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延安来了个年轻人 第149章

作者:半江瑟瑟

  “为什么……”

  “让弟兄们再冲一次,再冲一次就行!”

  “总司令……我给你跪下了总司令……”

  “张治中!老子看错你了!”

  类似的通讯接连不断。87师、第1军……前线的指挥官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质疑、愤怒、甚至哀求通过电话线和电波涌向指挥所。张治中逐一接听,内容大同小异,他的回复始终只有一句:“执行命令。”

  放下最后一个电话,张治中沉思片刻,随即对参谋长说了一句:“派督战队上去。传达命令的同时,监督执行。有违令擅自出击者,军法从事。”

  听到张治中的安排,一旁的参谋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下头:“是。”

  与此同时淞沪前线 教导总队阵地

  从浅睡中醒过来的何建明从散兵坑里探出头。

  天色灰蒙,晨雾弥漫。透过稀薄的雾气,何建明看到一队队士兵正沉默地从他们的阵地侧后方向右翼运动。不是往常那种猫着腰、利用地形跃进的战斗队形,而是成纵队,沿着被炮火犁过的小路和干涸的沟渠,以行军的姿态向前开进。

  看这些人的装束,是刚从后方调上来的嫡系部队。

  “搞什么名堂?”旁边坑里的老兵也醒了,看到这样的情形低声咒骂了一句,“战场上搞这种行军?送死也不是这个送法……”

  何建明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些移动的身影。友军的弟兄们面无表情,枪械背在肩上,没有人交谈,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这绝对不是因为怕死,上海的仗打了小半年,敢来这里绞肉的部队没有孬种,但这些人的士气,还比不上抓来的壮丁。不知道为什么,何建明本能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

  大约一小时后,天色亮了一些。雾气稍散,但能见度依然不高。预期的日军炮火准备没有到来,甚至连零星的冷枪都消失了。

  战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远处传来隐约的引擎声,像是鬼子的调动汽车的动静。

  连部的传令兵猫着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对众人开口说道:“命令!全体……停止一切攻击行动!原地待命!严禁向当面之敌开火!重复,严禁开火!”

  散兵坑周围的空气好像按下了暂停键。几个原本在检查武器、准备迎接新一轮战斗的士兵都停下了动作,愕然地抬起头。

  “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那名老兵猛地站了起来,“停止进攻?狗日的就在我们前面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老子和弟兄们昨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把他们压回去了二十多次!你他妈的现在让我们停火?”

  听到老兵的喝骂,传令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叹了声气然后开口:“上头的命令……说是……说是国际调停……要展现诚意……”

  “狗屁的诚意!”另一个士兵低声怒吼,“小鬼子会跟你讲诚意?他们只会觉得我们怕了!这他娘的是在万仞,是让我们白白送死!”

  “还有……”对着不满的众人,传令兵硬着头皮补充,“……一营、三营……接到命令……向两侧让出通道……三连、五连负责警戒通道侧翼……但……但不准拦截任何从对面过来的日军人员或车辆……”

  这句话像往滚油里直接泼了一瓢冷水。

  “让出通道?!”老兵的眼睛瞬间红了,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大声诘问,“操你妈!你给我你说清楚!什么通道?给谁让通道?!”

  传令兵吓得结巴起来:“就……就是……好像……是给被咱们围住的那股鬼子……让他们……撤出去……”

  阵地上彻底炸了锅。

  “操他妈的国际调停!”

  “老子兄弟白死了?”

  “蒋介石你妈……”

  何建明感觉脑子一阵发懵。他想起昨天那些迎着坦克冲上去的身影,想起那些捆着集束手榴弹扑向铁疙瘩的弟兄,他们有的再也没回来。现在,上面一句话,就要把好不容易咬住的敌人放走?

