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达摩传人 第3章

作者:壹壹的宝

  油灯再亮,昏黄光晕笼住一人一本。乔天于灯下再次摊开手抄本。梵文注释如谜铺展,依旧陌生,依旧艰难。可他心却前所未有的沉静。他取出自抄的梵文字表与词汇札记,一字一字比对,一词一词揣摩。

  他明白,这将是一场漫长的跋涉,如解天书。他不躁不急,每日除洒扫之外,便是研学梵文,揣摩注释,并结合现代的科学认知与呼吸知识,进行最基础、最谨慎的尝试,体察所谓“气感”。

  窗外,山风拂过松梢,涛声呜咽,如古老的叹息,又似无言的守护。乔天的手指抚过抄本上的异国文字,眼神专注如学者,锐利如谋士。

  他的江湖,他的战场,不在聚贤庄,不在雁门关,就在这孤寂后山祠堂,在这一页页他亲手誊写的密文之上。

第7章 神秘的洞口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达摩祠堂内一盏孤灯,在微凉的山风中轻轻摇曳,将乔天伏案的身影投在斑驳的石墙上,拉得悠长。

  他来到这后山祠堂,已近一月。此时距他踏入少林山门,一年有余。他十一岁,而山下的乔峰,也已八岁。

  日子像一潭静水,投入石子,荡开几圈涟漪,又归于以往的沉寂。这里的活计不多。每日清晨,他用冰冷的山泉净面醒神,随后洒扫庭院、擦拭供桌,为达摩祖师像前的长明灯添上新油。青烟袅袅,檀香混着山间草木清气弥漫堂内,有一种令人心定的力量。

  做完这些,日头往往才刚爬过东山。剩下的,便全是他自己的时间。

  他依旧自律。上午的光阴多付与梵文。那卷写满《九阳神功》注释的手抄本被他用油布仔细包裹、贴身珍藏,非到绝对安全绝不取出。平日所习,则是向寺中师兄借来的基础梵文经典与他自己整理的厚厚笔记。

  破解《九阳真经》的艰难,远超想象。那些经脉、穴道、呼吸法门的术语犹如天书。他每隔旬日,才借下山领取米粮之机,前往藏经阁偏殿向教导他的师兄请教。他提问极巧,总围绕某部佛经的某句梵文原意或某个语法深解,将神功之疑藏于浩瀚佛理之下。师兄只当他悟性高、肯钻研,愈发欣赏,解答也愈详。但每次归来,面对手抄本上如海的难题,他仍觉任重道远。如今所为,仍是艰难的破译与记录,远非修炼。

  午后若天晴,他常不闷坐屋内。祠堂旁有片小空地,土质尚可。乔天费了些工夫,清碎石、削木棍翻松土壤,又从林间敛来腐殖土混入,竟辟出一小畦菜地。他撒下极易生长的山野菜种,日日照料。可惜后山光薄土瘠,唯最顽强的几株野蔬冒出嫩芽,疏落寥落。但看那点脆弱的绿破土展叶,一种与练武读书迥异的生机感油然而生。这不只为口腹,更近乎对生命的观察,一种“经营”之趣。

  更多午后,他漫步后山。少室后山人迹罕至,却灵秀自藏。山雾常缭,时而轻纱漫卷,时而潮汐涌动,点染苍翠林岫如仙境。奇石嶙峋,古木参天,溪涧淙淙,奏响自然清音。他熟稔此地每一角落,知何处野果最甜,哪眼山泉最冽。

  他魂灵终归现代,对清规戒律并无刻骨敬畏,更多是出于身份必要的遵守与尊重。山中野物丰饶,他偶在雾浓之日,设法捉一二肥兔,寻极僻静背风的溪谷,小心以火石引燃枯枝,支起火堆烤了解馋。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肉香四溢。他吃得很快,事后必彻底清理残迹,埋骨散灰,覆以泥土落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每回皆心跳如鼓,细听四周动静,确认真无痕迹才离去。这偶尔的“破戒”,带一丝冒险的快意与负罪,更像是对往日自由魂灵的短暂回望。

