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195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吕将一愣,随即猛醒:照啊!这人的胸襟、眼界,岂不是正是名主之姿?当即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两行眼泪垂落下来,泣声道:“武将军,学生吕某,江南人士,只因花石纲害的家破人亡,徒留我孑然一身,深恨此朝廷对外则羸弱,对内则酷虐,欲择一名主,还天下以安宁,今日得遇将军,口服心服,如拨云雾而见青天,如蒙不弃,愿拜为主公。某虽不才,亦愿效那诸葛武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唯愿主公纳之!”

  曹操仰天大笑,双手连忙扶起:“先生何须如此?都是兄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啊!”

  太湖四杰看得直了眼,四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是茫然之色:怎么回事?他叫我们别打工,自己跪着签合同?

  有分教:三顾茅庐问计频,老曹今日到湖滨:菜碟务必看人下,明主从来不效颦。

注释:

①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王只在笑谈中。直至如今千载后,谁与争功。▽——王安石《浪淘沙令》

第四百二十二回 武孟德临湖赋诗

  吕将投入老曹麾下,双方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太湖四杰也都堆出笑脸来,一叠声催促杀牛宰羊,就在庄中设宴,招待老曹、武松。

  老曹往湖上一指:“我那船上,还有个兄弟,唤作‘黑风虎’牛皋的,日间从你岛上逃了去。”

  四杰连连点头:“记得记得,那是一个异人,渡水如走平地,了不得也!”忙差人去请上岛来,簇拥着往他庄中行去,便连那几个摇橹的军士,亦赐他好酒好肉,令伶俐的小头目陪着款待。

  他这岛有名的唤作西山岛,乃是太湖中最大一个岛屿,南北二十里,东西三十里,山林田亩,溪流池塘,一应俱全,岛上住了一两千户人家,都受太湖四杰庇佑。

  众人行了三五里,到了一个处所,四下团团都是驼腰柳树,于中围出一个庄子,虽也不过是木建竹搭,晒草为顶,却也轩畅疏朗,别有一种山野林下、旷达脱俗之气。

  庄子内外,都点起灯笼火把,油盏烛台,暖融融光芒映得通明,门前立着三个汉子,不是旁个,正是阮氏三雄,却是派了腿快的庄丁,飞跑回来预先放了,又取些温水洗了泥尘,各予他一件簇新的袄子换上。

  三阮见了曹操走来,快步迎上前跪倒在地:“哥哥,怎地为我三个孤身冒险?若有闪失,我兄弟做鬼也难安心。”

  他三个都是肝胆如火的好汉子,见曹操这般为他们冒险,六行眼泪齐齐垂落,心中之激动难描难述,恨不得立刻替曹操死了才好。

  曹操伸手擦他三个泪花,拉起身道,笑道:“顶天立地好汉,做甚么小儿女态,若是换我陷了,难道你们不来救我?”

  阮小七高叫道:“若是哥哥有难,便是玉皇大帝的凌霄殿,小七也打他数百个窟窿。”

  太湖四杰见他兄弟间肝胆相照,不由看得眼热,彼此间面面相觑:这些江湖大佬,不都是花言巧语骗热血汉子卖命的么?怎么这个“武孟德”,有事他真上啊!

  吕将上前做了一揖,恭恭敬敬道:“三位好汉,小生吕将,因得罪了方腊,又不容于朝廷,藏匿在此岛上,因你三个脸生,气势又彪悍,费保他四个只道是来寻我下落的,因此多有冒犯,还请好汉们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武松笑呵呵道:“吕先生乃是智谋之士,见我大哥奢遮,如今亦做了我等兄弟,大家却是不打不相识。”

  阮小二笑道:“二哥说得不错,今日若不闹上一场,哥哥麾下如何添得许多英豪?他四个也是了得的,我倒不恨他捉了我,只恨打鱼半世,今日被他当鱼打。”

  阮小五凶巴巴看着太湖四杰:“既然都是自家兄弟,从前恩怨自当一笔勾销,只是我三兄弟今日输的不服,一会我们在酒量上较个高下,我们三兄弟对你们四个,你可敢么?”

  那四个晓得这是递台阶了,如何不下?费保当即满面笑容说道:“久闻山东好汉善饮,岂是我江南汉子亦不输人,只是我们不占便宜,便请武二哥同你做一伙,我四个对四个拼酒。”

  牛皋大笑:“你这厮真是好胆,岂不知我二哥当年喝了十八碗酒,尚且打死一只大虫,北方那大碗,都是斤装,你们同他拼酒,四个亦未必能赢他一个,何况饶上阮家兄弟?”

