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壹的宝
段氏父子被王语嫣安排在了山庄西侧一处僻静的客院。段誉依躺着动弹不得,被安置在床上。段正淳独自坐在外间,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中五味杂陈。儿子与李秋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己与青萝的旧情,还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让他胸口堵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之气。
他烦躁地站起身,推门而出,想在院中走走,透透气。
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花园小径上。段正淳刚踱步至一丛茂密的茶花旁,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警觉地回头,却见王夫人李青萝正提着裙摆,四顾张望,神色慌张地朝他这边小跑而来。
“青萝?” 段正淳低声唤道。
王夫人见到他,眼睛一亮,如同受惊的鸟儿找到了依靠,乳燕投林般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娇躯犹自带着一丝后怕的轻颤。
“段郎……吓死我了……” 她将脸埋在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那令她魂牵梦绕的气息。
温玉在怀,幽香扑鼻,段正淳心中那点郁闷顿时被冲散了大半。他顺势搂住王夫人纤细柔软的腰肢,感受着怀中佳人火热的娇躯与澎湃的情意,低笑道:“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
王夫人抬起头,美眸中泪光点点,却是开始算起旧账,玉指戳着他的胸口,嗔怪道:“你这没良心的!当年为何要不告而别?让我……让我苦等了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带着语嫣,一个人在这曼陀山庄,日子有多难熬?” 说着,委屈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段正淳最是懂得如何安抚女子,见状立刻收起玩笑,神色变得郑重而深情。他捧起王夫人的脸,拇指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青萝,是我负了你。当年……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些年来,我何尝有一日忘记过你?你的容颜,你的声音,时常在我梦中萦绕。这曼陀山庄的茶花,在我看来,都不及你万一的风采。”
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情话信手拈来,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怀疑。王夫人被他看得心旌摇曳,再加上这些情话正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心中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娇嗔道:“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天地可鉴,句句出自肺腑!” 段正淳指天立誓,随即凑近她耳边,呵着热气道:“你若不信,今夜三更,我去你房中,向你细细分说,证明我的心意,如何?”
王夫人闻言,俏脸瞬间飞红,心如撞鹿,又是羞涩又是期待,轻轻“嗯”了一声,声若蚊蝇。
段正淳心中得意,却得寸进尺,揽着她的细腰不肯放,坏笑道:“光答应可不行,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王夫人大窘,扭捏不肯。段正淳软磨硬泡,在她耳边低语催促。王夫人被他磨得没办法,又怕被人听见,只得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胸前,用细若游丝、带着无限娇羞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爹……爹爹啊……”
这一声呼唤,直叫得段正淳浑身舒泰,如同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畅快。他忍不住搓着手,嘿嘿低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今夜的美妙时光。
然而,他们却不知,就在不远处一座建筑的飞檐翘角之上,李秋水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将下方这对“野鸳鸯”的私语和情态尽收眼底。夜风吹动她的衣袂,她绝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哼,死性不改!还想来祸害我女儿?休想!”
夜色渐深,王夫人回到自己那布置雅致的闺房,心中如同揣了一只小鹿,砰砰直跳。她挥退了侍女,怀着满腔的期待与甜蜜,仔细沐浴更衣,然后赤着身子,如同一条滑腻的美人鱼,钻进了柔软馨香的锦被之中。她闭目假寐,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静静等待着情郎的到来。
就在她心神荡漾之际,忽然觉得身上几处一麻,竟已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她惊恐地睁开眼,只见母亲李秋水不知何时已站在床前,正冷冷地看着她赤身裸体躺在被中的模样。
“不知羞耻!” 李秋水冷哼一声,眼中怒其不争。她二话不说,直接用锦被将女儿裹成一团,如同挟包裹一般,轻松提起,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将她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居所,丢在榻上,。
随后,李秋水再次返回王夫人的房间。她吹熄了烛火,隐于房间内室的阴影之中,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她倒要看看,段正淳这风流种子,今晚敢不敢来!若来了,定要叫他尝尝苦头,彻底绝了他再来纠缠青萝的念头!
