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锅小米李
趁着这个间隙,刘魁也捡起地上的步枪开始还击,听到枪声乱了一阵的未必此刻也冲出来射击,更多的特务处便衣持枪赶来。
“把枪抛过来。”张义大喊一声,就见杀手再次探头一闪,立刻意识到不妙,连忙大喊“闪开”,迅速就地一滚。
下一刻之见子弹击中油箱,轰隆一声,汽车瞬间被火光湮灭。
捂着耳朵的陈秘书刚从车里爬出来,腿都在哆嗦,听到张义大喊,惊恐地瞪大眼睛,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也就势在地上一滚,但却晚了一筹,随即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出来。
再看前边,早川智子和猴子钱小三之间你来我往,子弹横飞,这女人虽然花枝招展,但显然不是个花瓶,她早就将碍事的高跟鞋踢飞,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射击,她的左腿被击中,鲜血长流,虽显仓皇狼狈,犹自拼命似的向着疯跑着靠近张义。
“张科长接住。”一个卫兵奔跑着将自己的步枪刚跑出,倏地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枪却落在了张义手中。
一枪在手,无惧无忧,说的就是张义此刻的心情。
他紧握冰冷的长枪,拉下枪栓,迅速起身,对准奔跑而来的早川智子,心说“好一颗大好头颅”,他冷笑一声,冷血无情地扣下扳机。
“砰”一枪击中早川智子头部,溅起一片血光,她不可置信地扑倒在地,垂死挣扎中两颗手雷掉在了地上,但她再也没有力气拉响拉环。
“步枪压制,其他人分头包抄,别让他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张义对着杀手所在的窗口连开几枪,直到打完所有子弹,才把枪扔在地上,带头向阻击手的方向突击。
杨文轩刘魁才带着大批特务冲过马路,就在这时,一辆笛声大作的笨重大头警车风驰电掣地过火药味烟尘漫天的交火现场,汽车飞速行驶,横冲直撞,驾驶位置的车窗突然开了,一个蒙面男子探出手中握着的一把MP18德系冲锋枪,疯狂地对着张义这侧几人扫射起来。
“卧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张义来不及思索,迅速大喊一声,匍匐在地上滚动起来。
躲避中他只觉得胳膊如针刺一般,钻心一痛,显然是中枪了。
耳边响起一阵哀嚎惨叫声,随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警车再次疯狂倒车,想要故伎重演,张义凑准时机,猛地仰起身体,对着早川智子身旁的手雷扣下手枪扳机。
车上的男子虽然蒙着面,但张义还是捕捉到此人眼中的惊愕,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只好一边开枪,一边换挡猛踩油门,然而还是晚了,只听轰隆一声,一颗手雷带动另一颗手雷爆炸,火光和黑烟迅速将警车车身笼罩,随即一声更大的爆炸震耳欲聋。
蒙面男子飞身从警车上一跃而下,还不及落地,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后背,猛然跌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拔出手枪,枪声再次从两侧响起。
只见猴子和钱小三从两侧冲出来,两颗子弹钻进他的肋骨,他张了张嘴,血从他的口鼻呛了出来,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留活口。”张义见猴子和钱小三还要开枪,立刻出声阻止。
张义看着男子熟悉的身形,虽然心里已有怀疑,还是一把扯下男人的蒙面的布罩。
一张惨白狰狞的脸暴露在空气中,赫然是之前在咖啡店接头杀死同伙的那人。
张义心知肚明,此人便是郑志平。
郑志平,真名岸本一男,日本特高课高级间谍,代号袋鼠,公开身份正元实业社下《新闻周刊》记者,掩护身份中统武汉站情报组副组长。
“马上送医院,迅速查明此人的身份。”张义吩咐一声,立刻向着公寓的方向赶去。
“是。“
公寓中,春野武藏从瞄准镜里看到早川智子中枪,不禁心中一沉,难掩悲伤,他再次将子弹压满,已经做好了拼命的架势,然后这时急速驶来的警车挡住了他的视线。
听到急促的机枪声,春野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愤怒。
“八嘎,该死的袋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袋鼠这个王八蛋肯定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既然只提供情报武器,不参与行动,为什么还要出手。
明明有后手,为什么不和自己和智子商议,难道自己和智子只是替他吸引敌人火力注意力的棋子?