  费保四个大惊道:“若这般说,岂不是喝了十八斤酒?当年奇侠萧峰一饮数十斤,武二哥比他也不遑多让了。”

  牛皋不服道:“当初我哥哥‘黑旋风’大婚,来了多少英雄好汉?武二哥帮他挡酒,立饮三四十碗,方才醉倒,这却是我亲眼所见,萧大侠是几十年前人物了,说他能饮,谁还真看见了不成?”

  四杰中的老四,“瘦脸熊”狄成一听,扯开破锣嗓子道:“这却不是费大哥虚言,你等不知,我们岛上,住着一位老绿林,前年方才病死,此人叫做鲍千林,绰号‘没本钱’,当年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贼,二十年前聚贤庄大战,他曾亲身参与,那萧峰和一众豪杰大喝断交酒,连饮五十碗,随后独战群雄,一个人和中原武林数百高手打得稀里哗啦,乃他亲眼所见,哪次喝酒时不吹嘘一番?”

  牛皋是个惯会胡搅蛮缠的,还待再说,却被武松扯住,正色道:“前辈英豪,不是咱们这些后辈合适说嘴的。况且那萧大侠名声我亦听闻,为了阻止辽兵南下,自戕身死,乃是世间一等一的豪杰,若说武二不如他,武二心中只觉欢喜。”

  吕将闻言,深深看了武松一眼,对曹操道:“二将军不愧是主公的胞弟,当真是光明磊落好汉!”

  曹操转世此身,平生最得意者,便是有武松这么个奢遮兄弟,听了此言,倒比夸自己还乐意,笑呵呵道:“先生眼光着实不凡,我这二弟,实乃天下罕见的奇男子。”

  “太湖蛟”卜青道:“是了!我四个当真糊涂,本来打架就输了武二哥一场,若是喝酒再输,岂不是一败再败、溃不成军?罢了,便让这位牛老弟同阮家三个哥哥一伙,我四个对四个比拼一回最好。”

  牛皋挺胸叠肚,神气活现道:“这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快快上桌,且让牛将军先给你等表演一个虎泯,再展示一个最拿手的鲸吞!”

  众人大笑,你推我让,入堂中分宾主落座,费保直起腰杆,把手一拍,那酒菜流水般端上来。

  曹操等一看,虽是急备下的宴席,却也丰盛异常:火烤的是牛犊,蜜蒸的是羊羔,有翅膀的是嫩鸡肥鸭大白鹅,没翅膀的是野兔刺猬小青蛙,还有清蒸的白鱼、酒呛白虾,韭菜煮的鲜银鱼顶呱呱——尤其最后这两鱼一虾,却是大名鼎鼎的太湖三白。

  荤食之外,亦有诸般菜蔬、果品,红红绿绿,直教人胃口大开。

  席间四杰和三阮加牛皋拼起酒来,喝的乃是本地有名的清若空,当年李太白诗云:“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即此酒也。

  他八个果然棋逢对手,喝得大醉,彼此拽扯着,要去湖中比试凫水,牛皋的破浪履还在武松脚上,也自拍着手要去比赛,还是武松起身,一手一个,腋下再夹两个,往返两趟,都提去了屋舍里休息。

  次日,曹操令牛皋踏水先回,将所定计策告知了韩世忠,自家就留在岛上,那太湖四杰派出十余只快船,打听方腊船队行踪。

  曹操则由武松、吕将陪着,登上飘渺峰观景,当日恰好无风,八百里湖平如镜,映出云影天光,看得久了,哪里分得出天水之别?更有丝丝云雾缠绕峰巅,便如在手边一般,不觉胸襟大畅,信口作诗一首。

  诗曰:

  『“清光如璧映晴霄,云在湖心亦在腰。

  范蠡若得逢吾辈,西施何必隐波涛?”』

  吕将听他作诗,正摇头晃脑欣赏,忽听得后面两句,心中顿时明白:这是点我呐。晓得这是老曹表态,自己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男人。

  当下眸子含笑,点头道:“主公这诗,可慰古往今来臣子心,待小生回去录下,悬之于壁,以为传家。”

  老曹亦明其意:呐,你说的我记下来了,说话要算话呀!不由大笑:“武某是否信人,当有后人可鉴。”

  两个正说笑,忽听脚步声响,“卷毛虎”倪云飞一般走上峰来,报道:“武大哥、武二哥、吕先生,下面兄弟探听到消息,那平望镇上,有十数只递运船只停靠,每只船上只有五七人,船尾上都插得黄旗,旗上写着‘承造王府衣甲’,眼见的是杭州解来的,闻听了苏州战事,不敢向前。”

  曹操大喜:“妙哉!吕先生算得时间果然无差,破他城子,只在这些船儿上。”

  有分教:八百里湖光放眼,数千年史册横胸:弓藏鸟尽寻常事,问几人能善始终?

