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是道士皇帝 第178章

作者:光頭李三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火藥味越來越濃。

  郭樸和張四維見狀,急忙上前當和事佬。

  郭樸連忙說道:“閣老,肅卿、你們二位莫要動怒,此事確需好好商議……”

  張四維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郭大人說的是啊,閣老是我們內閣的主心骨,高大人啊,也是德高望重,你們兩個人爭吵起來,傳了出去,不好,不好……”

  高拱冷哼一聲:“還有何可商議?水師士兵賣命為國,如今連餉銀都拿不到,這讓他們如何安心?涂澤民用了幾年,才將寧波水師打造出了一個雛形,若此時人心不穩,那日後怎麼壯大……朝廷開海,需商賈,更需能遠航,善戰之師……”

  這幾年,高拱已經很老了,他兩鬢已全是白髮,不過,他的火爆脾氣沒有隨著他的年老體弱而消弱幾分……

  張居正面色冷峻:“高大人,我豈會不顧水師?只是此事需從長計議,不能草率決定,而且,從頭到尾,本官都沒有說過一句,不給他想辦法……”

  高拱與張居正依舊僵持不下,氣氛緊張而凝重。

  張四維思索片刻,上前一步說道:“閣老、高大人,二位莫要再行口舌之爭了。依我之見,不如從南京戶部挪出這筆錢來解水師之困。南京乃富庶之地,戶部定有盈餘。我願前往南京督促此事,確保水師餉銀儘快落實。”

  高拱聽了,微微眯起眼睛,沉默片刻後說道:“此計倒也可行。南京戶部若能拿出這筆錢,水師之困可解……你若真能辦好此事,在陛下那面註定大功一件……。”

  張居正也微微點頭,對於張四維的提議並沒有拒絕,他緩緩說道:“若能從南京戶部挪出這筆銀子,確是一個辦法。但此事需謹慎行事,不可操之過急……你想去南京,還需陛下御批,不如,去乾清宮面陳陛下……”

  張四維聽到張居正所言,心中一喜,正合他意,他連忙說道:“二位大人放心,我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說罷,張四維便決定立刻前往乾清宮向皇帝稟報此事,以求得皇帝的支援和授權。

  他滿懷信心地快步走向乾清宮,期望能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和忠眨傻搅饲鍖m傻眼了,陛下不在……

  而內閣中的張居正,是知道皇帝陛下沒有回宮的……

第307章 軟麵糰,張四維

  張四維雖然入了閣,進入中樞,位列廷輔,達到了自己的目標。

  但他現在的處境實際上並不好。

  在入閣的時候,他沒有走張居正的門路,而是走的宮裡面的,此時,他的排名很是靠後,這兩年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雖然他一直積極靠攏皇權,想要緊密的團結在皇帝陛下的身邊,可皇帝陛下明顯比自己這個做臣子的還要忙,平日裡面幾乎沒有被單獨召見過。

  歷史上的張四維,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在十五歲的時候考中了秀才,名列優等,當時的蒲州督學也稱讚他必為國家棟梁,可以說他少年得志,舉世矚目……甚至剛剛為官的時候,也曾有心匡扶社稷,大有作為。

  可在仕途上多年之後,他也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在性格方面,張四維與張居正截然不同,他性情較為淡然,軟弱,雖有才能見解,但缺乏剛毅的特質……

  除此之外,張四維也能夠洞悉人心、明攬時局,這種性格使他在複雜的政治環境中能夠較為靈活地應對各種情況,善於協調各方關係,避免與他人發生直接的激烈衝突……當然,這是比較高大上得說法,換種表達方式,就是他的頭是軟麵糰捏的,不管是皇帝,還是同僚,誰想怎麼捏,便怎麼捏……

