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达摩传人 第21章

作者:壹壹的宝

  只见一道灰影如大鸟般掠入战圈,正是留在武当未曾离去的玄澄大师!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见猎心喜的兴奋与纯粹。

  “两位女施主功力通玄,招式精妙,老衲见之心喜,忍不住想讨教一番!得罪了!”

  话音未落,玄澄已然出手!他竟是不由分说,同时攻向了巫行云与李秋水!

  只见他左手一圈一引,使的是般若掌的“一空到底”,掌力空灵,却又带着一股磅礴的吸扯之力,迎向巫行云至刚至阳的六阳掌力;右手食指疾点,用的却是拈花指法,指风轻柔,如拈花瓣,精准无比地点向李秋水那变幻莫测的白虹掌力薄弱之处!

  他竟然真的要以一敌二!

  巫行云和李秋水都是一愣,随即大怒!她们师姐妹打架,何时轮到一个少林和尚来插手?更何况还是如此狂妄地同时挑战她们两人!

  “秃驴找死!”

  “和尚多管闲事!”

  两人几乎是同时娇叱,攻势一转,竟暂时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将矛头对准了突然介入的玄澄!

  刹那间,战场变成了玄澄独战逍遥派两大宗师!

  玄澄身形闪转腾挪,招式层出不穷!

  时而用大金刚拳硬撼巫行云的刚猛掌力,拳掌交击,声若闷雷;

  时而以无相劫指的无声无息,化解李秋水诡异刁钻的偷袭;

  时而又施展出如影随形腿,紧贴李秋水的凌波微步,不让她拉开距离发挥掌法优势;

  更有时,他竟用出了少林龙爪手,试图擒拿巫行云的手腕关节,逼其变招……

  他仿佛一个人便是一个武学宝库,少林七十二绝技信手拈来,虽未必每一门都修炼到绝顶,但在他深厚无比的佛门内力催动下,以及那源于扫地僧指点、深入研读佛经后所获得的“融会贯通”的境界加持下,这些绝技相互配合,竟真的勉强抵挡住了两大宗师的联手进攻!

  乔天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心中震撼不已。他早知道玄澄武功极高,却没想到高到如此地步!更难得的是,玄澄此刻眼中没有丝毫杂念,只有对武学的纯粹痴迷与探索,仿佛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武学交流。这种“止于技而近乎道”的境界,让乔天受益匪浅。

  无崖子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彩,低声道:“这玄澄大师……了不得。少林竟有如此人物,七十二绝技同修起码三十八门,非但没有彼此冲突,反而隐隐有融为一炉之势……他离那‘由武入道’的门槛,恐怕只差临门一脚了。”

  场中激战正酣,玄澄虽强,但毕竟是以一敌二,面对巫行云和李秋水这等高手,渐渐落入下风,守多攻少。但他脸上却毫无颓色,反而愈发兴奋,口中甚至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背诵某段深奥的佛经,身形招式也随之生出更为微妙的变化,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化解危机。

  巫行云和李秋水也是越打越心惊,这和尚简直像个打不破的乌龟壳,韧性十足,而且仿佛能在战斗中不断汲取经验,调整自身。她们久战不下,心中焦躁,攻势愈发凌厉。

  眼看战局又要升级,无崖子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够了。”

  然而,打出了真火的三人,尤其是巫行云和李秋水,哪里肯轻易罢手?

  玄澄却是哈哈一笑,趁着两人攻势稍缓的瞬间,猛地后撤一步,双手合十,周身佛光隐现,一股圆融无暇、金刚不坏的气息弥漫开来。他目光清澈地看向巫行云和李秋水,朗声道:“二位施主,因爱生恨,因恨成执,执着于心,便是枷锁。武功如是,人生亦如是。老衲今日受益良多,多谢赐教!再打下去,恐伤和气,不如就此罢手,品茶论道,岂不美哉?”

