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世造孽今生写书
是丢人现眼的大败,和如今小丑一样的处境。
现在在这里,她看见任何一个士兵都会下意识地躲闪。因为她已经彻底明白,那些她看不上瞧不起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轻易把她摁在地上。
可敦面对帖兰的询问,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帖兰忽然低低地啜泣起来。
可敦听着那哭声,也是悲从中来,泪水莫名地流淌。
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像两个走丢的孩子,在黑暗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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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
风雪如旧。
三公主姜琉璃踏雪归来,身后跟着零零散散逃过一劫的幸运儿,或者说是逃兵。
她是自一场屠杀般的败仗中归来,可那张脸竟没有半分狼狈慌乱心虚。简直就像是郊游归来一样。
可大漠里的女人们可就没法像她一样淡然了。
尤其是她们从逃兵口中得知前线彻底崩盘的消息,得知可敦麾下的几万大军,被孟骁他们杀得七七八八,不少人直接激动得昏过去。
她们本想要三公主给一个交代,可后者都懒得理会她们,径直走进了王帐。
大漠女人们心里越发慌乱,不由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起来。
“听说了?可敦她们一个都没回来……”
“放屁!公主不是跟我们保证过,我们是不可战胜的吗?”
“我妹妹、我妹妹她就在最前头啊……”
在不断的私下交谈中,她们的心态也逐渐恶化。那些曾经看三公主像看神明一样的女人们,此刻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到了夜晚,几位上了年纪,在众人中有些威望的老人,悄悄地聚在了一顶不起眼的帐篷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个老妇人说道,“两场仗,就死了那么多人。再打,我们还怎么活?”
“可公主她……”
“别再提她!”另一个老妇人情绪几乎失控,“那么多人不就是被她害死的吗?就因为信了她说的那些漂亮话,她们才傻乎乎地出去,结果一个个都没能回来。”
帐篷里再次陷入死寂,但众人互相对视,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各自的决意。
她们吹熄了帐内的火,掀开帘子,朝王帐走去。
进入王帐后,看着一如既往端坐在主位上的三公主,她们一声不吭地行了礼,然后,一位年纪最长的老妇人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公主,打了两场败仗,我们伤亡惨重。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话音刚落,另一位老妇人就抢着开了口:“年轻的女娃已经死了大半了。再打一场,就要全没了!
咱们不如还是跟孟骁那伙人和谈吧。之前使者不是送信过来希望我们归顺吗?这其实也不错,还能把可敦她们换回来。”
“住口。”姜琉璃的话一出口,帐内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分。
她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眸子里没有愤怒,有的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审视猫狗的傲慢。
“和谈?归顺?”她用一种不带丝毫情绪的语调反问,“你们是想让我向他们低头?这不可能。这仗一定会继续打下去。”
眼见和谈之路被堵死,老妇人咬了咬牙,说出了她们最后的底线:“公主,如果您执意要战,那就请您解放我们的男人,让他们上战场吧!我们不想打,也打不过!”
三公主直直地看着她们,忽然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的灵魂,已经卑贱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继续说道:“我赐予你们觉醒,将你们从雄道的污泥中拯救出来。而你们,却主动请求回到泥潭里去,只因为你们怕死。真是可笑至极。”
她没有咆哮,也没有怒吼,只是一本正经地说着风凉话。
但这番曾经对可敦和帖兰效果显著的话语,在这些老妇人面前却失效了。
老妇人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无比:“公主你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现实就是打不过,就是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
“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白白送命。”在她说话的同时,她身后的人也齐齐上前一步,有了众人的支持,她的话语越发有力,“你要是不让男人解放,那就别打了。我们继续放羊算了。总比被你害死强!”
王帐内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了。
三公主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她才缓缓地开口:“好,我明白了。”
她看着面前众人,眼里充满了不耐烦:“看来已经没必要和你们这群废物多说什么了。”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她们脸上扫过,那眼神里除了轻蔑别无他物。
“既然言语无用,那我就用无可争议的现实来让你们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真理。”她站了起来,“我将让你们亲眼看见你们所惧怕的男人如何被碾成粉末。
让你们明白自己的怀疑是何等的愚蠢,你们的建议又是多么的荒唐。”
“这一次,”她一字一顿地宣布,“我将亲自出手。”
第352章 不对等的战斗
又过了两日。
孟骁大营帅帐之内,一名传令兵正在低头禀报:“报!将军,大漠那边又递来了战书!”
帐内一众将领闻言,皆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还敢来?她们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我看那三公主是脑子被驴踢了,可敦和帖兰那两个废物都被咱们生擒了,她还拿什么跟我们斗?”
孟骁一把拿过那封战书,展开一看。
信纸上的字迹很是狂野,信上的内容更是一如既往地狂妄。
“孟骁,我已经厌烦了和你们这些蝼蚁打交道了,是时候结束了。
三天后,荒原上,我会亲自到来,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力量。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末日吧。”
他将战书往桌上一扔,不屑地笑道:“敌军情况如何?”
那传令兵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回道:“回将军,那三公主亲自领军,昨日便已出发了。只是她手底下的人,满打满算,怕是连五千都不到!”
这下,帐内的气氛更是热烈到了极点。
“五千?哈哈,这是来给我们送人头的吗?”
“我看这回之后,咱们就能直接杀进她们的老巢,彻底把大漠抹平了!”
