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壹的宝
“这……这怎么可能?!”
无数道目光,惊疑、骇然、鄙夷、不敢置信,如同无数支利箭,瞬间聚焦在乔峰身上!
“玄慈方丈!诸位高僧!天下英雄!我夫君马大元……他死得不明不白!
她泪如雨下,声音凄厉,演技逼真至极:
“那夜……那夜我夫君惨死房中,恰巧白世镜白长老前来寻我夫君商议帮务,是我与他……是我们两人一同发现的现场!”
她刻意强调了“一同”二字,将执法长老白世镜也拉入了证人席。
“我夫君喉骨碎裂,正是死于他自身的绝技‘锁喉擒拿手’之下!而就在他的尸身旁……就在他的尸身旁!”
康敏说到这里,仿佛回忆起了极度恐怖的场景,浑身剧烈颤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看似普通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将其高高举起,让那扇坠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我们发现了这个!这柄他乔峰乔帮主从不离身的折扇!”
她目光死死钉在乔峰瞬间凝滞的脸上,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控诉:
“乔峰!你这恶贼!你定是怕我夫君将你的身世秘密公之于众,才狠下毒手,杀人灭口!事后还想嫁祸姑苏慕容氏!你……你好狠毒的心肠!苍天有眼,让我和白长老发现了你这铁证!你还有何话说?!”
“嗡——!!”
乔峰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僵在原地!他那张刚经历恶战、豪气未褪的坚毅面庞,瞬间血色尽褪,变得一片煞白。虎目圆睁,其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刀子的、难以言喻的痛楚!他下意识地微微摇头,仿佛想将这荒谬绝伦的指控从脑海中甩出去。杀害情同手足的马大哥?自己是契丹人?这……这从何说起?!
“妖妇!安敢污蔑帮主!!”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谢晓宇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踏前一步,挡在乔峰身前。他周身煞气冲天,眼神冰冷如刀,死死锁定康敏,那目光几乎要将她千刀万剐!他拳头紧握,骨节爆响,狂暴的内力已在拳锋凝聚,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将这信口雌黄的毒妇毙于掌下!
乔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稳稳地按在了谢晓宇蓄势待发的拳头上。那手上传来的力量与温度,让谢晓宇狂暴的气势为之一滞。
乔峰将他缓缓拉回身后,自己再次直面所有质疑与敌视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对着四方群雄抱拳拱手,声音虽然因之前的激战而略带沙哑,却依旧沉浑有力:
“马夫人,此折扇,确是我乔峰随身之物,数日前不慎遗失。”
他坦然承认了折扇的存在,随即话锋一转,虎目之中精光迸射,如同两道冷电射向康敏,语气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但你指认乔某杀害马大哥,弑我帮中兄弟,此乃人神共愤之罪!仅凭这区区一把折扇,便欲定我之罪?未免太过儿戏!证据何在?!”
他猛然踏前一步,整个广场仿佛都随之一震!那股刚刚力战玄澄的磅礴气势再度涌现,虽不及之前炽盛,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与愤怒:
“还有!你说我乔峰是契丹人?!”
他声若洪钟,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响彻云霄:
“就凭你一家之言,红口白牙,便想让我乔峰,让这天下英雄,信了这荒谬绝伦之词?!”
“你——问过我乔峰这双铁掌同不同意!问过我丐帮十万兄弟信是不信!问过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服是不服!”
这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许多原本心生疑虑的江湖豪客再次动容。
“哼!”康敏面对乔峰的气势,竟毫不退缩,她脸上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冰冷笑意,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函,高高举起,“乔峰!你休要狡辩!此乃一位当世高人,写给前汪帮主的亲笔信!里面将你这契丹野种的来历,讲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她目光扫视全场,声音尖利:“空口无凭,恐难服众!还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当众验看此信,以辨真伪!”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来自五台山的智光大师越众而出。他面容慈悲,眼神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老衲智光,愿做这个见证。”
康敏将信递过。智光大师接过信,缓缓展开,仔细阅读。随着阅读,他脸上的慈悲渐渐化为无比的凝重与悲悯,最终,他长叹一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竟伸手撕下了信件末尾带有署名的一角,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智光师兄!你!”玄慈方丈见状,脸色骤变,似乎想阻止却已来不及。他看着智光大师那决绝而痛苦的神情,仿佛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缓缓低下头,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不再发一言,但那微微颤抖的白眉,显露出他内心此刻正经历着何等的五味杂陈,惊涛骇浪!
