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寒梅
而这小小一颗,重量堪比一块十两金锭,其他人吃下去,立马就能将胃袋破开一个窟窿来。
看了看旁边的书生,苏昱辰示意一下,苏管家点了点头,包了些牛肉起身送了过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那书生诧异之下,急忙起身拒绝道。
苏管家几次力邀,对方都不愿意接受好意。苏昱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兄台不妨过来一起坐,这一路旅途甚是无趣,兄台不妨一起聊聊?”
那书生略一犹豫,点了点头,道:“如此叨扰了。”
………………
“在下苏昱辰,敢问兄台贵姓?”苏昱辰问道。
那书生回道:“在下不才,免贵‘欧阳’,单名一个亭字。”
苏昱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欧阳兄,不知欧阳兄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一个人赶路?”
欧阳亭神色诧异了一瞬,道:“在下祖籍大名府,如今府试临近,却是要赶回祖籍备考。苏兄难道不准备今年备考吗?”
苏昱辰摇摇头,道:“在下另外有事,要南下临安府。”
“苏兄你气质不凡,一看就绝非凡人。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苏兄这种气质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
“若是错过今年,再考却是要三年之后了,岂不是可惜。”
欧阳亭可惜道。
苏昱辰摇头道:“家父亡故临安……”
欧阳亭一愣,不由叹息道:“苏兄节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苏昱辰也没有解释苏父已经亡故多年,转而问起其他。这才知道,这书生并不是定居他处,只是到处求学访友,直到开春天气好了之后,才结束游学回乡。
“欧阳兄倒是胆大,一个人就敢孤身上路,如今这年月可不太平。”苏昱辰笑道。
欧阳亭倒是洒脱,道:
“在下身无长物,只有旧书箱一只,想来那些强人也是不屑抢我这样的。”
“而且,在下也略通武艺,一两个小毛贼也是能对付的了的。”
苏昱辰笑了笑:“欧阳兄可不是粗通武艺,我看你双眼晶莹有神,双手秀长,只怕精通内家功夫。”
………………
“哦?”
欧阳亭诧异的看了看苏昱辰,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同,略微一想,还以为是他旁边的仆人提示的。
他也不介怀,反而说起趣事,道:
“在下之前在河间府游学时,却是在雪夜恰巧救了一位乞丐。结果没过两天,那乞丐却是带了一名老乞丐来,硬是授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术和呼吸吐纳之术。”
“说来也是缘分,在下此后游历各处,倒是借此打退了几个强人。这才一路平安返乡。”
苏昱辰点头道:“山野多奇人,也是欧阳兄为人仗义有侠气,确是当有此福报。日后造福黎庶,也是一桩美谈。”
欧阳亭高兴的道:“那就借苏兄吉言。只盼我此科能够高中,回馈乡里。”
苏昱辰点头道:“我看欧阳兄眉间喜意盈然,这一科必能得偿所愿。”
分别之际,苏昱辰从马车上递过来一只木盒,道:“我出门在外,别无他物。这盒中一册古籍,还请欧阳兄不要客气。”
不容他拒绝,苏昱辰将木盒扔了过去,等他手忙脚乱接过去,马车已经去的远了。
第473 章 江边借宿
欧阳亭怔怔愣神片刻,直到马车去的远了,才注意到周围隐隐约约的动静。
刚才苏昱辰主仆二人的排场众人都看在眼里,他所赠的礼物,当然有人好奇,也有人心生贪念。
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欧阳亭不屑一笑,当即当众打开了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册古旧的书籍。看着周围隐隐约约失望的眼神,欧阳亭也不由感叹人心不古。
等他坐回原来的位置,这才有心情翻阅这一册古籍,等看到封面上‘凌云剑法’四个大字,不由微微一愣,却不想竟是一册剑法秘籍。
不过既然已经拿到手,他当即收起心情看了起来,此后越看越是入神,偶尔还要皱眉思索一会儿。
周围的行人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人不尽摇头,感慨一声书呆子。
随着气温降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赶路,等到欧阳亭回过神来,这里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欧阳亭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起身背起书箱继续赶路。
………………
马车上。
苏管家一边赶路,一边好奇的问道:“公子看好此人?”
