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198章

作者:光頭李三

  “為何不見,讓他們都進來,我們也能好好謩澃 �

  “謩澥颤N,他們若是進了我這府,這就是結黨對抗新政,可不是丟官的事情了,廣開兄啊,現在這個關頭,能保住自己,就很不容易了,你啊,也是快快離開吧。”張四維有些著急。

  現在二人還在大堂外站著,連一杯茶水都沒有奉上,便下了逐客令。

  “這不是你專門通知我的嗎?”

  “我通知你什麼呀,朝廷那麼多官,讓他們去鬧,我告訴你啊,陛下可是當著張居正等人的面,做了承諾,誰要是敢阻擋啊,殺的殺,打得打……咱們都是血肉之軀啊,不值當,不值當,讓他們去改,更何況,你也是三品官,你受的影響不大。”

  馮遠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四維。

  “子維兄,孔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孟子曰: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聖賢之語,都在告訴我們,諸多艱難困苦的考驗,要能經受住,以此來磨鍊自己,提升能力,向著承擔大任的方向而去,我們都是讀書人,出來做官,也是為了社稷,怎麼你如今進了內閣,卻變得如此畏畏縮縮,將聖賢的話,不放在耳邊……你……”

  “你什麼你,我問你,不聽聖人的話,會死嗎,好多老百姓知道聖人是誰嗎,不還活的好好的,可是不聽陛下的話,是會死的……”張四維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咬著牙說的,而後,他嘆了口氣,平靜了一下:“廣開兄啊,你可是你們家的頂樑柱,咱們從山西那窮地方出來,可是不容易的,讓齊楚的那幫人鬧,他們人多,勢力大,他們若是都不行,加上咱們這幾個,能有什麼用。”

  馮遠嘆了口氣,而後用著非常失望的目光看著張四維:“子維兄,道不同不相為郑腋嫱恕�

  說著馮遠拱了拱手,便朝著外面走去。

  而張四維看著自己這個好友的背影,也有一種恍然的感覺。

  他嘴巴動了動。

  不過,還是沒有叫住他……

  門外的那些來訪的官員們,聽著管家的話,也並未離開,只說著,讓管家再去通報一下,說是有大事商議。

  管家回覆天大的事情也是明日說。

  七個官員聽到這話,當即想著衝進府中,不過,門後卻突然出現十幾個奴僕,攔住眾人。

  正當眾人推搡之時。

  馮遠出來了。

  眾多官員看到馮遠出來,紛紛圍了上去,可馮遠只是一言不發,坐上自己的馬車,便返回了家中……

  朝廷的大動作,今日上午談的,到了晚上,便全部洩露出去。

  而在此時的乾清宮中,燈火通明。

  朱翊鈞坐在龍椅上,手中正捧著今日自己剛剛拿出的洪武金幣,仔細地檢視著。

  馮保一直在其身後。

  “大伴啊,你這幾個建元洪武的字啊,寫的真好……”

  “陛下,您能給奴婢這個機會,是奴婢的福分,奴婢當然要用十分的心力去寫啊。”馮保趕忙應道。

  “你說,這個金幣,上面有著太祖爺的坐像,是不是真的不能流通啊。”

  “陛下,奴婢覺得這種有太祖爺,成祖爺坐像的金幣,確實不適合流通,不過,朝廷製作出來,可以賞賜給有功的官員,有功的將士作為嘉獎,也是可以的,而那些銅元,只有年號,奴婢覺得可以用作統一的錢幣,沒有那麼多的忌諱……”馮保輕聲說道。

  朱翊鈞聽著點了點頭:“也是,給了官員,給了兵士,他們若是家道艱辛遇到難處的時候,便可以將其轉賣,造一枚金幣,用不到一兩黃金,可他們若是賣的話,定是能頂的上十兩黃金的價值……”

  “陛下說的是……”

  朱翊鈞說著,便把洪武金幣重新放回了面前的搴兄校斶@個時候,張鯨,張國之兩人趕到了乾清宮。

  兩人行禮之後,剛剛起身。

  朱翊鈞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外面是不是很熱鬧啊……”

  張國之趕忙答道:“陛下,張四維,張居正,申時行,張學顏四位大人的家中,今夜可是沒有斷人啊……就連海大人的家裡面,也有都察院的人去拜訪……逡滦l的人都盯著呢……”

  “想必,這個時候的張四維很慌亂吧。”

  張鯨趕忙道:“是,陛下,今夜張四維見了吏部侍郎馮遠……“

  “還見了誰?”