第四百二十三回 三阮四杰破姑苏

  待老曹几人自山上下来,渔港处已集结起七十余条小船,费保几人和三阮,早已结束停当,雄赳赳立在岸边。

  曹操勉励道:“既然有此良机,兄弟们多多用心,若是遭他走脱一个,事便不协了。”

  费保拍奶起誓:“武大哥只顾放心,万事都在小弟身上,若当真办砸了,小弟一头倒栽在水底淤泥里,憋死算逑。”

  曹操摆手道:“莫要说这般话,世间事无有一定万全的,总有‘意外’二字,非人力所能企及。你等仔细行事便好,真若横生变故,也便罢了,放着大军在后,强取了他城子也无妨,自家兄弟们的性命,才最要紧。”

  四杰不料他说出这般一番话来,都不由动容,待曹操走开了,彼此忍不住议论道:“到底我等见识浅了,岂料世间真有武大哥这等人物,前面为他兄弟来涉险地,如今又教导我等要以性命为重,可见吕先生所言亦非全对,并不是每个大人物,都一味铁血无情,只知利用部属,似武大哥这等仁义豪杰,哪个好汉不愿替他卖命?”

  “吕先生自家不也拜他为主?可见这等明主,旷世难逢,只是我等此前说绝了话,如今怕他不肯收我。”

  费保终究是做老大,见识更远,闻听兄弟们言语,不由笑道:“不怕,他是盖世豪杰,胸襟岂有不广阔的?我等只顾用心做事,此前的话,只当没说过,他难道硬赶我们走?”

  四个商量定了,都是加倍上心。

  当下他四个连同阮氏三雄,各乘一只小船,把兵刃都藏在船板下,其余伴当,也都藏了暗器短兵,划着远远去了。

  到得那平望镇时,已是星月满天。那些官船,都泊在镇东面的龙王庙前,费保船儿先到,见那些贼兵不曾有丝毫防备,船中鼾声四起,心下大喜,打个呼哨,六七十渔船一起围拢上来,团团围住那些大船。

  至此官船里的人才发现不妙,纷纷惊醒过来,便似热水泼了鼠窝,没头没脑乱蹿,然而小船上一杆杆桡钩打出,尽数捉住捆了。

  也有反应快跳下水的,费保四个早有预备,亲自穿了水靠下水,就水底下都结果了性命,把尸身拖上船来,乱不足一炷香功夫,官船上的众人悉数摆平,当下一转儿小船各自带住官船,都移入太湖深处。

  路上,费保四个勤勤恳恳,把那些擒住的都细问了一圈,确定不曾走脱一个,他四个也是心狠手辣的,就留了两个为头的不杀,其余都缚做一串,连此前杀死的,尽数坠了大石,抛在湖里沉底。

  待回转西山岛时,天已微明,老曹得了禀告,连忙来码头接着,费保将两个为头的扭送了上来:“武大哥,只此两个便是领头,乃是方天定手下的库官。”

  吕将解说道:“这个方天定,乃是方腊的大太子,目前教他守把杭州。”

  老曹点点头,把两个库官问询一遭,果然是新造了铁甲三千副,要押解去三大王方貌处交割,走到平望镇听得朝廷正打苏州,一时进不敢进、退不敢退,落入曹操手里。

  又细问了两个库官姓名,索出一应关防文书,便教费保带去处理,费保扯他到僻静处,一刀一个都攮死了。至此这十余条船百余贼兵,不曾得活一个,再无泄露之险。

  曹操同吕将商量一番,定下计策,便叫三阮休辞劳苦,领二十余只快船,去接了李逵、刘唐、史进、马灵四将,并锐卒二百,要他傍晚时分在湖边汇合。并转告韩世忠等,今日须教众军足睡饱餐,只待夜深火起,便往城门杀来,届时自有人就内里抢了城门。

  老曹等人亦是养精蓄锐,待到日影移西,都上官船,费保这里精选了一百余能厮杀的伴当,撑船离了西山岛,至傍晚时,在旺山脚下汇合三阮、李逵众人,分上大船,各自装扮。

  费保几个会说本地土话,便由费保、倪云扮作库官,三阮便扮作亲随,操船的伴当都穿了贼兵号衣,曹操、李逵等连同本部锐卒,都换了铁甲,躲在舱里。再由卜青、狄成押着后船,带齐放火物事,只待天黑便好行事。

  有诗为证:

