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登峰造極?還差的遠呢!”溫良淡笑道:“師父,看來你我之間真的不是很熟。”
“如此也對,當年我做金國小王爺的時候,你總是隔三差五的出現,一出現便是對我百般呵斥,是這裡看不慣,那裡也看不慣。”
“你究竟是誰?”丘處機眉頭大皺:
“貧道那個叫楊康的徒弟,早在十多年就死了,還是郭靖為其收斂屍骸。”
“當年在江南嘉興鐵槍廟,我自作自受身中劇毒,然而我看似在歐陽鋒和黃蓉眼皮子底下一命嗚呼,實則只是陷入假死。”
“在他們二人離去後,便讓我遇到一名異人,他故意作出我屍身被烏鴉啃食殆盡之狀,最後將我帶走。”
“那異人乃是一個怪人,救人不問是非善惡,喜好將死人救活,若是遇到什麼自己不曾見過的奇毒,更是猶如酒鬼遇到佳釀。”
“從而遇到我這個身中奇毒,快要死的人,豈會置之不理。”
“在這十多年中,他為祛除我體內深入骨髓的劇毒,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最後也就雙腿留有一些遺毒。”
“那怪人為徹底根除我體內的遺毒,便教了我許多門武功。”
“也不知是不是他所教的武功,跟他本人一樣怪,還是同他能起死人,肉白骨醫術一般玄奇,日復一日的修煉,在我身上,時間好似失去了應有威力,除此之外,容貌也一日勝過一日。”
“不過容貌再怎麼變化,你們應該也能瞧出,我家孩兒還是跟我有幾分相似之處。”
丘處機五人一聽,也不知怎麼的,越看拄拐白衣人的容貌,越覺得楊過這孩子,跟他長的有三分相似。
然而他們根本不知道,長的好看的人,總是有些相像。
“諸位莫非還不信,是否要我背誦《全真大道歌》,或是打出幾路《全真劍法》,亦或是讓我使一使《九陰白骨爪》,用來驗證身份?”
五人互相看了看,雖說覺得難以置信,但心中莫名信了幾分。
丘處機沉聲道:
“楊康,你既大難不死,為何行事還這般狠辣無情,一出現便大鬧全真!”
溫良輕嘆一聲:
“師父,你雖老了,但性子終究無甚變化,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倘若當初是江南七怪來教我,結局會不會截然不同。”
“無需他們教我多麼高深的武功,只需他們讓我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說不定昔日的楊康,便不是什麼認僮鞲福髫摿x之輩。”
“你覺得是我沒教好你?”丘處機冷聲道:
“你自己貪慕榮華富貴,認僮鞲福揖退阆虢棠悖闩率且膊粫牎!�
“當年我不是沒試過你幾次口風,是你貪戀富貴,還幾次教誨你為人立身之道,亦是你只會油腔滑調的對我敷衍。”
“若不是念及和江南七怪有約,貧道決計不會跟你窮耗。”
“看你如今依舊這般冥頑不靈,虧我從前還有些懊悔,覺得愧對楊兄弟,不曾把你教好。”
溫良不急不緩的道:
“你在得知我身世的情況下,依舊選擇跟我娘一樣,隱瞞我的身世,隔了數年後,在我真真切切的認為我就是金國小王爺的時候,還是不告訴我的身世。”
“平日要麼訓斥,要麼只授藝,還是一副全由自己興起則來,興敗則走的架勢,你又明不明白,為人立身之道靠的是以身作則。”
他頓了頓,用波瀾不驚的語氣繼續道:
“我就問一句,你在教授我的時候,是否真正的用過心?”
溫良見丘處機不答,再道:
“沉默是不是表示心虛,或許東西飄遊,鋤奸殺伲瑩P名立萬,就是要比教授我來得重要。”
“畢竟,我只是一個貪慕榮華富貴的浪蕩子,怎配虛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長春子的寶貴時間。”
“這些年我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我雖罪有應得,但貌似也是事出有因。”
“因你的自我隨性,暴躁無定,才會有醉仙樓之約,還因你只行為師之尊,卻未授為師之德,終讓我誤入歧途。”
“師父,你覺得我有說錯嗎?”