  他这话说得诚恳,又带着佛门的禅机,配合他刚才展现的惊人实力,倒是让巫行云和李秋水一时语塞,满腔怒火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发作不得。

  乔天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大师所言极是!大师伯,李师叔,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暂且歇息?晚辈已命人备好了茶点。”

  巫行云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李秋水一眼,终究是拂袖转身,红影一闪,消失在崖边。李秋水也是面纱波动,深深看了一眼无崖子和玄澄,咯咯一笑:“和尚有点意思。师兄,小妹改日再来看你。”说罢,白影晃动,也施展轻功离去。

  场中只剩下无崖子、乔天和玄澄。

  玄澄摸了摸光头,对着无崖子和乔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老衲一时手痒,孟浪了,孟浪了。不过……无崖子先生,乔掌门,你们这武当后山,还真是……热闹啊!”他眼中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光芒,显然还在回味刚才的交手。

  乔天与无崖子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有这两位师伯在,再加上一个武痴玄澄,这武当后山,日后怕是难得清静了。不过,经此一闹,那场持续数十年的恩怨,或许也能稍稍缓解一丝吧?。

第68章 少林圣僧虚竹

  武当后山,悬崖之畔,那棵历经风雨的梧桐树下,青烟袅袅,茶香氤氲。昨日宗师大战的痕迹犹在,此刻却是一片祥和宁静。

  乔天亲自提着紫砂茶壶,为席地而坐的无崖子和玄澄斟茶。他动作舒缓,神情专注,仿佛这不是什么掌门侍奉,而是弟子应尽的本分。

  玄澄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乔天,摸了摸光头,憨直地笑道:“乔师侄,啊不,乔掌门……嘿嘿,如今你已是一派之尊,这等奉茶的小事,吩咐门人弟子来做便是了。”

  乔天将茶壶轻轻放下,直起身,脸上带着温和而郑重的笑意:“玄澄师叔,为人立世,根本在于一饮一啄,皆知来历,皆怀感恩。今日在此,一位是我授业恩师,一位是真心待我的师叔。乔天虽偶有狂傲,却深知恩义二字重如山。武当门风,当从我这掌门立起,以身作则,不敢或忘。”

  玄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赞道:“好茶!”他放下茶杯,神色变得认真了几分,看着乔天:“乔师侄,其实昨日之事,你也不必太过介怀。玄难、玄寂他们……唉,他们不懂。”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诚恳:“不瞒你说,在来此之前,师尊(扫地僧)曾特意嘱咐老衲,无论如何,务必保住你。他老人家言道:‘此子,不过是一迷途之中,奋力寻找出路的痴儿罢了。我少林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与那汲汲营营之辈,又有何异?

  乔天身躯微微一震,端着茶杯的手停滞在半空。他没想到,那位藏经阁中宛如神佛的扫地僧,竟早已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坚持,看透那份不愿屈从命运、想要守护至亲的赤诚!这份理解与宽容,远超乎他的意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暖流。

  玄澄似乎没有注意到乔天的失态,继续感慨道:“说起来,师叔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

  “谢我?”乔天回过神来,有些疑惑。

  “是啊。”玄澄脸上露出一丝后怕与庆幸,“若非因你之故,引动了师尊他老人家再次现身说法,老衲恐怕在一年前,就已因强练少林绝技,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了!”

  他回忆道:“那时,我已身兼十三门绝技,初时只觉得武功大进,心中欢喜。但渐渐的,便觉内力运行时常滞涩,不同绝技的真气属性在体内隐隐冲突,心神也时常烦躁不安,夜不能寐,甚至偶尔会产生种种虚幻的念头。我自知不妙,怕是已踏入了前辈高僧警示的‘武学障’之中,正自惶恐挣扎,苦无对策……”

  恰在此时,你于少室山后搞出偌大动静,引出了师尊。

  他老人家开堂讲法一番‘佛法为根基,武功为枝叶’、‘无相无住,方能驾驭万法’的佛门至理,如同醍醐灌顶,让老衲在即将走火入魔的边缘,堪堪稳住心神,躲过一劫。”玄澄眼中满是感激,“师尊他老人家随后便希望我放下武功,专心研读佛经,化解戾气。

  说到这里,他脸上又浮现出那标志性的、带着执拗的赤子神情:“可是……师侄,我不甘心啊!我也知道师尊是为我好,但让我就此放弃追寻武学至高境界,我……我做不到!”

