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 第127章

作者:抉望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唐俭的建议,李承乾跟着他们两个一起缓步往外走,边走边问:“唐公,孤想问问,怎么西突厥这么随便的就答应这件事了?当初秋猎的时候孤那么说,其实就是想为难一下他们,好让他们知难而退。谁成想明明是为难,他们愣是答应下来了。”

  卢宽也诧异道:“其实我也很好奇,老唐,说说,咱们大唐就数你对西突厥了解,他们这一回怎么这么轻率?要知道咱们要他们嫁公主过来,其实是有一层示威的意思的。”

  唐俭作为鸿胪寺寺卿,自然对周边国家的时势格外的了解。

  三人走到承天门后,直接左转,往东宫走去。

  直到进了东宫,唐俭见周围没人了,才说:“太子殿下,卢尚书,要说西突厥为什么会答应,其实我在朝堂上就已经说出来了,只是没有详细的说而已。贞观初年,统叶护可汗就想着迎娶大唐的公主,通过结亲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还想着跟大唐一起夹击东突厥,趁机占点好处。

  别看西突厥国力强盛,统叶护又号称功绩远超历代可汗,其实相比较东突厥,西突厥还要更加混乱。原本的突厥是一个由许多部落和部族组成的军事联盟,主要是建立在武力征服的基础上,分散的游牧经济又导致其政治上的不稳定,统治阶级的内讧以及被压迫民族的反抗,极易形成分裂、割据的局面。

  正因为如此,隋朝时候中原对突厥使用离间计,突厥汗国建立不久,便分裂为东、西两部分。东突厥的颉利,虽然也保留了突厥贵族制度,但是他的话,还是很有用处的。相比较之下,西突厥要混乱的多。别看统叶护是大可汗,但是对下属控制有限。”

  今天的日头很足,所以三人也就没有进入室内,而是在东宫的一个小亭子停留了下来。

  东宫的宦官宫女用不着吩咐,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所以当三人进入小亭子,立刻就有宫女送上坐垫。两个宦官抖着毛毯,很快就把亭子上风口的方位堵住,免得三人被寒风吹袭。

  一壶热茶,这个时候最是适合讲了很多话的唐俭。

  喝了一口茶水后,唐俭才继续说:“正因为如此,统叶护才急着跟大唐结亲,不仅能让两国结成同盟,还能强大自己在西突厥的话语权。谁成想,被颉利这么一搅和,没能结成。不仅如此,贞观元年的时候,统叶护因为对西突厥的改革过于蛮横,被他的伯父寻找机会干掉了。

  贞观二年,统叶护可汗的伯父自立为莫贺咄可汗。阿史那泥孰莫贺设迎立咥力特勤,是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战不止,他们各向唐朝求婚,希望能够接住结亲,稳固自己的地位。当时陛下驳斥说:汝国扰乱,君臣未定,战争不息,何得言婚。

  这次结亲不成,二人无视了陛下的斥责,依旧互相攻伐。去年,莫贺咄兵败,逃往阿尔泰山,被泥孰杀死。诸部共推肆叶护为西突厥大可汗。肆叶护可汗北征铁勒,却被薛延陀真珠可汗打败。

  这一败,对他的统治极为不利。再加上东突厥被咱们干掉,于是他只能遣使入唐,希望能够借助大唐,巩固自己的威望。对现在的肆叶护来说,只要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才不管是迎娶大唐的公主,还是往大唐嫁公主呢。”

  见唐俭说完了,李承乾和卢宽一起行礼,感谢唐俭的解答,只是内心里却还是鄙夷不已。明明三两句就能说完的事情,硬是要说这么多显摆自己的学问,知道的多了不起啊!

  各自喝了一口茶水后,卢宽看了看往亭子里放火盆的宦官,说:“殿下,微臣看你东宫的下属,似乎都很聪明啊!没见您吩咐,咱们不过刚刚进入亭子,就有宫女送上坐垫,话还没说完,就有宦官挂上毯子。如今谈话完毕,连火盆都送进来了。”

  卢宽这么一说,唐俭也诧异起来。

  他们进皇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宫的宫女宦官虽然也是皇后调教出来的,但是办事效率却还是比不上东宫的。东宫的下属,比起皇宫的要不知道灵动了多少。

  李承乾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其实他从没有教训过东宫的下属,当初让他们进东宫以后,不过是告诉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动动脑子,别非得本太子教你们。仅此而已。