第93章 我這個做爹的,怎能忍受死命欺負自家孩兒的畜生,還活在世上
“是,貧道年輕時總愛在江湖中出風頭,正因愛打抱不平,惹是生非,才有了醉仙樓之約。”
丘處機臉色深沉:
“對於你的話,也因性急故而沒有耐心,方才從不用心教導,只以武藝傳人。”
“我這些年便是為此感到後悔,最不該沒能將你陶冶教誨,讓你成為一條光明磊落的好漢子,便覺實是愧對你爹。”
“你有怨有恨,我都可以理解,為何今日非要拿這些不相干的人撒氣。”
“你既知言傳身教,過兒就在旁邊看著,你莫非也想他步你的後塵?”
“我只知道全真教為何一代不如一代,便因你們絕大多數的人,都不是所謂的良師。”溫良淡聲道:
“而這第三代弟子更甚,視門下弟子如豬狗,行肆意凌虐之事。”
丘處機等人一怔,一下子看到傷痕累累的楊過,掌教馬鈺立馬道:
“志敬,不過是一場小較,為何下手如此之重?”
方才被音波功震出內傷的趙志敬已從地上爬起,見掌教師伯難得發怒,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其師弟崔志方馬上出聲道:
“掌教師伯,弟子方才發現楊過出手之際竟似不會半點本門功夫,可我此前明明聽到他會背誦本門武功口訣,也一點都沒背錯,應該學會了本門武功。”
“期間我以自身內力探查了一番,便發現他只入門半年,已有不湹膬裙鸷颍鯐绱瞬粫涞膩y打。”
“就想讓清篤跟楊過再試一試招,不料一人出手不留情,一人依舊是在亂打。”
“什麼教我武功,這長鬍子老山羊恨不得打死我,平日只知道讓我背誦一些口訣,什麼都不教。”
楊過氣呼呼的道:
“此次小較,他就是有意讓我出醜,想讓人把我打死!”
“過兒,為防這些愈發昏聵無能老道士說你騙人,上前讓他們瞧一瞧,你是否身懷玄門內功。”
楊過聽到這溫良這句話,立即大步走出,卻是明白這位看似年長自己幾歲的白衣人的真正身份,他強忍心中的興奮和激動,走到馬鈺等人面前。
丘處機率先伸手檢視,本就嚴厲的臉龐,徹底沉了下來:
“志敬,我讓你好好照料過兒,你就如此應付貧道的?”
“弟子......弟子錯了,請丘師伯責罰。”
丘處機易怒暴躁,爭強好勝是出了名,趙志敬更是害怕這位在教內武功最是高強的師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忙不迭的認錯。
“你這孩子先前為何不說?”馬鈺也發現楊過身上的內力並不是玄門內功,道:
“你此前在我跟前背誦口訣之時,為何不言明一切?”
楊過一五一十的講道:
“掌教師祖慈和,若是向你訴說,只怕僅是責備這長鬍子山羊幾句,過後他定會另使毒計來折磨我,就想等丘師祖回來再說,沒想到數月以來,丘師祖始終不歸。”
“他是如何折磨你的?”丘處機肅聲道:
“幾個月前,你衣衫被扯爛,還滿臉傷痕,我問你是誰將你打得這個樣子,你說是摔的,實則就是你師父打的,是與不是?”
楊過回道:
“師祖爺,我當時就跟你說了,你倘若走了,就沒人看顧我,這裡好多師伯師叔都要打我,你非要說我是胡說。”
“過兒,莫要跟他們囉嗦,說的再多,又怎會為你出氣,最多不過是罰他們閉門思過一陣子。”
溫良輕飄飄的道:
“去,這些人當初是怎麼欺負你的,你用同樣的法子還回去。”
“楊康,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丘處機眉頭一皺:
“不管怎麼說,趙志敬都是過兒的師父,豈能做出欺師之事。”
“你既做不好師父,又做不好師祖,自然要我這個做爹的,為自己孩兒出頭。”
溫良慢條斯理的道:
“諸位想必也知道我如今的功力有多深厚,莫要逼我以音波功將山上的道士盡數震死,讓世上再無全真教。”
他哂笑道:
“不對,我還活著,郭靖同樣也會全真武功,周師祖依舊在世,王處一師叔也不在山上,所以,全真教不算覆滅。”
“孽障,你......”