苏昱辰轻声笑了笑,回应道:“此人颇有些气运,最少也能做个县令;而且为人颇有些侠气,倒是个好官。帮他一人,救民无数,此举自然功德无量,何乐而不为。”
苏管家点了点头,专心驾车赶路,如今早日赶到临安,查清楚苏父的死因,迎回尸骨才是紧要之事。
此后一路虽然偶有磕绊,但有着苏管家开路,那些不开眼的蟊贼也就不足为虑。倒是无意间肃清了一遍道路,让后来的商旅多了几分安全。
这一天乘船过长江,夕阳倾斜,面对这海天一色,千里浪涛,任何人都不由心胸开阔,一股豪气自生。
苏管家看着眼前大江东去,大浪涛涛,不由愣愣出神,又回想起往昔之事……
“想不到一去经年,我还有再回到临安之时,如今我也是垂垂老矣,也不知道昔日故人,尚有几人在世,几人故去。”
苏昱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行要耽搁一些时间,苏叔若是有意,不妨去临安看看,或许还有一二旧友。”
苏管家摇了摇头,叹气道:“昔日旧友,也不知道还乐不乐意见到我这背主之人,岳将军泉下有知,只怕也不会原谅我。”
苏昱辰仰天一声长啸,啸声如滚滚雷霆,震动方圆数十里,只听他高唱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高歌,响彻大江南北,一时不知多少客船中纷纷探出头来,静悄悄听着曲中之意,又有多少人独自黯然泪下。
曲音落下,苏昱辰也不由心情低落了瞬息,心意一起,元神自发感应,沟通内外,原本晴朗的江面突然刮起阵阵风气。
苏昱辰元神上琉璃色剑光一闪,斩去杂念,看着微变的天色,不由叹息一声,回到船舱。
………………
行船靠岸之后,原本月朗星稀的天色突然风云变幻,乌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片刻之间,豆大的雨滴‘哗啦啦’从天而落,惹得商旅纷纷咒骂。
不过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风停雨消。
苏管家将马车赶下船,看了看天色,道:“公子,只怕等会儿还要有雨,我们不妨先找处人家借宿。”
那船家闻言,不由道:“公子若是想借宿,不妨到我家去。”
随即他又道:“公子刚才在江上高歌,老汉虽不通诗词,但看往来商船反响,就知公子才学非凡,品性高雅。若是能让我孙儿沾染公子一两分才气,却是我家之福呢。”
苏昱辰不由笑了笑,当即点头答应。那船家当即喜笑颜开,匆匆将船拴在岸边,提了一尾江鱼以待客,领着两人急匆匆朝着自家而去。
果然这船家就在江边不远,三间茅草屋毗邻而居,不远处星星点点的茅屋比比皆是,江风一吹,屋顶的茅草随风摇曳,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听到脚步声,一位老妇开门出来,待看到老汉也是微微诧异,等听完老汉所说,当即请两人赶紧进去。
不大的茅草屋内,一盏昏黄的油灯只有豆大,一个七八岁的稚子站在油灯下,好奇的看着苏昱辰二人。
许是来了客人,那老妇手忙脚乱的将油灯挑亮了一些,昏暗的茅草屋亮了一些。那老汉请两人坐下,老妇则忙着拿了两只粗瓷碗,仔细的擦了擦,倒了两碗热水。
“家里简陋,怠慢贵客了。”
苏昱辰摇了摇头,笑着道:“夜寒露深,一碗热水足矣。怎么不见老人家儿女?”
那老妇人笑了笑,拿起鱼带着小孩出去收拾去了;老汉沉默片刻,拿起旱烟杆又放下,扯着嘴角强笑道:
“家里两个,老大在城里当学徒,混口饭吃。老二,老二当年顶了他大哥的兵役,这些年,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家里现在一个孙子,等过几年宽裕了,再生个孩子,好歹给老二留个后,逢年过节,也有人烧个纸啥的。”
听到这话,苏昱辰也不由沉默,世道艰难,生民更难,眼前之景,又是多少小民人家之景。
【张氏二子张全,于战场受伤之后不能人道,其后改名张三宝,卖身宫中,备受欺辱。然其能忍他人所不能忍,终有发达之日】
【十五日内送白银十两,可助其把握机缘,早日得遇贵人】
看到旁白,苏昱辰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老汉的二儿子还有如此机遇,倒是颇有几分狠劲儿。
“老人家可是姓张?”