  一望关墙皆厚高,四周河道荡深涛。

  幸得吕将献谋略,今夜破城不用刀。

  待到天黑透了,众人划船望苏州来,二更天功夫,到了城下,正是位于西北角的水门。

  守门将士望见都是自家旗号,慌忙报知,不多时,飞水将昌盛亲自上了城头,询问备细,费保立在船头,一问一答,丝毫无误。

  昌盛点了点头,关上垂下一个箩筐,叫放了关防文书在框里,吊上城去,遣小校持去三大王府上,由方貌亲自验看。

  方貌验了文书,顿时大喜,自觉添了三千副铁甲,倒是可以和城外宋军再见一阵,连忙派了个心腹偏将,领了五百人前来搬运铠甲。

  这偏将领人来到水关,昌盛下城接着,便传令开了水门,只见那十余条大船首尾相接,赛龙舟似的一发涌了进来,昌盛皱了眉喝道:“急什么?又不是来打仗,你争我抢,成何体统!”

  这时曹操一掀草帘,从船舱中走出上岸,恰好就在昌盛不远处,瞪着他道:“你这厮却是无礼!我们将士走快走慢,关你这厮何事?你莫非是吃海水长大的?管得倒宽。”

  昌盛不由大怒,心道我职位远比高,你敢这般同我说话?当即冷笑道:“你这矬子,能懂什么?可知道外面官兵虎视眈眈,假若混入船队如何是好?哼,我看你这个头,倒是和那宋军主将颇为相似,再啰唣一句,拿了你去打上一百棍,看你招不招认。”

  曹操大笑,指着自己鼻子道:“你看出我是宋军主将了?既然如此,却是留你不得!”

  刷的一声,化龙刀出鞘,昌盛毫无防备,一刀掠过,面容呆滞,片刻,那脑袋缓缓滑了开来,腔子里鲜血狂喷。

  方貌差来的偏将大惊,眼珠子瞪得溜圆,见了鬼般怪叫道:“昌将军不过开个玩笑,你竟然杀了他?你知道他是谁么?”

  他身边那条船,船舱里一个大汉蹦出,正是李逵——这厮上船时还顶盔贯甲,此刻却早已脱得一丝不挂,真空披挂一副掩心甲,黑胳膊黑腿上黑毛森森,如现了原型的熊精一般,怪叫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便敢和我哥哥这般说话?”

  提起斧头喀嚓一下,把那偏将剁成两截,兀自不解气,两把大斧此起彼落,宛若疾风,瞬间砍成了臊子,可惜精的、肥的、骨头都剁在一处,若是鲁大师这等强迫症患者看了必要大怒。

  这偏将带来的五百军却没鲁大师的好胃口,望见李逵大剁活人,骇得跌翻一片,曹操叫声:“动手!”各船好汉同时发动,便似一头头猛虎跃上岸来,瞬间杀得五百人星流云散。

  末船上卜青、狄成两个,带着数十个扮当直杀上城楼去,“太湖蛟”渔叉如蛟龙,“瘦脸熊”朴刀如熊爪,两个都事先换上了舱中铁甲,当先冲撞,奋不顾身,城上数百军都被杀散,就城头上放起火来。

  曹操大喝道:“马灵,阮家兄弟,你们让费保、倪云引路,带人速速去西门,卜青、狄成就城上杀过去,上下夹击,抢了城门放兵马入来!二郎、铁牛、刘唐、史大郎,随我去杀方貌,万不可让他把城里大军集结起来!吕先生且在船舱暂避。”

  吕将跳上岸来,一把抽出腰里那口八两重的铁片儿剑,涨红了脸叫道:“主公都上了阵,小生岂能安坐?年少时亦曾练了几路剑法,今日当与主公生死与共。”

  老曹哈哈大笑:“吕先生也是一条好汉呐,既然如此,随我去杀人放火。”

  当下连老曹在内十四条好汉,各分一半人马,分头撞入城去。

  这正是:飞水将军死水边,姑苏城里火盈天。先生手握铁皮剑,好汉胸怀生死缘。

第四百二十四回 武二郎怒撞奔马

  却说三大王方貌搂着两名俏丽妾室,正自肆意取乐,忽闻外面沸反盈天,许多人奔走乱嚷:“走水也、走水也。”

  方貌惊得一个冷战,四肢俱软,好容易爬起身,慌慌张张冲出屋子,只见城西南火光大盛,杀伐声隐隐传来,陡然想起此前所见的关防文书:“啊呀,吾中计也!快、快、快与我披甲……”