  火盆烧的很旺,再加上日头足,明明三人在室外,却感不到一点的寒冷。

  见唐俭和卢宽干脆就再亭子里聊起来,李承乾就知道东宫又得管饭了。

  也不知道是皇帝吹出去的,还是谁吹出去的,现在文武百官对东宫的饭食都很好奇。唐俭和卢宽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人在室外,再加上今天日头虽足,但是依旧寒冷,所以自然要吃一顿涮锅。

  牛油的汤锅,加上茱萸,虽然辣的不正宗,但是依旧让唐俭和卢宽大呼过瘾。

  吃完饭,俩人已经喝的脚步虚浮,李承乾只能吩咐东宫的侍卫送俩人回去。

  在吩咐东宫的宫女宦官把宜秋宫收拾出来以后,李承乾就直接去了工学院的试验基地。

  只是几天不见,原本的木质水车,现在已经变成了铁皮的,不过看李泰在水边垂头丧气的样子,李承乾只能过去安慰他。

  “青雀,失败一两次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每一次的失败,都能给你提供很多的经验。最让人难受的其实是虚假的成功,你想想,要是推广开来后才出现致命的问题,再想整改,不是才让人更难受吗?”

  “皇兄,我没有被失败打败,现在生气是因为自己。如今传动部分已经被阎立本他们优化到了极限,唯一的缺憾就是这里的轮轴。我已经用上百炼钢打造的轮轴了,还给它加了很多的油脂用来润滑,可是,还是会出现磨损。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李泰捶胸顿足的样子,李承乾笑了笑,拍着李泰的肩膀说:“其实啊,皇兄我当时就有了办法,只是看你信心满满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你而已。过来,看皇兄我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李泰立刻高兴了起来,拽着李承乾就往屋子里走。

  在一张纸上,李承乾画出了滚柱轴承的示意图。

  以大唐工匠的水平,滚珠轴承做不出来,滚柱轴承还是没问题的。况且动手制作的还会是将作监的老工匠,他们的手艺,就连李承乾这个后世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如果把这东西打造出来,没准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阎立本现在已经有了很强的脑内构图能力,在幻想了一下滚柱轴承制作出来,并应用的场景后,就觉得大有可为!

  李泰也想了一下,不由得红了脸:“皇兄,还是您聪明,臣弟鼓捣了这么多天,都没想出办法来。结果您只是看了看,就已经想出了办法。”

  拍拍李泰的肩膀,李承乾笑道:“其实这跟个人的聪慧程度无关,需要的是阅历。青雀你只要多研究研究,总能追上哥哥的。既然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利用风,转化成动力,如何?”

  “利用风?”

  李泰只是想了一下,就联想到了王府时期,兄长带着自己制作的纸风车。如果制作出这样的东西来,没准儿就能借用风力了吧!

  想到这里李泰心情大好,立刻拿着纸笔去画图构思了。

  见李泰走了,阎立本才坐下说:“殿下,您干嘛骗魏王殿下?”

  “骗?”

  “要是阅历真的能比聪明还管用的话,那为什么微臣还总是被您训?”

  “....”

  这次不训了,李承乾直接站起来踹了阎立本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有些话能跟老先生说,有些话,却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作为后世穿越而来带队一缕孤魂,好多东西不是他不愿意展示出来,而是没办法展示。

  见李泰在这里住得开心,魏王府的属官也给王爷准备好了熟识的住所,李承乾就不再关心,而是返回了学院。

  黎达海很有商业头脑,竟然在学院不远处的一片荒地给自家盖了几间屋子。虽然现在还有点离群而居的意思,但是等学院周边繁华起来,他这里看似不远不近的,却能赚大钱。要是一直把地皮牢牢的攥在手里,以后的子孙就算没落了,也能转瞬之间再度暴富。

  “把所有的账都算清楚了,必须精确到文。太子这一次可是把东宫半数的钱财托付给咱们了,要是办砸了,别说老夫没脸面再见太子,你们也得统统滚蛋!”

  东宫外部的大掌柜当得久了,黎达海也有了几分脾气,当李承乾走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黎达海一手抓着茶壶,指点江山的样子。

  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冷,黎达海正要回头看看是哪个没眼色的没关门,就看到了嘴角带着笑意的太子殿下。

  挺直的腰板立刻弯了下来,黎达海匆忙搬来一把椅子,用衣袖扫扫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边邀请太子坐下边说:“殿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坐在椅子上,挥挥手示意那些正在记账的继续。

  看他们拿着一大把竹片抓来抓去的,李承乾疑惑道:“老黎,这些人在干什么?算账?边算账边摆弄竹片干什么呢?”

