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江瑟瑟
郑苹如立刻收敛心神,换回了温婉专注的神情。
只见卫辞书拿着那本厚厚的《资本论》第二卷,正朝她这边走来,脸上带着见到熟人的微笑神情。
“郑小姐,这么巧,又在用功?”卫辞书语气自然随意对她开口打着招呼。
“卫副部长。”郑苹如起身,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正想再找您请教几个昨天没弄懂的概念呢,关于商品拜物教和剩余价值率的关系……”
“正好,书还你。”卫辞书将《资本论》递过去,顺势指了指阅览区最里侧、两排高大书架形成的狭窄通道尽头,那里光线相对昏暗,摆放着几张少有人用的旧阅览桌,“那边安静些,咱们在那里讨论下?”
听到卫辞书的回答,郑苹如的心跳骤然加速。好机会!僻静的角落,正是制造接触以及获取信息的理想地点!
郑苹如压下翻涌的思绪,然后欣然的对卫辞书点头:“太好了,麻烦卫副部长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僻静的角落。郑苹如全神贯注于如何利用这“独处”的机会,或言语撩拨留下把柄,或寻找卫辞书身上可能携带的文件、笔记,全然未觉书架缝隙间几双冰冷的眼睛已无声锁定她的背影。
就在她紧随卫辞书踏入两排书架形成的阴影通道,距离那张旧书桌仅几步之遥时。
“动手!”李克农下令的声音瞬间响起。
书架后如同鬼魅般闪出三条黑影!三人的动作快如闪电,一人从侧后方猛扑而上,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捂住郑苹如的口鼻,将她的惊呼死死的堵在喉咙!另一人拧臂别腿,干净利落地将她双臂反剪到背后,伴随着“咔嚓”一声的金属脆响,一副锃亮的手铐已牢牢锁住她的双腕!第三人则如影随形,精准地一脚踹在她腿弯处。
郑苹如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口鼻被死死捂住,窒息感与剧痛同时传遍全身,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被这股力量狠狠掼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夯土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那只捂着她口鼻的大手没有丝毫松动,另一只手开始迅速而专业地搜查她全身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旗袍暗袋、内衣夹层、发髻深处、甚至鞋跟缝隙……
卫辞书早已迅速退开几步,冷眼看着这电光火石间完成的抓捕。
李克农从阴影中踱步而出,停在瘫倒在地、被死死压制住的郑苹如面前。
俯视着那双因剧痛、窒息和极度震惊而充满血丝、写满难以置信的双眼,李克农沉声开口道:
“郑苹如,或者该叫你‘鼹鼠’?军统和日本人的双料特工?你的任务,到此为止了。”
说完这句话,李克农没给郑苹如开口的机会,便直接对特科成员下令:“带走!”
看着几人从隐秘通道离开,李克农转身对卫辞书说道:“小鬼,你他妈差点就成了国民党的绯闻男主了,还是带政治任务那种。”
“我说之前这个女人怎么一直想约我单独讨论问题呢,还好我没去。”听到李克农的话,卫辞书也是一脸后怕的表情。
这要是被戴笠和日本人得手,自己的政治前途算是毁了,这辈子都别想站在台前……
上午
行政院西翼走廊的光线有些晦暗,昂贵的皮鞋踏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张群刚结束一场关于黄河春汛的冗长会议。一抬头,却见周伍豪正立在廊柱的阴影下,似乎已等候多时。这位中共副主席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藏青中山装,身姿笔挺,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岳军兄。”周伍豪的声音不高,恰好能让张群听清,又不会惊动远处走动的职员。
听到周伍豪的招呼,张群脚步一顿,心头无端一紧,面上挤出惯常的圆融笑容:“周先生?可是有事相商?里面请……”
说着,张群侧身向旁边的休息室致意。
周伍豪却微微抬手,止住了张群的动作,然后向前踏近一步,进一步拉近了和张群的距离。
“不必麻烦了,就几句话。”周伍豪字字清晰地开口道:“延安代表团行程过半,收获颇丰。孙夫人亲眼所见,边区上下同心,生产建设、整军经武,成果斐然。”
张群点头应和:“孙夫人慧眼,贵党在陕北筚路蓝缕,实属不易。南京方面亦感佩……”
“感佩?”周伍豪直接截断张群的客套,“孙夫人此行,也亲眼见证了一些‘不易’之外的东西。”
张群心头一跳,笑容有些僵硬:“周先生所指是……?”
