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达摩传人 第7章

作者:壹壹的宝

  “你们说谁?我哥哥回来了?!”他声若洪钟,一把抓住那说话的僧人,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多年来,他无数次问父母、问师父哥哥去了哪里,得到的总是含糊的答案。他对哥哥最深的印象,仍是当年那个沉默却坚定地摸着他头,告诉他“好好练武”的背影。

  下一刻,他丢下布巾,甚至来不及向师父告假,身形一展,便如一头矫健的豹子,径直朝着后山杂役院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身后一片惊愕的目光。

  与此同时,山下小镇。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在镇外林中刻苦练拳。他打的是一套极为扎实正宗的罗汉拳,动作一丝不苟,呼吸绵长,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光芒。他名叫谢小宇。

  自两年前那场“罗汉传法”的奇遇,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不仅身体强健百倍,脑中那套拳法口诀更是清晰无比,尤其是那神圣的“使命”,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寻找并守护那位“身负降龙伟力、天下第一大帮之主、顶天立地却命途多舛”的明主!

  他练完最后一式,收拳立定,望向云雾缭绕的少室山,眼神充满渴望与坚定。他知道,那位传授他神功的“罗汉”定然与少林有关。他需要变得更强,然后,去找到那位命定的明主!这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乔天刚走出戒律院,便听得一声饱含激动与难以置信的呼喊,如同虎啸山林,穿透寺院嘈杂,直抵耳畔:

  “哥——!”

  乔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少年正风驰电掣般奔来,不是乔峰又是谁?

  兄弟二人,于古刹之中,数年之后,再度重逢。

第22章 虎啸山林,兄弟相逢

  那一声“哥!”穿云裂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与难以抑制的激动,瞬间打破了少林寺戒律院外的肃穆氛围。

  乔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如猛虎出柙般疾冲而来。来人约莫十四五年纪,却已长得肩宽背厚,比自己还要略高一些,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顾盼之间已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豪迈与威严雏形,不是乔峰又是谁?

  数年不见,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眼神依赖的孩童,已长成了这般英伟少年。乔天沉寂如古井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那是欣慰,是感慨,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弟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而他所要面对的风暴,也正在加速酝酿。

  “峰弟。”乔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声音平稳,一如当年。

  乔峰瞬息间已冲至近前,激动之下,竟忘了收力,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乔天的双臂,力道刚猛无俦,带起一阵劲风。这一抓若是落实,便是碗口粗的树干恐怕也要裂开。

  周围几个尚未散去的戒律院僧人和路过僧人见状,有的惊呼,谁不知这乔峰虽年纪小,却是武僧院近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内力雄浑,出手刚猛,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看样子是个杂役,怕是要当场吃痛。

  然而,乔峰这迅猛一抓,却在触及乔天臂膀僧衣的前一刹那,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柔韧至极的气墙。力道被悄然化去,他只觉手掌微微一滑,竟没能抓实,只是轻轻搭在了乔天的手臂上。

  乔峰一愣,虎目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自己出手的力道自己清楚,刚才情急之下并未留力,寻常师兄弟绝难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他仔细看向哥哥,只见乔天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那双沉静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哥!你真的回来了!这些年你去哪里了?爹娘都想死你了!我问师父,师父总说你在后山静修……”乔峰心思单纯,虽觉诧异,但重逢的喜悦瞬间淹没了这点疑惑,连珠炮似的发问,大手改抓为握,紧紧攥住乔天的小臂,眼眶竟有些发红。

  “嗯,回来了。在后山一处僻静地方读书练字,耽搁久了些。”乔天简单解释,拍了拍弟弟结实的手臂,“方才听师父说,你武功大进,寺内同辈已难逢对手?”

  提到武功,乔峰顿时来了精神,豪气顿生:“那是自然!玄苦师父教我的伏虎拳、罗汉拳,我都练熟了!现在慧字辈的师兄们也常来找我切磋呢!”他语气中带着少年人的骄傲,却并无倨傲之色,纯粹是因自身努力获得认可而欣喜。

  乔天微微点头。他能感觉到乔峰体内奔腾的内力,虽略显稚嫩,却已初具规模,根基打得极为扎实,更难得的是那股天生神武、沛然莫御的潜力,如同蛰伏的火山。玄苦大师教导有方,乔峰自己也必定下了苦功。

  “好。”乔天只说了一个字,却蕴含了肯定与鼓励。

  兄弟二人站在一处,一静一动,一沉稳一豪迈,气质迥异,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和谐。周围僧众看得啧啧称奇,纷纷低声议论。这乔峰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可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看似平平无奇,竟能轻易化解乔峰的猛力一抓,且面对乔峰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更显深沉难测,当真是怪事。

  乔峰浑然不觉周遭目光,拉着乔天就要往外走:“哥,我们回家!爹娘见了你,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我这就去跟师父告假!”