  黎达海立刻瞪大了眼睛,犹豫了一下才说:“殿下,莫非您没学过筹算?算学的话,宫里应该会安排国子监的教授去东宫教您的啊?”

  “筹算?”

  李承乾这才想起那个昂着头进东宫,却掩着脸跑出去的老头。当时自己跟老先生正在讨论问题,结果这家伙进来以后就屌歪歪的吹嘘自己算学如何的厉害。

  因为忙着问老先生问题,李承乾以为这是被派到东宫的账房,就随口问他一加到一百是多少,见他愣了半天,说了一句“五十个一百零一不就是五千零五十”后,就直接赶走了。

  混蛋,人家高斯小时候就会算的东西,胡子一大把了,结果愣了那么半天,还有脸说自己的算学天下无双?

  不过现在想想,莫非那个丢人的老头,就是国子监的算学教授?

  这....

  一不小心又打击了一位啊!

  看那些账房先生拿着竹片满脑袋冒烟的样子,李承乾不忍心,转头对黎达海说:“你跟孤来,孤教你一种新的算法,比筹算要方便的多。”

  用算盘算账,绝对要比筹算快不知道多少。

  虽说一贯钱就是一千上下的铜钱,算铜钱的话数字很大,可只要有算盘,用得着这么多的账房先生?

  黎达海猜不到太子会教授自己什么,但只要是太子教的,他就欣喜若狂,因为他敢肯定,一定是好东西。

  工学院本身就是个工匠窝,不管是铁匠木匠还是泥瓦匠,如今都汇聚在这里,在李承乾的命令下随便研究自己以前没时间、没精力研究的东西。

  算盘而已,只是画出图样,没多长时间,工学院的木匠就做了出来,而且珠子大小一致,打磨的光亮,怎么看怎么是数算的大杀器。

  拿着一本账簿给黎达海讲了算盘的使用方法,黎达海没多久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商人的心算能力其实都很强大,只是再强大的心算能力,在面对一篇篇的账本时,也派不上用场。

  现在好了,拿着算盘,黎达海没多久就把工学院这一个月来的伙食费用给算出来了。

  看着算出来的数字,再算一遍,黎达海惊讶的发现一点没差。

  有这东西,东宫繁杂的账簿,哪还用得着请那么多的账房先生?自己一个人也能在一天以内计算清楚了!

  赶走欣喜若狂的黎达海,李承乾开始思考起来要不要在学院的教学项目里加上数算。

  在学院的例行会议上提出来,本以为会被拒绝,谁成想几位老先生立刻就同意了。

  杨度拍着手说:“数算看似跟读书没有关系,但是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当官,都需要用到。只要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老夫觉得都可以教授。咱们学院的这一千多学生,相信不会有多少人能够当官,咱们学院招收先生,创办下辖的学院,也用不了多少人。余下的人回家,不还是得在土地里刨食?

  为了他们今后打算,还是得教给他们一些手段啊。既识字,又懂得数算,哪怕勋贵家不召集幕僚,他们也能被大商家聘为掌柜。如此一来,他们追随老夫等人学习一遭,我等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了。”

  杨度的话,引得众位老先生一起点头。当初见自己教化天下的愿望有了落实的机会,一时间得意忘形。结果现在招收了一千多学生,才忍不住为他们的后路发愁。

  要是到学院学习了一遭,结果还是回去刨地,岂不是白学了?

  “既然如此,那小子这就去国子监请些教授算学的先生来,在学生的课业里面加上数算。如此一来,您们也能松快一些。”

  

第二百二十二章 曲辕犁

  

  能够坐起而行的,现在也只有李承乾这么个大闲人。

  在跟老先生们商量好请几个先生后,李承乾就又坐上马车,赶回了长安。

  尽管长安到学院的道路已经是尽量取直,而且铺上了水泥,但来回之间还是需要一个多时辰。

  踩着夜色,用太子的令牌才得以进入长安城,还被城门官敬告了一番。

  长安的宵禁,是这座城市不同于其它城市的律条。坊市不得夜里开门,坊官如果明知故犯,是要流放三千里的。情节严重,就算被砍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而城门,只有红翎急使和十万火急腰牌才能打开。太子的身份开城门虽然是够的,但是细计较起来,城门官还是要担责任。

  进入长安城,也没时间去国子监了,李承乾只能回到东宫,先休息一晚。

  第二天,李承乾并没有直接去国子监,而是准备好了礼物,投拜帖去孔颖达家拜访。

  孔颖达需要上朝,所以是他们家的老大孔志元接待。

  孔志元虽然是国子监的教授,但是明显没见过大场面。东宫的礼单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吩咐厨房不计代价的准备中午的宴席,免得让太子不满意。

  在品鉴了孔颖达书房里不知道多少字画以后,孔颖达才下朝回来。当听说父亲回来后,孔志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怠慢了,志元,还不赶快去准备宴席?”

