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锅小米李
什么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用所学知识来坑蒙拐骗的人…
哼哼,文化人耍起流氓来,可比什么刀剑枪炮厉害多了,他不信常某人不就范.
这么想着,黄浚的心情立刻好多了,开始踌躇满志起来。
不知道须磨老兄今晚会发多少奖励…
恩,法币现在在贬值,最好是黄金,站的稳,敲得响。
等到了日本先买它一栋别墅,要是云子同意的话,还可以再纳几方小妾嘛。
越想越开心,黄浚立刻叫来司机,低声嘱咐道:
“你马上去火车站买两张去往上海的车票。”
司机皱眉道:“现在火车到不了上海”
“你怎么这么蠢?”黄浚瞪了司机一眼,不悦道:
“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伱大张旗鼓的买票,买不到去上海的就买去苏州的暗中买两张去镇江的,懂嘛?”
司机恍然大悟,立刻转身欲走。
黄浚却拉住他,将一个写满电话的名单递给他,叮嘱道:
“分开用不同的公用电话打给他们,让他们晚上八点在家里集合。”
“是。”司机躬身一礼,快步离去。
黄浚能发现监视,张义岂能察觉不到?
侦破情报泄密案本就是常某人下达给特务处、党务调查科和宪兵司令部这三个情报机构的任务。
三个部门都在费尽心机侦破案件,自己能查到黄浚身上,别人同样也能查到,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党务调查科和宪兵司令部之前将黄浚及其同党缉拿归案。
这么想着,张义拿过一份手绘的黄公馆地形结构图,思忖了一会,叫来钱小三,说道:
“黄浚此人生活奢靡,在上海购置了两处房产,交给老家亲戚看护收租,这样,你扮做邮递员,今晚给黄浚家送包裹,先骗开门房的门将他控制。”
“记住,邮包要找个大号的。”钱小三微微不解,骗取一个门房的信任,何必费这么大的心思。
但张义既然吩咐了,他不敢忤逆,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钱小三就装扮成了一个邮差。
他身穿一件和邮筒一样的深绿色邮政制服,戴着大檐帽,肩上斜挎一个帆布包,里面全是报纸杂志,推着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后座上有个篮子,里面堆着高高的邮件、邮包等。
张义看了一眼倒也惟妙惟肖,这年头骑着自行车送信的邮差在马上了十分亮眼,据说在上海,已经有了骑着摩托车送信的邮差,但到了郊区,却只能骑马骑驴或者肩扛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让钱小三先去走街串巷,学会邮差的日常用语,不仅做到形似,更要神似,不要第一关就暴露了,谈何抓捕。
打发掉钱小三,张义立刻集合全部的调查人手,命令道:
“今晚的抓捕行动非常关键,黄浚及其党羽都有枪,所以很可能发生拘捕和反抗逃跑,我们能做的就是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众人齐声应答。
“现在检查枪支弹药。”
瞬间,监视点响起一片开关保险,退出弹夹,检查子弹,重新上膛的声音。
连续两天的辛苦跟踪监视终于要有结果了,有人表情兴奋,有人稍显冷静,有人摩拳擦掌,但张义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看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光。
今晚的天色很好。
这似乎预示着好运。
时间一分分过去,到了八点三十。
张义感受着夜晚有气无力微弱的冷风,对着远处的钱小三挥了挥手,其他人迂回着向黄公馆靠近。
黄公馆的大门紧闭着,钱小三蹬着自行车靠近,按了半天门铃,才见一个守卫慢悠悠地打开门上巴掌大小的方孔,不耐烦道:
“干什么的?”
钱小三大声道:“邮差,送包裹的。”
“哪里来的?”
“上海啦。”
“知道了,从门孔递进来。”门卫左右顾盼,斜倪了他几眼,从方孔伸出手来。
钱小三这一刻才明白张义的用意,为什么要用大号的包袱,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别说搞定门房,你要是没有好的理由,连大户人家的门都进不去。
钱小三一边想,一边举起手中硕大的包袱,道:
“进不来,兄弟,开门接一下。”
“破事真多,等着。”门卫不耐烦地抱怨一声,砰将门眼关上。
片刻后,咣当几声,厚实的大铁门开了。
门卫刚迈出一只脚,一只大手钳子一样锁住他的喉咙,将他往外一拖,还不待他挣扎,一记刀手就劈了下来,门卫颓然倒在地上。
钱小三立刻向后边打个手势,然后当先进入门内将大门控制。
很快张义带着一众队员轻手轻脚全部进入大门,直扑内屋。
大厅中,金碧辉煌,黄浚正陪着十几个大小汉奸宴饮,用的都是从国外进口的酒水,大家都在等着须磨和他承诺的高额酬谢,气氛十分热烈。
黄浚坐在最上首,身后站着忠心耿耿的司机。
他看着儿子黄成穿梭在人群中间,和一个个宾客勾肩搭背,杯盏交错,满意地点点头。
儿子虽说不学无术,但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没话说,再怎么以后也不会混的太差,有自己这个老爹在后边帮衬,黄家又可以稳妥几十年。
因为存了明早就撤离的心思,黄浚今晚喝的最少,他不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按照约定须磨应该到了。
然而,只见客厅的大门砰一声被踹开,然后冲进来一群手持短枪杀气腾腾的便衣。
黄浚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身后的司机呵斥:
“你”
但他话刚出口,就见对面火光一闪,砰一声,司机胸前泛起一朵猩红的梅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然后是碰一声手枪落地的声音。
黄浚来不及回头,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的面颊上,此刻他都能嗅见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收起手枪的张义,这个被他嘲讽为小瘪三的小特务。
黄浚的眉毛扬起,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握着的玻璃杯颤抖着掉在地上,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惊愕和混乱.