另一边,客院中的段誉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挣扎着坐起,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与“神仙姐姐”那尴尬的关系,想起父亲与王夫人……只觉得一团乱麻,羞愧难当。他心思单纯,觉得这样混乱的局面实在不好,必须去和“神仙姐姐”做个了断,说个清楚,哪怕被她责骂甚至打死,也总好过这般不清不楚。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悄悄溜出客房。白日里他曾留意过山庄仆役的动向,隐约记得有侍女提及老夫人,住在东面最高处的那座“望月楼”。他定了定神,便朝着东面,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去。
而此刻的段正淳,估摸着时辰已近三更,早已心痒难耐。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确认四下无人,便凭着白日里旁敲侧击从一名老仆口中问出的路径(言称想拜访王夫人表达谢意,老仆不疑有他,指了路),兴致勃勃,春风得意地朝着王夫人所住的“沁芳园”方向潜行而去。
夜色迷离,两条身影,怀着不同的心思,正朝着两个交汇点悄然移动——段誉摸向李秋水的望月楼,段正淳潜向王夫人的沁芳园(而李秋水正在此守株待兔)。
第146章 孽障啊
太湖 · 曼陀山庄 · 望月楼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望月楼内,李秋水的居所一片漆黑。
王夫人李青萝身无片缕,被母亲以独特手法点了穴道,裹在锦被中,丢弃在床榻之上。初时她心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既怕母亲对段郎不利,又羞于自身如此不堪的处境。然而,穴道被制,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在漫长的等待与焦灼中,疲惫感最终战胜了一切,她竟在这般尴尬境地中,沉沉睡去,甚至做起了与段正淳相会的美梦,鼻息间发出无意识的、带着几分缠绵意味的轻哼。
“吱嘎——”
一声轻微的推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段誉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他内力虽深,但于潜行一道并不精通,好在屋内之人似乎睡得很沉。
他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看到床榻的轮廓,心中忐忑不安,对着那个方向便是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愧疚与决绝:“神仙姐姐!段誉……段誉冒昧前来,是……是来向您赔罪的!往日种种,皆是段誉之过,段誉……段誉愿凭姐姐处置,只求……只求姐姐莫要再迁怒我爹爹……”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却只听床榻之上,传来一阵“嗯~嗯~”的、似是压抑又似是难耐的细微扭动声与梦呓之声。
段誉心中奇怪:‘神仙姐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病了?还是……在哭?’
担忧之下,他也顾不得礼数,小心翼翼地挪到榻前。透过那层薄薄的白色纱帐,隐约可见一条模糊的、曲线玲珑的身影正在锦被下微微扭动,似乎……衣不蔽体?那断续的、带着某种奇异魅惑的轻哼声,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着段誉的心尖。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虽心地纯良,但面对此情此景——“神仙姐姐”竟展现出如此……诱人的姿态,之前那些关于伦理、关于辈分的种种顾虑和羞愧,瞬间被一股源自本能的、炽热的气血冲得七零八落。他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纱帐后朦胧的魅影和勾魂摄魄的声音。
段誉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手,颤抖着撩开了那层薄薄的纱帐。
榻上的王夫人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梦中正与情郎缠绵,感受到似乎有人触碰,还以为是梦境的延续,那“嗯~”声更是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婉转。
这声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段誉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去,他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笨手笨脚地、如同朝圣般,爬上了床榻……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王夫人猛然惊醒!
黑暗中,她感觉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气息的身体靠近自己,而自己竟身无寸缕!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想尖叫,穴道被制却发不出声;她想挣扎,身体却僵硬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惊恐地圆睁着,泪水瞬间涌出。
此时,段誉那带着痴迷与愧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神仙姐姐……我……我……”
如同寒冬腊月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王夫人瞬间听出了这个声音——是段誉!
‘天啊!’王夫人心中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哀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孽障啊!真是孽障啊!
与此同时 · 沁芳园外
段正淳一身锦袍,在月光下更显得风度翩翩。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巡夜的家丁,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王夫人所居的“沁芳园”外。
望着那扇隐隐透出女子馨香的房门,段正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迷人的微笑。他仿佛已经看到门内,他那娇媚可人的青萝正含情脉脉地等待着他。他整理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衣冠,清了清嗓子,脸上挂起那副能让无数女子心折的温柔笑容,心中暗道:‘青萝啊青萝,今夜定要让你知道,你的段郎,风采依旧!’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准备以最潇洒的姿态,去叩响那扇通往温柔乡的门。浑然不知,门内等待他的,绝非他想象中的旖旎风光,而是一场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的……惊天变故!