“延安保卫部门,在孙夫人亲率、各界贤达组成的访问团内部,揪出了两条毒蛇。一条,是日本华北驻屯军情报机关精心安插的王牌间谍,川岛芳子。而另一条,是贵方军统局戴笠处长亲自派遣、潜伏在孙夫人随行秘书位置上的郑苹如。”
张群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川岛芳子他或许不知详情,但“军统”、“戴笠”、“郑苹如”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其爆炸性的含义足以让他脊背发凉。
“这……这不可能!周先生,此事非同小可,是否……”张群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想否认。
“证据确凿。”周伍豪的语气十分笃定,“人赃并获。川岛芳子供认不讳,其任务就是刺探我军工核心、后勤节点,并伺机制造混乱破坏代表团安全,嫁祸我方。至于郑苹如,”说到这里,周伍豪对着张群冷笑一声,“她的任务更别致。戴笠指令她利用身份便利接近我方的后勤负责人卫辞书同志,不惜制造桃色事件,意图以此丑闻在谈判桌上向我方施压,并伺机套取技术来源。孙夫人震怒,代表团全体见证。审讯记录、物证、包括郑苹如本人,此刻都在延安保卫部门手中。”
听到这些话的张群眼前发黑,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个消息一旦公开,会在本就汹涌的舆论场掀起何等滔天巨浪。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罪名,加上利用宋庆龄的官方站台,足以将南京政府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周先生!”张群的声音带上了哀求的情绪,“此事……此事或有误会!戴雨农行事有时……过于激进!委员长定不知情!请务必……”
“岳军兄,”周伍豪再次打断张群,“我对贵方内部的管理毫无兴趣。我只知道,这两条毒蛇,一条来自日寇,妄图破坏我抗日根基。一条来自本该携手御侮的友党,其行径比之日谍更令人齿冷!孙夫人安全无虞,代表团行程照旧,是我党顾全大局,不欲事态扩大,影响当前举国期盼的抗日合作。”
“我今日告知岳军兄此事,并非与你商议,而是表明我方立场。若南京方面,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仍执着于那些不切实际的收编条款,试图以统一军令政令之名,行削我手足、毁我抗战长城之实。那么,为了澄清真相,揭露那些真正在破坏统一战线的魑魅魍魉的存在,我方将不得不向社会各界,如实公布此次代表团遭遇的全部事件细节。包括,但不限于,川岛芳子供述的日寇阴谋,以及,军统特务郑苹如女士的,所有事情!”
政治地震……国府信誉……委员长的声望……
“周先生……请……请务必三思!谈判之事,定有转圜余地!委员长……委员长亦是真心期盼团结御侮!条件都是可以谈的!我……我这就去求见委座!”
“转圜?”周伍豪听到张群的话,笑着点了点头,“时间紧迫,日寇虎视眈眈。延安三十五万将士枕戈待旦,只为杀敌报国,非为内耗。党和中央的耐心,是有限的。”
“言尽于此,岳军兄政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静候佳音。”说完,周伍豪转身沿着空旷的走廊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
片刻后,僵立在原地的张群猛地一个激灵,再也顾不上手里的会议文件,跌跌撞撞地朝着蒋介石办公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延安 中央局
窑洞内,日光灯的光晕稳定地洒在中央局会议室的木桌上。
宋庆龄和代表团成员已经离开。李润石、朱玉阶、张闻天、任弼时、林育蓉、彭德怀、贺龙、徐向前、毛泽民、蔡畅等核心首长围坐在会议桌前。。
“两条毒蛇,一条东洋的,一条家养的,都冲着小鬼和我们的命根子来。”李润石抬头看着众人开口,“这次是我们运气好,克农和辞书反应快,把她们都摁住了。下次呢?日本人吃了亏,老蒋丢了脸,他们会更下作。美人计,古今中外,屡试不爽。”
朱玉阶接口:“辞书同志掌握的东西,关系太大。他年轻,精力都扑在后勤和技术上,心思单纯。这次郑苹如的事,敲了警钟。我们不能总指望他自己躲开所有的糖衣炮弹。得有人,在他身边,既协助工作,又能在生活上……形成一道可靠的屏障。”
“屏障?”彭德怀浓眉一挑,“老总的意思是,给他配个生活秘书?还得是女的?”
