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356章

作者:光頭李三

  一家三口正溫馨地說著話,酣睡的皇子被吵醒,小嘴一撇,發出“咿咿呀呀”的哼唧聲。

  “咿咿呀呀”的哼唧聲後,就是哭聲了。

  聽到哭聲,朱翊鈞趕忙起身,走到搖籃旁,一旁頗有風韻的奶孃趕忙將皇子抱了起來。

  “朕的小皇子,睡得好好的怎麼就醒啦。”

  抱著孩子的奶孃心中暗道:“你兒子不是被你跟你姑娘吵醒的嗎……”

  就在這時,馮保走進內室:“陛下,海瑞海大人到宮門口了”

  朱翊鈞聞言,點了點頭,而後回頭看向皇后,又看到了揪著自己衣角的朱雲舒。

  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雲舒啊,父皇帶著你去朕的老師,想不想去啊。”

  朱雲舒聞言,沒有立即回話,只是轉頭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小傢伙肯定想去,又怕回來,被母親訓責,委屈巴巴的……

  “陛下,雲舒調皮,陛下與海大人是商議國事,她跟著去不妥。”

  “有什麼不妥的,就這麼定了。”朱翊鈞說話間,便將朱雲舒又重新抱起來……

  而再次進入父皇懷抱的朱雲舒,很乖巧,想要表現出一副,我不想去,父皇非要讓我去的感覺來,可眉宇間的神色,卻是告訴了自己母親,她現在非常開心,非常樂意跟著自己父皇出去玩。

  “雲舒跟著父皇,可別淘氣……”

  “是,母后……”

  而後,朱翊鈞便抱著朱雲舒,帶著一眾隨從,前往乾清宮。

  朱翊鈞將朱雲舒小心翼翼地放在龍椅上,還拿了幾個軟墊墊在她身後,笑著說:“雲舒乖乖坐在這……”

  “父皇,母后對雲舒說了,不能坐在這裡,要不然的話,就不讓我再來父皇這裡了。”

  聽完自家女兒的話後,朱翊鈞也才察覺到了自己辦事不妥,這見的可是海瑞啊,自己這個皇帝也要收斂一點。

  當下,他看向陳矩,而陳矩也立馬授意,搬過來了一張椅子,隨後,將龍椅上增添鋪設的軟墊,都放在了椅子上……

第646章 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

  小孩子們,一會一個主意,一會一個想法。

  椅子鋪好了,朱雲舒又不想坐了,說想去內殿玩會。

  朱翊鈞看著古靈精怪的朱雲舒,笑著點頭應允:“去吧,可千萬不能鬧出太大動靜,要是吵到了父皇和海都御史議事,以後就不帶你來了。”

  朱雲舒一聽,忙不迭地點頭,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跟著宮女向內殿跑去,嘴裡還小聲嘀咕著:“雲舒最乖啦,肯定不吵父皇。”

  待朱雲舒的身影消失在內殿,陳矩便上前,迅速將椅子撤下。

  恰在此時,海瑞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乾清宮,隨後,撩起衣襬,行禮道:“臣海瑞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謝陛下。”海瑞站起身後,朱翊鈞也就開門見山的朝著一直侍立在旁的馮保道:“將麻貴的戰報拿給都御史看看。”

  “是,陛下。”

  馮保聞言,拿著捷報奏疏,走下御階,雙手遞交給了海瑞。

  在海瑞看的時候,朱翊鈞也將賞賜諸事告知了海瑞,當然,也有對陣亡將士們家眷安置到西安等地,要讓都察院也派出御史監管。

  至於自己有經略西域的想法,甚至李成梁提出的設定西域經略使官職的提議,還有張居正對自己說的南巡之事,朱翊鈞沒有全部說出口。

  海瑞看完奏疏,聽完皇帝陛下的話後:“陛下,兵法有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然戰事不可不察,有可戰之事,亦有不可戰之事。遼東、薊門,乃國之門戶,其地關乎社稷安危,敵若犯之,此為必戰之事,不可不全力相抗,以保疆土之完整,護百姓之安寧……”

  “而西北之地,雖時有邊患,卻非急切必戰之所。其地廣袤,山川險阻,局勢錯綜複雜,貿然興兵,恐陷泥沼,徒耗國力……”

  海瑞說了這麼多,朱翊鈞臉色沒有半分不滿,只是靜靜聽著。

  “此次麻貴總兵獲勝,賞賜自是應當,以彰其功,激勵將士之心,然陛下亦當有所權衡……”

  “臣以為陛下需約束麻貴總兵,切不可再輕易大興兵革。兵者,兇器也,戰事一起,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且耗費錢糧無數,於國於民皆有大損……”

  朱翊鈞聽完,臉上還是沒有露出絲毫怒意,反而笑著說道:“海卿所言,朕亦明白。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這句話實際上不是給領兵在外的將領們準備的臺詞,而是,給皇帝準備的臺詞……