  当然,山林生活非总是静谧。

  譬如,那只突然现身的猴子。

  是只精瘦的棕毛马猴,眼神里透出山野精灵特有的机警与淘气。他们初遇并不愉快——乔天晾在窗台的一小把野果,被这家伙电闪偷袭得手。

  乔天闻声出看时,那猴正蹲在不远的松枝上,冲他龇牙咧嘴,爪中还抓着半个果子,大快朵颐。

  乔天哭笑不得,呵斥一声。猴却不惧,反觉有趣,将果核掷来,“吱”一尖叫,窜林而逝。

  此后数日,这猴似盯上了他。不是偷摸捞食,就是在他静读时故意弄响,或在他那本就稀疏的菜畦边作势捣乱。乔天起初微躁,但很快发觉猴似无大恶,更像顽劣试探与无聊找乐。

  他心下不由莞尔。不再驱赶,有时甚至故意放一两颗品相差的野果于院中石墩。

  猴果中计,先警惕观望许久,终忍不住诱惑,飞窜下来攫果即逃。几次三番,胆渐大,出现愈频,虽仍保距离,但捣乱之举显少,多时是蹲踞枝头,好奇打量这两脚兽日复一日的枯索生活。

  乔天读书倦时,也抬头看它,甚至自言自语般同它说几句话。猴自不懂,只眨巴圆眼,偶尔搔首,似在努力理解。一种微妙而奇特的联系,在这寂寂山林、一人一猴间,悄然而生。

  至于《九阳神功》的修炼,进展极缓。那些梵文注释艰深晦涩,他连入门首关——“气感”都未能捕捉。丹田之内,依旧空空。

  但他丝毫不急。

  急有何用?他深明这绝世神功绝非旦夕可成。他将理解的过程,视作一场旷日持久的解密。每日识一词、懂一息,于他皆是进益。他不复执着于即刻“练成”,而是沉心静气,将每一句注释与已知经脉图谱对照,以现代人的逻辑析其运行可能。规律的劳作、洁净的空气、持之以恒的呼吸调整,虽未生内力,却也令他觉身体轻健、精力充沛,这已令他满足。

  这日傍晚,他又漫步山间,那马猴竟罕有地未立刻跑开,反在不远林间窜跳,不时回头看他,发出“吱吱”鸣叫,似显兴奋。

  乔天心念微动,觉此猴今日似有异常,便下意识跟了几步。

  猴见他跟来,叫得更欢,引他偏离常走小径,向更深处一片少人至的陡峭山壁去。

  夕阳金光洒落生满青苔藤蔓的山壁,映出一片朦胧光晕。猴在一块爬满藤蔓的巨岩前止步,不再引路,而是急切抓挠石壁垂藤,试图钻入,又回头冲乔天鸣叫。

  乔天停步,心讶。他细观之下,发现猴并非向他示意,而是似被藤后之物吸引——或是一巢野蜂,或是某种它爱的野果。

  他疑窦丛生,上前几步,小心拨开浓密藤蔓。

  然而藤后并非臆想中的洞口,而是坚实冰冷的石壁,唯有几道深邃裂缝与凹凸皱褶,根本容不得人进入。猴见此,似也失趣,吱叫一声,敏捷攀藤窜上崖顶,消失不见。

  乔天独立原地,指拂冷糙石壁,不由摇首失笑。

  “这泼猴,莫非拿我寻开心?”

  他用力推推,石壁岿然不动,坚固异常。又蹲身试图清理裂缝杂物,但它们早与山体融为一体,坚实无比。

  乔天抚着那异于常的石壁纹理,心中疑云未散,反愈浓厚。

  “这石壁……绝非完全天成。”他喃喃,“但缝隙早被彻底堵死,严丝合缝,人力如何能开?”

  他未全弃,又绕此山壁细勘一圈,最终确断:以他如今这孩童微力及手边器具,绝无可能探得更多。或许壁后别有洞天,但启门之枢,绝非此时。

  “也罢,”他将此地貌特征深烙脑海,“若真有秘,它在此处,跑不掉。待我日后……再做计较。”

  暂埋此念,他转身循原路返祠。

  山风拂过,吹动石壁上藤蔓微微晃曳,仿佛守护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静待有缘之人,在正确之时,以正确之法,将其唤醒。