  见孔志元溜走了,李承乾才拿起书桌上的一副字笑着说:“孔祭酒的字,确实堪称大家啊。孤虽然练字练习了许久,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等神韵来。”

  “太子殿下抬爱了,老夫的字虽然不错,但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自成一派的。先不谈这个,殿下今日莅临寒舍,可有什么指教?”

  见面后直接送马屁,特别是“孔祭酒”这个称呼,让孔颖达如临大敌。如果所料不错,太子应当是看中了国子监不知道那位先生,准备过来挖墙脚了。

  如果是平日里挖挖也就罢了,但是现如今老孔心里揣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太子占便宜。

  要知道国子监本来教授的都是公侯之后,崇文馆横空出世后,仅有的几个国公嫡子都跳槽过去了,而学院建设完成后,侯爵的子弟也都趋之若鹜。结果就是,本来有两百多学生的国子监人去楼空,不得已才招收了一些伯爵子爵的子弟。

  这要是搁在以往,哪有他们入国子监的资格!

  见孔颖达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胡子却在抖动,李承乾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崇文馆和学院的事儿,还真的有点对不起老孔。莫说国子监,就连弘文馆,现在也很荒凉,姚思廉去了学院开设自己的史学分院,现在就剩下褚亮、蔡允恭、萧德言三人苦苦支撑着。

  拱了拱手,李承乾只能实话实说:“孔祭酒,孤此次来是想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把国子监的算学先生,派几个到学院去?如果学院只教授学问的话,那些勋贵子弟无所谓,平民家的学生,如果不能入仕,恐怕很多人会是白学。如果再加上算学,今后他们就算不能当官,也不缺生路。”

  这下孔颖达的眼睛真的红了起来,如果今日登门的不是太子,恐怕他真的要乱棍把人打出去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抢学生还不够吗?现在竟然来抢先生了?干脆国子监并入你们学院好了!

  心里虽然翻江倒海的,但孔颖达混迹官场多年,维持笑脸还是,没问题的。

  “殿下,非是老夫不允,实在是那几个算学的先生,就连老夫也指使不动他们。殿下与其来找老夫,不如直接去他们的府上询问。只要他们愿意,老夫自然会同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孔颖达掩饰的再完美,红了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见老孔真的急眼了,李承乾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单纯的愧疚情绪积压的久了,不止不会升华,反而会涣散,甚至于破罐子破摔。

  此时的李承乾就是如此,学院的建立不只是老先生们的夙愿,也是他的希望。国子监虽然号称是最高学府,但是教授的都是贵族子弟,教授的都是经学。于是出来的学生,吟诗作赋样样精通,但一旦让他们当官,就会原形毕露。

  当初何寿就说过,他自己就是国子监的出身,当上县令以后,才发现过往所学在治上很难发挥作用。蹉跎半生,才算对县令这个职位摸到了一些门路。

  何寿这样较真的人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别的县令了。也难怪当上刺史的官员都是胡子一大把,如果不是彻底的研究透了民生,谁敢提拔他们?刚学会走的人就去跑,不祸国殃民才是怪事情。

  话虽如此,却没法跟孔颖达直接说。李承乾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张图递给孔颖达说:“既然您也没办法说服他们,不如就替孤把这张图交给他们。看完这张图后,如果他们还不愿意来学院,就当孤没来过吧。”

  孔颖达接过图纸,不明其意,打开以后看了一下,只看到了纸上画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图,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设所求数为丁”,什么“结果为戊,负乙减去乙乙减四倍甲丙之根,除二倍甲,戊任取其一”,看的人脑袋疼。

  “既然殿下您这么说了,老夫自然把图带到。只是,若是他们看完以后还是不愿意,那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然后就放下字画,准备告辞。

  孔颖达挽留,李承乾只能借口说学院有事,不能久坐。

  躺在回去的马车上,李承乾只能一小盹儿一小盹儿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