一瞬间,黄浚脸上失去了血色,浑身的力气似乎瞬间抽离了身体,他颓然地垂下了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黄浚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自己儿子似乎在叫嚣争辩什么,然后被一个便衣一耳光打趴在了地上,接着被反手铐了起来。
然后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来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嘲讽道:
“黄秘书,好久不见啊!”
黄浚呆滞地看着张义,默然无语。
“黄先生怎么不说话?您曾经的傲慢和嚣张哪里去了,今天我特别想见识下您的文人风骨.
呵呵,萧伯纳说,人生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这句话我今天送给黄秘书,希望我们共勉。”
黄浚木然坐着,面如死灰。
两名便衣上前给他戴上手铐,从他身上搜出几张火车票,张义一看笑了。
“老黄,这…你不行啊,想跑却没有跑掉,你这不是吹牛吗?”张义呵呵笑着说:
“真正的牛逼是把吹过的牛都实现了,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我说要亲手抓你,你看,现在做到了。”
他见黄浚身子抖的像筛子一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说道:
“放心,我说了亲手宰了你,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只见黄浚双腿一软,颤抖着倒在地上,胯下不自觉地流出尿来.
……
……
第186章 处座出马
黄浚家装修的明亮高洁的客厅中杯盏狼藉,留声机中飘荡着铿锵有力的京剧声。
“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保朝纲”
不过此刻便衣们在屋子里四处乱翻发出的乒乓的嘈杂声音混在京剧声中,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和音,听起来格外讽刺。
搜查很快就有了进展。
“报告股长,书房的抽屉中发现大量法币现金”
“报告股长,保险柜中发现牛皮纸包裹的一扎情报,几封书信,还有两万美元、十根金条.”
“报告股长,抽屉中发现两把手枪,子弹若干”
“股长,在黄成的房间发现微型照相机一部.”
“股长,在佣人房间发现尸体.”
张义原本站在窗前抽着烟,闻言走到神色黯然的黄浚面前,俯下身,冷笑道:
“老黄,你的财产和想象中有些不符啊?说吧,其他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还有尸体是怎么回事?”
黄浚这厮虽说生活奢靡,又在上海购置了房产,但不说他本身就是高官,还出卖了那么多情报,张义不信他只有这点财产。
黄浚闻言一个哆嗦,战战兢兢指着已经死去的司机说道:“人是他杀的,和我没有关系,真的.”
“是吗?”张义摇了摇头,抄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就砸在了他的脸上,随着白瓷杯落地清脆的破裂声,黄浚鼻血横流。
“老黄,你说,对于一件恶事,是下达命令的人可恶呢,还是执行命令的可恶?”
黄浚讷讷不知如何回答,张义厌恶地挥挥手道:“全部带回去。”
“报告处座,黄浚父子及其党羽十七人全部落网.”
张义回到谍参股,戴春风已经在审讯室等着了,他要亲自审讯黄浚。
“干的好,不但将他们一网打尽,还阻止了最新情报的外泄,等我向校长汇报,亲自为你授勋。”戴春风浅浅一笑,然后露出一丝嘲讽道:
“伱还不知道吧?宪兵司令部密查组的人趁着黄浚家保姆出门买菜的机会玩了一把英雄救美的把戏,将保姆策反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呵呵,还是你手快.”
“处座过誉,属下不过职责所在.”张义敬了一礼,谦虚道。
“不用谦虚,如今战端已开,正等着你建功立业呢。”戴春风摆摆手,转身进了审讯室。
黄浚此刻被绑在闪着寒光的刑具上,看到戴春风那张杀气腾腾的冷峻黑脸,根本不用动刑,就瓦罐倒核桃,交待的一干二净。
戴春风却显得不怎么满意,他阴沉着脸翻了翻桌上的审讯记录,沉默了片刻,唤来王新亨,说道:
“我马上找委座汇报案情,其他人不用审了,行动队立刻出发,将他们的家人全部抓起来,家产全部充公。”
“是。”王新亨点头,连忙走了。
这时,戴春风突然问张义:“那个南造云子关在哪里?”
“就在隔壁,此女妖魅狡猾,属下正准备对她再次审讯。”
戴春风露出一丝兴趣,一笑,道:“听说她是日本间谍头子土肥圆贤二的徒弟,我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魅力,能让那么多的党国精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张义琢磨着他的笑容,不知道戴老板怎么突然就对南造云子感兴趣了。
到了隔壁审讯室中,昏暗的灯光下,南造云子被吊在房梁下,她似乎恢复了少许的意识。
戴春风兴致勃勃地带上手套,来到她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蛋。
“果然有点魅力。”
南造云子认识面前这个穿着少将军服,黑长脸,眉目之间满是杀气的男人,她妩媚一笑,说道:
“原来是戴雨农戴先生,你能亲自见我,真是我的荣幸,说吧,戴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戴春风笑道:“云子小姐,在这种地方见面,实在抱歉,对于漂亮的女人,我实在不忍心动手.
不过你胆大包天,竟敢妄想刺杀常校长,今天如果不供出你的同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