  就在这时,前方日军的阵地方向,突然有了动静。

  几个土黄色的身影试探性地从残破的工事后冒了出来,没有开枪,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看到国军阵地这边毫无反应,其中一人挥了挥手。

  更多的鬼子兵出现了。他们起初还保持着战术队形,警惕地缓慢移动,但很快,发现国军阵地真的没有任何射击迹象后,鬼子的动作变得大胆起来,开始成群结队地向前运动,穿过阵地前的无人地带。

  何建明能看到他们钢盔下的脸,带着疲惫、惊疑,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甚至没有多看国军阵地一眼,只是低着头,加快脚步,向着那条被默许存在的通道涌去。

  一些日军士兵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他们的伤员。还有人抱着带着血迹的金银珠宝……

  何建明的食指无意识地搭在步枪冰冷的扳机上。准星里,一个日军军曹的身影被牢牢锁定。双方的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风速可以忽略不计。这是一个极好的靶子。

  何应钦的双眼泛红,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周围的战友们也都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枪支被握紧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一种巨大的、屈辱的愤怒笼罩着整个阵地。

  那个日军军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国军阵地的方向瞥了一眼,脚步顿了一下,但随即又加快速度,汇入了撤退的人流。

  没有人开枪。

  命令被严格执行了。

  缓缓松开了扳机上的手指,何建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看着那些敌人从眼皮底下溜走,看着他们消失在远处的断壁残垣之后。仿佛昨天那场惨烈的战斗,那些牺牲,都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远处,日军的车辆引擎声似乎变得密集起来,那是他们在接应撤退的部队。

  晨雾完全散去,阳光照射下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阵地上死一般寂静,一身黑泥的老兵默不作声地抽着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何建明慢慢坐回散兵坑里,拿出那个已经硬得像石头的饭团,机械地咬了一口,嚼在嘴里。

  咸的。湿,还带着温热的感觉。

  抬起黝黑的双手抹了抹流下的眼泪,何建明拿着饭团,低头啃了起来……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七日 延安 中央军委作战室

  窗外传来远处操场上抗大学员出早操的整齐口号声。

  周伍豪将刚译出的电文放在桌上,推向李润石和朱老总。

  电文内容:第九集团军奉南京急令,已于二十六日晨六时全线停止进攻,转入防御。已达成突破之部队后撤至原阵地,并默许被围日军部队撤离。

  朱老总看完电文,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怒气冲冲地开口道:“乱弹琴!煮熟的鸭子,硬是从嘴边掏出来扔了!蒋介石这是怕我们红军功劳太大,还是怕日本人死得不够少?”

  李润石拿起电文,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不是怕我们功劳大,是怕他的中央军打光了,怕欧美调停的代表团觉得南京政府不听话。国际联盟?哼,不过是帝国主义分赃的遮羞布。老蒋指望这个,是与虎谋皮。”

  “军事上,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张治中部苦战数月,牺牲巨大,好不容易抓住战机形成突破,歼敌在望。一纸乱命,前功尽弃。这不仅是战略失误,更是对前线将士士气的致命打击。日军获得喘息时间,必将重整旗鼓。届时,再想取得如此战机,难如登天。”从自己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周伍豪抽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

  “政治上的影响更恶劣。”李润石接过老战友的发言,“这会极大助长日军的气焰,让国际社会轻视中国抗战的决心。老蒋这一步,臭不可闻。”

  一名机要参谋快步送入另一份电文。周伍豪接过,快速阅览,随即眉头紧锁的开口:“上海地下党急电:日军国内新动员之第六、第十六等至少六个师团已开始集结,不日即将海运增援上海。蒋之停火,恰为日军调动赢得了最关键的时间。”

  听到周伍豪的话,朱老总再次冷哼一声:“看吧!蒋介石和日本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他在那里给鬼子递梯子!辞书那句话说得好,不怕强大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当务之急,我们要确定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站起身,李润石在会议室内踱了两步,随即对二人开口说道,“我们要鲜明的表达党的态度,行动上也要更加稳妥。蒋介石犯糊涂,我们不能跟着乱。平津战役的准备不能停,这是当前全局的关键问题。”