  “除了他,沒有再見其他人,不過,在張四維的家宅門口,有著十幾名官員,久久不願離去……”

第344章 洪波湧起

  “久久不願離去……”

  “看來,朕的東閣大學士即便如此低調,天天與世無爭的,都是裝的啊,這不也攢下了不少的班底啊……”

  朱翊鈞嘴角含笑的說道。

  實際上這個訊息並不是張居正透露出去的。

  真正的始作俑者正是天子。

  不過,即便是朱翊鈞將準確的內幕訊息透露出去,張四維也要背鍋,承受天子的怒火。

  今日,朱翊鈞就明顯感覺出來了張四維內心的排斥,即便他演的很真實。

  對於張四維來說,訊息透露出去,對於新政的推行是不利的,但在朱翊鈞看來,早些透出訊息,讓那幫人勾結起來,聲勢才能大起來。

  這一次,從一開始,朱翊鈞都沒有想過要做糊塗賬,而是要快刀斬亂麻,將所有反對者的希望全部碾碎。

  當然,還有一點是,張四維你不是冤枉嗎,那就在新政推行的時候,證明你的冤屈。

  一旁的馮保聽到皇帝陛下的話後,接著說道:“陛下,一個籬笆三個樁,張四維也是東閣大學士 ,內閣的廷臣,同鄉,同窗,同榜這些為官 的人,會隱隱將張四維當作領頭人……山西陝西那邊出來的官員,幾乎都與張四維親近……”

  “他們是結黨嗎?”

  “陛下,沒有結黨之名,卻有結黨之實,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馮保低聲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個流傳兩千多年的政治默契上面在多講什麼,只是看向了張鯨:“張四維的府中有沒有訊息透露出來,這個馮遠,跟張四維兩人談什麼?”

  “陛下,有……”說著,張鯨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冊子,而後,快步上前,將冊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朱翊鈞神來的手中。

  朱翊鈞開啟一看,並無什麼特點,唯一能讓朱翊鈞感興趣的話,是馮遠拿著聖人的話來勸說張四維不要當縮頭烏龜,而張四維對其說的那些出格的言論。

  這個對話,讓朱翊鈞輕笑一聲,一下子聯想到了數百年後,那個鋼鐵賜福說的話,教皇有幾個師。

  放在這裡,正好引用,聖人可沒有逡滦l,他不講話你不聽,沒啥大事,可皇帝講話,你不認真聽,可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孔聖人的話,有道理嗎,肯定有道理啊。

  可是他講的道理,聽的人多嗎。

  多個錘子。

  聖人的話,是拿來講給別人聽的,自己要是信了,那你才是傻子。

  “這個馮遠,為官如何?”

  “陛下,道貌岸然之徒,臣早就盯上他了。”張國之趕忙說道。

  “如何道貌岸然了。”朱翊鈞看向了張國之。

  “馮遠有六子三女,只有一子是在京師,其他五個兒子都在山西,他們代自己的父親在山西老家瘋狂斂財,購置田產,當地的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上一隻眼睛,山西道御史每次前去的時候,都毫無收穫,而他的這五個兒子,經常與馮遠有書信往來,講述田產之事,早些天,馮公公督辦張丁徵之事時,這個馮家在京的兒子,便吐出了十幾萬兩銀子,老家同樣也有人命官司未結……”

  “這個馮遠此時得知之後,如此慌張,便是因為他已經購置了很多土地,倒不是怕繳納田賦,而是怕,朝廷得知他們馮家有那麼多的土地,才急不可待的想要讓張四維下場幫忙……”

  朱翊鈞聽著,眉頭一挑,光看記錄的話,這個馮遠啊,絕對是忠臣,孤勇者,可結合現實情況,才知道,原來又是一個影帝。

  “有沒有證據?”

  “有。”

  “好,張鯨記著,廷仗的時候,這個人可以打死了。”朱翊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冷漠。

  “是,陛下。”張鯨趕忙應道,而後趕忙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本小冊子,找到了馮遠的名字後,用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

  “這幾日,便辛苦張指揮使了,好好的摸一摸反對的頭頭腦腦,將他們的底細調查清楚一些,若是罪不可恕,廷仗的時候,便打死了事,若是身上沒有揹負什麼罪責的官員,到廷仗之時,饒恕一把,也不要讓他們吃那麼多的苦頭了,他們只是傻,卻不奸……”

  “這個篩查的過程,要仔細一些……”