“不是简单的秘书。”蔡畅大姐开口立刻纠正,“是同志,是战友,是政治上绝对可靠,思想上高度认同我党路线,能融入边区工作生活,并且能自然而然出现在辞书同志日常活动圈子里的人。这个人选,既要能协助他处理一些事务性工作,减轻他的负担,让他更专注于核心任务;更要能在无形中,抵御那些不怀好意接近的人,尤其是异性方面。说白了,就是让那些想用下三滥手段的人,找不到缝隙可钻。”
听完蔡大姐的发言,任弼时推了推眼镜,补充说道:“人选必须过硬。背景要干净,最好是学生出身,有文化,懂技术更好。政治审查要万无一失,对革命的忠诚要经得起考验。而且……性格要稳重,不能太跳脱,要能沉得下心来在边区工作生活。”
张闻天则是看着李克农直接开口:“克农同志,北平那边,救国学联里,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好苗子?特别是清华、燕京这些学校的进步学生里面。卫辞书那个小鬼心高气傲,本身也是后世的高材生,总得找一个有共同话题的才好。”
李克农一直沉默地听着,然后对张闻天点了点头:“有。林婉秋,北平清华大学物理系四年级学生,救国学联骨干,去年十月秘密入党。父亲是北平小有名气的爱国实业家,支持抗日,多次通过学联向边区捐款捐物。林婉秋本人思想进步,学业优秀,组织能力很强。在学联组织的反日游行、支援前线募捐等活动中表现突出,多次成功摆脱军警特务的盯梢。最重要的是,她个人形象……非常出众,在北平进步学生圈子里很有名。派她来,既能胜任辅助性工作,也能在生活层面形成自然屏障。”
“形象出众?”贺龙摸了摸下巴,“会不会……太扎眼了?反而惹麻烦?”
“就是要扎眼一点。”林育蓉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切中要害,“一个足够优秀、足够吸引人的同志,光明正大地在辞书同志身边工作生活,本身就是一道无声的宣告和屏障。这比派一个不起眼的人,效果可能更好。”
李润石示意李克农拿来档案,然后快速浏览了几页。照片上的女孩清秀温婉,倒是符合卫辞书手机视频里那些女生的审美。
片刻后,李润石合上档案,看向众人:“林婉秋同志的背景和表现,符合要求。克农,北平地委那边的交通线路安全吗?”
“绝对安全。”李克农肯定地回答,“启用的是最高级别的‘松枝’通道,单线联系,北平站的‘老槐’同志亲自负责。”
“好。”听到李克农的话,主席随即拍板,“立刻以中央组织部名义,向北平地委发密电:调清华大学学生党员林婉秋同志,火速交接当前学联工作,以支援边区建设的名义,秘密前往延安报道。电文强调,此系中央重要工作安排,要求北平地委务必确保其安全、隐秘抵达。具体接应事宜,由克农同志全权负责。”
“是!”李克农当即回应。
点上一支香烟,李润石吸了一口,然后对面前的众人开口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林婉秋同志到延安后的具体工作安排,等她到了,由组织部和后勤部协调。至于跟那个小鬼,我们直接说是组织上给他增派的技术助手。其他的,让时间和工作去磨合。”
会议结束。首长们各自离去。
一份改变林婉秋和卫辞书命运的密电,也随即通过隐秘的电波,飞向千里之外的北平。
第一五三章 生活助理,清点仓库(月票加更
与此同时,北平清华大学一间简陋的学生宿舍里,林婉秋刚结束一场秘密读书会的讨论。她小心地将几本进步书籍藏好,正准备就寝,门外传来了轻轻的、约定好的三长两短敲门声。她心头一动,迅速整理好表情,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她单线联系的上级,“老槐”同志。
“婉秋同志,”老槐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委急令。立刻交接你在学联的全部工作。”
林婉秋没有丝毫犹豫,侧身让老槐进来,迅速掩好门:“是,保证完成任务。交接给谁?新的任务是什么?”
“学联工作由王振宇同志接替。”老槐的目光在她清秀而坚定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中央组织部直接调令,支援边区建设。立即准备,两天内出发。具体岗位和接应安排,到延安后由中央同志分配。记住,这是‘松枝’级任务,中央特急。”
“松枝”级!林婉秋心头一震。这个密级意味着任务极端重要且高度机密,联络通道绝对安全,优先级最高。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明白!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我马上交接工作,准备出发。”
老槐点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赞许:“路上小心。北平站会有人护送你到安全点,后续行程延安方面会安排。记住你的身份掩护:响应爱国实业家父亲号召,自愿赴陕甘宁边区参与技术支援的热血学生。行李从简,只带必需的技术书籍和个人物品。”
“是!”
七天后 延安后勤部卫辞书办公室
啃了一半的冷窝头和半缸子凉开水放在一起,卫辞书正对着桌上摊开第二个五年计划清单抓耳挠腮。
“咚咚咚。”
“进来。”卫辞山头也没抬。
毛泽民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小鬼,北平那边支援边区建设的知识分子名单下来了,第一批有个清华物理系的高材生,叫林婉秋,政治背景可靠,学联的骨干。组织上考虑到你这边技术协调的任务越来越重,懂技术的帮手不好找,就把她分到你这儿了,给你当技术助手。过几天人就到了,你安排一下接收和工作。”
一边说着,毛泽民一边把调令放在卫辞书的桌上。
卫辞书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调令上的名字“林婉秋”,又看看毛泽民:“女的啊,不方便吧。尤其是我这个情况。”
“女的怎么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有权限知道你的来历和空间问题。小鬼,要相信中央对林同志党性的决定。”
“昂……那她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人小姑娘刚来,你多担待点,别一上来就让人家跟你熬通宵干活。”毛泽民叮嘱了一句。
“知道知道,泽民首长,我有数。”卫辞书挥挥手,“那让她进来吧。”
“你得出去。”
“啊?”