  走回桌边,李润石掐灭烟头,继续讲道:“我有几点意见。第一,以中共中央委员会、中央军委名义,立刻起草一份公开声明,强烈谴责南京政府单方面、无原则下令淞沪前线停火之错误行径。指出其严重损害抗战大局,挫伤军民士气,客观上为日军提供了喘息及增援之机。强调唯有坚持抗战、绝不妥协,方能真正的赢得国际的尊重与和平。”

  “第二,电告彭德怀、徐向前并告刘伯承:上海停火乃蒋介石之决策,与我党我军无关。华北作战计划不变,一野、三野加速向平津进军之步伐,不得受任何影响。务必抓住华北日军惊惶未定之战略窗口期,达成战役目的。”

  “第三,”说到这里,李润石转头看向周伍豪,“以我个人的名义,给老蒋发一封密电。话可以说得重些,就问问他,是打算用上海前线十几万将士的鲜血和牺牲,去换欧美列强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切吗?如果日本人的增援抵达,大举反扑,上海战局崩坏,这个责任,他担不担得起!”

  “第四,关于北霸天大队。上海既已停火,其空中压力暂缓。命令陈赓,北霸天大队即日起,逐次撤离淞沪空域,后撤至太原、延安机场进行休整、补充。连续作战,飞行员疲劳,装备损耗也需维护。同时,此举也是向外界表明,我军的航空力量主要用于抗日方向,不能无限制的给国民党填窟窿。”

  听完李润石的话,朱玉阶补充一句:“战斗机大队的撤回休整很有必要。但要嘱咐高志航,休整不是放假,要总结淞沪空战经验,加强训练,特别是应对日军可能新投入机型的战术研究。下一步,平津战役乃至更远期的作战,需要他们发挥更大作用。”

  “同意。”李润石听完补充建议后点头回应,“伍豪,立刻将上述内容形成决议,下发执行。声明稿拟好后送我审阅。给老蒋的密电,用最可靠的渠道发出去。”

  半小时后 山东 泰安以西 第一野战军前指

  彭德怀端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小口小口地抿着浓郁到只有苦味的茶水。

  左权拿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走近,脸色凝重的开口汇报:“老总,延安急电。南京方面下令淞沪前线全线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态势。张治中的集团军已经奉命后撤,默许被围日军撤离。”

  彭德怀接过电文,扫了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开口:“胡闹!前线将士用命换来的战机,他蒋介石说丢就丢!国际调停?调停个屁!这是给鬼子喘气的时间,早晚挨揍!”

  指挥部内顿时一静,所有参谋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发火的彭德怀。

  左权也跟着无奈叹了口气,随即继续说道:“主席指示,华北的作战计划不变。令我部与三野加速向平津进军,不受南线影响。一定抓住日军惊惶未定的战略窗口期,尽快解放平津。”

  彭德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让自己的视线重新回到地图上:“主席看得清楚。华北的鬼子吓破了胆,现在正是捅刀子的时候。我们不能等寺内寿一缓过劲来,把平津变成第二个青岛。”

  说完这句话,彭德怀将来通讯参谋:“命令:一师、二师作为先遣梯队,于明日拂晓率先开拔,沿津浦路以强行军速度向北推进,目标直指沧州。三师、四师随后跟进,负责肃清沿途残敌并保障后勤线的畅通问题。”

  “给徐向前发电:我部已开始北进。请三野按原计划,沿平汉线加速向北平方向压迫,与我部形成钳形攻势。告诉他,动作要快,刀子要狠,别给第十四师团收缩固守的时间。”

  “致电刘伯承:青岛之敌,交由四野负责。以围困和有限攻击为主,消耗其有生力量,待平津大局定后再行解决。”

  命令被迅速发出。

  左权补充道:“后勤方面已按预案调整。泽民同志协调了一批车皮,弹药和油料优先保障北进部队。但我们的各支部队连续作战,部队减员和装备损耗也不小,急需补充休整。”

  听完左权的话,彭德怀随即摆手拒绝:“没时间休整了。告诉各师,除了武器弹药,其他的物资尽量就地补充。重伤员后送,轻伤员随队前进。我们要用这股胜势,直接压垮寺内寿一!”