  “西北地勢複雜,外有蒙古諸部虎視眈眈,西域又有羌人諸部各懷心思,瞬息萬變……”

  “若麻貴事事皆要請示朝廷,戰機轉瞬即逝,何以克敵制勝呢……”

  “朕賦予將領一定的自主權,實乃形勢所迫。朕雖無法事事約束,但也時刻關注著西北局勢,會在大局上把控,斷不會讓戰事肆意蔓延,累及百姓。”

  海瑞微微欠身,恭敬道:“陛下聖明,臣自是擔憂戰事頻發,國力難支,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實乃我大明之福。然臣仍懇請陛下,在戰事之餘,亦當注重民生,興修水利,勸課農桑,如此方能固本培元,使我大明長治久安。”

  “興修水利,勸課農桑,這些事情,朕不一直在做嗎,工部萬曆六年,萬曆八年,支走了一百五十兩白銀,用作治水,修壩……萬曆六年,各地賑災,在加上免得秋收,也有一百多萬啊……朕一直都是以民為本,朕相信,愛卿也是看的到。”

  朱翊鈞這話說的在海瑞這裡,一點毛病都沒有。

  三代以來,也就只有眼前的皇帝陛下,像是一個大明君,在海瑞這裡,皇帝陛下什麼都好,就是對戰事,放的太開了。

  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個道理,皇帝陛下到現在都無法領會。

  在冊封李成梁,戚繼光為國公的事情上,為何海瑞沒有一句反對的言語,說到底,是因為李成梁這就是喜歡在邊疆找事的,留他在遼東,太平不了,不如,給了國公爵位,將嗜血的惡狼關在蛔友e面。

  可國公也封了,大明西北戰事,又起來了。

  雖然在麻貴的奏疏上,寫了很多緣由,但海瑞根本就不信,一直相安無事,麻貴到了西北,當了寧夏總兵,人家就不老實了,這擺明就是藉口。

  “陛下,您是想著重啟絲綢之路嗎?”

  朱翊鈞聞言笑了笑:“絲綢之路是什麼,對,對對對……漢唐古絲綢之路,朕平日讀的書太多了,倒是把絲綢之路給忘了……”

  皇帝陛下不承認。

  那海瑞就又換了一個說法。

  “那陛下是想著重新經略西域,恢復漢唐故土嗎?”

  朱翊鈞聽完海瑞發問,臉上的輕鬆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他挺直脊背,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大明開國,收燕雲十六州,納雲南、貴州,收復交趾故郡,這些皆為漢唐故土,西域亦是,朕為何不收?”

  海瑞一聽,心中大急,剛要開口勸阻:“陛下不可呀,陛下……”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叮叮噹,叮叮噹”金鈴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小女孩歡快的呼喊:“哎,父皇父皇。”

  只見朱雲舒像只活潑的小鹿,從海瑞身邊飛速跑過,徑直衝向御案。

  她跑到御案前,手指著上面的一幅畫像,興奮地說道:“父皇,那上面畫的那個人跟雲舒好像啊。”

  朱雲舒說的那畫像正是三龍圖,長得極像的人 ,正是三龍圖中的朱翊鈞,不過是小時候模樣。

  女兒似父,朱雲舒長得確實跟三歲的朱翊鈞很是相似。

  朱翊鈞無奈地笑了笑,對女兒說道:“你先回去再玩會兒,父皇在議事呢。”

  因她速度太快,雖從海瑞身邊跑過,卻也只瞧見個模糊的身影,此刻還沒看清模樣,便已躲到御案後面,與皇帝說話。

  海瑞疑惑地問道:“陛下,這是陛下的皇子殿下嗎?”

  海瑞這是將朱雲舒當作了朱常洛。

  朱翊鈞不禁大笑起來,解釋道:“不瞞老師啊,朕那個大兒子啊,笨笨的,一歲多了,才剛會走路,到現在還不太會說話,這是朕的長公主,雲舒。哎,雲舒。”說著,朱翊鈞起身,將女兒抱在懷中,對著朱雲舒說:“看看,這是朕的老師,叫先生好。”

  朱雲舒看著海瑞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禁有些害怕,低下頭,怯生生地說一句:“先生好。”

  海瑞趕忙躬身行禮,恭敬地說道:“見過公主殿下……”

  海瑞可是在十幾年前,見過皇帝兩三歲模樣的人,看著公主,一時之間即竟是有些模糊,跟陛下當年,真像啊。

  朱翊鈞輕輕拍了拍朱雲舒的背,對她說道:“雲舒最乖了,先去內殿玩,等父皇和先生說完話就來找你。”

  朱雲舒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朱翊鈞便將她放下,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向內殿跑去。

  待朱雲舒的身影消失,朱翊鈞重新坐回座位,神色又恢復了方才談論西域之事時的凝重,對海瑞說道:“海卿,方才的話還未說完,你繼續講,為何朕不可收復西域……”