  乔天却轻轻拉住了他:“稍等片刻。我刚从戒律院出来,还需回原住处简单收拾一下。你也需正式向玄苦大师禀明,方可离寺,不可乱了规矩。”他行事力求周全,不愿给玄苦和乔峰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非议。

  乔峰虽心急,但素来听师父和哥哥的话,挠了挠头,憨笑道:“还是哥你想得周到!那我先去禀明师父,然后在寺门口等你!”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哥,你刚才那一下……好厉害!是不是在后山偷偷练成了什么绝世武功?”他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乔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快去罢。”

  乔峰用力点头,转身大步流星朝着玄苦禅院方向奔去,脚步轻盈迅捷,显是上乘轻功已有根基。

  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乔天眼中的温和渐渐收敛,化为深思。乔峰的成长超乎预期,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他被更多人注视,那隐藏在暗处的危机,或许也会更早降临。玄慈方丈的“重点关注”,是赏识,是警惕,还是别的什么?慕容博那双窥伺的眼睛,是否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少林寺中异军突起的少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当务之急,是先回家安抚父母,而后,许多布局必须加快脚步了。他转身,朝着那处低矮简陋的杂役僧房走去,肩头的“小黑”敏捷地跳下,窜上附近一棵大树,警惕地为他望风。

  少林寺门口,乔峰早已等候在此,不时踮脚张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期待和喜悦。终于,他看到那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青色身影,步伐沉稳地自寺内走出。

  阳光洒在兄弟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啸动山林。 一个如深潭古井,静水流深,暗藏惊雷。

  他们的重逢,仿佛一个信号,预示着原本既定的命运齿轮,开始加速朝着未知的方向转动。

第23章 屋顶夜谈

  夕阳西下,少室山脚下的小村庄炊烟袅袅,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乔家小院就在村头,低矮的土墙,简陋的木门,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乔峰几乎是拖着乔天一路狂奔回来的,少年人的兴奋劲儿感染着沿途的村民,纷纷投来好奇和善意的目光。

  “爹!娘!你们看谁回来了!”还没进院门,乔峰就扯开嗓子大吼,声震四邻。

  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乔三槐正拿着柴刀在院里劈柴,闻声愕然抬头。灶房里,系着围裙的乔母也急匆匆地探出身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乔峰身后那个青衫少年身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乔母手中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几年光阴,乔天的面容褪去了孩童的圆润,线条更加清晰,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白皙,身量抽高,挺拔如竹,那份沉静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天……天儿?”乔母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踉跄着向前几步,几乎要摔倒。

  乔天心头一酸,抢步上前,稳稳扶住母亲的手臂:“娘,是我。我回来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

  乔三槐也丢下柴刀,快步走来,这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重重地拍了拍乔天的肩膀,眼圈也有些发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也……也结实了。”他感觉手下儿子的臂膀坚实有力,绝非文弱书生。

  “哥在后山用功读书练字呢!肯定是费脑子!”乔峰在一旁抢着解释,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哥哥的归来是他最大的成就。

  乔母这才彻底回过神,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双手颤抖着抚上乔天的脸颊,细细摩挲,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我的儿……真是我的天儿……你这狠心的孩子,一去就是这么多年,信也没捎回几封,可知娘有多想你……”责备的话语,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怜爱。

  “是孩儿不孝,让娘和爹担心了。”乔天垂下眼帘,任由母亲抚摸,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这份质朴而浓烈的亲情,是他算计万千命运时,心底最柔软的牵绊。

  “回来就好,说这些干啥!”乔三槐抹了把脸,努力让气氛轻松起来,“孩子娘,快别哭了,天儿回来是天大的喜事!赶紧,把那只老母鸡炖了!峰儿,去村头打壶好酒来!”