  乔天回到祠堂,点亮油灯,再次摊开那卷仿佛永难研透的手抄秘本。窗外,星子渐明,山影沉寂。

  他的日子,仍如深潭静水,表面无波,深处却暗流涌动,积蓄力量,以待惊涛拍岸之日。

第8章 九阳神功第二层

  时光荏苒,乔天在后山达摩祠的生活,转眼已近一年。

  晨钟暮鼓,青灯古佛。日子简单得近乎单调,却被他过得异常充实。每日清晨,他必在院中迎着第一缕天光,演练那套融入了现代运动原理的自创锻体法,以此活络周身。随后便是雷打不动的洒扫添油,将这座古旧祠堂打理得不染尘埃。

  之后,他便全心投入两件事:一是研读那卷视若珍宝的《九阳真经》手抄本;二是借阅寺中的梵文经卷与注疏。

  《九阳真经》不愧为绝世武学,艰深晦涩,远超出他的预想。据总纲所述,此功分九重境界,每三重为一大关。前三重“筑基固本”,重在孕育至阳真气,打通常规经脉,脱胎换骨。中三重“阳极生慧”,内力运转由心,至阳中生清明智慧,可避百毒、祛千病。后三重“阴阳相济”,臻至化境,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举手投足皆具莫大威能,已是武学至高境界。

  可仅是第一重“氤氲紫气”,就困了他将近一年。那些盘绕的梵文犹如坚垒,尤其涉及经脉、穴道、内息的关键术语,更是晦涩难明。他像一个耐心的考古学家,逐字推敲、反复琢磨。每隔十日下山取粮,他便向教授梵文的师兄请教,将自己对真经的探究,巧妙藏匿于浩如烟海的佛理问辨之中。

  师兄对他如此好学深感欣慰,讲解也愈发细致。但每次回到祠堂,面对手抄本上依旧如天书的字句,乔天只能按下心焦,继续埋首。

  转机发生在一个夏夜。

  他正借油灯微光,推敲“手厥阴心包经”气息流转之法,尝试引导体内那缕微弱得几乎不存的“气感”。或许是连日枯坐致心神疲惫,又或是强冲关隘致心绪不宁,陡然间他胸口一窒,烦恶之感直涌上来,眼前发黑,气血隐隐逆流!

  乔天心中骇极,欲要收敛心神,却觉那丝气息如脱缰野马,竟再难约束!千钧一发之际——

  “吱——!”

  一声急促的尖叫自窗外响起。是那只马猴!

  不知何时它已蹲在窗棂,抓耳挠腮,显得极为焦躁。见乔天面色苍白、气息紊乱,它猛地将爪中一物丢了进来——那是一颗犹带夜露的冰凉山果,正砸在乔天额角。

  冰凉触感瞬间刺入神经,令他神智一清!

  借这片刻清明,他猛咬舌尖,剧痛压下翻涌气血,依经文中最基础的宁心法门缓缓引导,终将那缕躁动气息勉强抚平。

  许久,他长吐一口浊气,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睁眼看向窗外,那马猴见他无碍,似也松了口气,龇牙低叫一声,转身窜入夜色。

  乔天拾起那颗浆果,握于尚存凉意的手中,心头涌起难言的复杂情绪——是后怕,是庆幸,更有在这孤寂修行里,意外获此微末陪伴的些微暖意。

  自那日后,他与马猴之间生出一段微妙缘分。他唤它“小黑”,也算是个寄托。“小黑”依旧顽皮,却少了许多捣乱,多是在不远枝头上安静看他修炼、读书。乔天不时分它些野果,它也会偶尔不知从何处叼来些稀奇野果“回赠”。

  经此一险,乔天修炼愈发谨慎。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绝大多数精力用于彻底吃透每一句梵文注释。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十二岁年末的一个雪夜,当他再次依已破解的第一重法门引导气息时,丹田深处,终于清晰地生出一丝微弱而无比真实的暖流!

  那暖流细若游丝,温润柔和,如严冬呵出的一口暖气,却顽强地循既定路线缓缓流动。

  《九阳神功》第一重——氤氲紫气,成!

  这标志着他在武学之路上,终踏出从无到有的关键一步。这缕真气虽弱,却至精至纯,是未来磅礴九阳内力的本源种子。自此,他的身体正式接纳并开始孕育这门至阳神功,五感愈敏,精力日盛。

  开春后,他依例下山探亲。

  乔峰已九岁,个头窜高许多,虎头虎脑,眸光炯炯,一身精力仿佛无处宣泄。玄苦大师已正式传他少林筑基武功,他练得极为刻苦,一套罗汉拳打得虎虎生风,拳势中已初现刚猛之气。

  “哥!你回来啦!”乔峰见他,仍如幼时般兴奋扑来,力道却已不容小觑,“你看我这拳使得可对?”