  此時,張四維雖然入了內閣,當上了大學士,還攀附到了宮裡面,但他依然表現得謹小慎微,如同張居正的下屬一般,不敢以同僚自居,避免與張居正發生正面衝突和權力爭奪……

  當然,這些都是有先例的,隱忍嗎。

  徐階隱忍過,張居正也隱忍過。

  但張四維一忍,就能忍一輩子。

  在真正的歷史上,張居正去世後,張四維成為了內閣首輔,他主動出讓內閣許可權,將張居正時期內閣剝奪的許可權還給六部,使得“閣臣自不相擾,事歸六列、言歸臺諫”……在面對官場同僚群情激憤的考成法,也是第一時間廢除……

  張四維在乾清宮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皇帝陛下回來,眼瞅著關閉宮門的時間到了,他也只能先行離開。

  這個時候,內閣的張居正等人早就下班回府了。

  張四維剛剛走出宮門,眼前一亮,他看到了皇帝陛下乘坐的馬車,在逡滦l的簇擁下,緩緩駛來。

  張四維快步走上前去,前面兩名逡滦l立即上前阻攔。

  張四維急忙喊道:“陛下,陛下,臣張四維有事稟報。”

  坐在馬車上的朱翊鈞掀開車簾,看到張四維,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後說道:“讓他到近前回話。”

  逡滦l這才放行,張四維來到龍輦跟前,恭敬地行禮。

  “張卿有何事要奏?”朱翊鈞問道。

  張四維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陛下,臣此次前來,是為寧波水師之事。如今開海貿易,寧波水師責任重大,然其餉銀短缺,長此以往,恐生變故……臣在內閣之中,曾提議閣老,讓臣前往應天,讓南京戶部籌集這份餉銀,咄憬!�

  朱翊鈞聽完張四維的話後,沉思片刻後說道:“此事確需重視。張卿既有此心,朕準了。不過,你走之前去拜訪一下張閣老,好好商量此事,務必妥善處理。”

  “臣遵旨,謝陛下隆恩。”張四維再次行禮,心中湧起一股喜悅。

  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如果能把這件事辦好,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肯定能提高一些,在內閣中的話語權,也會增加。

  而這個時候,朱翊鈞也放下了簾子,馬車繼續前進,進入了皇宮。

  回到乾清宮後,朱翊鈞讓馮保將涂澤民上的奏疏找來,看完之後,他看了一眼馮保:“朕記得這件事情,朕曾於高拱說過,讓他去辦……”

  “陛下,高大人不是首輔了,這銀錢啊,撥款啊,他在內閣中做不了主,日後,陛下可直接找張居正。”馮保輕聲回覆道。

  朱翊鈞嘆了口氣,即便你是皇帝,也不能做到事事關注,開海的事情一直都是高拱統籌,並且進展也算不錯。

  朱翊鈞也算是放開手腳了,可他卻忘了一件事情,張居正首輔的權勢越來越重,而高拱這個前內閣首輔,先帝病榻託孤的顧命大臣含金量,以及在朝中的影響力,也越來越低。

  換句話來說,現在的高拱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有些吃力了。

  不過,高拱前期的籌備工作,進展成果還是巨大的。

  寧波有了成果,登州,天津,上海甚至,遼東的金州衛(大連)海港的建設佈局都幾乎完成,只等著寧波的成果擴大,而後一同進行。

  到時候,大明朝的東海便一條線的連線在了一起,大有可為……

  朱翊鈞想通這些後,便想著在給高拱加加擔子……

  張四維離開皇宮後,沒有絲毫耽擱,直接乘坐馬車前往張居正府邸。

  來到張居正府邸,門人通報後,張四維被引入書房。

  張居正正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細看,張四維進來,微微抬了抬眼。

  “見過張閣老。”張四維恭敬地行禮。

  聽到張四維的話後,張居正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而後,他點了點頭,說道:“張大人不必多禮,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閣老,我已對陛下說過此事了,陛下準我前去南京督辦,想著,明日一早便出發,早些解決寧波水師軍餉之事,臨行之前,特來請教閣老。”