  “好嘞!”乔峰兴奋地应了一声,旋风般冲了出去。

  小院里顿时忙碌起来,充满了久违的鲜活气。乔母拉着乔天的手问长问短,一会儿说他清瘦了要补补,一会儿又担心他在后山吃不好穿不暖。乔天耐心地一一回答,只说是少林后山清净,便于研读佛经和学问,生活清苦但能忍受,绝口不提武学之事。

  乔三槐在一旁憨笑着听着,偶尔插两句关于庄稼收成、村里闲事的话。他们都感觉到儿子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却偶尔还会露出孩童稚气的模样,如今的乔天,沉静得像一口深井,眼神温润,却似乎藏着很多他们看不懂的东西。但不管怎样,他是他们的儿子,回来了,这就够了。亲情迅速弥合着几年的分离带来的些许陌生感。

  晚饭桌上,摆满了虽不精致却量足味厚的家常菜,中间一大盆喷香的鸡汤。乔峰兴奋地说着寺里的趣事,如何练功,如何与师兄们切磋。乔天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乔母不停地给乔天夹菜,眼里的笑意和泪光就没断过。乔三槐也多喝了两杯,脸上泛着红光。

  家的温暖,如同最醇厚的酒,缓缓浸润着乔天因多年谋划而紧绷的心弦。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神识却如水面般,不着痕迹地感知着四周,确认这份温馨未曾被任何阴霾打扰。

  是夜,月明星稀。 乔家小院的屋顶上,兄弟二人并肩而坐。山下村庄灯火零星,远处少室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巍峨。夜风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

  “哥,”乔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带着满足的叹息,“真好,你回来了。”他侧过头,看着乔天在月光下更显清俊平静的侧脸,“你以后还走吗?”

  “会出去走走。”乔天望着远方,声音平和,“读万卷书,也需行万里路。但家总是在这里的。”

  乔峰“哦”了一声,似懂非懂,随即又兴奋起来:“哥,你下午轻轻一下就化掉我的力气,是不是在后山真的练成了很厉害的武功?玄苦师父说武学一途,永无止境,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很高深的境界了?”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力量最纯粹的向往和好奇。

  乔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峰弟,你觉得练武是为了什么?”

  乔峰一愣,挠了挠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为了强身健体,行侠仗义啊!像玄苦师父说的,练就一身本事,才能保护该保护的人,打趴那些坏人!”他挥了挥拳头,虎虎生风,语气里充满理所当然的豪气。

  乔天微微点头:“保护想保护的人,很好。那你想过没有,什么样的力量,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

  “嗯?”乔峰被问住了,浓眉皱起,“不就是内力深厚,招式精妙吗?一拳头出去,开碑裂石!一掌下去,坏人俯首!”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乔天声音缓缓,如同夜风拂过,“至刚易折,至柔则靡。力量之道,在于知其雄,守其雌。就像这风,无形无质,却能摧折大树;就像水,至柔至弱,却能穿石破山。”他引述着达摩洞中领悟的本源至理,却用最浅显的方式表达。

  乔峰听得有些迷茫,但又觉得似乎蕴含着极大的道理,比他学的拳经拳理更深奥:“哥,你的意思是……光力气大还不够?”

  “力是基础,但如何运力,何时发力,为何发力,更为重要。”乔天继续引导,“一味刚猛,遇更强则挫;懂得收敛、化解、引导,方能立于不败。武功如是,做人亦如是。”

  他看着乔峰懵懂又努力思考的样子,话锋微转:“江湖之大,并非只有黑白分明。有些人,表面仁义,内心诡诈;有些事,眼见未必为实。名声这东西,能载人,亦能覆人。需时刻保持清明之心,不轻信,不盲从,但求问心无愧。”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闲聊夜话,谈论一些从佛经上看来的道理。乔峰听得半懂不懂,只觉得哥哥说的话很深奥,很有道理,和他平时接触的直来直去的武学世界不太一样。

  “哥,你懂得真多。”乔峰由衷地说,随即又咧嘴一笑,“不过我觉得,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拳头又够硬,就不怕那些魑魅魍魉!”

  乔天看着弟弟豪气干云的样子,不禁莞尔。这赤子之心,正是乔峰最宝贵的特质,也是他悲剧的源头之一。他不能强行扭转,只能在潜移默化中埋下种子。

  “嗯。但记得,拳头是最后的选择,而非唯一的选择。”乔天轻轻拍了拍弟弟坚实的肩膀,“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判断。遇到难事,多想想为什么,而非只想怎么办。”

  “我记下了,哥!”乔峰重重点头,虽然那些关于“柔”、“判断”的道理他还需时日消化,但哥哥的话他一定会放在心上。他转而兴致勃勃地说起寺里哪位师兄待人真诚,哪位师侄爱耍小聪明,又说起村里猎户的勇猛,自己对未来闯荡江湖的憧憬。