  这时,一名通讯参谋送来另一份电报。彭德怀看完,眉头紧锁,递给左权。

  电文来自军委转发的南京密电,蒋介石在电文中除了解释停火的决定,再次委婉的要求红军“顾及国际观瞻”,“暂缓对平津之大规模攻势”。

  “回复军委:我部北进计划已实施,战机稍纵即逝,绝不能因南京方面之错误决策而动摇。平津必打,且必须尽快打!”彭德怀不加思索的开口回复。

  夜深了,指挥部外传来部队调动的声音——车鸣马嘶,脚步声声,一支支刚经历血战的队伍正拖着疲惫却亢奋的身躯,连夜整理装备,补充给养,向燕赵之地,大步前进。

  彭德怀走出指挥部,站在土坡上。北方的夜空下,隐约可见运输车队亮起的微弱灯光,如同一条流动的星河,指向平津方向。

  左权跟出来,递过一支烟:“寺内寿一手里就一个残了的十四师团,兵力捉襟见肘。但他经营平津日久,工事坚固,恐怕会拼死抵抗。”

  彭德怀点燃香烟烟,深吸一口,随即回应:“工事是死的,人是活的。鬼子现在士气低落,援军无望。我们挟大胜之威,部队士气正旺。此消彼长,优势在我。关键还是一个快字,在那个老鬼子彻底缩进乌龟壳之前,把拳头砸到他的脸上!”

  “报告!”作战科长跑到两人面前,抬手敬礼然后大声汇报,“先遣梯队一师报告,已准备完毕,可否提前至凌晨三时开拔?”

  听到作战科长的话,彭德怀看了一眼手表:“准!告诉他们,路上遇到小股敌人,不要纠缠,用最快的速度直插天津!”

  “是!”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八日 山东 招远 第四野战军前线指挥部

  墙上悬挂的胶东半岛五万分之一军用地图上,红色箭头已将代表日军的黑色区块紧紧压缩至青岛市区及周边的几个孤立据点之中。

  借着马灯的光亮,刘伯承扶了扶眼镜,仔细阅读着刚由机要参谋送来的密件。

  这封沉重的包裹来自延安,由卫辞书直接签发,标注为“特种物资清单增补附件七:招远地区地质勘探参考数据”。

  电文内容极其专业且详尽,并非直接标明矿脉位置,而是以“疑似具有开采价值之岩层构造区”为名,列出了招远北部罗山、玲珑山一带多处坐标点的地层结构、岩石样本化学分析推测数据、钻探的建议深度及预期的矿物伴生关系。数据精确得超乎想象,甚至标注了几个“高概率富集区”的埋藏深度、矿石品位估算值以及建议的开采方式……

  刘伯承身为四野的司令员,自然能捕捉到这些冰冷数据背后蕴含的巨大战略价值。

  不动声色地将电文收起,刘伯承对一旁工作的参谋长李达开口道:“老李,通知后勤部、军工部的负责同志,还有刚从延安来的地质专家小组,半小时后开会。议题:就地取材,开展资源勘探与试点开发,以缓解根据地的物资短缺问题。”

  听到这个命令的李达有些疑惑:“司令员,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围困并最终解决青岛的日本人,同时防备日本海军可能从海上来的增援。大规模的进行勘探开采运动,会不会分散我们的精力?”

  “仗要打,家底也要攒。青岛鬼子已是瓮中之鳖,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窗口。这里,罗山一带,地质构造特殊,历史上就有零星的民采金矿。专家判断,可能存在具备工业开采价值的矿脉。我们先搞小规模试点勘探,一旦证实,不仅能迅速补充军费,更能为后续建立我们自己的矿业体系积累经验。这件事和军事行动并不冲突,可以让后勤部门牵头,抽调少量工兵和民兵执行,主力作战部队不受影响。”

  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李达不再疑问,立即转身去安排。

  半小时后,简易的作战会议室里,四野的后勤部长、军工部长,还有几位穿着边区自制干部制服的地质专家围桌而坐。

  刘伯承没有出示资料原件,而是凭借记忆,将的关键数据和坐标用自己的话语开口道:“……根据专家们的初步研判和边区实验室对本地岩石样本的分析,招远北部,特别是罗山、玲珑山的一干区域,存在金矿富集的重大可能。其地层构造与某些成功矿区的特征有相似之处。”