  張居正聽完張四維的話後,才不緊不慢的讓張四維坐下。

  張四維先是恭敬道謝,而後坐下身去,張居正並不急著對張四維說什麼,先讓管家奉茶,隨後,才開口道:“少小離家老大回,高肅卿,確實是我大明朝難得的良相……”

  張四維聽到張居正的話後,稍稍一愣,他不明白,為何張居正會突然將話題轉移到高拱的身上。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點頭附和:“對啊,高大人是良相,閣老也是良相,在嚴嵩之後,我大明連續出了三任良相,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對於張四維恭維的話,張居正只是一笑了之,忽然,他嘆了口氣。

  “你沒有發現嗎,今日,高肅卿與我爭吵之時,中氣不足……”

  “閣老,您是……”

  “少小立志入朝堂,千里奔波家國事,往昔歲月匆匆過,霜雪滿鬢心未涼,故園舊景皆如夢,獨對斜陽憶過往……高肅卿,不久矣啊……”

  張四維聞言,頗為驚愕的站起身來。

  “閣老,您是說,高大人?”

  張居正看向張四維:“你願不願意接下高拱的差事,此番去了南京戶部,也算是個機會,到時候,你親自去浙江,找涂澤民好好的聊一聊,朝中無人,難做事,高拱都已經把事情做的十之八九了,你來接手,只要沒有自己其他的想法,陛下所期待的開海大事,便能功成……”

  張四維是越聽越蒙。

  張居正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重新把高拱趕回老家嗎,可,怎麼聽著卻像高拱命不久矣的感覺呢……

第308章 逆子張丁徵

  張四維心中滿是疑惑,他望著張居正,試圖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更多的端倪。

  然而,張居正的表情依舊高深莫測,讓人難以捉摸。

  “閣老,您的意思是……高大人真的……”張四維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繼續追問下去。

  張居正微微頷首,目光深邃的看著張四維,緩緩說道:“高肅卿為朝廷操勞半生,如今身體每況愈下,實乃令人惋惜。你若能接手他未竟之事,於國於民皆是好事。”

  張四維沉默片刻,思索著張居正的話。

  他的沉默可不是為了高拱,而是為了自己。

  他深知此事重大,一旦接手高拱的差事,必將面臨諸多挑戰和壓力。

  而這個挑戰,壓力,他能不能扛住呢,辦好了,固然是好,可若是辦不好,只怕自己也難善終。

  “閣老,此事容我再思量一番。畢竟茲事體大,我需謹慎對待。”張四維恭敬地說道。

  聽到張四維的話後,張居正略有不滿。

  你自己想著出頭,現在機會給你到面前了,你還在這猶猶豫豫的……

  張四維說完之後,卻見張矩陣沉默片刻,知道自己的表態,閣老不太滿意,當下他躊躇片刻後,又趕忙道:“閣老放心,下官一定竭盡全力,不負閣老提攜之恩。”

  張四維說完這些後,張居正這才開口說道:“不,不是我提攜你,我也提攜不了你,多跟馮公公走動走動,別忘了,若沒有馮公公,你只怕入不了閣。”

  “是,閣老,下官明白。”

  張居正點了點頭,說道:“南京戶部中有存銀,本官已給南京戶部的尚書寫過信了,他現在已經籌備好了,只等著你過去了,你要記著,陛下對開海之事寄予厚望,此時看來,開海對我大明亦有益處,我們身為臣子,當為陛下分憂解難……你,任重道遠……”

  “是,閣老。”

  這個時候,張四維才反應過來,不給寧波批款,是想著引蛇出洞,而這條蛇就是自己。

  張四維離開張居正府邸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坐在馬車上,回想著張居正的話,心中充滿了矛盾。一方面,他渴望能夠在朝中有所作為,接手高拱的差事無疑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勝任如此重任。

  回到家中,張四維獨自坐在書房裡,陷入了沉思……

  正在張四維思慮之時,他的第四個兒子,張丁徵,猛然間推開了書房的門。

  看到老爹之後,也是冒冒失失的從走上前來:“父親,管家說明日你要去南京啊……”