  乔天安静地听着,从弟弟质朴的分享中,勾勒着他此刻的心性地图——侠义、豪迈、爱憎分明、略显单纯,对世界充满信任和热情。

  月光洒在兄弟二人身上,一个沉静如渊,述说着世界的复杂和力量的深意;一个热烈如火,憧憬着未来的精彩和简单的正义。他们的影子在屋顶上交叠,仿佛预示着未来命运的交织与共。

  直到夜深露重,乔峰才意犹未尽地跟着哥哥爬下屋顶。他只觉得今晚的谈话让他打开眼界,虽然很多道理还需琢磨,但内心却更加充实。而乔天,看着弟弟毫无阴霾的睡颜,心中的守护之意愈发坚定。

  夜还很长,他的路,也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安排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间雾气未散。

  乔峰习惯性地早起,正准备到院中练拳,却见哥哥乔天早已站在那棵老槐树下,负手而立,周身气息似乎与这晨曦、山雾融为了一体,静谧而深邃。

  “哥,你这么早?”乔峰活动着手脚走过去。

  乔天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温和:“峰弟,过来。有些东西,给你。”

  乔峰好奇地凑近。只见乔天从怀中取出两本薄薄的、用针线仔细缝好的册子,封面上并无名称。

  “这是?”乔峰接过,翻开其中一本,里面是工整却透着凌厉笔锋的字迹,绘有人体经络图与运功路线,以及详尽的注解。另一本则更多的是身法移动的步韵、发力技巧的图解与心法要诀,同样没有名字。

  “我观你武功路数,刚猛无俦,势大力沉,这是你的天赋,亦是你的风格,无需改变。”乔天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刚极易折。这门内功,你潜心修炼,可助你根基愈发雄厚,内力生生不息,且其性中正平和,能包容滋养你原有的少林内功,不至冲突。”

  他指的正是那本融合了《九阳神功》至阳浩大与《易筋经》理念包容特性的无名内功。他并未提及来源,只道是自己根据佛经义理推衍而来。

  乔峰虽年少,但武学天赋极高,粗略翻阅,已觉其中所载道理精微奥妙,远胜他目前所接触的任何内功心法,体内内力竟隐隐与之呼应,不由得又惊又喜:“哥,这……这太珍贵了!”

  乔天摆摆手,继续道:“记住,练至第八层后,切勿自行冲击第九层关隘。届时经脉负荷极大,需有人护法引导。待你练到那一步,我自会前来助你。”他神色郑重,乔峰虽不明深意,但仍重重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乔天指向那本身法秘籍,“此乃我于静坐中,观风吹苇动,水波不兴有所感悟,并非什么绝世身法,重在领悟其‘借势’、‘卸力’、‘御气’之理。你天赋异禀,将来必能在此基础上,走出属于自己的路。届时,由你亲自为它命名便可。”他轻描淡写,将《一苇渡江》的无上精义化入最简单的道理中。

  接着,乔天并未演示具体招式,而是就着晨曦微光,以指代笔,在地上简单勾画,开始为乔峰讲解“力”的运用。

  我少林绝技颇多,却也有伤己之患。定要理解其意,不要执着于形!

  “少林龙爪手,擒拿之精在于‘控’,控其一点,制其全身。发力非蛮力,需凝于指尖,透骨而入,如鹰隼搏兔,精准狠辣。”他手指虚划,空气中似乎响起轻微的破空声。

  “而擒龙功……”乔天目光微凝,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并非磅礴外放,而是产生一股无形的吸敛之意,地上几片落叶无风自动,微微向他指尖方向卷动,“其纲要,在一个‘擒’字,亦在一个‘引’字。非是徒恃内力强吸,乃是以自身真气扰动周遭气机,或擒拿控敌,或隔空取物,皆在于对‘气’与‘力’场的精妙驾驭。这与天下间至刚至猛的掌法,亦有相通之处,刚猛之余,若能蕴含一丝‘擒引’之巧劲,或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他并未深入,只是将最核心的理念掰开揉碎,注入乔峰的心田。乔峰听得目眩神迷,他天生就是学武的奇才,这些理念虽新颖高深,却与他体内奔涌的力量隐隐契合,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看到了武学更为广阔的天地。他隐隐感觉到,哥哥所讲的这些,对他未来掌握更高深的武学,尤其是那至刚至猛的掌法,有着难以言喻的巨大好处。

  “哥,我……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乔峰激动地握紧拳头,只觉得浑身气血都在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开始修炼。