春野眉头紧锁,瞥了一眼窗户掩埋在玻璃碎渣中的手表,已经过去四分钟了,他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对一个狙击手而言,不能一击必中、即刻撤离,已经是落于下乘,现在
如果袋鼠能够得手,那他即便玉碎也值了,然后听到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间隙的枪声,春野明白任务失败了。
听到远处急促凌乱的警察笛声、脚步声,春野明白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冷哼了几声,立刻将狙击步枪抛弃,瞥了一眼门口用绳子系好的手雷,一把扯过绑在床头的绳子,一边对着奔跑中的便衣射击,一边顺着绳索滑下去。
“砰砰”春野在降落中抬手打死两个冲过来的便衣,倏地落地,就听上方的爆炸声夹杂着残灰瓦砾哗啦啦地落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一口气射击掉弹匣中的剩余五发子弹,将巷口抬头出来的便衣打回去,握紧另外一只手枪转身就跑。
路线是他和早川智子早就研究设计好的,只要他跑跑进菜市场或者学校,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然而才猛地窜出一个巷道,春野武藏就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震,才看清跑过来的人赫然是他要狙杀的目标张义。
想到智子的死,他不禁咬牙切齿道:“张义!”
但他话刚出口,对面的张义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击中春野的手腕,手枪掉在地上,他顾不得捡,仓皇从枪火中逃窜。
然而才跑出几步,又一发子弹再次击中他的腿,山野猝不及防栽倒在地。
第264章 抓人
法租界巴黎街秘密寓所,气氛沉闷而压抑。
戴春风的黑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双手叉腰,鼻孔里喘着粗气,不停在地上踱着步子,像一头愤怒的老马。
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狠狠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茶杯落在地上瞬间破碎,碎片四溅,茶水飞溅开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狼藉的水渍。
“处座息怒。”
躬身侍立在一旁的毛齐五一边收拾狼藉,一边劝慰道:“事情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有个屁的转机。”戴春风瞪了一眼毛齐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得到党务调查处徐增恩走私贩卖伪钞的情报后,他亲自出马,组织勘破,果然一击而中,将程士范、王乃康等徐增恩手下几个大将一举拿获,直接关押到了军委会军法执行总监部看守所。
对这几人严刑询问后,戴春风已经弄清了此案的原委,果然是徐增恩这厮见钱眼开、利令智昏干出的坑害国家、戕害人民的破事,总的来说徐增恩才是主谋。
于是戴老板当即手书一份,控告党务调查处勾结日特、贩运伪币,证据齐全、言之凿凿,不容抵赖。
常某人接到报告后,一看人脏俱在,证据确凿,当即批复将程士范、王乃康等人判处死刑,以明法纪,以正刑律。
军法执行总监部收到手令后,已经选定了枪毙的“黄道吉日”,并通知党务调查处的人派人来收尸。
然而案件就在这个时候诡异地出现了转折。
原来,徐增恩得知戴春风将假钞案捅到常某人那里后,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跑去找自己的后台老板二陈兄弟,请求在委座面前斡旋。
二陈兄弟,对他这个见异思迁的表弟已有戒心,根本不愿意出死力作后援,再者两人都老于江湖,熟悉常某人的脾气秉性,知道此刻已经有了戴春风的先入为主在先,进言不易不说,如果赶着鸭子上架,恐怕也会让自己深陷其中。
二人也不愿意为几個小特务的死活,就弄到自己赤膊上阵。
但耐不住徐增恩再三再四的苦苦哀求和一味地表忠心,终于硬着头皮上去求情。
常某人耳根子也软,同意从轻处罚。
于是死刑变无期,无期便会变有期,然后保释出狱。
这正是戴春风气不过的地方,扳不倒徐增恩也就算了,现在连几个小特务也无可奈何了?
毛齐五小心道:“雨农兄,有些话不知”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说。”
“是。”毛齐五小心看着戴春风,组织措辞道:“委座常以曾文正公为榜样,推崇‘执手行两端’,说白了就是中庸之道,平衡之术。
委座对于中统和我们军统的矛盾和竞争岂能不知?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利用这种相互制衡的局面来实现权力平衡,而不是一方独大,威胁到他老人家的权利地位。这种权力平衡之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类似于帝王对臣子权利的驾驭和制衡.”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我只是气不过徐增恩小人猖狂。”戴春风嗤笑一声,本以为毛齐五能说出什么灵丹妙语,却只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不过他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不屑一笑道:“这厮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有道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看吧,他的倒霉事还多着呢。”
“处座说的是。”毛齐五附和道:“有道是事不过三,只要让委座看到他烂泥扶不上墙,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可将他打倒。”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副官着急忙慌地敲门进来:“老板,不好了,刚刚有人袭击了特务处机关。”
“什么?”戴春风惊愕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副官道:“事件的起因好像是日本间谍刺杀张义张副科长”
“直接说结果!”戴春风冷哼一声。
“是,现场击毙日本女间谍一名,逮捕狙击手一名,还有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同伙,后者的身份已经查清,郑志平,身份是中统武汉站情报组副组长,很可能是卧底的日本间谍。”
“中统武汉站情报组副组长郑志平?情报可靠吗?”听到这个名字,戴春风大喜过望,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可靠,我们有警察局的兄弟认识此人,他的公开身份是正元实业社下《新闻周刊》的记者。”
“太好了!”戴春风摩拳擦掌,中统出了日本间谍,而且是在情报组这么关键的位置上,还身居要职,鬼知道他向敌人泄露了多少情报,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挖下去,说不定可以再抓到徐增恩的把柄,即便不能,这一网下去,也要捞几条肥鱼上来,斩断徐增恩几只手臂。
“对了,你说他是情报组的是吧?之前那个被抓的王乃康不就是情报科科长吗?看来这厮不但走私伪币,还有可能和日谍勾结啊!”戴春风自问自答,冷笑几声,随即问:
“何志远和张义呢?兄弟们伤亡大吗?”