智光大师吞下信角,仿佛吞下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乔峰身上,声音带着无尽的沉痛与忏悔,开始讲述那段尘封了三十年的血案:
“阿弥陀佛……此事,须从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那场惨案说起……”
他声音低沉,将当年如何受人误导,如何在雁门关外伏击一对契丹夫妇,如何错杀无辜,只幸存一个婴孩的往事,一一道来。他并未言明传信之人是谁,也未说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但话语中的悔恨与确凿的细节,让所有人都明白,他所言非虚。
随着他的讲述,赵钱孙如同疯子般从人群中钻出,发出神经质的哭笑:“嘿嘿……哈哈……死了,都死了!” 谭公、谭婆 也面色沉重地走出,谭婆叹道:“智光大师所言……句句属实。那孩子……确实被带回中原,交由少室山下乔氏夫妇抚养……”
一桩桩,一件件,人证接连出现,将那个“契丹婴孩”的身份,死死地扣在了乔峰的身上!
“乔峰!你这契丹狗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可说?!”全冠清看准时机,猛地跳出,声色俱厉地指向乔峰,“你杀害马副帮主,就是怕他揭露你的身世!今日天下英雄在此,看你还能如何狡辩!”
“阿弥陀佛!”玄难大师亦是面沉如水,上前一步,厉声道,“乔峰!若你真是契丹人,又犯下弑兄大罪,即便你武功通天,我少林也容你不得!”
“契丹狗贼!滚出中原!”
“杀了他!为马副帮主报仇!”
“枉我们如此信任你!呸!”
群情瞬间被煽动至沸腾!无数怒骂、指责、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场中央的乔峰。刚刚还被他豪气折服的众人,此刻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许多丐帮弟子也面露犹豫、痛苦乃至愤怒之色,昔日兄弟,此刻竟也口舌相加!
乔峰怔怔地站在原地,耳中充斥着昔日兄弟、江湖同道的怒骂与指责。他看着那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痛恨的扭曲面孔,看着智光大师的悲悯,看着玄慈方丈的沉默,看着康敏那怨毒的快意,看着全冠清那阴冷的得意……
他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玄澄的掌力更冷,比金刚不坏体的反震更痛!这冰冷的现实,比任何武功都要残忍,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帮主!”谢晓宇猛地横身,死死拦在乔峰身前,面对千夫所指,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乔峰毫无保留的忠诚与护卫,他嘶声怒吼,“谁敢动帮主,先从我谢晓宇的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这漫天指责、杀意沸腾的绝境之中,乔峰猛地抬起头!
他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嘴脸一一看在眼里,那最初的震惊、茫然、痛苦,逐渐被一种无比的悲凉、愤怒,以及最终燃烧起来的、睥睨一切的狂傲所取代!
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初始低沉,继而越来越高,越来越响,如同受伤的雄狮发出震彻山林的咆哮,充满了悲怆、不甘、愤怒,更有一种看透世情、决绝而狂放的豪情!笑声中气十足,竟硬生生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震住了,一时间,斥骂声竟小了下去。
笑声戛然而止。
乔峰虎目含威,精光爆射,扫视全场,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掷地有声:
“好!好一个契丹野种!好一个杀害兄弟的罪名!”
“我乔峰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父母,更对得起这江湖道义,兄弟情分!”
“今日,你们信这妇人一面之词,信这来历不明的书信,信这陈年旧事,便认定我乔峰是那契丹胡虏,是那残杀兄弟的无义之徒!”
“哈哈哈哈!”
他猛地踏前一步,竟将挡在他身前的谢晓宇轻轻拨开,独自面对这千夫所指,万人围困!他周身那股霸道绝伦的气势,非但没有因这绝境而削弱,反而如同历经淬炼的精钢,变得更加纯粹,更加锋锐!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契丹人,要杀我而后快!”
“我乔峰就在这里!”
“这身血肉,你们谁想要——”
他声如霹雳,炸响在每一个人耳边,带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盖世豪情与决绝:
“尽管上来试试!!”
声震四野,气冲斗牛!
豪杰孤影,独对千军!
第118章 乔帮主,可否——陪乔天也喝一碗?
少室山广场,杀机如潮,千夫所指!
佛塔绝顶,萧远山黑袍猎猎,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孤狼。他俯视着下方那群情激愤、欲将他爱子置于死地的所谓“英雄”,负于身后的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极度用力而苍白,一股滔天的戾气几乎要破体而出!他齿缝间挤出冰冷彻骨的轻语,带着血海深仇的诅咒:
“你们……都该死!”
场中,气氛已至冰点,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
慕容复眼见时机成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与算计。他整了整衣冠,越众而出,姿态从容,向着四方群雄拱手施礼,声音清朗,却字字句句都在煽风点火:
“诸位前辈,诸位江湖同道!在下姑苏慕容复!”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孤立无援的乔峰身上,语气变得沉痛而激昂:
“乔帮主……!昔日我等敬你是一条好汉,尊你为丐帮之主,北乔峰之名,响彻江湖!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契丹胡虏的身份已然确凿!更令人发指的是,你为掩盖身世,竟残杀义兄马大元副帮主,此等行径,天人共愤,人神不容!”