第147章 我还治不了你
太湖 · 曼陀山庄 · 沁芳园
段正淳轻轻推开沁芳园主卧的房门,动作潇洒自如,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屋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下零星微光,隐约勾勒出床榻的轮廓,帐幔低垂,似有人影侧卧。
“小宝贝,久等了……”段正淳压低声音,带着惯有的磁性柔情,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轻解自己锦袍的衣扣,动作流畅,仿佛演练过无数次。他想象着帐内佳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更是火热。
衣衫尽去,他带着满腔的期待与自得,一个潇洒的腾挪,便欲扑入那柔软的床榻,拥抱他思念多年的温香软玉。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温存,而是一只冰冷如玉、却蕴含着排山倒海般内力的手掌!
那手掌精准地按在他毫无防备的胸口,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段正淳只觉得胸口一闷,气血翻涌,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梨花木圆桌上,“哗啦”一声,桌椅倾倒,他狼狈地跌落在地,捂着剧痛的胸口,惊骇欲绝地望向床榻!
帐幔无风自动,缓缓掀起。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盘膝坐于榻上,面容绝美,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不是李秋水又是谁?!
“好个多情种子段王爷!”李秋水声音森寒,带着浓浓的讥讽,“你是觉得吃定了我家青萝,认定她非你不可,便可为所欲为了,是吗?”
段正淳又惊又怒,胸口疼痛让他一时间也顾不得对方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了。他强撑着站起,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沫,梗着脖子,硬声道:“我与你女儿是两情相悦!我们的感情,岂是你这……你这般强行威胁可以拆散的!青萝她不会弃我而去!我段正淳也绝不负她!妖妇!你休想拆散我们!你若杀了我,青萝定会恨你一辈子!”
他试图用女儿来牵制对方,语气虽然强硬,但眼神深处的恐惧却难以完全掩饰。
“我拆散不了你们?好好好!”李秋水被他这番“深情宣言”气得怒极反笑,周身气息愈发冰寒。她缓缓下榻,赤足踏在地板上,一步步逼近段正淳,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尖上。
“我管不了我女儿,那我还治不了你吗?”李秋水的声音陡然变得诡异而轻柔,却带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段正淳惊恐地看着她逼近,想退,却发现周身气机已被锁定,动弹不得。
李秋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模仿着王夫人那娇羞的语调,轻轻唤道:“爹~爹~啊~”
段正淳浑身一僵,如遭雷击!
紧接着,“撕拉”一声裂帛脆响!段正淳身上仅存的贴身衣物,在李秋水随手一拂之下,瞬间化为碎片,四散飘落!
月光毫无遮挡地照在他身上,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彻骨的凉意。段正淳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凉,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羞耻与屈辱。他一生风流自赏,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两行悲愤、憋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
‘孽障!孽障啊!’ 他在心中无声地狂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望月楼内,被独留在黑暗中的王夫人李青萝,身上被母亲所点的穴道终于到了时辰,气血逐渐通畅,手脚开始恢复了知觉。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先是一喜,随即更大的惊恐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猛地意识到当前的处境——自己身无寸缕,而身边……还有一个刚刚爬上床榻,气息粗重,似乎情动不已的……段誉!
‘怎么办?!怎么办?!’ 王夫人心念电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绝不能让段誉认出自己!否则,这伦常尽丧的丑事一旦传开,她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语嫣又该如何自处?段郎他……他若知道……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段誉因为久未听到“神仙姐姐”回应,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迷茫,加上黑暗中看不真切,忍不住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庞,似乎想确认她的存在,亦或是想借此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王夫人散落在枕边的发丝,正要向上抚去……
“啊!” 王夫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不是因为她被触碰,而是因为她绝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出于本能,猛地伸出刚刚恢复自由的双臂,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同时将自己的脸庞死死地、深深地埋入对方年轻而单薄的胸膛之中,不让他有任何看到自己面容的机会!
段誉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懵了,只觉得“神仙姐姐”身躯温软,幽香扑鼻,拥抱的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她身体里一般。他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惶恐,结结巴巴地道:“神……神仙姐姐……你……你这是……”
王夫人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故意压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刻意的魅惑与颤抖,模仿着梦中呓语的腔调,打断他道:“别……别看……抱紧我……我……我冷……”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脱身之计。必须尽快支开他!必须让他离开这个房间,并且永远不知道今晚的人是谁!