  乔天静观弟弟演练,目光如炬。他看出乔峰发力刚猛有余而柔韧不足,几处转换略显滞涩,久练恐伤经脉。但他并未直指招式,只是在乔峰停后,看似随意道:“小峰,发力时,意莫尽聚拳端。试着感受力从地起,过腰胯,再通拳掌。如渠引水,渠通,水自畅。”

  他以最朴素的比喻道出。乔峰听得似懂非懂,但依言试了几次,果觉顺畅许多,不由惊喜:“哥!你虽不练武,懂得却比我还多!”

  乔天淡淡一笑,替他掸去衣角灰尘,未再多言。父亲乔三槐依旧沉默,只看他气质愈发沉静,眼中多了几分安心。母亲则拉着他絮絮叨叨说着家常,又偷偷塞给他两个新蒸的馍。

  回寺途中,难免遇上寺中僧人。有的视若无睹,有的投来轻蔑目光。一个长年窝在后山荒僻祠堂的杂役弟子,能有何出息?不过是虚掷光阴。乔天对这一切浑然不觉,面色平静走过。唯有遇到玄苦大师时,他恭敬行礼。玄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见他气息沉静,目蕴内华,虽无内力澎湃之象,却隐有根骨日渐坚实的迹象,心中微动,只道他虽未习武,但每日劳作诵经不辍,于身心亦是大有裨益。

  他也曾数次再赴那片异常石壁前。运转那丝微弱的“氤氲紫气”,尝试推壁,或细查缝隙。结果依旧令人失望。石壁岿然不动,缝隙坚如铁石。他那点内力,宛若蚍蜉撼树。

  但他心无气馁。反因拥有了内力,更清晰地感知到石壁之后,似确有空阔之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厚重的气息。

  他知道,时候未到。

  于是再度按下探究之念,回到祠堂,继续修行。

  第一重“氤氲紫气”只是孕育种子,接下来便是更为艰难的第二重——“易筋洗髓”。此重需引导至阳真气游走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冲刷淤塞,锤炼筋骨,拓展经脉宽度与韧性,过程如同一次次撕裂重塑,痛苦无比,对内力操控的精细度要求也极高。亦是《九阳神功》前期最大门槛之一,无数天资卓越者皆因不堪此苦或操控失当而功败垂成。

  枯燥、痛苦、孤独……构成他接下来一年半时光的主题。

  油灯下,他汗出如浆,身体因真气冲刷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遭火灼。“小黑”似能感知他的痛苦,不再喧闹,只安静守在窗外,偶发出几声低低呜咽,似在为他鼓劲。

  直至他十四岁夏初某日,当他再次引导真气完成一个大周天循环,周身剧痛蓦地一轻,仿佛无形枷锁应声而碎,经脉畅通无碍,内力运行之速与总量陡然跃升!

  身体轻灵欲飞,四肢百骸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耳聪目明,已能清晰听见远处山涧流水,看清叶脉细微纹路。

  《九阳神功》第二重——易筋洗髓,水到渠成!

  至此,他已彻底打通全身常规经脉,完成“筑基固本”的前半。内力虽仍谈不上深厚,却已初具规模,且至精至纯,运转由心。肉身得初步淬炼,远较同辈强健,为他未来的武道之路奠定了坚实根基。

  他走至院中,对着那棵老松,随意一掌拍出。掌风虽仍稚嫩,却已带起一股明显热流,击得松针簌簌而落。

  乔天缓缓收掌,目光沉静,再次望向那片深藏于藤蔓之后的石壁。

  如今,或可再试一次。

第9章 山洞

  成功突破至《九阳真经》第二重“易筋洗髓”,带来的是一场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乔天只觉周身前所未有地轻灵通透,五感敏锐非常,连远处松针落地的微响都清晰可辨。体内原本细若游丝的真气,此时已壮大为一股温热溪流,虽未成磅礴之势,却已能随心运转,奔行于拓宽坚韧的经脉之间,沛然之力随念而生。

