。”张义目光一闪,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道:
“行了,既然没有我们行动科的事,那今晚就去聚餐吧,老刘,你去定位置。”
“好,我现在就通知兄弟们。”
张义这边和一众队员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提。
此刻审讯室中。
王新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对面的包鸿飞冷笑道:
“何必呢?老老实实认罪不好吗?再者,你王新年究竟是不是红党美人鱼重要吗?大家认为你是就足够了。”
包鸿飞心底冷笑,知道监视任务的就5个人,三个已经死了,不是你,难道是杨科长?
哼哼,你是杨科长的人不错,但杨科长可不是你的人,你是他的,他是他自己的。
你的事情和上级的利益有冲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甚至是出卖你。
他暗暗为王新年感到悲哀,说你是花丛老手吧,你连自己老婆都管不好,现在被栽赃成红党,杨科长弃之如敝屣,然后被两边人合伙搞死.
你能力强,野心勃勃,但你不能觊觎我的位置啊。
包鸿飞还不知道王新年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不然不知道怎么唏嘘呢。
王组长整天顾着事业,肯定没有时间照顾家庭,老婆找了他同事刘秘书做精神慰藉.
包鸿飞心底想着,对一旁的便衣挥挥手道:
“我口述一份口供,你来丰富下内容,然后让他签字画押。”
他沉吟道:
“嗯渔夫渔夫和王交往密切,渔夫死后,受到其人思想感化不,受到其人思想蛊惑,私下对红党抱有同情心.最终和鹅卵石接头,大意就是这样。”
“好的,科长。”手下心领神会,很快就写出了一篇“锦绣文章”,待包鸿飞过目后,按着王新年画上了押。
半夜时传出消息,王组长无颜苟且偷生,抢到看守的配枪自杀谢罪了。
于是这件事情彻底画上了句号。
与此同时,金陵中央饭店不远处的正元实业社内。
一处的老板徐增嗯此刻正无能狂怒。
“饭桶,一帮饭桶。”
“两个大活人,都是老特工了,竟然被人当街打死,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凶手扬长而去,现在你们告诉我,毫无线索,岂不滑稽?我不信没有一个目击者?”
“处座,您息怒,目击者是有,根据我们的询问,得出枪手是一个驼背瘸腿的大胡子,此人似乎是日本人,但我们找了半天根本”
“日本人?放你娘的狗屁,日本人莫名其妙对我们出手?把你们的脑子从脚后跟给我拿出来想想,诛杀红党叛徒的是什么人?红党。”
“马上给我去”
他话还没有说完,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阴鹜男子。
此人是徐的心腹,看他进来,徐增嗯知道必然有机密情报,立刻厌恶地挥手让几个战战兢兢的特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