“人家刚到延安呢,东西还没领,你的助手你负责,带人家领东西去。”
“行,我这就去。”卫辞书应了一声,跟着毛泽民走出办公室。
后勤部院子的空地上,初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尘土。
一个年轻女子安静地站在那里,脚边放着一个半旧的藤条箱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书包。她穿着一件蓝色的学生装,外面罩着件灰扑扑的薄棉袄,头发简单地梳成一条辫子垂在肩后,脸庞清秀。
卫辞书的抬头打量片刻。面前的林婉秋。形象确实……符合人们理想中的清华高材生的气质……
毛泽民抬手拍了拍卫辞书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卫辞书走到林婉秋面前,伸出手:“林婉秋同志?我是卫辞书,后勤部副部长。欢迎来到延安。”
林婉秋立刻伸出手,与卫辞书短暂而有力地握了一下:“卫副部长,您好。林婉秋,奉命前来报到,担任您的技术助手。”
“一路辛苦了。”卫辞书点点头,指了指林婉秋的行李开口道,“就这些?”
“是的。组织要求轻装简行。”
“跟我来吧,先去库房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被服。”说完这句话,卫辞书转身带路,林婉秋拎起箱子跟上。藤箱看着不轻,但她提着并不显得吃力。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黄土路上。卫辞书没说话,身边突然多出的助手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林婉秋也沉默着,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周围简陋却有序的窑洞、库房和穿着同样荒漠迷彩匆匆走过的战士。
走到后勤被服仓库门口,卫辞书对里面喊了一声:“老君!新同志来领被服!”
仓库管理员老君闻声出来,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兵,脸上带着陕北人特有的朴实笑容。
打量了一下林婉秋,战士老君热情地开哦库:“哟,新来的女同志?欢迎欢迎!卫副部长亲自带着,准是重要人才!快进来,看看合身的。”
林婉秋闻言礼貌地欠身:“麻烦您了,君同志。”
进了仓库,一股新布和棉花的味道扑面而来。老马熟门熟路地开始翻找:“女同志的被服……冬装棉袄棉裤一套,春秋作训服两套,衬衣两件,袜子十双,内衣……呃,按尺码给你拿。鞋子……试试这个军靴,看看合脚不?还有铺盖卷一套,脸盆一个,搪瓷缸一个,饭盒……”
林婉秋安静地接过老马递来的每一样东西,动作利落地叠好、归拢。卫辞书站在一旁,只是看着,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
“林同志是学物理的?”在林婉秋整理物品的时候,卫辞书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打破了仓库里只有老马絮叨的声音。
“是,清华大学物理系,四年级。”林婉秋叠好最后一件衬衣,抬起头看着卫辞书回答,“主修方向是力学和应用物理,也选修了一些电机工程的基础课程。”
“力学和应用物理……”卫辞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好。我们这边兵工厂、机械厂,还有延长油田的设备维护,一堆跟力学、材料、传动打交道的难题。图纸看不懂、参数算不对的时候,头疼得很。”
牢卫这话半是陈述现状,半是试探林婉秋的专业素养。
听到卫辞书的话,林婉秋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毫不怯场的开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试试。理论结合实际,也是学习。”
这是个真正对技术本身感兴趣的人。
“行,有你这句话就好。”卫辞书露出一丝笑容,转头对老马说,“老马,东西齐了没?齐了就让林同志签收。”
“齐了齐了!”老马把登记本和一支钢笔递过来。
林婉秋接过笔,在登记本上工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走吧,带你去窑洞安顿。”卫辞书帮着拎起那个沉重的铺盖卷,示意林婉秋拿其他东西,“离后勤部不远,就在后面的坡上,跟我那间不远。有电,有来水,向阳,还算干净。”
“谢谢卫副部长。”林婉秋拎起藤箱和装着被服的脸盆网兜,跟在卫辞书身后走出仓库。
卫辞书拎着铺盖卷走在前面,林婉秋提着藤箱和装着新领被服的脸盆网兜跟在后面。
初春的寒风掠过黄土坡,卷起细小的尘土。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沿着新挖出的土阶向上走。卫辞书的窑洞在坡顶靠西,不远处一孔稍小的窑洞门窗糊着新纸,门口还堆着清理出来的碎土石,显然是刚收拾出来给林婉秋的。
“就是这间。”卫辞书在窑洞门口停下,把铺盖卷放在地上,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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