将领们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决战,分明就是一场专为他们安排的娱乐。
孟骁亦是满脸笑意,随后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想要和之前一样打开锦囊查看。
然而那里空空如也。
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楚路当初只给了他两个锦囊,现在已经用完了。
一丝微不可查的不安掠过心头,他看向一旁的监军太监,问道:“公公,陛下当时是不是漏给了一个锦囊?”
监军太监闻言顿时一惊,立马摇头说道:“将军你可不要说笑!咱家可是睁大眼睛瞧着宰相大人把锦囊交给咱家,然后一路小心呵护着交到你手里的。不多不少,就俩!绝对不会有错!”
孟骁闻言,眉头紧拧。
他心头思索起来,现在看来显然要打三次,但是楚路只给了他两个锦囊,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孟骁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喃喃自语道,“陛下是觉得头两仗打下来,胜局已定,后面的局面,我自己就能摆平,他已经没必要再提点了?”
这个念头一起,孟骁越想越觉得没错。
意识到楚路对他的信任,他心中顿时燃起了万丈豪情。
——对,准是这样!
——老子是什么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宿将,这辈子打的仗比吃的盐都多。眼下这局面,我要是还能输,那干脆也别在军队里混了,直接回家种红薯去得了!
念头通达了,孟骁也不再迟疑担忧了,他啪地一拍桌案,声如洪钟:“传我将令!全军集结,三天后,跟老子出征!这一次,咱们就把那劳什子大漠给它踏平了!”
“是!”
帐篷里的将士们激情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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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荒原。
天色阴沉得吓人。太阳被厚厚的云层吞食,只漏出点惨白的光。风从大漠深处刮过来,又冷又硬,吹在脸上,仿佛在被无数小冰针扎。
孟骁的大军旗帜飘扬,队伍整齐,那气势一如既往的骇人。
士兵们脸上更全是自信,在经历两次史无前例的大胜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没把大漠女兵当成正经对手看待了。
不过都是他们案板上的肉而已。
可是,离得越近,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就在军队里散开了。
太安静了。
对面敌人的阵型简直是个笑话,稀稀拉拉的,连个队形都没有,跟一群临时凑起来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可她们脸上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种怪异的平静。
那感觉就像是一群等待神迹降临的信徒。
风更冷了,有些战马开始烦躁地刨着蹄子,直打响鼻。
前排的士兵们,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觉得这原本就冻人的天气越发酷寒了。
孟骁骑在马上,盯着大漠女兵前方三公主孤零零的身影,眉头锁得死死的。
不对劲。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可脑子又跟他说,兵力、装备、士气,他样样都占着绝对的上风。这种局面,就算是传说中的兵仙来了,也绝对没有输的道理。
“哼,装神弄鬼!”孟骁把心里的一丝疑虑硬生生地按了下去。若是瞻前顾后,那么能赢的仗最后也得打输。
他拔出腰里的佩剑,剑尖直指前方,嘶吼道:“全军……”
“进攻!”
打雷般的战鼓声响起,号角声撕裂了天空,骑兵们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卷起满天的黄沙,朝着那看似一碰就碎的敌阵冲了过去!
而当骑兵放肆地奔腾之时,孟骁再度咆哮。
“弓箭手,放箭!”
成千上万支箭矢腾空而起,黑压压地盖住了天光,发出死神般的尖啸,扑向敌军。
在那来势汹汹的骑兵与箭雨面前,三公主神情轻蔑。下一刻,她动了。
她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只是那么轻飘飘地抬了一下手。
一刹那,风没了。
刮骨的呼啸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能把灵魂都冻住的绝对严寒,仿佛有什么沉睡在九幽之下的怪物睁开了眼睛,将整片天地都拖入了它的冰冷吐息中。
漫天飞蝗般的箭矢,飞到一半,竟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骤然慢了下来。一层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箭杆,眨眼间就将它们裹成了冰棍。
然后,叮叮当当地,这些箭矢便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什么?!”没人能理解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等士兵们从这神鬼般的手段中惊醒,就在冲锋的骑兵阵列最前方,一堵由冰晶与寒气组成的墙毫无征兆地从干裂的大地里长了出来!
它又高又厚,像是一块巨型墓碑,横亘在铁骑面前。
最前排的骑兵甚至连勒马这个念头都来不及闪过,人和马便带着雷霆万钧的惯性,一头扎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震耳欲聋的巨响。
根本没有。
耳朵里听见的,只有一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碎裂声。
无论是精钢的甲胄,还是百炼的战刀,连同骑士和他们胯下的战马,在撞上那堵冰墙的瞬间,哗啦一下,碎成了漫天猩红的冰雾!
后面的人疯了一样想停下来,可身后的人还在往前涌。马撞马,人踩人,整个冲锋阵型像一团被揉烂的麻绳,彻底堵死。
而那近五千大漠女兵,她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宛如目睹神迹的狂热。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在羽箭与骑兵尽数覆灭之后,三公主又缓缓抬起了手,只见一道粗壮得如同攻城巨木的霜白气柱,自她指尖射出,
那气柱如同一条咆哮的冰龙,蛮横地从孟骁的军阵中犁了过去!气柱碾过的地方,大地被瞬间冻裂,无论是人是马,都在那极寒中被撕成了最微小的尘埃,只在荒原上留下了一道冒着森森白气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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