  “明白其理便可,日后慢慢印证。”乔天收敛气息,恢复平静,“功法与理念予你,是助你夯实根基,开阔眼界,而非让你囫囵吞枣。你的路,终究要你自己去走,打出属于你自己的武学之路,我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比所有人更好

  乔峰一愣,不明所以,只觉得哥哥对他有着莫大的期望

  交代完毕,乔天便让乔峰自行揣摩练习。他看着弟弟立刻沉浸其中,时而对照秘籍凝神思索,时而挥臂尝试,那股专注和热忱,令人动容。

  日上三竿,乔天与父母简单交代,说要外出访友几日。乔母虽不舍,但知儿子已长大且有主见,只细细叮嘱一番。

  乔天离开家,身形一晃,便如青烟般融入山林,速度之快,身形之飘逸,远超常人想象。他并未运足全力,但《一苇渡江》的轻功真谛已深入骨髓,踏枝拂叶,悄无声息。

  不久,他来到了与谢小宇约定的那座偏僻山顶凉亭。

  凉亭依旧荒僻,石桌上落了些灰尘。乔天目光扫过,在石桌一条腿的内侧,发现了几道新鲜的刻痕,那是他与小宇约定的标记,表示对方已来过并取走了物资。

  乔天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和一本薄薄的册子——《罗汉身》的外门硬功修炼法门。他将纸条压在册子下,放在石桌最不显眼的角落,用一小块石子压好。

  纸条上写着: 「缘至即来,缘尽即去。日后无需再来。 一年之后,丐帮总舵,汪剑通门下,乃汝明主现身之时。 勤修不辍,静待其时。」 没有落款。

  做完这一切,乔天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然离去。

  山风穿过凉亭,吹动着书页一角,那本《罗汉身》和其上的字条,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发现它们的人。

  而乔天,已如一片流云,飘向山下,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谋划。少室山的温暖小家留在身后,成为他心中最坚实的后盾,也是最重的责任。前路漫漫,风波将起。

第25章 思劫难,谋万全,棋落武当山

  少室山下,晨雾渐散。乔天身影没入苍翠山林,择了一处僻静高崖,远眺着自家那升起袅袅炊烟的小院,默然静立。

  山风拂过,吹动他额前几缕发丝,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凝沉的思虑。

  “一年半……”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风里。留给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弟弟乔峰命运的画卷,在他脑中清晰无比地展开。那并非简单的武力争斗,而是一环扣一环、令人窒息的死局。

  “杏子林……”乔天眼神微冷。那是第一道惊雷,并非刀剑,而是软刀子杀人,诛心之举。全冠清、白世镜之流,以所谓的“证据”和“大义”,轻而易举地否定了乔峰半生功绩、侠肝义胆,将他从万人敬仰的丐帮帮主打成人人唾弃的“契丹胡虏”。武力再高,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如何抵得过精心编织的阴谋与谎言? 那一刻,乔峰失去的不是帮主之位,是他立足的世界对他全部的认可。要破此局,仅靠兄弟二人之力远远不够,需要的是足以撼动江湖舆论的势力和声望。

  紧接着便是聚贤庄。那是被逼至绝境的困兽之搏,是心死之后的疯狂爆发。天下英雄围剿,酒尽义绝,血战求生。那是实打实的生死关,需要的是能碾压全场、护其杀出重围的绝对武力,以及能提前洞悉、化解这场杀局的布局。

  再之后,少林寺前,身世之谜彻底揭开,天下群雄环伺,父辈恩怨纠缠……场面更为复杂混乱。而最终的雁门关外,更是家国大义与兄弟情义的撕裂,是英雄注定无解的悲怆终局。

  “武力,势力,声望,乃至……朝廷的认可。”乔天缓缓吐出几个词。他需要在这些方面,为弟弟构筑起坚实的屏障。

  思绪飘远,论武力,不禁想到此世那些位于武道之巅的名字。扫地僧,深藏少林,近乎神话,此刻应在藏经阁内,非现阶段可企及,更非可借助之力。那创出《葵花宝典》的太监?此人太过虚无缥缈,但他总有感觉,此人应该就是在天龙时代,只不过深在皇宫,没有记载而已。黄裳?此刻或许还是个文人,那部《九阴真经》需在他阅遍道藏万卷经书以后才会出现吧。独孤求败?剑魔之名响彻后世,与雕为友,一世求一败而不得!他或许还需几十年以后才会降生吧!

  这些惊才绝艳之辈,仿佛星辰点缀着这个时代的夜空,但他乔天,却无法借其光,只能靠自己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