  朱翊鈞的神態恢復的很快,可海瑞剛剛的一腔怒火,卻因為朱雲舒的到來啞火了,當下只能停頓片刻,繼續說道:“陛下,漢唐經略西域,是因為都城設在長安……西域乃是重中之重……”

  ………………

  老李睡一會兒,五點半,再繼續寫,腦瓜疼……

第647章 你先別生氣

  “陛下,漢唐都城設於長安,西域於其而言,關乎都城安危,乃是抵禦外敵、保障絲路暢通的關鍵所在……”

  “可我大明都城在順天,與漢唐時大不相同。西北路途遙遠,山川險阻,若要經略西域,需耗費鉅額錢糧用於行軍、駐軍、屯田……”

  “如今我大明雖有中興之象,但民間百姓仍有不少生計艱難,如此大動干戈,恐會加重百姓負擔,激起民怨。”

  海瑞說的有道理。

  朱翊鈞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聽完之後,朱翊鈞微微頷首,神色未改,目光炯炯地看向海瑞:“海卿所言不無道理,朕自然明白民生為重,可朕所思,西域之地,並非要一蹴而就,將整個西域納入版圖。朕欲先在西域邊緣設立衛所,逐步穩固根基……”

  “那陛下,您此言,是否放棄經略西域的想法?”

  “朕沒說。”

  “那陛下,您,還是想著經略西域?”

  “朕沒有。”

  “陛下您……”

  “愛卿,你先別生氣,朕這邊有一件事情,你聽完以後再生氣不晚。”

  你先別生氣,生氣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海瑞聞言稍愣,而後直勾勾的看著皇帝。

  還有事?

  他們今天早上到底聊了多少啊。

  “海愛卿,今早與諸位愛卿聊完哈密賞賜之事後,閣老與朕單獨探討了南巡一事。實不相瞞,朕現在心中頗為意動。”

  海瑞一聽,腦袋嗡的一聲,彷彿有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而一直侍立在朱翊鈞身上的馮保,在聽完皇帝陛下的話後,狂喜啊,不過,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會笑出聲來。

  “陛下!”海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中滿是焦急與憂慮。

  “南巡之事,萬不可行啊!這一路所經之地,需得動用多少人力物力來籌備?地方官員為了討好陛下,必定大肆鋪張,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我大明雖有起色,但仍有許多百姓生活困苦,這般勞民傷財之舉,如何能行?” 海瑞越說越激動,雙手不自覺地揮舞起來。

  朱翊鈞不緊不慢地抬手,輕輕擺了擺,示意海瑞先冷靜下來:“海愛卿,朕知道你很急,但你先莫要著急,且聽朕細細說來……”

  “朕想去南巡,可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江南乃我大明賦稅重地,朕前去可以實地考察當地的吏治民生,親眼看看那些官員呈上來的摺子與實際情況是否相符……”

  “陛下心懷天下,臣自是明白。可陛下南巡,各地行宮修繕、膳食供應等,無一不需要大量的錢財,這沉重的負擔最終都會落到百姓身上……”

  “朕打算一切從簡,並嚴旨下制,絕不允許地方官員藉機擾民……”

  巧立名目來給百姓收稅,這可不是鵝城一家的專屬,馬師爺也是汲取了老祖宗傳下來的經驗。

  而皇帝南巡,途經此地,便是大明朝最大的名目。

  即便皇帝陛下嚴格下旨不允許擾民,可皇帝讓怎麼幹,就能怎麼幹馬,即便有著嚴格的制度,這一兩年不敢提,可過了這一兩年的風頭,這個名目還可以用來收稅……找補回來……

  “陛下,即便如此,南巡的影響也不容小覷,如今朝堂之上事務繁雜,諸多改革正處於關鍵時期,陛下這一走,難免會讓人心浮動,影響改革的程序。”

  “海愛卿,你莫要將南巡想得如此不堪。朕此次南巡,定會將政務隨身,沿途也會接見地方賢達,聽取他們對朝政的看法,對改革的建議,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治理天下的方式……”

  “況且朕多年居於宮中,天下之大,朕也想多去看看……”

  “如此方能更真切地體會民間冷暖,日後做出的決策也更貼合實際。”

  海瑞不管說什麼,朱翊鈞都有很好的藉口,在一旁的馮保也時刻準備著搭腔,幫皇帝陛下說話呢,不過也用不著他。

  眼看著說服不了皇帝,海瑞就開始攻擊罪魁禍首張居正了。

  “陛下,張居正當朝首輔,蒙陛下殊恩,兩朝重託,委以重任,理當殫精竭慮,佐陛下致太平之世,安黎庶之生……”

  “今邊陲未寧,民生多艱,不思靖邊撫民之策,反促陛下南巡……”

  “此舉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上負聖恩,下累百姓,其心可誅,其行可鄙,如此作為,與佞臣何異?望陛下察之,莫為所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