老汉微微一愣,不由道:“老汉正是姓张,公子是如何得知?”
苏昱辰笑了笑,道:“今日投宿就是有缘,明日我再送一份缘法。”
那老汉一脸茫然无措,若非这一路上一道回来,只怕还以为自己遇到算命的神仙了。
很快那老妇端上一大盆鱼汤和野菜,苏昱辰也不客气,几人一起分吃了,各自去睡下不提。
第474 章 说理
第二天一早,苏昱辰主仆还在屋中打坐,就听见一道高昂的女声从不远处的茅屋内传来:
“哪个缺德戴帽烟,生儿子……的混蛋,把我家下蛋的老母鸡给偷了!!!”
“蛋王!我的蛋王!我可就指望着你给我家孙子交束脩呐!我的钱呐!我咋就这么命苦呐!”
那声音又哭又笑,道不尽的委屈,说不清的苦涩。
苏昱辰二人起身出了门,就看见距离不远处的一家,一个老妇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手里还抓着两根鸡毛,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的鸡被人偷了。
此时这一片的邻居纷纷起身出门,看着那又吵又闹的妇人,一个个唉声叹气,却也没有抱怨,毕竟日子都不容易,一只鸡对常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全家一半的收入来源。
身后张老汉夫妇也起身走了出来,看见那妇人不由也是叹气不已。随即又强笑道:“让贵客见笑了,吴家嫂子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苏昱辰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那老妇闹了一会儿,怔怔坐在地上愣神,显然知道鸡是回不来了。
【郭靖、黄蓉夜游长江,露宿附近。今早黄蓉为一展身手,偷去吴家养的鸡】
【吴家因为来不及补齐束脩,吴家长孙因此错过两年时光,此后虽用心苦读,终究止步秀才】
看到旁白,苏昱辰不由有些沉默,大概郭靖也没想到这件事对普通人的影响。同时他也有了些怀疑,郭靖能做为国为民的大侠,但现在的他,以后的他,在没有见过生民疾苦之前,真能担起这天下吗?
一念心起,苏昱辰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太过想当然了。郭靖,更合适一个侠者,至少现在的他,还没有为国为民的概念。
“罢了!我又何必操心这些,事情如何,又与我何干。若是有可能,自然有此界天意去操心。”
心念一起,元神上一道剑光一闪,将种种杂念斩去。
………………
片刻之后,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带着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走了出来,先是对着四邻一顿赔礼道歉,这才训斥道:“丢都丢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赶紧给我家去。”
那老妇一抹眼泪,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么一闹有些不占理,当即‘咕噜’一声爬了起来,转身从墙角拿出一张破了的渔网出门去了。
那男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去了,转身的一瞬间,才看见他瘸着一条腿,难怪半天才从屋里出来。
苏昱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在这个天下还少了?自己现在能救一个,还能救得了千万个?而且说不定自己随意一插手,反而泄了他们那种拼命不服输的心气儿。
………………
洗漱过后,拒绝了老汉夫妇的挽留,苏昱辰示意了一下,苏管家按照吩咐,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又拿出一两的散碎银子。
“这……这……这不能够,公子快快拿回去,这不能够。”那老汉一见,当即就摆手拒绝道。
那老妇人怀里搂着孙子,一脸的渴望,随即眼神一暗,也是摇了摇头。
苏昱辰点了点头,这样的老夫妇,就教不出太坏的孩子。
他摆了摆手,道:
“老丈且先听我说完。”
“我昨夜吃了你一餐,今日就当送你一份缘法。此是我昨夜已经答应了的。”
“你那小儿子还没有死,现在应该在临安皇宫中做了太监,改名张三宝。你叫你大儿子回来,十五日内,将这十两银子送给他,他会有一桩大机缘,你家日后可因此受益无穷。”
“日后发达之日,我希望老丈还能保持本心,莫因富贵而忘却昔日之苦,好好教导令孙才是。”
说罢,苏昱辰也不管他还在那唯唯诺诺,脸上即迷茫又惊喜,起身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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