  乔天看着他那纯粹的眼神,微笑道:“师叔过谦了。昨日见您力战我两位师伯,七十二绝技信手拈来,融会贯通,想必已是另辟蹊径,必有所得。”

  玄澄却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师侄你高看我了。我并非融会贯通,而是……走了一条危险的捷径。”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此生立誓,定要打破达摩祖师一人身兼七十二绝技之神话!哪怕为此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他继续道:“得师尊点拨后,我知其理,却难抑其心。于是,我便想了个笨办法。师尊不是给了我对应各门绝技的佛法经文吗?我便日日背诵,时时念诵。每修炼一门绝技,我便同时口诵与之对应的佛法经文。渐渐的,我发现,体内那原本有些冲突躁动的真气,竟似乎真的能被经文的韵律和意境所引导、安抚,变得驯服一些……这让我欣喜若狂,以为找到了兼修多门绝技的钥匙。”

  无崖子和乔天听得暗暗称奇,这种方法,闻所未闻,简直是剑走偏锋,却又隐隐暗合某种“以意驭气”的至高道理。

  “然而,师尊知晓后,却严厉告诫我。”玄澄语气沉重起来,“他说我此法,看似取巧,实则是以自身精神意念强行统合不同属性的真气,如同以脆弱的丝线捆绑烈马,初时或可见效,长此以往,精神必然不堪重负,待到丝线崩断之时,便是我心神溃散,落得个疯癫痴傻的下场!”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甚至带着一丝殉道者的决绝:“我知道危险!但我心意已决!若能一窥武学之巅的风景,证明前人未走通之路未必就是绝路,哪怕……哪怕最终真的落得神智错乱,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的下场,我玄澄,亦是无怨无悔!”

  乔天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什么,诸如“留得青山在”、“武道非止一途”之类的话,但看着玄澄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明白,这是一种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得失的纯粹追求,外人已无法用利弊来衡量。他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呐呐无言。

  玄澄见气氛有些沉重,忽又哈哈一笑,打破了沉寂,语气中带着由衷的佩服:“说起来,老衲这点微末道行和取巧之法,比起我那小师弟,真是差得太远,不如他远矣!”

  “小师弟?”无崖子和乔天同时露出惊奇之色。能被扫地僧看重,又被玄澄如此推崇的“小师弟”,是何等人物?

  玄澄脸上露出怀念和有趣的神色:“说起我这小师弟啊,他原本只是寺中一个不起眼的杂役僧人,法号虚竹。一日,这傻乎乎的小子,懵懵懂懂地跑到藏经阁,恳求师尊借阅《金刚经》。师尊见他质朴,便问他为何要读。你猜他如何回答?他说他不明白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总是想着,睡不着觉。”

  乔天心中猛地一动,虚竹!

  玄澄继续道:“师尊当时便觉得此子有些与众不同,虽看似木讷愚笨,但问出的问题却直指佛法核心。随后的日子里,小师弟时常来借阅经书,师尊心情好时,也会给予一些指点。结果令师尊都大为惊奇的是,这小师弟虽不善言辞,记性也非绝顶,但于佛法一道,却仿佛天生慧根,灵台明澈,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仿佛……仿佛天生就是佛主的宠儿,心思纯净,不染尘埃。”

  他感叹道:“至此,他正式随师尊修行佛法,不过短短两年光阴,我那虚竹师弟,竟已自然而然地迈入了先天之境!一身内力精纯醇正,隐含佛光,浩大磅礴,连师尊都称赞其根基之厚,世所罕见!更奇的是,他于武学招式却毫无兴趣,一心只读佛经,参悟佛法。师尊曾言,此子若能持之不懈,将来于佛法上的成就,必能超越前人,或可成一代圣僧!”

  乔天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狂喊:“卧槽!我当年对虚竹说的那句《金刚经》里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竟是无心插柳,提前催生了这么一个佛法天才?不对啊!”他忽然想起原著中虚竹的“憨厚”与后来破戒的经历,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我记得这小子……好像还挺‘色’的啊?嗯……来日方长,看来得找机会,让大师伯‘好好’调教调教他这块璞玉才行……”

  梧桐树下,茶香依旧,三个人的心思,却已飘向了不同的远方。

第69章 真正的降龙掌

  光阴荏苒,距离武当山开宗立派、震动江湖的盛典,已悄然过去三月。

  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总舵,今日格外热闹。校场之上,人头攒动,数百丐帮弟子围聚于此,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期待交织的气息。

  今日,乃是丐帮江南分舵舵主的选拔大会。江南之地,富庶繁华,水道纵横,其分舵主之位,历来是帮中实力与威望的象征,争夺尤为激烈。帮主汪剑通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沉静,目光如电,扫视着场下众人。他身旁,坐着传功长老吕章、执法长老白世镜,以及奚长老、陈孤雁等一众丐帮元老,俱是神色肃然。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站在汪剑通身侧的那名青年。他年方十六,已是身材魁伟,较之寻常壮汉犹要高上半头。古铜色的面庞上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虽是静静站立,却自有一股龙行虎步、顾盼自雄的豪迈之气,正是汪剑通的亲传弟子——乔峰。

