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61章

作者:光頭李三

  朱翊鈞想了一會兒後,想到了自己比較關心的一個問題。

  “那兩年若是沒有起效,父皇當真要將三大營裁撤嗎?”

  朱載坖笑了笑:“我兒還是太小了,這兩年朕是說的胡宗憲,而不是說的三大營。”

  “朕相信此時的胡宗憲已經明白了,不管是于謙的改制,還是憲宗皇帝陛下的改制,亦是先帝的復改,三大營一直是三大營,就彷彿大明一樣,不管如何改革,大明也依然是大明,做皇帝的也只能是姓朱的……”

  “萬變不離其宗,若是朕真的裁撤了三大營,豈不是在告訴世人,改革是無用的,大明永遠也難以中興?”

  朱載坖的一番話,讓朱翊鈞立即茅塞頓開。

  對啊。

  若是真的將三大營裁撤了,就是在告訴世人,大明也沒救了,此等離譜之事,就相當於真正歷史上的朱由檢,跑出皇宮,落草為寇,造大明的反了,造祖宗的反了……

  這不倒反天罡嗎?

  而看著想問題的朱翊鈞,朱載坖笑了笑:“父皇說了,我兒的天下,固若金湯……後面的,管不住了……”

第117章 六月

  次日,皇帝陛下再下旨意。

  成國公朱存忠被調任到了後軍都督府為左都督,放棄了三大營提督總兵官的職務,其弟朱存孝調任逡滦l,掌逡滦l事。

  而胡宗憲以兵部左侍郎之職,領辦三大營軍務,司禮監秉筆太監馮保為監軍,御馬監提督太監孟衝為監軍,其餘各部不予改變。

  胡宗憲剛剛上任,便得到了三大營一年的軍俸,十七萬人足額軍餉,由朱載坖親批戶部。

  高拱不敢大意,又幹起了挪東牆,補西牆的泥瓦匠的工作,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籌措一百三十萬兩白銀,交予胡宗憲。

  如此大的手筆,又一次的在朝堂之中引起不小的風波。

  不過,官員們也都有些自顧不暇了。

  因為京察結算的日子變得越來越近。

  到了隆慶初年四月,京察已有初步結果,很多官員都在透過自己的方式奔走,想要得知自己在京察之中的評價。

  當然,也有很多人在這個時候,去找此次京察的主官,楊博……

  下面的人惶恐不安,而上面的人,卻是穩如泰山。

  下面的官員等待結果,而上面的人,在為結果出來之後,如何藉此攻伐對手而苦思冥想……

  也是在胡宗憲掌三大營事兩月之後,由內閣,司禮監,戶部,以及五軍都督府四方派人監督發放軍餉,改變以往發放軍餉的方式,讓那些從中牟利的人,一下子便現了原形。

  並透過兩個月的各營排查,對此時三大營的狀況瞭解更多。

  說是有十七萬人,但真正的人數,只有九萬不到,並且還有兩三萬的老弱,青壯可訓作戰的只有七萬人。

  而這個時候,也動了武勳的基本盤。

  胡宗憲接連將幾個勳貴子弟驅逐出了三大營。

  當然,若是沒有朱載坖的支援,在這個時候,胡宗憲就已經啞火了。

  滿朝的勳貴,擰成一起,那是一股誰也不敢小瞧的勢力,但朱載坖斷然不會讓他們擰到一起來。

  這些勳四代,勳五代們,每年都要少那麼多可觀的收入,當然不願接受,他們聯絡起來,但又清楚,若是沒有國公們的支援,他們是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這些人,紛紛去找在京的三個國公,英國公,成國公,定國公。

  定國公對於軍隊,朝廷的影響力越來越小,但英國公,成國公兩位只要出手,保證胡宗憲幹不下去。

  可朱載坖早就下了旨意,英國公要代天子為其母先皇后遷居陵寢,短時間內回不到京師的。

  而成國公早就得了朱載坖的警告,當然不願在這個時候,強行出頭。

  成國公朱存孝在他這一脈,曾短暫的壓制過英國宮府,就是因為在先帝回湖北老家的時候,他率軍隊護送,偶遇大火,他與當時的逡滦l指揮使陸炳兩人,將先帝救出,而後才得以執掌三大營軍務。