丘處機勃然大怒之際,拄著雙柺的白衣人身形一飄,以鬼魅之速點住這五個老道士穴道。
“過兒,去打,為父便在這看著,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還手。”
楊過一聽,徑直走向尚且跪倒在地的趙志敬。
“楊康,你縱子欺師,還大逆不道的出手對付師叔師伯,你當我全......”
趙志敬拔劍而起,就想召眾多師弟結北斗大陣,沒想到一抹針芒轉瞬即逝,沒入自己的神門穴,以致右手使不上半分力。
又有一叢鋼針,沒入一眾道士身上,針上似有毒,欲結陣上前救人的道士們紛紛倒地不起。
丘處機見狀,馬上開口:
“楊康,過兒之事,是貧道粗心大意,識人不明,你有什麼氣盡管朝我發,不必為難整個全真教。”
溫良嘆了一口氣:
“師父,弟子下手已經足夠輕了,若是東邪黃藥師知道黃蓉好幾次差點就要被人打死,還時不時受人欺負,你覺得他會如何做?”
“換作西毒歐陽鋒,發現自己侄兒有此遭遇,他又會如何做?”
“哪怕是北丐洪七公,若是察覺丐幫有人這般歹毒心狠,將自己徒弟往死裡整,怕是也不會輕饒吧。”
此話一出,丘處機等人默然不語,教內出此醜事,他們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
趙志敬中針以後,先後感覺手臂痠軟無力,然後就發現全身乏力,內力盡失,不由地踉蹌摔倒在地。
“過兒,我可是你的師......”
楊過反手一揮,“啪”的一聲,瞬間將趙志敬想說的後半句,打進肚子裡。
“惡伲記得你是怎麼打我的嗎?”
啪啪啪又是幾下,將打得趙志敬臉頰紅腫,接著左拳狠狠在他天靈蓋上一錘。
“我還記得,你打了我這一下後,我便昏了過去,隨後用一盆冷水將我潑醒,又是拳腳相向,我現在通通還給你。”
“師父,聽到了嗎?”溫良搖了搖頭:
“這就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還是你們這些老道士所看好的出色門人,他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出手打人天靈,這是深怕打不死自己徒弟吶!”
五名老道士聽的羞愧難當,愈發的理虧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更因武林之中,師徒就如父子一般,師父就要處死弟子,為徒的往往也不敢反抗,見此以徒欺師的場面,更覺全真教的顏面算是丟的一乾二淨。
畢竟,作為堂堂天下第一大教,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有道全真,豈能真做師父處死弟子之事。
須知就算是有東邪之名的黃藥師,也不過是打斷門下弟子的雙腿,將他們逐出師門。
楊過將趙志敬打的半死後,便找上胖大年輕道士,“啪啪啪啪”四記耳光,將面龐打的登時腫了起來。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的這個名為鹿清篤的胖道士連連求饒。
旋即,楊過對於喜歡譏刺嘲笑自己的道士,上去就是兩記耳光。
丘處機眼見楊過出完氣,朝溫良走來後,便道:
“楊康,鬧到現在,是否滿意?”
“如今只是過兒解氣罷了,我這個做爹的,怎能忍受死命欺負自家孩兒的畜生,還活在世上。”
溫良說完,趙志敬和鹿清篤咽喉處分別插有一柄飛刀。
第94章 我楊康發誓,今後便在終南山了此殘生
丘處機一臉憤怒:
“楊康,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還如此肆無忌憚,真不怕將過兒教成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頭!”
“魔頭?”溫良漫不經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