  他并未参与此次舵主之争,但谁都清楚,帮主让他列席旁观,意在让他熟悉帮务,树立威信。

  “诸位兄弟!”执法长老白世镜起身,声音洪亮,压下场中嘈杂,“江南分舵,关乎我帮东南命脉,舵主之位,非德才兼备、武功高强者不能胜任!今日擂台,规矩照旧,拳脚无眼,点到为止!最终胜者,经帮主与诸位长老合议,便可执掌江南分舵信物!”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如大鹏般掠上高台。此人约莫三十来岁,面色蜡黄,一双大手骨节粗大,正是丐帮中成名已久的好手,“铁臂猿”吴长风。他擅使一套通臂拳法,刚猛凌厉,在六袋弟子中罕逢敌手。

  “哪位兄弟上来指教?”吴长风抱拳环视,声若洪钟。

  “吴大哥,得罪了!”一名使刀的五袋弟子跃上擂台,刀光闪烁,直取吴长风中路。吴长风嘿然一笑,不闪不避,左臂一格,“铛”的一声竟将单刀震开,右拳顺势而出,正中那弟子胸口,将其击落台下,干净利落。

  接连又有数人上台挑战,皆在吴长风一双铁臂之下败下阵来。他势如破竹,气势更盛,连败三名好手,其中不乏另一位以铁砂掌闻名的六袋弟子方舵。

  “吴兄弟的通臂拳越发精进了,看来这舵主之位,非他莫属了。”传功长老吕章抚须点头。

  白世镜亦微微颔首:“吴长风资历够,武功也足堪此任。”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际,却听台下传来一个略显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且慢!俺也想争一争这舵主之位!”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分开人群,一步步走上擂台。他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但步伐沉稳,眼神清澈而坚毅,仿佛内里蕴藏着一团不熄的火。

  正是被乔天以“神意传功”的乞儿——谢小宇!

  “哪里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敢来搅局?”

  “下去吧!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哄笑与呵斥声。

  汪剑通眉头微皱,看向身旁的乔峰。乔峰也是面露讶异,只见这少年虽衣衫破旧,面容稚嫩,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坚毅,步履沉凝,显是下盘颇有根基,绝非寻常乞儿可比。

  吴长风看着眼前这半大孩子,哑然失笑:“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下去,免得受伤。”

  谢小宇却摇了摇头,认真地道:“俺是认真的。俺要变得更强,他脑海中闪过那“金色罗汉”的嘱托,眼神更加坚定,抱拳道:“请吴大哥指教!”

  吴长风见他执意,也不再相劝,心想让他知难而退也好,当即喝道:“小心了!”话音未落,通臂拳已如长枪大戟般直捣中宫,劲风凌厉。

  谢小宇不慌不忙,沉腰坐马,竟是摆开了最寻常不过的罗汉拳起手式“请手礼”。眼见拳风及体,他左臂一圈一挡,使出一招“黄莺落架”,动作朴实无华。吴长风只觉自己刚猛无俦的拳劲,竟似打入了一团坚韧无比的棉花之中,力道被卸去了大半,心中一惊。还未等他变招,谢小宇右拳已如毒蛇出洞,一招“黑虎掏心”直击他胸前空门,拳速快得异乎寻常!

  吴长风急忙回臂格挡,“嘭”的一声闷响,他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竟被这看似瘦弱的少年震得踉跄后退两步!

  “什么?!”

  台下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瘦小的身影。

  “金刚不坏体神功?不对……是外功!但好强的外门硬功!”传功长老吕章猛地坐直了身体。

  白世镜眼中也精光一闪:“这娃娃……有古怪!”

  乔峰更是虎目圆睁,他能感觉到,这少年内力根基或许不算深厚,但那一身外门硬功,以及将罗汉拳这等基础拳法发挥出的惊人威力与独特韧性,简直匪夷所思!