  他幹了十來年了,也曾經歷過先帝整改三大營之時,三大營所煥發的生機,但那次並不徹底,也就兩三年的光景,便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他是有心整頓,但看著下面的子侄輩,也狠不下心來,既然自己辦不成,胡宗憲蒙聖恩辦理此事,他不幫忙也罷了,怎還會暗地裡面下手段,使陰招呢。

  武勳集團們沒有辦法,只能乾著急,看著他們下面的人被替換,只能生著悶氣……

  而京察也慢慢的到了尾聲。

  隆慶元年六月,由楊博主持的京察節奏奏陳皇帝陛下。

  朱載坖連看都沒有看,便讓司禮監批了紅。

  在司禮監批紅之後,也就到了清算,拿人,罷職的環節了。

  宮廷之內,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巍峨的宮殿在陰霾的天空下顯得陰森壓抑。

  風,無情地掠過宮牆,吹得簷下的鈴鐺發出陣陣悲鳴,廷的花園中,昔日爭奇鬥豔的花朵也似乎失去了顏色,在風中瑟瑟發抖。

  朝中上下,人人自危,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諸多的官員,沒有經受住這次京察,紛紛落馬,有的人不僅丟了官職,還被清算調查。

  在這種大背景下,一場新的權力風暴,已經在醞釀之中。

  正如,朱載坖對朱翊鈞說的一樣,三大營,與大明朝是一體的,對於國家的改革,要比對軍隊的改革難上許多。

  士卒訓練好,吃飽飯,不拖欠軍餉,即便你擁有不了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但這支軍隊也不會一觸即潰,能夠在關鍵時刻,頂大用……

  他選定對三大營改革的人,現在事情都辦的很有條理,進入軌道了,可他選定要協助他治理國家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這場權力的風暴中,倖存下來。

  朝廷的局勢如此緊張,但當今陛下好像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享樂,過著歡快輕鬆的日子……

  …………

  一個身穿黑色勁服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在夜晚城門即將關閉的時候,進入了北京城。

  不一會兒,這人便到了皇宮,他臉色慘白,下了馬後,站立不穩,險些跌倒,兩名宮門守衛趕忙上前攙扶。

  這人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件。

  “親手交給陳公公,事態緊急,不能耽擱。”說完之後,這人便餓昏了過去……

  而後宮門守衛將這人拖了下去好生照例。

  一名守衛也小跑著去了司禮監。

  剛剛入夜,陛下便迫不及待的去尋歡作樂,也讓陳洪有了些許的時間,到司禮監中喘口氣,吃點飯,稍稍休息片刻。

  下面的小太監將剛剛煮好的麵條在水裡面衝了又衝,涼了之後,才盛在碗中,放入辣子,以及紫林老陳醋,拌了又拌,才恭敬地遞到了陳洪地面前。

  這個時候地陳洪正在閉目養神,聞著面香,睜開了眼睛。

  “我啊,一直都在想著這一口呢。”

  說著,便接過面,大口吃了起來,吃了沒兩口,一個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

  “乾爹,南方的信。”

  陳洪聽到之後,趕忙將自己手中的碗放下,嘴裡面還在嚼著麵條,便接過了信件。

  “乾爹,你先吃飯,在看書信不晚。”

  “陛下,特別吩咐,南邊的信到了之後,立馬讓我啊,帶給陛下去看。不吃了,不吃了,你們吃吧,別浪費……這可是尋常人家都吃不到的東西……”陳洪接過書信便立馬起身,指了指自己那個大碗中的麵條,以及不遠處瓷盆中的面,開口說道。

  “是,乾爹,兒子們絕對不會浪費的。”

  陳洪走到了門口,又再次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那碗麵,不由內心苦笑一聲:“真該死,在給陛下送信,以及一碗麵條中間做選擇,我竟然有想選擇麵條的想法……”

第118章 閒雜人等

  陳洪拿著書信到了皇帝陛下所處的宮殿外。

  前些時日,邊關的一名將領,在回京述職的時候,透過陳洪的路子,偷偷摸摸的送給了皇帝陛下兩個西域女子。

  個頭高,大鼻樑,藍眼睛……

  皇帝陛下登基不過七個月,天下美女供其所欲的偉大目標,還沒有開始,在見到兩個人後,便是大吃一驚,這種極致的反差美,讓皇帝陛下流連忘返。

  接連數日,都是找這兩個女子。

  陳洪到了門口的時候,輕輕敲了敲門,等了許久之後,門才被開啟。

  朱載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陳洪趕忙將信件雙手奉上:“陛下,應天府的書信。”