  正惶恐间,一阵脚步急响,他只道宋军杀来,惊得魂飞天外,忙不迭去寻佩剑,却见“飞山将”甄诚倒拽一条鎏金大棍,不顾体统,直闯入方貌内宅来:“三大王,祸事也!宋军杀入了城中,你看那火烧的又大又白……”眼里邪光闪烁,早把两个衣不蔽体的妾室尽收眼底。

  方貌顾不得计较他无礼,急声道:“你来得正好!必是运送铁甲的船队被他劫持,以至混入水门,然而那船不过十余条,至多进来数百人马,不值一提!甄将军可速领本部人马去守西门,不让外面宋军大队入城,便是大功,我把这两个美人都赏给你。”

  甄诚大喜,方貌这两个妾乃是苏州有名的花魁,早早便被他占下,旁人哪得染指?顿时两道粗气自鼻孔喷出,直着嗓子叫道:“三大王放心,末将誓死报效!”挺着棍儿冲了出去。

  那两个妾左右搂住方貌,千娇百媚哭诉道:“大王若是见弃,妾身们只好一死,妾身们是大王的女人,如何肯让那野猪沾了身子?”

  方貌阴阴一笑:“美人儿,本王如何舍得你这一双宝贝?只是若不把点蜜糖抹他鼻头,他如何肯出力死战?呵呵,想那宋军若无万全之策,又岂肯冒险袭城?正好那厮去吸引住了宋军,我们才好趁机走路。”

  两个妾听了,顿时愈发柔媚,蛇一般扭在方貌身上撒娇,其中一个大约是为了彰显些见识,娇声道:“不是说宋军才数千人么?大王麾下,足足有五万雄兵哩。”

  方貌冷笑道:“兵便是有,雄则未必,这五万人有投降的官兵,有没活路的农民,有混日子的泼皮,虽也有些见过血的强盗山贼,也只好欺负欺负厢军罢了,他那里人数虽少,却尽是边军悍卒,又有一干能厮杀的战将,如今没了城墙,如何能挡他锋芒?且休要多说了,快快与我披甲,带着你两个去杭州,过些太平日子也好。”

  两个妾闻言,晓得厉害,忙忙穿了衣服,便替方貌着甲,口中兀自问道:“这些宋军如此了得,若是打到杭州岂不糟糕?”

  方貌大笑:“杭州有五方元帅、四大法王、左右光明使者坐镇,又有护教的精锐部众,我倒怕他不来!”

  看他威威武武模样,不似要弃城而逃的,倒似打下了人家城子一般。

  当下披挂周全,提了画戟,带了四个心腹副将,点起七百铁甲亲兵,推了七八辆车儿,其中一辆载着两个花魁小妾,其余都是这些时日搜刮的珍宝,出府杀向南门,欲取道秀州,转进杭州。

  行不到二三里,迎面撞见一百余铁甲兵,方貌观其制式,正是本军所有,便以为是趁乱抢掠的乱军,当即跃马而出,摆出三大王的架势,指着大喝道:“你这伙千刀杀的猪驴,如何在城里乱跑?带队军将是谁?还不快快去西门守卫。”

  那伙里为首一个大汉,赤着一身黑肉,恰如披着护心甲的熊罴,咧开大嘴笑道:“啊呀,你是方貌?乖儿,原来你不曾去军营,倒来迎你黑旋风爷爷,且不要走,纳下这颗狗头,让爷爷报功吧!”

  两条大黑腿拽开大步,双斧当的敲个响亮,着地卷将过来。

  “啊呀!是宋军!”方貌大惊失色,他本来推测入城的宋军决计不多,必然都去抢西门,放主力进城,这才敢望南门逃命,谁料曹操一共三百来人,竟然还敢分兵!偏偏又同他撞个正着。

  “快快护驾!”方貌一面往人堆里退,一面撕心裂肺大喊,好在身边四个副将都是使足银子喂熟的,忠心甚是可嘉,两下一看,本方铁甲亲兵七百,对方虽也有铁甲,人数却不过一百多,顿时有了底:嗯呐,优势在我!

  四个胆气一壮,齐声喝道:“儿郎们,护驾杀敌!”

  其中一个使枪的马快,冲着李逵就是一枪,李逵一个急停,侧身让开枪头,左手大斧往上一轮,咔嚓,小肚子进去,肩胛骨出来,半个身子都遭劈开了,那些肠子肚子哗啦一下,流到了李逵肩膀上。

  紧随着的一个副将,正要使刀砍来,忽见这般惨烈情景,心头一突,刀势不由一慢,李逵早已回身,右斧子一扬,磕开那口大刀,左斧刳嚓一下,半扇肋骨都劈碎了,倒撞马下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