他猛地提高声调,带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姿态:
“我慕容复虽不才,却也知‘侠义’二字重于泰山!今日,若放任此等无君无父、不仁不义之徒逍遥于世,我等中原武林颜面何存?公道何存?!”
“慕容复愿抛却个人安危,斗胆请缨,与众位英雄同道一起,为马副帮主讨还公道,为我中原武林,清除败类!绝不能让这契丹胡虏,再玷污我大好河山!”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极富煽动性,瞬间将本就激愤的人群情绪彻底点燃!
“慕容公子说得对!”
“除了这契丹狗贼!”
“杀了他!”
群情汹涌,无数刀剑出鞘,寒光映日!人群如同合拢的潮水,缓缓向场中央的乔峰与谢晓宇逼近,杀气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表哥!”王语嫣花容失色,惊呼出声,下意识想寻找阿朱寻求一丝安慰,却愕然发现阿朱不知何时已不知所踪,心中顿时被不祥的预感填满。
谢晓宇面容冷峻如铁,横身死死护在乔峰身前,双拳紧握,眼神如万年寒冰,扫视着每一个逼近的敌人,已然做好了血战至死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乔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汹涌的人潮为之一滞。
他缓缓抬起手,目光不再凌厉逼人,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悲凉,缓缓扫过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大碗喝酒、生死相托的丐帮长老们——传功长老吕章,执法长老白世镜,以及宋奚陈吴四大长老……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挣扎、怀疑,乃至一丝被欺骗的愤怒。
乔峰心中如同被万箭穿过,痛彻心扉,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淡而决绝的笑容。
“众位长老,众位……兄弟。”他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丐帮弟子耳中,“今日之势,乔峰已是百口莫辩。江湖路远,兄弟一场,无论我是汉人还是契丹人,这份情谊,乔某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虎目之中闪过一丝水光,旋即被刚毅取代:
“取酒来!”
“待会儿动起手来,拳脚无眼,兵刃无情!喝了这碗酒,你们杀我,不算无义!我若伤了你们,也不算无情!自此之后,恩断义绝,生死各安天命!”
这番话,悲壮苍凉,闻者无不动容!许多丐帮弟子已忍不住红了眼眶,低下头去。
众长老面面相觑,最终,吕章长叹一声,哑着嗓子吩咐道:“……取酒!”
立刻有丐帮弟子从马队中抱出酒坛海碗。
就在酒水即将倒满之际,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
“好!契丹狗贼,倒也算条汉子!我‘七步蛇’朱九也敬你一碗,送你上路!”
只见一个身材矮小、面目猥琐的汉子越众而出,正是江湖上名声狼藉、专干下毒绑架勾当的朱九。他脸上带着谄媚又恶毒的笑容,端起一碗酒,朝着乔峰虚敬,企图蹭这“绝义酒”的热度,搏个“不畏契丹”的虚名。
乔峰举着碗,目光甚至没有瞥向他,只是冷冷地,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乔某在此,与昔日兄弟共饮绝义酒。”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蔑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乔峰喝酒?”
话音未落,乔峰左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巨力瞬间笼罩朱九!朱九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传来,惊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拉扯,双脚离地,直直飞向乔峰!
“小心!”有人惊呼,却已来不及!
乔峰右手单掌如托泰山,稳稳接住飞来的朱九,顺势按在他胸口之上——甚至未曾用上降龙掌力,只是那磅礴内力一吐!
“噗——!”
朱九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胸口瞬间凹陷,眼珠暴突,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当场气绝身亡!尸体被乔峰随手掷于地上,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乔峰这霹雳手段、以及那视宵小如无物的霸气所震慑!原本喧闹的场面,竟因这一掌之威而暂时凝滞!
慕容复嘴角的冷笑更甚。
全冠清与康敏交换了一个得意而阴狠的眼神。
段誉焦急地拉扯父亲的衣袖:“爹!你看他们!乔帮主如此英雄,他们怎能……”
段正淳面色凝重,一把按住儿子的手,沉声道:“誉儿!噤声!此乃丐帮内务,更是关乎契丹与中原的大是大非!我段氏身为外藩,绝不能插手!”
此时,酒已满上。
吴长风长老虎目含泪,率先上前,端起一碗酒,声音哽咽:“帮主……保重!”白世镜、吕章等人亦面容痛苦,一一上前,举碗。
乔峰看着这些昔日的兄弟,眼中最后一丝温情化为决绝,他举起海碗,朗声道:“众位兄弟,请!”
说罢,仰头,“咕咚咕咚”,将那一大碗烈酒,连同无尽的悲愤与苍凉,一饮而尽!
酒碗被狠狠摔碎在地,如同碎裂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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