副官道:“死了六个兄弟,重伤5人,轻伤9人,都是被冲锋枪和流弹打中。何科长去宪兵司令部开会了,正在往回赶。张义张副科长中了一枪,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刚刚汇报,请见处座。”
“哼,郑呼和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以为那点小伎俩可以瞒过我的眼睛?”戴春风冷笑一声,随即问毛齐五:“新安街是不是有他们一个暗点?”
“是,对外是家公司,实际是武汉站的秘密办事处。”
“那还等什么?”戴春风瞪着眼睛道:“告诉张义,他不用来见我了,立刻集合行动科的人,全部带上家伙,将新安街给我围了,放跑了一只耗子,我拿他是问!”
“是。”毛齐五躬身应答,犹豫了一会,说道:“处座,这是不是有点”
“大动干戈?娘希匹,我拿徐增恩没办法,还不能抓他几个手下出出气?再说了,中统勾结日本间谍证据确凿,即便官司打到老头子那里我也有话说,行了,执行吧!”
“是。”
特务处。
挂断电话,张义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上校军装,和刚才激战时判若两人。
他扣上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拿起电话:“让行动科所有在家的特工全部集合。”
不多时,等张义下楼,行动科的四辆卡车和几辆轿车已经一字排开停在院子里。
上百名行动人员在组长、副组长的带领下手持勃朗宁、MP18德系冲锋枪、中正式步枪杀气腾腾,整装齐发。
“出发!”
下午时分,骄阳渐去,新安街两旁的老房子错落有致,青瓦白墙散发着古朴的韵味,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动。
绸缎店里,伙计正忙着招揽顾客,杂货店中老板站在柜台后,笑容满面的和顾客讨价还价。
卖糖葫芦的小贩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卖力吆喝着。
街头的茶馆里,坐满了品茶聊天的客人,伙计穿梭其中,熟练地为客人添茶倒水,人们或高谈阔论,或轻声细语,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一切看起来安静祥和。
就在这时,一辆架设着喇叭的军车毫无防备地冲了过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居民请注意,现在是军方紧急行动,为了你的安全,请原地不动,否则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就知道要抓人了,人们刚惊叫着想四散开,毕竟身在乱世,能第一时间逃命是多数老百姓的基本生存素质,但他们刚刚一动,就见大批身着军服的军人握着冲锋枪冲了过来,彻底将街道的路口堵死,面对荷枪实弾,所有人只好抱头蹲下。
这时,随着几声“轰隆”的起爆声,新安街周围的所有通讯电力都被切断。
一瞬间,四周霎那间安静下来。
大批的便衣直接冲上茶馆旁边的新安商贸公司。
张义穿着军装,戴着白手套,从最中间的汽车上下来,径直上了二楼。
新安商贸公司二楼,原本有几个穿着西装、中山装的男子在二楼观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见便衣冲进办公室,是针对自己来的,立刻拿枪冲出来对峙。
然而他们刚有动作,便衣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按住了他们。
张义在众人簇拥下盛气凌人地进入办公室,径直走向挂着“经理”门牌的办公室走去。
所经过之处,不用他动一根手指,便会有便衣踹门进去控住每一个房间中的职员。
“砰”猴子和钱小三一脚踹开经理室的大门,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慌乱的提裤子,旁边一个长相标致的姑娘同样在系衬衫上的纽扣,一脸惊恐。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胖子呆了呆,立刻张牙舞爪地训斥起来。
不用张义吩咐,猴子和钱小三走上去给了他两个耳光,然后将他按住,卸了他身上的配枪,冰冷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头。
“说说吧,这是什么地方?”
张义看都不看他,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问。
“这里是这里是党务调查处秘密情报处.”男人被按的生疼,额头冷汗直冒,瞪着张义,不甘地挣扎着。
“巧了,你们是一处,我们是二处的。”张义冷冷一笑。
“什么?”男人愣了愣,瞄了一眼张义身上的军服,狐疑不解,急道:“你们干什么?一处和二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