  一边说着,刘伯承一边走到墙上那幅略显简略的地质图前,用铅笔圈出几个区域:“这几个点,需要优先进行槽探和浅井探。专家小组制定具体勘探方案,后勤部抽调一个工兵连负责主要掘进作业,军工部提供技术指导和必要的爆破物资。当地民兵队配合,负责外围警戒和土方运输。”

  听到刘伯承的话,一位年纪较大的地质专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心开口解释困难:“司令员,勘探需要时间,而且存在失败的风险。即便有矿,从探明到形成稳定产出,周期很长,且需要配套的选矿、冶炼设备,这些东西,我们目前都很缺乏……”

  “设备问题,我来想办法协调解决一部分。”刘伯承听到后当即回应,“延安方面会给予技术支持,也会调拨一些关键设备。我们也要自力更生,土法上马,先解决生产的有无问题。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确认矿藏情况,哪怕只是小规模的浅层矿脉,也具有重大意义。”

  会议结束后,刘伯承单独留下后勤部长和一位政治上绝对可靠的专家负责人,将资料副本交给他们,严肃叮嘱:“勘探工作必须严格保密,对外统一称为‘建材勘探’或‘寻找铁矿石灰石’。矿区立即实行军事管制,无关人员不得靠近。所有数据、样本,一律按最高密级处理。优先验证这几个重点区域。”

  说到这里,刘伯承抬起右手,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在文件上标注概率最高的几个坐标。

  次日拂晓,一支由工兵、地质专家和精锐民兵组成的勘探队悄然开进罗山深处。表面上是进行地形测绘和普通岩石采样,实则按照刘伯承指示的精确点位,开始了秘密的勘探作业。

  工作的进展快得超乎想象。仿佛有人提前剧透了答案,勘探队直奔主题,仅在预设区域进行了几个关键点的验证性钻探,便接连取得了振奋人心的发现。

  厚厚的砂金层、富含金石英脉的岩芯样本……

  但相应的消息被严格封锁,仅限于刘伯承、李达和几位核心专家知晓。

  很快,一纸由四野司令部签署的“关于修建甲字柒号秘密补给点的命令”下发至相关部门。一支师属工兵营和数百名经过严格筛选的民工开进了招远北部山区。

  矿场的外围哨卡林立,警戒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而在山谷深处,伴随着并不显眼的机械轰鸣声和人力作业的声响,一条条富含黄金的矿脉,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被悄然挖掘、破碎、淘洗……

  刘伯承站在指挥部外,望着招远的方向。夜色中,那里只有一片寂静的山峦轮廓。但他知道,一座关系到未来战局走向的隐形造钱厂,已经开始轰隆运转。它的产品不是枪炮,而是能换来更多枪炮、更能支撑起一个新生政权经济基础的——黄金。

第一七八章:土改的争论,山东局

  延安 中央军会议室

  “我操!光头!!!”卫辞书自认为对蒋介石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伪人程度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完蒋介石给主席的回电之后,被气到极点的卫辞书还是开口骂了一句。

  关于主席劝诫的,上海前线部队先不要停战的电文,蒋介石回电的内容很客气,写了长长的一串,但内容上就不怎么友好了。

  大体意思就是:

  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一个毛泽东,一个朱玉阶,一个周伍豪,一个张闻天,一个林彪……一个一个……

  民国的一首都七特别市三十多省都在我蒋介石的肩上担着,国家复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苏联走狗来说……

  “着相了,辞书。”看着卫辞书上头的样子,一旁的周伍豪出声提醒,“用后世的话说,蒋介石政权就是服务洋大人的买办政府,之前,蒋介石和日本人开战,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的政权完整。现在西方国家过来给蒋介石撑腰,蒋介石把洋人的话当圣经,很符合其帝国主义门下走狗的阶级本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