  “是,陛下。”張國之趕忙躬身道。

  而張國之,張鯨兩人又稟報了些,海瑞,張居正等人家中的情況。

  今晚的北京城確實熱鬧。

  大街小巷雖然安靜,但卻總感覺到一股藏起來的喧囂嘈雜,又透著一股子別樣的慌亂與躁動。

  那一盞盞燈辉陲L中搖曳,光影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

  街道上,時不時就有行色匆匆的官員們或乘坐著華麗的馬車,或被轎伕抬著的轎子晃晃悠悠地前行。

  馬蹄聲噠噠作響,與轎伕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靜。

  那些坐著馬車的官員,不時撩起車簾,神色焦急地張望著外面,催促著車伕快些趕路。

  車輪滾滾,揚起些許塵土,在燈晃⒛┑墓饷⒌牡挠痴障嘛@得有些朦朧。

  而坐在轎子裡的,也沒個安穩勁兒,不時地探出頭來,看看是否到了目的地,那神情彷彿晚一步就會錯失什麼天大的機會一般。

  朝廷上面能排得上號的官員府邸門前更是熱鬧非凡。

  有的官員下了馬車或轎子,整了整衣冠,滿臉堆笑地朝著門房遞上名帖,眼神中透著討好與急切,盼著能儘快見到上司,好探聽些關於新政的風聲,尋思著能不能從中找到保全自身利益的法子。

  門房們則不緊不慢地接過名帖,拿捏著姿態,時而點頭哈腰地進去通報,時而又板著臉出來告知來客主人不在,把那些官員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卻又不敢發作。

  與一些官員不同,在朝三品之上的官員,很多人都明白一件事情,新的風暴即將來襲……

  在這之間,他們要隱藏起來。

  見不到高官的一些官員,等了許久之後,便與幾個同僚,尋個僻靜些的酒樓雅間……

  除了這些官員忙碌之外,東廠,逡滦l的人也幾乎傾巢出動……

  月影隱沒,星辰黯淡,黑暗中似有暗流湧動,喧囂與躁動交織,到了明日,日華璀璨,雲霞翻湧,蒼穹下仿若洪波湧起,風雲與波瀾匯聚……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而明日,也註定成為一個不尋常的日子……

第345章 海瑞小課堂

  海瑞,他家裡面很少有客人,

  不是因為大家討厭他,不願意跟他打交道,而是,因為他的性格,讓人望而止步。

  他剛當上都察院都御史的時候,有一些都察院的御史,因事得到海瑞的褒獎,一起做事時,海瑞也不像傳言上的那樣子,天天黑著臉,就這樣天天在海瑞手下幹活的哥幾個商量好了,帶一些茶葉啊,過去拜訪上司。

  實際上,這是官場的一個慣例,別人都是送字畫,或是名貴的文房四寶,這幾個人呢,怕準備的禮物太過貴重海瑞不收,只能帶一點茶葉,想著聯絡聯絡感情。

  誰知,到了海家,連小院子都沒進,遭到了海瑞的一頓訓斥。

  隨後,第二天還搞了一個都察院的的批評大會,嚴厲的批評了這幾個御史,讓這幾個御史也是大為惱火,他們原本以為在之前得了海都御史的表揚,是海都御史看重他們幾個,想跟他們交朋友,可誰知人家一點都不給面子,當下,一個數百年後,職場人才明白的道理,都察院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職場上面都是同事,沒有朋友,想跟上司做朋友,更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件事情傳開之後,隨後數年,除了宮裡面時不時有人去海家慰問之外,他的同僚,下屬便再也不敢登門拜訪了。

  但,今夜,卻還是有人來找海瑞。

  而且來的還不少。

  有些人呢,是想著探查訊息,而有些人,是想探一探海瑞的口風,在怎麼說,海瑞在眾人面前,是一個保守的人,這種改革,看起來是動了士林的利益,但更深次的,是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根本起了質疑……誰都不是聖人,走讀書科舉之路,說白了不就圖一個光耀門第,光宗耀祖嗎,這個根本有了動搖的話,誰還讀書啊,聖人的學說誰來傳頌。

  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朝廷這樣搞,不就是讓天又黑了……

  作為保守的海瑞,若是不同意的話,直接跟皇帝陛下對著幹,才有阻止新政推行的可能。

  再怎麼說,官員如牛馬,鞭子在皇帝的手中,而海瑞不一樣,他是一頭倔強的老牛,當年,世宗皇帝陛下殺牛刀都擺出來了,都沒有嚇到他。

  他已經在嘉靖朝賽季,證明了自己王者的身份。

  海瑞的小院子中,十幾個小凳子,坐的滿滿堂堂的,還有沒有座的,站在院子裡面。

  這個時候海瑞還沒有出來見他們,不過,卻也讓老僕人對他們講了,待會就會出來。

  朝廷這麼多高官,各個都是大門緊閉,除了一些特別親近的官員能見到外,其他的邊緣人物根本就看不到大佬。

  局勢不明,誰也不想當那個冒頭的。

  但海瑞卻不同。

  今日來訪的還都讓進來了。

  不過,卻是硬體條件不好,招待不周。

  來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深夜的時候,小院子中,竟然窩了四十多名官員,有些人也是得知了訊息,能見到海瑞,才慌忙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