  吴长风又惊又怒,低吼一声,将通臂拳使得呼呼生风,拳影如山,向谢小宇笼罩而去。谢小宇却似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以不变应万变,将一套平平无奇的罗汉拳使得圆转自如,守时稳如磐石,攻时迅若闪电,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并予以凌厉反击。他周身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金芒,吴长风的拳脚击打其上,竟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难以撼动其根本。

  二十余招后,谢小宇窥见吴长风一个破绽,矮身避过横扫的一腿,双掌疾出,正是罗汉拳中的“双峰贯耳”,闪电般拍在吴长风左右太阳穴旁!他掌下留情,未用全力,但吴长风已是眼前一黑,耳中嗡嗡作响,再也站立不住,砰然坐倒在地。

  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乞儿,竟以一套最基础的罗汉拳,连败帮中好手,连“铁臂猿”吴长风也栽在他手下!

  谢小宇站在台上,微微喘息,小脸因激动和运功而泛红,他环视台下,目光最终落在了乔峰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与确认。

  汪剑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还有哪位兄弟,要上台挑战这位……小兄弟?”

  连问三声,台下无人应答。吴长风、方舵接连败北,已镇住了大多数人。

  就在这时,乔峰越众而出,声若洪钟:“帮主,诸位长老!这位小兄弟武功奇特,根基扎实。乔峰不才,愿上台与他切磋一番,也为此次大会,添个彩头!”他并非要争舵主,而是见猎心喜,更想亲自试试这少年的深浅

  汪剑通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准!”

  乔峰纵身一跃,如苍鹰搏兔,稳稳落在擂台中央,与谢小宇相对而立。他身材高大,气势雄浑,与瘦小的谢小宇形成鲜明对比,却无人敢小觑那瘦小身躯中蕴含的力量。

  “小兄弟,请!”乔峰抱拳,眼中战意升腾。

  “乔……乔大哥,请!”谢小宇深吸一口气,摆开罗汉拳起手式,眼神无比专注。他知道,这就是“罗汉”预示的明主!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得到认可!

  乔峰不再多言,低喝一声,身形前冲,直接一拳捣出!这一拳,并非降龙掌,只是寻常的太祖长拳,但在乔峰使来,却有一股一往无前、沛然莫御的浩荡气势!

  谢小宇依旧以罗汉拳硬撼!

  双拳交击,气浪翻涌!这一次,谢小宇身形剧震,噔噔噔连退三步,那淡金色的光泽一阵剧烈波动。而乔峰,竟也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好力气!”乔峰赞道,眼中惊奇更甚。他虽未出全力,但能将他震退一步,这少年的外功和根基,实在骇人听闻!

  他不再试探,掌势一变,体内九阳真气奔腾流转,引动降龙掌力!

  “吼——!”

  仿佛龙吟乍起!乔峰右掌拍出,掌风凌厉刚猛,赫然是降龙二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掌力排山倒海般涌向谢小宇!

  面对这天下至刚至猛的掌法,谢小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猛吸一口气,将《罗汉身》硬功催至极致,周身淡金光芒大盛,双拳交叉,悍然迎上!

  “嘭!!!”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狂暴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卷起漫天尘土!

  尘烟散尽,只见谢小宇已被震退至擂台边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周身金光黯淡,显然受了内伤,但他依旧顽强地站着,眼神不屈。

  而乔峰,则稳稳立于原地。然而,与汪剑通所使的“亢龙有悔”那全力而出、有去无回的刚猛不同,乔峰这一掌,在击溃谢小宇防御的刹那,那磅礴的掌力竟陡然一收,由极刚猛转为极柔和,将大部分反震之力巧妙卸去,并未对已无抵抗之力的谢小宇造成致命伤害!

  收发自如,刚柔并济!

  “这……这怎么可能?!”汪剑通猛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撼与不可思议!“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讲求的便是力道无穷,有进无退!峰儿他……他如何能将这至刚一掌,使得如此……如此圆转如意,可控可收?”

  他看得分明,乔峰方才那一掌,其刚猛精纯,已不逊于自己苦修数十年,甚至那股浩然磅礴之意,犹有过之!但这收发由心、举重若轻的境界,却是他从未想过,更未达到的!

  吕章、白世镜等长老也俱是目瞪口呆

  乔峰收掌而立,并未追击,他看着谢小宇,眼中带着赞赏:“小兄弟,承让了。你没事吧?”他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谢小宇,一股精纯温和的九阳真气渡了过去,助他稳住伤势。这真气中正平和,更隐含一丝温养之意,迅速抚平着谢小宇翻腾的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