  朱載坖並沒有著急接,而是不緊不慢的說:“回乾清宮,這裡可不是談事的地方。”

  ”是,陛下。“

  說著便跟朱載坖一起迴轉了乾清宮。

  等到朱載坖坐在龍椅上後,才伸手接過了陳洪所帶來的信件。

  這封信是應天府逡滦l的暗探得知彙報上來的。

  朱載坖看完之後,鬆了口氣。

  他放下書信。

  “海瑞就是海瑞啊,徐階現在還是內閣首輔,是在山虎,他便有了虎口奪食的膽量啊……”

  “看過信件了沒有?”朱載坖看向了陳洪。

  “不得陛下允許,奴婢哪敢看啊。”

  朱載坖將信件遞出。

  而陳洪趕忙雙手接住,隨後便看了起來,放下信件後,陳洪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陛下,這海瑞是不想在應天呆下去了吧。”

  “海瑞能不能在應天呆下去,不是徐階說的算,而是朕說的算,京察的事情,也就這兩天了吧,朝堂局勢,風雲變幻,即便徐階投鼠忌器,想要約束因京察之事帶來的風波,他也無力約束,他只能隨勢而行,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您不就等著他動的嗎?”

  “對啊 ,朕就等著他動呢,他老了,不堪大用了。”朱載坖輕聲說道,而後緩緩站起身來,走下了龍椅,在乾清宮中緩慢踱步,忽然停下,轉過身來看向陳洪:“你盯一下,海瑞的奏疏應該在一個月後到京師來,這封奏疏,朕不希望別人看到,直接呈送御前。”

  “是,陛下。”

  “明天的朝會定是精彩,叫上太子,這齣好戲,太子喜歡看。”

  “是,陛下,奴婢下去之後,便對李貴妃,對太子說一聲。”

  朱載坖點了點頭,而後便轉過頭,重新看向了放在了御案之上的書信。

  書信上的內容是徐階的幼子橫行霸道,行不法之事,被百姓狀告到了海瑞那邊去了,海瑞不管是不是徐階的兒子,直接派兵將其逮了,關在了牢房中。

  逡滦l傳遞資訊的速度快,而徐階想要得到這個訊息,必定要在兩日之後了,而明天的朝會之上,兩方矛盾若是沒有爆發,朱載坖也會促使他們爆發,好讓自己的老師高拱得到先機。

  正如朱載坖剛剛說的,徐階老了,不堪大用。

  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高拱快些上位了。

  京察所造成的對抗總有一方會輸的,高拱若是輸了,朱載坖還有另外的後招,讓高拱捲土重來,可徐階若是輸了,那便是真的輸了……

  ………………

  此時的高拱正在家中宴請楊博,作陪的有郭樸,李春芳,趙貞吉等人。

  楊博坐於主位,而高拱,李春芳左右次之。

  眾人心情較好,不免多喝了兩杯。

  正在談笑間,高拱被郭樸碰了碰,高拱看向郭樸,得之授意,當下便明白了過來。

  他放下酒杯。

  “哈哈哈,往年京察沒有先例動言官,這次一查,哎,真是藏汙納垢,觸目驚心啊,楊大人,幸虧您老做主官,不然啊,這朝堂之上,誰敢招惹他們啊。”

  “不過,楊大人,高某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若是說錯了,楊大人可不能生氣。”

  聽到高拱的話後,楊博擺了擺手:“高大人,儘管說來。”

  “這次京察之中,斷然不會有人情來往之事吧。”高拱直接開口詢問。

  而他的話一說出口,眾人無不變了臉色。

  “當然,不是我高拱不相信楊大人,只是茲事體大,那麼多御史被罷黜,徐閣老會不開心的,他若是不開心,他的門生故吏們,可就坐不住了……”

  “楊某問心無愧,高大人放心,若是真的被別人誣陷罪責,陛下相信了,罪只在楊某之身,絕不會耽擱高大人的謇C前程。”

  “楊大人,您說這話,真是小瞧我高拱了,這件事情是我挑起來的,若是真的要問罪,那高某必定不會置身事外。”高拱嘴巴快,坐在一旁的郭樸很拽高拱的衣袖,也阻止不了他說出這番話來。

  而從始至終,李春芳,趙貞吉都沒有接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