  張四維看向張丁徵,嘆了口氣:“是。”

  張四維有四個兒子,老大,張泰徵,老二張甲徵,老三張乙徵,老四就是面前的張丁徵,原本老四應該是張丙徵,但丙這個字,與族中老人名諱反衝,才變成了張丁徵……

  前三個兒子,都苦讀詩書,備戰科舉,而只有這個老四,整日無所事事,遛狗逗鳥,遊離於街頭花巷,算是北京城有名的二世祖,荒唐鬼。

  聽到張思維的話後,張丁徵立馬變得興奮了起來:“父親,帶著兒子去吧,兒子還從未去過南京呢……”

  “為父去是辦正事,豈能帶著你前去,胡鬧……有這愛玩的心思,好好讀些書,這麼多年了,連個童生都不是。”

  張四維生氣了。

  若是換作他其他三個兒子,只怕此時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可他最小的兒子張丁徵看著父親吹鬍子瞪眼,卻一點也不害怕。

  “童生,哼,父親啊,你太瞧不起自己的兒子了吧,我志向不在此,若是我有意走科舉之途,早就是進士了……還有,我那幾個兄長,讀書馬上就要讀傻了,天天之乎者也,到了現在,不都是舉人嗎?我看他們啊,不會有太大的成就了。”

  聽著張丁徵的話,張四維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哼,你志向不在此,你的志向在哪裡,就是後院那幾條狗,幾隻鳥,還是你在煙花巷裡面養著的那幾個妓女呢……”

  張四維拍了桌子。

  張丁徵還是絲毫不懼,嘴上一點都不含糊:“哎呀,父親,你還是讀書人呢,怎麼,怎麼說話這麼粗俗,什麼妓女,那是為生計所迫的才女……聖人還說,有教無類呢,怎麼,父親質疑孔聖人啊……”

  “還有,父親啊,你是當官的啊,老家那邊給你送了那麼多的銀子,你也不敢花,總是要有人花的啊。”

  “你說萬一有一天,你犯了事,逡滦l過來抄家,一下子從咱們家裡面抄出那麼多的銀子,這不罪責又加一等,到時候你砍頭,我跟幾個兄長充軍發配,我張家可就絕了戶了,我現在多花一點銀子,不是隻顧自己享受啊,也是為了幾個兄長的身家性命……”

  聽著張丁徵的話,張四維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有過來,他粗喘著氣,手指指著張丁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啊,你必須帶我去,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告發你,去找海瑞告發你,到時候啊,我落一個檢舉有功,大義滅親的名聲,弄不好還能賜一個同進士出身呢……”

  “你,逆子,逆子啊……”張四維指著張丁徵怒聲道。

  “反正我話說到了,孩兒回去收拾東西,父親早些休息。”說完之後,張丁徵便轉身離開,只留下他孤獨無助的老父親,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所謂的老家人,就是山西陝西的富商士紳,此時的張四維成為內閣的輔臣,一下子便成了老家那些有錢有勢的在京的靠山,每年的政治獻金都是透過土地的贈與,字畫的贈與完成的……

  當然,這也是一個潛規則,不管是六部的尚書,還是內閣的輔臣,他們的俸祿都不高,但他們還要維持朝廷重臣德體面,都要自己想辦法的,這跟後世小美德總統選舉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丁徵是嘉靖三十六生人,現在還不到二十歲,是張四維最小的兒子,從小就混賬,小的時候呢,張四維便溺愛的緊,從不約束他,到了現在,想管也管不住了。

  當然,一向圓滑,膽小的張四維,雖然口中喊著逆子逆子,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在他的四個兒子中,他最喜愛的還是這個逆子……

  過了許久之後,張四維嘆了口氣:“在外受氣,回家還要受這不孝子的氣,哎……”說著,張四維便讓管家將他其他的三個兒子叫過來,好好的教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