段誉听得心中怜意大起,虽然觉得“神仙姐姐”的声音似乎与记忆中有些细微差别,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意乱情迷之下,哪还有心思细辨?他连忙依言紧紧回抱住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口中喃喃道:“好……好……我不看……我抱着你……姐姐,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王夫人心中苦笑,面上却只能继续演戏,用鼻音发出模糊的“嗯嗯”声,算是回应。她感受着年轻男子身上蓬勃的热力与自己此刻尴尬至极的处境,心中充满了荒谬绝伦的屈辱感,这感觉,与不远处沁芳园内她那位段郎此刻的感受,竟是异曲同工,充满了命运的嘲弄。
第148章 妖妇,你冲我来
夜色如水,笼罩着曼陀山庄。望月楼与沁芳园相隔不远,却仿佛两个被无形帷幕隔开的世界。晚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的气息,吹动着楼阁间的纱幔,如同情人暧昧的低语,又似命运无声的嘲弄。这一夜,对于身处两地的四人而言,无关风月,唯有销魂蚀骨的尴尬、荒诞与心如乱麻。
翌日 · 曼陀山庄
晨光熹微,驱散了夜的迷离。
李秋水早早便坐在了花厅的主位上,心情颇为舒畅。她一想到昨夜段正淳那副羞愤欲绝、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般的模样,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哼,看你这老色鬼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她暗自思忖,觉得此举一劳永逸。只是回想起段誉那小子,心头又是一阵无名火起,低声啐道:“晦气!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不知怎地,骂完之后,她脑海中竟莫名闪过了那个对她毕恭毕敬甚至有些惧怕的“小鸠子”的身影,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正一派宝相庄严、率领着吐蕃仪仗前往大理的鸠摩智,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奇怪……”他揉了揉鼻子,狐疑地四下张望,“是何方高人又在惦记贫僧?”他甩甩头,将这不祥的预感抛开,重新坚定了前往天龙寺“讨教”六脉神剑的决心。
曼陀山庄的花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李秋水特意吩咐准备了极其丰盛的早膳,山珍海味,琳琅满目。她高踞主位,目光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首先扫过段正淳。
段正淳坐在那里,脸色灰败,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机械地拿着筷子,却半天没有夹起任何东西,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木偶。李秋水见状,心中更是得意,看来昨夜的“教训”效果显著。
她的目光又转向段誉,却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见段誉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混杂着愧疚、挣扎,以及一种让她极其不舒服的、近乎痴缠的情意!李秋水赶紧移开目光,心中暗骂:‘这小混蛋又抽什么风!’
她却没有注意到,坐在她下首的女儿王夫人,此刻几乎将头埋进了碗里,握着筷子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王语嫣坐在母亲身边,敏锐地察觉到桌上诡异的气氛,看看失魂落魄的段王爷,看看行为反常的母亲,又看看眼神奇怪的段誉,最后看向高深莫测的外婆,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无比压抑,满心疑惑。
几人各怀鬼胎,默默地吃着,空气中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段誉仿佛经历了天人交战,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猛地放下筷子,“豁然”站起身!动作之大,吓了所有人一跳。
李秋水本能地感到眼皮一阵狂跳,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夫人更是吓得浑身一颤,死死捏紧了自己的衣襟,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心跳如擂鼓!
段誉面向段正淳,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虔诚与决绝,声音洪亮,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花厅中:
“父亲!孩儿思虑再三,心意已决!我……我与神仙姐姐……已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我们……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此生此世,非她不娶!往父亲成全!”
“啪嗒!”一声脆响!
王夫人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连人带凳子向后翻倒,“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惊恐!
王语嫣惊得捂住了嘴,一双美眸瞪得溜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段公子……和外婆?私定终身?这……这怎么可能?
段正淳原本死灰般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无比!他先是如同听懂了天书一般,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目光猛地转向主位上的李秋水!一股被他强行压下的、混合着昨夜屈辱与此刻震惊的滔天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这老妖妇!祸害了老子还不够!居然……居然转头又去勾引、祸害了我的誉儿?她怎么能如此……如此无耻?’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憋屈感,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李秋水本人更是被段誉这番石破天惊的宣言震得目瞪口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指着段誉,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这小混蛋胡说什么?谁跟你私定终身了?你……你这是想害死老身吗?”
她简直要疯了!这浑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她李秋水纵横一生,何曾受过如此荒诞不经、污人清白的指控?
就在这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之际,只听见段正淳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鼻涕眼泪瞬间汹涌而出!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指向李秋水,声音嘶哑,充满了悲愤的嘶吼道:
“妖妇!你……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我儿子——!!!”
花厅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剩下段正淳悲愤的喘息声,王夫人压抑的啜泣声,以及李秋水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杀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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