  他强抑住立刻动身的冲动,先行至达摩祠堂院中,熟悉这新增之力。院角有一株老松,他未用任何招式,只心念微动,一股九阳真气自然聚于掌心,随意推出。

  一声沉浑闷响,灼热气浪随掌风撞上树干,松身微颤,针落如雨。树身上赫然留下一道焦黑掌印,深约数分,宛若烙铁所烫。

  乔天缓缓收掌,凝视掌印,眼中精芒流转。这不含巧劲、纯以刚阳内力催发的一掌,正是他三载苦修最直接的印证。

  “是时候了。”

  他低声自语,目光越过矮墙,投向少室山后那片更深、更密的幽林。

  没有迟疑,他回屋将那颗被“小黑”砸醒时剩下的浆果干与贴身收藏的《九阳》手抄本仔细收好,深吸一口气,便大步而出,沿那条已在心中走过千百遍的小径,再度朝石壁行去。

  山路崎岖,林深叶茂。然此刻他初成的九阳真气在身,步履轻捷迅疾,不过一炷香功夫,那片覆满藤蔓的陡峭石壁已再现于眼前。

  与往日力不从心却满怀期待不同,这一次,他心中唯有笃定。立于壁前,缓缓调息,将因赶路略见奔涌的真气彻底平复,使之圆转自如,臻至巅峰。

  状态既满,他眼神骤凝,右掌倏抬。体内第二重巅峰的九阳真气轰然运转,尽数涌向右掌!整只手掌顷刻间微微泛红,散发出灼人热意。

  一声低喝,乔天毫不犹豫,将这凝聚全身功力、至刚至阳的一掌,结结实印在那片他早已确认异常、质地最为坚硬的区域正中!

  “轰——!”

  巨响猛然炸开,声浪回荡山谷!乔天心下一凛,立刻伏低身形,屏息凝神,侧耳细察四周。良久,唯有风过林梢、鸟雀偶鸣,他方才稍定。

  掌力与石壁悍然相撞的刹那,乔天清晰感到,石壁竟岿然不动,反将刚猛掌力尽数震回,臂骨顿觉酸麻!这反震之强,远超预估。乔天心一横,不顾臂间剧震,将九阳真气催谷至极限。这源自《九阳真经》的至纯阳刚内力,远非寻常少林内功可比,此刻他以第二重巅峰修为不计消耗猛攻一点,竟成一场纯粹的内力鏖战!

  额间沁出细密汗珠,体内真气以前所未有之速急速消耗。石壁却如亘古山峦,冷漠承受冲击,反震之力一波烈过一波!

  就在乔天几近力竭、内力将散的瞬间——

  “喀啦啦啦……”

  一阵沉闷而清晰的、恍若远古巨枢被强行撬动的异响,自山腹深处蓦然传来!

  整面石壁开始剧烈震颤!

  紧接着,在乔天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坚硬无比、曾令他束手无策的巨大石壁,竟在他掌力猛击之处的旁侧,伴随着刺耳的岩石摩擦声,缓缓向内裂开一道狭窄幽深、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的缝隙!

  一股尘封不知多少岁月、混杂着土腥与奇异干燥气息的风,自那黑暗中扑面涌出!

  乔天猛地撤掌,只见掌心通红,灼痛阵阵,幸未起泡,仅是皮肉之伤。他甩了甩手,感应着体内仅余三成的真气,眉头微蹙。此时入内绝非良机,然身后石门正缓缓合拢,下次开启恐遥不可及。他眼神一凛,不再犹豫——机缘总是与风险共生!

  他未即刻闯入,先行屏息,侧耳洞内动静,唯有一片死寂。拾起一枚石子掷入黑暗,传来空旷回响,显是内蕴空间。随即引燃随身火折,微光摇曳,映出通道一隅。他这才侧身小心挤入,全神戒备,随时可退。

  身后石壁发出愈沉重的轰鸣,那道裂隙加速闭合,将外界天光与他决然的身影,一并吞没。

  洞内将是何等天地?一切隐秘,静待揭晓。

第10章 达摩石壁

  石壁在身后沉重闭合,最后的天光彻底消隐,世界沉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唯有乔天手中临时点燃的火把噼啪作响,成为这死寂中唯一的光源与声响。

  火光跃动,将他的影子拉长又压短,投在粗砺的洞壁上,形如鬼魅。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尘埃,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时间已然凝固的古老气息,干燥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